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狗大户
毕竟干的就是盗墓的行当,眼力不差。
他给我挑的物件,都是好东西。
但好东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价钱高!
不然古玩行当里,也不会有捡漏的说法了。
他全都是冲着贵重的物件去的。
摆明了想坑我。
我心里冷笑,却也没跟他在这里较劲。
他每点出一件物件,我二话不说,就把竹签放上去。
神色却没有半点波动。
仿佛花出去的不是钱。
堪称壕无人性。
可把小平头美得牙齿都快笑出来了。
但他明显忘了一件事。
现在我是动筷了,可能不能成,还得看后边的竞价。
要是我出的价格低,这交易就吹了。
现在我摆出任何姿态,都毫无意义。
哪怕我把全场的东西都摆上竹签,买不买,花不花钱,还是我说了算。
而且,他给我指的东西,有点眼力劲的,都能瞧出是好东西。
到时候竞价的人不会少。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没法确保能有一件物件会落到手里。
买不到东西,就花不了钱。
花不了钱,就没法参加第二轮的交易。
就没法见着那块“传国玉玺”。
所以,我还得挑一件拿的准的物件,别到时候挑来挑去,挑一堆东西,到头来一场空。
突然,我眼前一亮。
我们经过的一张桌子上,摆了一个镇纸。
这是一方铜镇纸。
镇纸通体泛红,却又布满铜锈,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原本的造型,本是一头雄狮卧趴在一个长条形台子上。
可因为铜锈,导致狮子浑身充满锈蚀痕迹,雄狮没了气势,瞧着如同大花猫,病恹恹的。
我一眼就瞧出来,这其实是一方唐代红铜镇纸。
价值极高。
可因为它是红铜所铸造,且又布满铜锈,镇纸这东西清代又多,做工还更加精细。
导致这玩意儿价值并不太高。
哪怕到了现在,这上边也没有一根竹签。
可谓无人关注。
这倒是便宜了我,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件宝贝。
反而是旁边一个白瓷瓶上,已经放了四五根竹签。
啧啧啧,把这两件东西摆一块儿的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智障。
这两件东西,单论外貌造型,区别可太大了。
有了对比,大家的眼球也都被那宋代白瓷瓶吸引了过去。
可惜。
对这件宋代白瓷品,我压根不动心。
无他,我瞧出这是一件仿品。
之所以没说是赝品,是因为哪怕是仿的,年代也不算短。
清的。
我顺手抽出一根竹签,放在了唐代红铜雄狮镇纸上。
小平头见状,立马说道:“蓝老板,您买这玩意儿干嘛?这就是件清代物件,清代镇纸多,这件的价值在清代里头,也不算好货,买了没什么意义啊。”
我摇摇头,随口道:“无所谓,大不了就几十上百万块钱,亏了也就亏了。”
小平头一脸无语:“蓝老板,您钱是多,但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他有些心疼。
因为他早就打定主意,我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办法吃下去。现在我买的物件,花的钱,他已经当做自己的了。
这也是他干嘛那么热心,替我挑选物件的原因。
现在,我挑的这方镇纸,他实在瞧不上眼。
在他看来,我买亏了,亏的就是他的钱。
我瞥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就那么点钱,花了也就花了。而且我有个表弟,今年就要高考。怎么说也是文人用的玩意儿,买回去给他增点文气。到时候无论事情办的怎么样,我老子也能少唠叨我几句。”
小平头闻言,不说话了。
我摇晃了一下已经掏空的签筒,说道:“就这么地吧,签子花完了,最后一根落到这物件上,也算是有缘分。”
说罢,我一步三摇晃的朝外走去。
人群之中,我隐约听到一声压低声音的鄙夷嘲讽:“呸!狗大户,傻叉!”
我知道,是那小平头在骂我。
他自以为声音小,我听不到。
可惜,他低估了我的耳朵。
我也不跟他计较。
被我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被我白白支使这么久,总得让人出出气。
被骂两句,又不掉一块肉。
眼瞅着我就要出了舞台幕后,突然,我瞧见了一件熟悉的东西。
一个斜挎包。
就摆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
因为是挎包,里边的东西没拿出来,也没人知道这里头装的什么,就没人在意。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难怪我找不到呢。
本以为是被藏起来了,打算等第二轮再摆出来。
原来是我忘了斜挎包这茬。
发现了物件,我也没去碰。
如果是被布帛包裹着,摆在灯下,那我还能装作好奇,把布帛解开,让里边的砖头露个面,从而把水搅浑。
可这会儿,东西还放在挎包里,还放在角落里,连灯都没打一个。
这要是去翻,可就太刻意了。
确定东西还在,而且幕后的人还没发现里边的东西已经被掉包就好。
我不再关注,带着小平头回了外边的座位上坐下。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终于,去幕后挑东西夹菜的人,全部出来了。
等所有人落座,司长又敲了一次钟。
而后,他朗声道:“诸位老板,你们点的菜,已经备好了,现在,我开始叫号。叫到号的老板,麻烦去里边取餐。”
说罢,他开始叫好。
这号叫的,那叫一个杂乱无序。
从一号跳到九十九号,又跳到三十六号,又跳到一百一十七……
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就是为了让人猜不出来,进去的人,到底挑的什么物件。
随着一个个号被喊到,终于轮到我。
我起身进了幕后。
此时,这里边已经灯火通明,一片光亮。
正中央的位置,此刻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头。
而桌子上,则摆着我挑中的镇纸,还有我的签号。
等我落座,老头笑眯眯的说:“这位老板,这尊镇纸您出个价。”
我看了眼镇纸的标价,故作轻佻,往标价上一指:“就这个价!”
一共三十万。
如果按照小平头所说,这是一件清代镇纸,那绝对不值这个价。
可它是一尊唐代镇纸。
那这价格就低了。
不过,我此刻算是无所顾虑。
因为我发现,这尊镇纸,还真就只有我一个人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