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童谣背后的古老传说
他们兴奋的看着眼前这场太阳雨，此时几人已经转移到了一片茅棚之下。
老者坐在茅棚下，看着外面沐浴在光辉中的雨，抚着白须说道：“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老朽就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听，你们愿意听吗？”
“当然愿意。”文漠然答道
“是什么故事？”明月升问道。
王小二也点了点头。
几人随便找了坐处，石头、木板、树桩，围坐在老者中间。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嫌我们老头子唠叨，你们愿意听，那老朽就讲个给你们听听。”
老者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故事来：
“若干年前，红月现世，天下浩劫。
“若问那时何种景象，月升月落，譬如太阳圆而不缺，月升之时无论昼夜，天空一片血色，持续三月有余。
“继而天空血色渐消，翌年才恢复如初，也就是如今之貌。
“每每夜晚，天空赤色最盛，天地如同炼狱。
“飞鸟层层叠叠，盘旋于天穹之上，有如万里黑云，疲乏而死者无数；百兽惊惧，纷纷奔出山林，疯狂在村庄间乱窜，伤人无数，终惊惧而亡；江河湖海，俱被那天照耀得一片血色，海鱼尽皆跃出海面，此起彼伏，直至死亡浮满水面。
“世间万物尽皆惊惧，死伤无数。
“村庄、牲畜、禾谷，尽皆被毁，人间一片哀鸿，岁饥荒。
“人类亦恐慌绝望，对月跪拜，祈求免灾。
“随之世间动荡不安，天下陷入兵灾战乱。
“不久，有人说天上有流星如雨，落入尘埃，随之便有传言，世间各处，有一群奇怪的人出没，这些人皆出自荒寒僻静之处，群落而居。
“那些人和人类并没有什么样貌上的区别，能互通语言，极具智慧，不久便建立起了自己的部落城邦。
“而那些人出没的地方，常常伴随着瘟疫疾病肆虐，还有整村整部落的人会遭到杀害。
“那些人伴随着血月而来，世间充满了恐惧，据说，那些人就是来自血月之上，被称为月魔族。
“当时世间有修行各派，不论敌对与否，俱都团结一致，纷纷趁灾难之时主动承担起救世的大任，与那些人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厮杀，终于打败了那些月魔族人。
“而这些修行门派这样做，只是因为得知那些所谓月魔族人灵力充沛，不杀之便会变得强大无比。
“并且这些月魔人也是修仙入道不可多得的药引，因此自始至终他们都不过是为了一己之利，才不惜一切代价与月魔族一战，并在月魔族战败之后大肆捕杀剩下的那些人以做药引，那些人也几乎被捕杀殆尽，至今已经绝迹。
“当时天下各方势力，俱是纷争不断，相互兼并，修行宗门不顾国家安危，只图各自利益，这才使得弱小的汉国得以强大。
“然而世间纷争远远未结束，随着药人越来越少，各派之间也不断纷争攻伐，搅得天下、江湖皆不得安宁，无数教派尽皆毁灭。
“当时南山书院无门无院亦无名，不在乎所谓月魔人，凭借着各国相攻，各派与那些月魔人厮杀，无暇顾及世俗国家政权之时，与朝廷戮力同心，伐灭中原诸国，才有汉国强盛之局面。
“不过各派相互攻伐之后，以万灵教为首的教派变得极为强大，妄图一统江湖，又恐惧书院汉国之强，以书院未共伐月魔人为借口，号召天下共讨汉国，矛头直指书院，这便引发了后来书院与万灵教第一次大战，万灵教几致覆灭，这也形成了两派千百年来敌对之局面。”
几人正深陷在老者的故事中，突然感觉故事停了。
“啊，没了？那后来呢？”文漠然惊讶问道。
“修行门派与修行者是什么？听不懂！根本听不懂！”明月升不解问道。
“这个，我也听不明白。”文漠然同样挠头说道。
“就相当于练武的人，大侠，懂了么。”王小二根据常听的说书先生的话不屑解释道。
“雨也停了，你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老朽也要赶路了，剩下的等你们去了南山书院以后会知道的。”老者满面笑容，怡然自乐。
“啊？老伯伯，那您见过月魔人吗？”
“曾经见过，不过，现在难见到了。”
“那还有第二次大战吗？”明月升继续追问道。
“有，进了书院以后会知道的。”
“您咋知道我们要去书院的？我们好像并没说过啊！”文漠然歪着头，有些疑惑。
“哈哈，老朽一把年纪了，洞若观火。行了，行了，老朽也该走了。”
老者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
“老伯伯，你不走了啊！是要继续给我们讲故事吗？”明月升开心的蹦跳起来。
“非也非也，对了，我这里有几个护身符坠，可消灾解难，驱邪避煞；念在我们相逢有缘，便低价卖给你们几个，只要五文钱一个，要不要来两个啊？”老者说着，便将符坠拿出来给他们看。
王小二没好气说道：“好啊，原来是还惦记我们的钱啊，像你这种江湖骗子我见得多了，见谁都说有缘，这般符坠，反正我是不要。”
“五文钱，又不多，那就买两个吧。”文漠然说着，掏出十文钱递给了老者，拿了两个符坠，递了一个给明月升。
明月升接过符坠，凑在鼻上嗅了嗅说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好香啊，有股药草之味。”
老者连忙接口说道：“嗯，说得对，这可是老朽以百种草药配置而成，可解百毒；我看与小友有缘，才贱卖给你们的。”
“小伙子，这个算白搭的，拿去吧，带在身上就可。”
老者又递了一个符坠给王小二，依旧拿了半个瓜，嘴里唱着：“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向西不紧不慢而去……
“你为什么这么直接就买了啊？可不像以往的作风。”
“出门在外，图个平安！”
“哦！有道理！”
文漠然和明月升坐在马车里啃着西瓜，瓜皮被随手扔出窗外，不知会被哪个倒霉蛋踩到……
“你以前听过这个故事吗？你还记得那首童谣吗？”文漠然想起了些什么。
“没有，嗯？哪首？”
“我也没听过，”文漠然认真说道，“红色的月亮火烧天，天上的流星落人间。地上的牛羊不安眠，快点躲进小屋间……”
“这不每个小孩都会唱吗？我们小时候也唱过。”
“那你有没有感觉与这个故事很像。”
“嗯？确实好像啊，难道这首童谣背后是这样一个故事？”
“也不知道这首童谣是从哪里传来的，反正小时候大家都这样唱，唱着唱着就长大了，变成了听者。”
马车又过了两处村庄之后，渐渐地走了一段上坡路。放眼向前望去，是一片低矮的山林，山林后面又是一重比一重高的山，真是山重水复，马车在山道间曲折穿行。
约行两个时辰后，忽山道向南转去，北面的重重山脉被甩在了后面，马车又穿行在低矮的丘陵地带。
向晚时分，正在他们感叹人困马乏，要住荒郊野外的时候，马车转过一个坡，他们看到前面竟然有一家客栈，真是令人兴奋。
那客栈有两层高，长约三丈，宽有二丈，客栈由土墙垒成，房顶铺着厚厚的茅草，墙面长年被风吹日晒，烟熏火燎，看上去黑咕隆咚的；客栈外围用篱笆围了一大圈，客栈后面是一座矮小的柴房，后面和侧面搭着几个简易的马棚。
他们驱车来到客栈前，店小二招呼他们把马车停在马棚旁，拴了马，他们拿着包袱行李，跟着店小二进了客栈。
一只纤细的手掀开帘子，走出一个容貌俏丽的女人，梳着个单螺髻，穿了一身皂青袍，眼如灵蛇，满脸笑盈盈的。
女子后面跟着个大块头，头上围了条褐布带，满脸胡须，凶相毕露。
女子开口道：“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边说边往柜台走去。
三人站在客栈堂前，总感觉这间客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愣了半晌。
明月升用手肘拐了拐文漠然。
文漠然说道：“嗯……三碗面，再开两间上等客房。”然后看了看明月升，三人找了处靠里面的酒桌坐下。
“好嘞，稍等一下。”女人挽着袖向后厨走去，大块头亦跟着走了进去。
后厨里，女人压低声音对大块头说道：“买卖来了，三只肥羊！那女孩看了我见犹怜，真是好买卖啊！你明天通知胡大人来取货。”说完示意大块头走了出去看着，店小二也跑去门口继续迎客去了。
三人围着酒桌各自落座，互相打量着这间客栈。
这时文漠然看到墙角竟然躺着半根手指，顿时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要不是靠着墙，恐怕他总会感觉后背不安。他扯了扯王小二衣角，示意他往墙角看。
王小二往墙角一看，心里吃了一惊：“这莫不是进了黑店了？”
接着他们眼神交流了一番，决定将这件事告诉明月升；文漠然用同样的方法知会了明月升，明月升弯腰偏了个头，便看到了那半根手指，顿时花容失色，脸色煞白……
他们强力保持着镇静，通过眼神交流着这大概就是一家黑店，现在要如何是好。
明月升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走了两步，示意寻找机会逃出去。他们观察着门口，只见店小二就站在门口，那边还有个大块头在那杵着，看来真是凶多吉少。
文漠然看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半截指头，用手指在桌栏处比画，示意王小二能不能将其捡起，等逃出去好用来当证据报官，王小二装作看不懂，任其比画。
文漠然想了个没有任何破绽的办法，于是他鼓起勇气，从袖子里掉了两枚铜钱出来，装作捡钱顺势迅速地捡起那半截手指，从包袱撕了块破布包起来，然后放在了包袱里，准备逃出去后报官。
最后他们合计出了一个逃跑计划：假借向站在门口的店小二付钱，然后趁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