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相思神剑
然而这一次，从燕小七身上，萧麦没察觉到任何红光。
明明上次的红光还很清晰，这一次居然就不见了，跟之前“老板娘”的变化一模一样。
很显然，燕小七冒着生命危险，从司空禅的血滴子下抢走老板娘尸首的行动，让她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回报。
幕后黑手交给老板娘的东西，大概率转移到了燕小七手中。
萧麦意识到，留着她的性命，必成心腹大患。
然而，就在他准备追赶时，没想到遭遇了李疏狂的阻拦。
“师父，我有马哥助阵，足以与之一战，现在放走她更危险！”萧麦以耳力监控燕小七的行动，觉得现在出手仍有机会抓到她。
李疏狂深吸一口气：“为师有更要紧之事嘱托！连翘、小铁、阿瑶、痕儿，你们且在此等待。”
说罢，李疏狂从洛痕手里取回包裹残肢的衣物。
白连翘忧心如焚：“师父的伤——”
“区区小伤，无足挂齿。”
避开其他弟子，李疏狂把萧麦引至一处芦苇荡中，他此刻经脉闭塞，武功全失，步伐不复之前的潇洒飘逸。
这会儿燕小七已经走远，就算红鬃马出手，也很难再将其追回。萧麦只得放下灭掉仇人的心思：“师父，我现在怎么帮你？”
李疏狂在芦苇丛中坐定，深吸一口气，解下腰间酒葫芦。
这只葫芦是酒仙邵饮康所赠，所以与把酒赠给萧麦的葫芦同款。
“帮我把残肢冲洗干净。”
“冲洗残肢？”萧麦心中一喜，“师父有办法把断臂再接上？”
“先干活儿，我慢慢跟你说。”李疏狂勉强忍受断臂之痛，缓慢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放走刺客？”
“我太奇怪了，师父明明可以一掌打死她！”
相思神剑掌乃太乙门一等一的刚猛掌法，萧麦还没来得及学，就已经听过其传闻。此掌法练至巅峰，可一掌拍碎十个人的五脏六腑，跟穿糖葫芦一样。
按理说，李疏狂的相思掌，可以直接把燕小七打死，而不仅仅是击飞。
“你有所不知。轻功高绝，暗器精深，还善使易容术与天蚕丝阵，刺客让为师想起了一位故人。”
“谁？”萧麦并非拖延时间，只是太好奇，连清洗动作都慢了下来。
李疏狂连续努力了很多次，才勉强开口：“你的，另一位师母。”
“哈？”
得知自己拥有两个师母，一时之间，萧麦只觉对李疏狂的滤镜都要碎了。
李疏狂急忙解释：“勿要多想，为师此生，只爱过你吴师母一人。”
萧麦现在更关心的不是吴师母：“那另一个呢？”
李疏狂思考了很久，用了两个字来概括自己的情意：“愧疚。”
萧麦目不能视，但感觉得出来，尽管另一位师母不是李疏狂的心爱之人，但那位师母的离世，对李疏狂而言，依旧是件令他心痛如割之事。
至于萧麦为何笃定斯人已逝，是因为她还活着的话，李疏狂不至于那般失态——堂堂宗师级高手，哪是那么容易刺杀的，更别提完成刺杀后，还令其全身而退。
果然，李疏狂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萧麦的猜测：“她为护我而死。但因正邪殊途，即使我百般解释，也总有人以为是我杀了她。”
江湖中没人相信，一个魔道妖女，为保护正道魁首而死的故事，会发生在除了话本之外的地方。
他们宁可相信，李疏狂是为了炫耀自己的魅力而吹嘘，或者是为了不伤害江湖同道的情意——只因那妖女原本也是正道门派弟子，犯下滔天大罪后叛出师门，就算要处决也轮不到太乙门越俎代庖。
说那妖女死前悔改，她所在宗门面子上也过得去。
李疏狂继续说道：“假扮成碗儿的刺客，极可能是你师母的妹妹、侄女，或者家族里其他什么人。出于误会，才来上门寻仇。”
“就不可能是女儿吗？”
李疏狂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八卦之心：“她若有女儿，最多也该只有十三四岁。”
确认刺客与李疏狂并无血缘关系，萧麦嘴上就不客气了道：“师父，她跟纸傀门的人混在一起，刺杀手段又那么阴险毒辣，真不知已欠下多少血债。对这种人，怎能存妇人之仁？”
李疏狂沉默片刻，点头同意了萧麦的判断：“你所言极是。不过，过错终究在我。小麦，你擅长追凶，为师交给你个任务，把燕小七带回风云岛。”
“弟子尽力而为。只是担心，燕小七归案之前，又行凶作恶，对荆湘百姓和风云岛的师弟妹们不利。”
李疏狂道：“不急。她中了为师的‘相思神剑掌’，心脉会逐渐碎裂，痛苦得生不如死。除非有神医大长老肯出手，否则一个月内，必定香消玉殒。”
“啊，我说呢，她放了那么狠的话，师父为何一点都不紧张，原来早就留了后手！”萧麦闻言如释重负，只剩下一点点的担忧，“万一有神医大长老肯出手呢？”
李疏狂道：“普天之下的神医大长老，与为师皆有交情，认出相思神剑掌，便不会为其施救，只会劝她来风云岛求饶。”
“既如此便再好不过。”至此，萧麦最后一丝疑虑打消。
李疏狂也再次叮嘱萧麦：“当然，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若的确威胁到你的生命——就地诛杀。”
“多谢师父体谅。”
“你也体谅一下师父。”
“徒儿一直很体谅啊。”
“我说的是我的胳膊，别洗了，再洗就蜕皮了。”
李疏狂让萧麦把残肢复位，拼合好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摊开后，里面装有四根金针。
“小麦，可知我为何要避开其他同门，单独向你嘱托？”
“师父不想把自己的情史，让太多人知道？”
“错。为师传你神功法宝，自然要避开他人。”李疏狂对待众弟子，已经尽可能做到一视同仁，但总有些东西，是不能搞平均主义的，“看到这四根金针了吗？”
萧麦愣了一下：“算是看到了吧。”
“此物名为‘救命金针’，乃恩师年轻时，寻访天下第一工匠金逐高打造，共有七七四十九根。每一根，都蕴藏堪比当世顶级神医大长老的威能，可生死人肉白骨。我行走江湖多年，所历生死无数。不论肠穿肚破，骨碎筋折，还是千刀万剐，肢体分离，一针下去，都能恢复如初。现在将九死还魂针法传授于你，为我接续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