第12章 秘不发丧
公孙景天是昏睡了三日后,才慢慢地苏醒。
如果可能,他多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陪着两位如亲兄长般的哥哥们一同共赴黄泉。可他还是被太医们拉了回来,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丢了半条命,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醒来。
趁着没人的时候,随侍告知了他太子妃送来的消息。公孙景天如同没听见一般,根本就没有反应。
也对,除了吃喝,他就如昏睡时一样呢,什么反应都没有。城门口挂着的尸体已过三日了,梁元帝陷入昏迷也有两日。太子妃日日遣人来打听公孙大人的情况,等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乱了,全乱了。
好在呼孝义不知从何考虑的,自那日来东宫宣布他的决定后,就再没出现过。这给了太子和太子妃喘息的机会。
“爱妃啊,你给孤拿拿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别急。如今这状况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太子妃章柔宁苦笑着,现如今我们还有的选嘛。
好不容易在忐忑中度过了七日。
这日,呼孝义遣人过来传话,让太子一家去皇上的寝宫。再想问所为何事,传信的铁甲军面色阴沉,一脸的不悦,太子只好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领着家人往父皇的寝宫那边去。
太子妃心里有猜测,可那又能怎样呢?他们现在已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说话的权力。
还没靠近,隐隐地传来了嘤嘤地哭声。太子妃闭了眼站了好一会,才努力地使身子保持了平衡。萧清妍心中也了然,赶紧上前扶住了母亲,潸然泪下。
她们的表现都被西北角落里的某人瞧了清楚明白。他知道萧清妍会难过的,可没想到她与祖父如此情深。那毫无血色的小脸,仿佛是在风中被蹂躏了的那朵小花,失去了色彩和颜色。
“请。”铁甲军不是盖的。他们可没多少耐心和这帮人在这儿磨磨蹭蹭地悲春伤秋的。
萧清妍已边流着泪,一边扶着母亲往寝宫里走,那悲伤的气氛越来越浓,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母后正坐在父皇的龙床边暗自垂泪,父皇已经了无声息,只静静地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太子知晓自己的天塌了,从今往后,再没有父皇给自己撑起这片天。
“父皇。”悲从心来,这声呼喊比真金还真。
萧清妍流着泪跪在梁元帝萧渊的床前,只是静静地盯着祖父看着,那如断线珍珠般的眼泪啊只无声地滑落着。
呼孝义感觉到心口一阵紧缩,为何她难过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也许是梁元帝生前对自己太好了吧,因而有些不舍。他默默地退了出来,招手叫过副将李淼。
“吩咐下去,注意他们一家的动向,别让任何人离开这儿。”
“将军,皇上病逝还是秘不发丧?”跟了呼孝义这么久,他的心思能揣摩出八九不离十。
“是。等勤王的那帮人搞定再说。庆王爷那边怎样?拿住了吗?”原来他这几天一直再忙这件事,因而没有在东宫里晃悠。
“将军放心,城门早已关闭,他一定躲在谋个角落里。铁甲军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他跑不掉的。”李淼心里打着鼓。偌大个靖安城,要藏一个人,可真如同大海捞针啊。
“要尽快。不把他抓在手中握不放心。更何况还有其他勤王的人马在,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我们会被动。
如今老皇上已逝,这消息如果传出去,形势将更加复杂。你要多费些心。”将军也真是。既然要做到秘不发丧,干嘛让太子一家前来?真是有些搞不懂了。心里想的,可不敢说出来。就算是他李淼,将军也不会留情面的。
“是,未将领命。”
李淼可不想留在这儿胡乱猜测将军的心思,还是赶紧去解决勤王的事情靠谱。
唉,也难怪属下对自己做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他自己都还没有搞明白呢。这种情绪以前从没有过,这让他心情陡然地烦躁起来。背着手,踱了出去。
这也不能怪他。这几日要解决勤王的后遗症,他没有踏进皇宫一步。如果今日不是属下来报,梁元帝薨逝,他这会怕是还坐在大帐中,寻找各个击破勤王的那些人的机会呢。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这个平衡如果踩不好,那受苦受难的将是自己。呼孝义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之前的谋划都是按照自己的话本子在走,现今后,他不会允许发生偏离。
“禀将军,发现疑是庆王爷的人出现在城南东家巷。”
“走,去看看。”呼孝义瞥了眼跪地的铁甲军那人,鬼使神差的脑子里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多年养成的处理危机的习惯,心中有些毛毛的不踏实。
可仔细想想,又没有发觉什哪里妥的。习惯性的再次瞄了眼过去,心中陡然一紧,他知问题出在哪儿了,也为自己的敏感而感叹,好像就没错过。
为了不打草惊蛇,跟在那人身后往他指的那地儿走去。
那人走着走着,把呼孝义领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他刚想甩掉呼孝义逃走,哪知眼疾手快的呼孝义已经把锋利地匕首架在他地脖子上了。
“将,将军,您这是为何?”
血已经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凉凉的,麻酥酥的,可也是惊悚的。
“你说是为何。说,谁派你来的?”呼孝义说着话,手里的力道又加了几分,那薄如蝉翼的皮肤和血管瞬间流出的血更急。
“我,我说。是庆王爷派人找的属下。”那人是真怕了。他知将军不会放过自己了,他在找机会。
“他人在哪儿?”呼孝义这句话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他,他就在这一片,属下,属下也不知到底是那间。”其实,他怎能知晓庆王爷的落脚点。这样说,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这种拙劣的把戏,岂能骗得了呼孝义?
“死到临头,还在骗人。你可知,上一位骗了本将军的人是何下场吗?他被行了车裂,五马分尸,然后丢野外喂了狗。你想要个怎样的死法?”
“不,将军,不,属下不想~”死字卡在喉咙口,脖子上的血飙了一地。
“真是便宜你了。”
呼孝义瞧了眼死不瞑目的那人,脚尖一垫,飞上了高墙。他目测了一下,庆王爷还真舍地下血本啊,那本将军就不客气了,一一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