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绿林胆劫靠山王
天下人皆有算计。
尤其是如今天命不在大隋皇朝,天下各地的枭雄,或是潜龙在渊,或是蠢蠢欲动。
在李渊被斩首之后,冥冥中有某种变化,悄然发生了。
这种变化只有极少数人有所觉察,从而开始更加关注人间发生的事情。
而此时,有人不仅关注人间发生的事情,更关注洛阳城的动向。
比如身在山东府的刺史宇文智及,此时就很是心神不宁。
“唉!”
“这帮该死的响马,真是会挑时候啊!”
“劫谁不好,偏偏劫了靠山王……混蛋!”
宇文智及站在一处城墙上,面带苦涩,神色颓然,眺望着远处的山林。
此时,明明日头正隆,但远处连绵的群山之中,却是不断传来仿佛猛兽咆哮的声音。
轰隆隆!
一阵阵仿佛地龙翻身的动静,从群山之间传来,就连城中的百姓都能清楚感觉到。
不过,没有人惊慌。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靠山王杨林领着兵马,深入山中,追剿响马造成的动静。
没错!
杨林压根没有等朝廷的旨意,也不顾山东各地官员的抗议,就带着押运、护送皇纲的一万边关将士,一头扎进了群山密林。
然后,短短几天时间,杨林已经拔了好几个山寨,斩杀了数万山匪。
其中不少都是在山东一地声名显赫,横行无束的凶人。
但在威压天下的靠山王面前,不管是山匪王还是大寨主,全都只有被斩首这一个结局。
只是,即便有如此赫赫战绩,仍然有人心中生出顾虑。
因为至今为止……三劫皇纲的那几个狠人,仍然没有找到!
这也是为何杨林还在率兵,继续深入群山密林之中,就是在找那几个三劫皇纲的狂徒。
“二爷,洛阳城宰相府来信了,大爷问山东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名老人倚楼着身形,看上去老态龙钟的模样,举手投足,却是颇为轻快。
老人睁着浑浊的眼眸,道:“洛阳城那些大人们,为此事都快闹翻天了!”
闻言,宇文智及收回目光,冷冷道:“哼,朝堂上那些鹰犬狼狗,还真是敏锐,还没见到肉,只是闻着腥味就扑上来了!”
话音落下!
老人恍若未闻,只是静静看着这位宇文家的二爷,一言不发。
他虽然是宇文智及的身边人,更是忠心耿耿的老仆。
但同时,他也是宇文家的家仆。
而所有宇文家的家仆……全都无一例外,有着一个最高的主子。
那就是作为大隋宰相的宇文化及。
过了几息时间,宇文智及叹了口气道:“罢了,如实告诉兄长吧,将这山东府的情况,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告诉兄长!”
“若是朝中因此要找人取代我……那就取代了吧!”
“这该死的山东府,我是一刻都快待不下去了!”
宇文智及厌烦的转身,不再去看远处,群山密林不断传来的震动。
他心中忽然就有些后悔,若是早知今日的话,当初怎么也不会答应兄长,出任山东府刺史。
若是他没有出任这山东刺史,还是长安城的纨绔恶少,最起码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担心某一日,突然就有个‘祖宗’空降到了头上。
于是,就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唉,真是愁人啊!”
宇文智及摇了摇头,这等念头刚起,转而就被他否定了。
因为,他的兄长志向远大,一心想要将宇文家发扬光大,绝不会坐视山东刺史的位置,旁落他人。
想到这,宇文智及眉头略微皱起,心中思绪翻涌。
他可是听说了……洛阳那边有些不太平!
不仅是叛乱、各地蠢蠢欲动的问题,还有朝中诸多大臣,似乎有意更进一步。
而这就导致作为大隋宰相的宇文化及,拦了他们的路。
“兄长就是太软弱了!”
“我宇文家在大隋,除了皇帝之外,有何不能惹?”
“竟然还要顾忌这
顾忌那……畏手畏脚!”
宇文智及眸光闪烁,心中已经决定,待得他回洛阳城,一定要带领宇文家,好好展露一下威风!
这样才能让其他人心生敬畏!
“兄长老了……若是要让宇文家重振雄威,还是要看成都!”
宇文智及望着远处,群山密林之中,传来了轰隆的震动声。
那是靠山王杨林又寻到了一处匪寨,正在领兵攻打,剿灭这帮绿林响马。
也正如此,宇文智及越发感觉,如今这个时代下,个人勇武或许不足以称王称霸,但却能让人横行四方!
而巧合的是……他正好有个被誉为天下第一横勇无敌的侄子!
忽然,宇文智及心中微动,似是有所觉察。
一名士兵匆匆赶来,拱手作拜:“刺史大人,王爷又拔掉了一处寨子,查到了那伙狂徒的一点下落!”
“王爷传话回来,希望刺史大人能调动城外大营的兵马,前往围剿!”
话音落下!
宇文智及挑了下眉,没想到还真被杨林找到了那伙狂徒的下落。
“嗯!?”
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开口,忽然心头跳动,忍不住颤了下。
一刹那,其心血来潮,忽有警觉升起!
咚!咚!咚!
他猛地转头望向了城外,惊恐看着官道上……正有十几人结伴,驾马疾驰,奔着城门而来!
一股汹涌无边的蛮悍气息,迎面扑来,天象骤变!
转眼间,天云便是压了下来,仿佛要摧灭城宇!
宇文智及下意识瞪大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开什么玩笑……”他无意识的张开嘴巴,喃喃自语。
他看到了!
那十几人是……三劫皇纲的那批人!
因为第三次被劫的时候,他正好出城去迎。
就在官道上,他亲眼看到了这伙狂徒之中,有人宛若天上仙神的姿态!
仅仅一击!
整座山脉都被劈开了!
那一幕,宇文智及至今难忘!
……
与此同时。
数十里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十九骑的护卫中,正往山东府而来。
为首一骑,儒雅如玉,白袍若仙。
唯一缺憾的是……其右臂空空荡荡,有一丝难言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