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暗算


霍听潮顿住,回头看向孟星衍。

孟星衍朝后招手。

立即有人牵了一匹骏马过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就在这营地之中,那卢清是有些本事的,应该很快能把人找出来,你先上马吧。”孟星衍说。

霍听潮只停顿了一瞬,便道了声“多谢”,快步朝着自己先前隐藏阮江月的毡毯堆方向走去。

然霍听潮不过是刚迈了半步,忽听身侧破风声响起。

有什么东西朝着孟星衍设了过去。

霍听潮低喝一声“小心”,人也飞掠而起,袍袖一卷,将攻击孟星衍的东西卷入袖子里。

孟星衍脸色沉沉。

他竟没听到那暗器飞来的声音!

要不是霍听潮及时出手,他已经被算计了——

这些毫无良心的凶残之徒!

孟星衍原还对下剿杀令心中有些不适。

李庸和李青梅父女虽然被焚月城驱逐而去,但到底在焚月城效力多年。

有道是人各有志,无商不奸。

李庸做生意下手狠辣,孟星衍能理解,不会按照自己的原则去要求别人,也能念着他们父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对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方却要他的命!

当即孟星衍心中再无不适、不忍,冷声道:“除了那个头目,其余全杀了!”

这一回,他的命令掷地有声。

他的手下也听出他语气之中的决然,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眨眼时间,就有几个马匪被斩落马下。

孟星衍翻身下马快步到霍听潮身边去,“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

霍听潮素色棉布衣袍的袖子一动,一个手指般细长的金色筒状物掉出来。

霍听潮不曾见过这模样的暗器。

且这暗器能以那么快的速度发射而出,感觉不是人的腕力所为,而是借助了什么机械力量……

此时,远处响起错落的马蹄声。

有人低喊:“是那个卢将军——”

霍听潮下意识地抬头,便见不远处,一白袍青年跨马提枪而来。

青年的头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戴银冠,马儿起伏前行间,那青年发丝轻晃,飞扬而利落。

白袍裹紧阮江月的身子。

她侧坐着,浑身无力地贴靠在青年的身前。

火光照在阮江月那莹白的脸上,她的额头贴着卢清的下巴,半边侧脸因为沉睡而娇柔。

与那揽着她的青年如似一对璧人。

霍听潮不甘愿,却又不能不承认,这个青年配得上阮江月,他们同坐马上,好看的叫他觉得万分刺眼。

孟星衍也回头看到了。

瞧见那副金童玉女的模样,他如今只有沉默。

从看清阮江月的心思,到放手做自己的事情,再到现在,他对阮江月好似彻底没了男女之爱。

只是会在某些午夜梦回时,忆起曾经稚嫩时候的冲动和莽撞。

也仅仅止于此。

卢清也看到了他们。

下意识地,他揽在阮江月腰间的手收紧两分,也不知道是在宣誓所有权,亦或者是朝着霍听潮牵强的示威。

咔!

在一片嘈杂,三人对视的同时,忽地响起这么极轻的一声。

霍听潮听到了,也意识到了声音传出的位置,下意识地侧身躲闪。

但他分神太过,那东西去势又实在太快。

如霍听潮这样的本事,竟然也没有躲过去。

他感觉到自己右边肩胛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肩而过,一瞬间痛的几近窒息,炫迈窜动,身子根本不敢挪半寸。

孟星衍脸色大变,立即将他扶住:“是这暗器!”

霍听潮低头。

他手中抓着的那金色的筒状物此时张开,穿肩而过的东西就是从这里射出的,应该是钢钉粗细的东西。

霍听潮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起来。

孟星衍去查看他的伤口,发现他肩膀前后流出黑紫色的血,这暗器上竟是淬了剧毒。

孟星衍当机立断,迅速点了霍听潮伤口处几个大穴,并将他心脉处也点穴护住,又取出随身药丸。

“快吃下,这是崔神医制的解毒丸,可以解百毒!”

药丸入口,霍听潮勉力将药丸咽下去,扶着孟星衍的手说:“扶我坐下……劳驾……”

孟星衍点头照做,扶着霍听潮盘膝坐倒。

瞧他双手扶在膝头闭上眼睛,是要运气逼毒的模样,孟星衍暂时后退,叫来几个人守在霍听潮周围。

这才有空,看向卢清。

卢清还是保持着怀抱阮江月的动作高坐在马上,但身形紧绷,显然也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变了脸色。

孟星衍走近:“她怎么样?”

“脉搏还算正常,只不知道为什么没醒。”卢清终究是做不到高高在上地俯身和孟星衍说话。

他带着阮江月下马,将阮江月抱到一旁的草堆边上,轻轻放下。

而后起身看向霍听潮:“他……中了算计?”

暗夜黑沉,再加上卢清离得有一点远,他并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咔”的一声,而后霍听潮的神色就不对了。

孟星衍也回头看了一眼,“被暗器打到了,暗器上可能有剧毒,我已经给他服下解毒丸——他是个极有本事的人。

现在正运功疗毒,我想这毒应该影响不了他太多。”

卢清点了点头。

他很紧张霍听潮和阮江月的关系,深怕阮江月醒来后再扑向霍听潮怀抱,再也没了他的机会。

可这一刻,他却还是希望,霍听潮不要有事。

不然阮江月知道了,恐怕要肝肠寸断,比如今淡漠模样更加寡淡了。

马匪在孟星衍命令之下,一一被手下们斩杀。

那为首的一人被拿下。

摘去面巾等一看,不是李庸又是谁?

手下们押着李庸到孟星衍面前跪下。

李庸挣扎着不愿屈膝。

被人踢了腘窝才不甘地跪倒,他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不见半分畏缩求饶姿态,反而得意嗤笑。

“那个是南陈的永安王吧?他当初在定州和那阮江月合力将我女儿打成重伤,今日他死在我手上,

这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哈哈哈哈——”

孟星衍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你就那么确定,你的那点手段杀的了永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