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激斗
东城门的石砖在妖兽的撞击下簌簌掉落灰尘。苏晴的手指紧紧扣住城墙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兽群，每一双赤红的眼睛都像是一滴血，在黄昏中格外刺目。
"弓箭手准备！"洛雪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她金色的战甲上已经沾满了灰尘和药粉，"瞄准炎鬃狮的眼睛！"
第一波箭雨落下，却在距离炎鬃狮三尺处被无形的屏障弹开。苏晴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高阶药术才能制造的"灵息障壁"，霸图帝国竟然能将如此复杂的药术施加在妖兽身上。
"没用的。"苏晴拉住洛雪的手腕，"它们被'血煞夺魂丹'的余力控制，普通攻击根本伤不到。"
就在此时，炎鬃狮突然人立而起，前爪重重拍在城门上。整段城墙剧烈震动，苏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看到城门中央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最多再承受三次这样的攻击..."洛雪脸色煞白，她转向身后的侍卫，"传令下去，让百姓从西门撤离！"
苏晴的掌心全是冷汗。她低头看着手中乾坤逆转丹的空壳，那晶莹的丹壳在夕阳下泛着七彩微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现。
"洛雪，你还记得《药王秘典》上记载的'灵'吗？"苏晴快速说道，手指在丹壳上摩挲，"如果我们能引导足够多的纯净灵息注入这丹壳..."
洛雪的眼睛亮了起来："它能形成净化屏障！但需要至少七七四十九位药术士同时运功！"
"现在聚集在城墙上的药术士有三十八人..."苏晴环顾四周，声音越来越低。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第二击来了，城门上的裂缝像蛛网般蔓延。几个守城士兵被震得从城墙上跌落，惨叫声淹没在妖兽的嘶吼中。
"没时间了！"苏晴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丹壳上，"以血为引，能增加三倍效力！"
洛雪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掌："再加上皇室血脉！"
两人的鲜血在丹壳表面交融，瞬间绽放出刺目的金光。苏晴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丹壳中传来，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抽走。她强忍眩晕，高举丹壳："所有药术士听令！将灵息注入此物！"
三十八道颜色各异的灵息如彩虹般汇聚到丹壳上。丹壳开始剧烈震颤，发出清越的鸣响。苏晴的手臂因承受巨大能量而青筋暴起，她感到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游走。
"坚持住！"洛雪在她耳边喊道，同时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苏晴体内。
丹壳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能量，"砰"的一声炸裂开来。但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碎裂的丹壳化作无数金色光点，在空中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幕，缓缓降下笼罩了整个东城门。
炎鬃狮的第三击撞在这道光幕上，发出震天巨响。光幕剧烈晃动，但终究没有破裂。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成功了！"一个年轻药术士激动地喊道。
苏晴却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她感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强行咽了下去。"这屏障...最多维持半个时辰..."她艰难地说道，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们需要...更强的净化..."
洛雪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满是担忧："你已经到极限了。"
就在此时，城墙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妖兽群的后方，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所过之处，赤红着眼睛的妖兽纷纷倒地，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
"那是..."苏晴眯起眼睛，努力聚焦视线。
白色身影几个起落便跃上城墙，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身着素白长袍，腰间挂着一串造型奇特的玉铃，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是普通的黑色，右眼却呈现出翡翠般的绿色。
"药王谷的'阴阳瞳'！"洛雪惊呼出声，"您是...药王谷的传人？"
老者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老朽白无尘，游历四方多年，今日感应到帝都灵息异动，特来相助。"
苏晴挣扎着站起身，向老者行了一礼："前辈，这些妖兽被邪术控制，我们..."
"老朽已知晓。"白无尘抬手打断她的话，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这是'清心玉露'，可暂时压制邪毒。"他将小瓶递给苏晴，"但要彻底净化，需要施展'万灵共鸣术'。"
苏晴和洛雪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万灵共鸣术"是传说中药王谷的镇谷绝学，能够引导天地灵息，净化世间一切污秽。但这门秘术已经失传近百年。
"前辈愿意传授此法？"洛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无尘的绿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你们两个小丫头，一个身怀药王血脉，一个拥有皇室灵根，正是施展此术的最佳人选。"
城墙下，妖兽群又开始集结。光幕在连续不断的冲击下逐渐暗淡。时间不多了。
"请前辈指点！"苏晴毫不犹豫地说道。
白无尘点点头，从腰间取下一枚玉铃："此物名为'引灵铃'，能助你们感应天地灵息。"他将玉铃放在苏晴掌心，"但要记住，万灵共鸣需以心为引，稍有不慎便会灵息逆流，经脉尽断。"
洛雪握紧苏晴的另一只手："我们一起。"
白无尘开始快速传授口诀和手印。苏晴全神贯注地记忆，她发现这些口诀与《药王秘典》中某些残缺篇章惊人地吻合，仿佛拼图的最后一块终于归位。
"...
灵息如海心如舟，
万法归一天地悠。
..."
随着口诀念诵，苏晴感到体内原本枯竭的灵息开始重新流动，而且越来越快。她掌心的玉铃无风自动，发出悦耳的声响。更神奇的是，周围的空气开始泛起涟漪，仿佛水面被轻轻搅动。
"就是现在！"白无尘突然喝道，"登上城楼最高处！"
苏晴和洛雪携手飞奔上城楼。从这里俯瞰，妖兽群的规模更加骇人，黑压压的一片延伸到视野尽头。光幕已经出现了裂痕，随时可能崩溃。
"我数三声，一起施展！"苏晴深吸一口气，"一、二、三！"
两人同时结印，玉铃从苏晴掌心浮起，悬在两人中间。随着手印变化，玉铃旋转得越来越快，发出的声音也从清脆变得浑厚，最后竟如洪钟大吕般震撼人心。
苏晴感到一股庞大到难以形容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视野开始变化，能够看到空气中流动的灵息——金色的来自阳光，蓝色的来自天空，绿色的来自远处的森林...这些灵息汇聚成漩涡，以玉铃为中心旋转。
"引导它们...净化..."白无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晴和洛雪心意相通，同时将双手推向妖兽群。灵息漩涡缓缓移动，所过之处，妖兽眼中的赤红如潮水般退去。炎鬃狮最先恢复清明，它困惑地晃了晃巨大的头颅，随即发出一声温顺的低吼，转身走向森林。
越来越多的妖兽被净化。城墙上的人们发出欢呼。就在胜利在望之际，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从妖兽群中冲天而起，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黑影落在城楼另一端，斗篷翻飞间露出那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影药师！
"没想到药王谷的老不死还活着。"影药师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刺耳难听，"但今天，你们都要死！"
他猛地扯开斗篷，露出胸前七枚嵌入血肉的黑色晶石。每枚晶石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光芒。
"七绝噬心散！"白无尘脸色大变，"快躲开！"
影药师狂笑着拍向自己的胸口，七枚晶石同时碎裂，化作七道黑光射向苏晴和洛雪。黑光所过之处，城墙砖石瞬间腐蚀成粉末。
千钧一发之际，苏晴做出了令所有人震惊的举动。她一把推开洛雪，自己则迎向那七道黑光！
"苏晴！不要！"洛雪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黑光全部没入苏晴体内。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黑色。但诡异的是，玉铃并未停止旋转，反而因为吸收了部分黑光而变成了半透明的灰色。
"愚蠢！"影药师冷笑道，"七绝噬心散入体，神仙难救！"
苏晴缓缓转身，她的嘴角不断溢出黑血，但眼神却异常清明："你...错了..."她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乾坤逆转丹...还在我体内...它能...暂时压制..."
影药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这才注意到，苏晴胸口处有一团微弱的七彩光芒在闪烁，正是乾坤逆转丹残留的力量。
"不可能！"他怒吼着又要出手。
白无尘突然出现在影药师身后，一掌拍在他后心："叛徒，百年前的账该清算了！"
“哼，今天我们势必要让这帝都搅动的天翻地覆，才能够彰显我们霸图帝国的神威，你们帝都作威作福压制我们那么多年，是该好好的给你们算算了！”
影药师被白无尘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向前踉跄几步，但他很快稳住身形，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白无尘，你这个老顽固！百年前就坏我好事，今天还想阻拦我？”
白无尘神色凝重，周身散发出强大的灵息，将影药师紧紧锁住：“你修炼禁忌药术，涂炭生灵，背叛药王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此时，苏晴体内的乾坤逆转丹残余力量与七绝噬心散的毒力正进行着激烈的对抗。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且邪恶的力量在侵蚀自己的经脉，试图冲破乾坤逆转丹力量的压制。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面色越发青黑，但她紧咬着牙关，眼神中满是坚毅。
洛雪心急如焚，她冲向苏晴，双手握住苏晴的手臂，将自己的灵息源源不断地输入苏晴体内，试图帮助她抵御毒素：“苏晴，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一起对抗这股邪恶力量！”
城墙上的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有人想要上前帮忙，却又被眼前紧张的局势弄得不知所措。
影药师与白无尘这边，战斗已经爆发。影药师双手快速结印，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阴冷刺骨，无数黑色的雾气从他脚下升腾而起，化作一只只狰狞的鬼手，朝着白无尘抓去。
白无尘冷哼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玉笛。他将玉笛置于唇边，吹奏出诡异而悠扬的曲调。笛声响起，周围的灵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幕，将那些鬼手一一挡下。鬼手触碰到光幕，发出阵阵嘶嘶声，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就这点本事？”白无尘一边吹奏玉笛，一边嘲讽道，“百年不见，你的技艺倒是退步了不少。”
影药师怒目圆睁，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地上。精血落地瞬间，地面开始剧烈颤抖，一只巨大的黑色骷髅从地下缓缓升起。骷髅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去死吧！”影药师操控着黑色骷髅，朝着白无尘扑去。黑色骷髅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白无尘身前，巨大的骨爪狠狠抓下。
白无尘不慌不忙，他收起玉笛，双手快速变幻手印。只见他身前出现了一个八卦形状的金色符文阵，符文阵光芒大盛，抵住了黑色骷髅的攻击。
“这是药王谷的镇谷符文阵，你以为你能破？”白无尘喝道。
影药师疯狂大笑：“镇谷符文阵又如何？今天我便要让它在这帝都崩塌！”说着，他再次喷出一口精血，注入黑色骷髅体内。黑色骷髅的力量陡然增强，骨爪上的幽绿色火焰愈发旺盛，用力一挣，竟然挣脱了符文阵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