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发病
“叶絮，你觉得以我的专业素养，我在盛达这段时间，有没有查出什么？”
“胡说八道！叶婧槐，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吗？”叶絮尖锐的声音刺破听筒。
叶婧槐冷嗤了一声，语气之中满是不在乎：
“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反正最后，吃亏的不会是我。”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叶婧槐听见隐约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她抽出张纸随意翻动，故意让纸张摩擦声清晰地传入话筒：“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事我本不想闹大。”
“你你少吓唬人！”叶絮的声音明显发颤。
“让林明远亲自来见我。”叶婧槐声音沉下来，字字如钉，“否则明天太阳升起前，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会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絮突然提高声调，“林总怎么会”
“是吗？”叶婧槐轻笑，却毫无温度，“那就等着瞧。”她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
这时，房门被推开，傅司宴步伐沉稳地走进来，西装袖口整齐地翻折着。他扫了眼桌上散落的文件，语气平淡：“需要我帮忙吗？”
叶婧槐抬头，男人的目光冷静而锐利，像一柄出鞘的刀。她忽然意识到，从始至终，傅司宴都没有问过她掌握了什么——因为他知道，她从来不是虚张声势的人。
叶婧槐指尖还残留着挂断电话时的余温，望着傅司宴沉静如水的眉眼，摇头道："不用了，这件事我还是能一个人搞定的。"她弯腰将文件收拢进文件夹，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我想你帮我另外一件事，安排我去何芸的疗养院。"
傅司宴就好像早就已经猜到了叶婧槐会这么说一样，静默片刻，伸手扯松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白：
"疗养院后山有监控盲区，凌晨三点会有辆黑色suv等你。"
只见叶婧槐从西装内袋抽出张路线图，边角还带着体温，
"何芸的主治医师和林明远有经济往来，见面时别暴露真实目的。"
看着傅司宴已经帮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叶婧槐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复杂。
只见叶婧槐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又只剩下一句：
“谢谢。”
说完这番话之后，叶婧槐就开始专心准备了起来。
晨光刺破云层时，叶婧槐已将微型摄像头别进衣领。她戴着浅棕色假发，身穿护工制服混进疗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叶婧槐用指甲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勉强冷静下来，不会被鼻尖的消毒水味给影响。
何芸所在的307病房门口，值班护士正低头刷手机，叶婧槐攥紧口袋里的镇静剂，推门而入。
病床上的女人枯瘦如柴，白发凌乱地散在枕间。听到响动，何芸浑浊的眼球转动，目光就那样落在了叶婧槐的身上。
叶婧槐在床边蹲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曾经优雅精明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躯体。
一时之间，叶婧槐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何芸忽然开口：
“你来了。”
叶婧槐的心里一紧，随后就听到何芸自说自话一般：
“我其实很早之前就在想，你会什么时候来，你会不会来，但你来了，我又觉得心悸，总觉得你是来找我们算账的。”
叶婧槐听着何芸的这一番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她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当初，留给叶絮的后手是什么？”
何芸枯槁的手指在床单上无意识摩挲，浑浊的眼球泛起诡异的光亮：“后手？不过是困兽的獠牙。”她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惊得叶婧槐脊背发凉。
然而，就在叶婧槐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何芸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枯瘦的手指疯狂抓扯自己的头发。
叶婧槐伸手想要按住她，却被何芸一把推开，重重撞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别过来！别过来！”
何芸的声音已经完全变调，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如同癫狂的困兽。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叶婧槐心急如焚，却知道此时不能暴露身份。她慌乱地整理好被扯乱的假发和衣服，在护士冲进来的前一刻，抓起掉落在地的工作牌夺门而出。走廊里，她听到身后传来护士们的呼喊：“快叫医生！307床病人又发病了！”
叶婧槐脚步匆匆地混入人群，心跳如擂鼓。她能感觉到口袋里的微型摄像头还在正常运转，但何芸那句“困兽的獠牙”却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转过拐角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307病房门口围满了医护人员，而何芸的嘶吼声仍隐隐传来，像是某种绝望的求救。
叶婧槐跌跌撞撞地走出疗养院，春日的阳光刺得她眼眶生疼。
消毒水的气味还黏在鼻腔里，何芸癫狂的模样与记忆中温柔的长辈不断重叠、撕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傅司宴发来的定位。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点，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回拨过去时，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出来了？”
“嗯。”叶婧槐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想去一趟父母的墓园。”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像是能穿透电流看见傅司宴皱眉的模样。“我来接你。”
叶婧槐挂断电话，机械地往约定的路口走。风卷起她的假发，露出耳后被何芸抓伤的红痕。
她摸着伤口，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何芸彻夜守在床边，用凉毛巾给她敷额头。如今那个温柔的人，却成了困在疯人院里的困兽。
墓园的台阶在眼前蔓延，叶婧槐望着父母墓碑上的照片，沉默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