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湖边 作品

第943章 朱罗水师

孟加拉湾的季风如刀,卷起浊浪拍打安达曼岛链的礁石,椰林在风中摇曳,彷佛预示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南浡里城陷落的噩耗如惊雷炸响,传至朱罗王朝(注辇国)的都城坦贾武尔。国王维罗摩·朱罗端坐象牙王座,听闻大祭司毗摩罗跋提被俘,城头婆罗门金幡被「北蛮海盗」焚毁,怒不可遏。

「一群北蛮海盗,竟敢犯我海东圣地,焚我婆罗门法幡!」维罗摩·朱罗拍案而起,声如洪钟,「南浡里乃我王朝去三佛齐的门户,断不能落入贼手!森古图万·贝鲁尔何在?」

大将森古图万·贝鲁尔,身披鎏金鱼鳞甲,手持弯刀,单膝跪地:「陛下,臣请率主力舰队,五十艘战船,三千僧兵与爪哇雇佣军,东下南浡里,剿灭海盗,夺回圣城!」

维罗摩·朱罗点头,眼中闪过寒光:「北蛮妖僧自称‘梵天佛国’,惑乱我南洋正统,当以婆罗门天神之怒诛之!传令三佛齐与爪哇,联手出兵,断其后路!」

森古图万·贝鲁尔领命,率朱罗主力舰队自亭可马里启航,过孟加拉湾,直奔南浡里城。然而,他未曾料到,等待他的并非普通海盗,而是一支以「雷霆炮」与热气球为利器的「梵天佛国」天竺洋舰队。

安达曼岛链,布莱尔港以西十里的海峡,礁石密布,海雾缭绕,宛若如来设下的天然迷阵。大理天竺洋舰队早已埋伏于此,十二艘盖伦巨舰隐于雾中,金红佛纹的船帆收起,犹如潜伏的海上战龙。「佛光号」甲板上,慕容复一袭青衫,手持檀香羽扇,凝视海雾深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国师,朱罗舰队果然上钩!」段寿辉手持千里镜,观察远方隐现的船影,低声道,「五十艘舢板与竹筏,虽多,却无远程火器,难敌我盖伦船的‘雷霆炮’。」

杨义贞抱臂而立,沈声道:「国师,森古图万·贝鲁尔乃注辇国名将,擅水战,若让其靠近缠斗,我军船大难转,恐有损失。」

慕容复摇扇一笑:「杨将军,朱罗舰队擅近战,却不知我有热气球之眼与雷霆炮之威。今日我于安达曼设伏,以雾为掩,以炮破敌,教他全军覆没!」

船尾佛坛前,「龙藏尊者」弥迦悉提手持象牙法杖,低声诵经,却难掩眼中忧色:「国师,如此杀伐,是否伤佛国正法之名?」

慕容复转身,目光如刀:「尊者,朱罗国借婆罗门咒术,惑乱南洋,断我佛国航线。此战若胜,马六甲海峡尽归我手,‘新佛’之光方能普照三佛齐、爪哇与高棉。佛法慈悲,亦需雷霆护法!」

他下令:「热气球升空,探敌动向!舰队分三路,‘佛光号’居中,左右各五船,成夹击之势。待敌入伏,‘雷霆炮’齐射,热气球投掷火油瓶,断其退路!」

三架热气球缓缓升空,绘满佛光与龙树图案,悬篮内的「飞龙卫」手持火油瓶与「焚轮鬼雾」火药罐,俯瞰海雾中的朱罗舰队。森古图万·贝鲁尔的旗船,一艘雕满婆罗门神像的巨型舢板,领五十艘战船驶入海峡,毫无察觉已入埋伏。

朱罗王朝的「海王」森古图万·贝鲁尔站在旗舰「猛虎咆哮号」的艉楼上,眺望着平静的海面。他的舰队由四十二艘战船组成,船艏雕刻着湿婆神像,甲板上站满了手持弯刀的泰米尔战士。

「将军,前方就是安达曼岛链。」副将递上粗糙的海图,「斥候报告南渤里城被一群‘佛旗海盗’攻占,他们自称‘正法护国军’。」

森古图万·贝鲁尔冷笑:「海盗?敢动朱罗的城,我要把他们钉在海岸喂秃鹫!」

雾气中,朱罗舰队的号角响起,僧兵高唱婆罗门咒语,试图以天神之名鼓舞士气。森古图万·贝鲁尔立于旗船,挥刀下令:「全速前进,烧其贼船,夺回南浡里!」

他并不知道,就在舰队驶入海峡狭窄处时,海底的铁索暗桩已经悄然升起。

慕容复转动铜制潜望镜,注视着朱罗舰队进入伏击圈。他身旁的传令兵手持彩色旗幡,随时准备发出信号。

「国师,所有炮位准备完毕。」

「等前锋舰过了‘佛眼礁’。」慕容复轻声道,「我要他们退无可退。」

远处的海面上,一座形似佛陀侧脸的礁石在潮水中若隐若现——那是慕容复亲自命名的天然航标,也是预设的射击基准点。

当「猛虎咆哮号」的船艏刚掠过佛眼礁,安达曼主岛峭壁上的十二门重型岸炮同时怒吼。

这些炮不是普通实心弹,而是慕容复特制的链弹——两颗铁球中间以铁链相连,旋转着撕裂空气,将朱罗战船的桅杆、帆缆绞成碎片。

森古图万·贝鲁尔还没反应过来,第二轮炮火已经降临。这次是从海面射来的燃烧罐——装满沥青与硫磺的陶罐在空中炸开,火雨倾泻而下。

「转向!撤退!」森古图万·贝鲁尔嘶吼着下令,但为时已晚。

隐藏在小岛背后的六艘大理盖伦战舰突然扬帆杀出,侧舷炮窗全部打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混乱的朱罗舰队。

「放!」

葡萄弹如死神镰刀般横扫甲板,铁珠穿透血肉,泰米尔战士成片倒下。更恐怖的是,海面突然浮起数十个漂雷——伪装成浮木的爆炸物被洋流推入朱罗船队中间,接连引爆。

热气球自高空俯冲,投下数十枚火油瓶,烈焰在海面燃起,断绝朱罗舰队退路。森古图万·贝鲁尔目瞪口呆,怒吼道:「妖术!这是北蛮妖术!」他命爪哇弓手射箭,试图击落热气球,却因射程不足无功而返。

慕容复立于「佛光号」船头,冷声下令:「全舰齐射,无需留情!」

森古图万·贝鲁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旗舰被三枚链弹同时命中主桅,轰然倒塌的巨木砸碎了湿婆神像,也压死了舵手。

落水的朱罗士兵拼命游向附近的珊瑚礁,却不知道慕容复早已在浅滩布置了铁蒺藜网——浸泡过蛇毒的尖刺轻易刺穿脚掌,剧痛让落水者在惨叫中溺亡。

森古图万·贝鲁尔抱着一块浮木,绝望地看着大理战舰逼近。船艏的金翅鸟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甲板上的水手正冷漠地装填霰弹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嘶哑地吼道。

回答他的是一支弩箭,精准地贯穿咽喉。

慕容复展开沾着海盐的战报,嘴角微扬。

「朱罗主力舰队全灭,我军损失……零。」

他转身走向沙盘,将代表朱罗海军的黑檀木船模全部扫落,换上了大理的金翅鸟旗帜。

战后,慕容复命舰队驶回布莱尔港,将百名朱罗俘虏押至南浡里城。他在城头佛坛前,当众宣布:「注辇国借婆罗门咒术,惑乱南洋,断我佛国航线,致佛陀震怒,降雷火于安达曼!今朱罗主力覆没,南浡里已净,‘梵天佛国’承阿育王之志,传《般若正见真经》,欲正南洋佛法,凡归顺者,得佛光护持!」

弥迦悉提登坛,持法杖诵经,声音响彻海港:「南无梵天佛国,雷法净土,佛光普照!注辇国之异端,今日断根,凡信正法者,皆得安宁!」

为震慑三佛齐、爪哇与高棉,慕容复下令在南浡里城头升起热气球,悬挂「梵天佛国」金幡,夜间燃起火光,远至马六甲海峡皆可见其辉芒。同时,他赦免部分俘虏,许以「天竺法印」头衔,命其游说三佛齐与爪哇,传播「新佛」理念,削弱婆罗门教影响。

段寿辉看着城头金幡,低声道:「国师以雷火破敌,以佛法服人,朱罗国已无力再战,马六甲海峡尽归我手!」

杨义贞却皱眉:「国师,维罗摩·朱罗虽败,恐联系高棉或明国,卷土重来。我军远在南洋,后勤难继,如何应对?」

慕容复摇扇一笑:「杨将军,维罗摩·朱罗失南浡里与主力舰队,国力大损,无力再战。高棉帝国自顾不暇,明国方梦华则忙于明金大战,富国岛舰队不敢轻动。我已命泰国使团联系三佛齐与马六甲,许以贸易特权,断其与朱罗的联系。待我进军帕拉王朝,南洋将尽归佛国!」

安达曼岛链的伏击战全殒朱罗主力舰队,彻底动摇注辇国的婆罗门根基。南浡里城的雷法台与布莱尔港的炮台形成双重防线,确保马六甲海峡与孟加拉湾的航线安全。仰光、曼谷、南浡里的贸易网进一步扩展,硫磺、铁矿与稻米源源运至永昌府,为热气球与火炮的量产提供保障。

慕容复在南浡里城召集段寿辉、杨义贞与弥迦悉提,密议下一步计划。他指着地图上的维沙卡帕特南与科伦坡道:「朱罗已败,南洋正法初立。下一步,舰队北上帕拉王朝,举办‘天竺法会’,以‘飞天佛影’收服那烂陀寺僧团;分兵斯里兰卡,联系波隆纳鲁瓦王朝,断乔拉王朝后路。」

弥迦悉提合十,低声道:「国师,帕拉王朝与斯里兰卡虽信佛,恐难全心归附,如何确保彼等忠诚?」

慕容复指向城头的热气球,金幡猎猎:「以雷火震慑,以佛法感化,以利益缚之。待维沙卡帕特南与科伦坡落入我手,印度东岸的资源尽归佛国,成都闪电战的准备将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