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败事有余
心思电转间，郑秀晶决定了，必须给李承信泼泼脏水。
不给李承信泼脏水，怎能让雪莉知道李承信的恶劣本性。
“唉~~”
郑秀晶叹口气：“我也不信。”话音一转，“可不信又有什么办法？我今晚其实去见了承信欧巴……”
“你去见欧巴了？”崔雪莉诧异，又问，“欧巴这样回答你的？”
郑秀晶看眼崔雪莉，没回答。
可脸上表情却肯定了崔雪莉的猜测。
崔雪莉眉头微微皱起。
郑秀晶再接再厉道：“而且你知道最过分的是什么吗？”
崔雪莉抬眼。
郑秀晶道：“最过分的是，我问他以后怎么处理跟我欧尼之间的关系，他以后的打算，他竟然说……”
“欧巴说了什么？”崔雪莉嘴上问着，心里却清楚，李承信绝对不可能跟郑秀妍谈恋爱。
“他说有问题的不是他，是我欧尼。我欧尼明知他什么样，还非要找他，是我欧尼自己脑子有病，跟他无关。”
崔雪莉当即愣住，表情呆滞。
郑秀晶果断上眼药：“雪莉，我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嚣张的，太过分了！不就是仗着有几分才华，长得也有点帅嘛，嚣张什么！我告诉你雪莉，像他这种人，早晚得栽在女人身上！”
崔雪莉不语，忽怀疑看向郑秀晶。
郑秀晶微愣：“你不信？”
崔雪莉应声点头：“这话太脑残了。欧巴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说这么脑残的话。”
郑秀晶急了：“雪莉我真的没骗你。如果你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他。”
“好啊。”崔雪莉果断回应。
郑秀晶傻眼。
服了。
你还真让我打啊？
电话打过去，李承信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她说什么李承信就认什么。更何况当时李承信说这番话，明显是在开玩笑，她断章取义的栽脏李承信，李承信真任她泼脏水那才是脑子有病。
郑秀晶呆坐沙发上，尴尬了。
崔雪莉白了眼，一挺身从沙发上站起：“下次再编瞎话能不能用用脑子，这么离谱的话你也能说出口？你不会真觉得话越不可信才越容易取信人吧？反着来虽然有用，但也要分情况好不好。退一步说，就算欧巴真说了这些话又如何？
欧巴就算真说了这些话，大概率也是说笑，不可能真这样想。
如果欧巴真是这个意思，你还有心跟我坐在这，你早就怒不可遏地去找秀妍欧尼了。
而且……”
崔雪莉撇了撇嘴，有些鄙视地看着郑秀晶：“我们聪明的秀晶xi，你就没考虑过另一个问题——既然欧巴这么过分，既然欧巴人品这么差，聪明的你以后肯定会对欧巴敬而远之吧。假如你以后不对欧巴敬而远之，依然跟他正常来往，你觉得你刚才那些话还有多少可信度？
切——”
又鄙视一声，崔雪莉道：“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忽悠啊，我要是真信了你的话，我才是真蠢。”
话落。
迈步就走。
“我知道秀晶你不想我倒追欧巴，更不想我跟欧巴走到一起，可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因为你改变。”
说着这些话，崔雪莉走到玄关，吱嘎一声拉开门，走出后，砰一声又关上。
屋内。
郑秀晶坐在沙发上，满脸郁闷。
什么嘛。
她八字一撇还没写完呢，这就没戏了？
岂有此理！
…………
李承信公寓。
洗漱之后，李承信正要上床睡觉。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拿起一看——
崔雪莉。
李承信接通。
“欧巴，你还没休息吧？”
“刚躺到床上。”
潜台词马上就要睡了，长话短说。
“欧巴，有件事我想向欧巴求证下，不知欧巴介不介意？”
李承信念头一转，猜到八成是郑秀晶已经见过崔雪莉，便道：“你说。”
“欧巴，你、你跟秀妍欧尼……昨晚的那个人……真是欧巴？”
“是。”李承信言简意赅，不含糊。
崔雪莉当即没音儿。
半响。
又问：“欧巴，那你跟秀妍欧尼……你们俩……正式恋爱？”
按说为了打消崔雪莉的心思，肯定答复是更好的选择。但这种谎话太容易拆穿了，纯属脱裤子放屁。
更别说他花花公子浪荡子的名声都广为流传了，为了塑造这个人设他费了那么多工夫，怎么可能就为了个崔雪莉就把标签撕下来。
李承信果断道：“没。我哪有空谈恋爱，一时冲动罢了。”话音一转，“你打电话如果就是为了问这件事，那现在……”
“等等欧巴！”崔雪莉连忙打断。
“还有其他事？”
“欧巴……”崔雪莉语气迟疑，“欧巴，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么直接？
李承信意外了。
他前脚刚承认跟郑秀妍乱七八糟，后脚你却直接表白，这什么鬼？
李承信有点跟不上崔雪莉的脑回路。
“欧巴……”见李承信不说话，误以为李承信没听清，崔雪莉声音又大了几分，“欧巴，我、我喜欢欧巴。欧巴既然能接受秀妍欧尼，能不能也接受我？”这次崔雪莉话说得很流利，不再吞吞吐吐，反而一鼓作气。
李承信有点小纳闷。
这妹子今晚吃错了什么药，虽然早就知道这妹子对他有好感，但之前一直都若即若离的，突然的这么单刀直入，李承信颇有些不适应。
总不至于今晚跟郑秀晶谈话谈得不顺利，受到了郑秀晶的刺激？
郑二毛，你可真败事有余。
李承信有点小为难，不知该怎样委婉拒绝。
想了想，只好道：“雪莉，让我们先梳理一下。一、你知道我不谈恋爱，也不交女朋友，我一贯三心二意，喜欢拈花惹草？”
“嗯。”崔雪莉应声。
“二、你也知道了我跟秀妍的关系？”
“嗯。”
“三、你跟秀妍早就相熟，跟秀晶更是好朋友？”
“……嗯。”
“为什么？”
崔雪莉沉默。
李承信道：“你说喜欢我，我信。但我不觉得你对我的好感值得破坏你跟秀妍、秀晶之间的感情。退一步说，咱们俩虽然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实际单独相处的次数并不多，我也没想起我对你有过多暖心的举动。就为我这么一个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真值得你这么做？
恕我直言，我不怀疑你对我有好感，但我不觉得这份好感值得你这么付出。
我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
崔雪莉继续沉默。
等了会儿。
见崔雪莉一直不说话，李承信没兴趣等了。
“这样吧。今天就先聊到这，等你什么时候想到答案了，我们到时再联系。你……”
“欧巴。”见李承信要挂电话，崔雪莉不得不开口了。“欧巴，我长得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
“你很漂亮，身材也不错……”
“既然欧巴对我满意，为什么非要寻根问底？我知道欧巴花心，我也不介意欧巴花心。欧巴接纳我后，你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我都不在乎这些，欧巴又何必在乎我的答案？”
“想听实话？”
“嗯。”
“委婉点还是直接点？”
“欧巴直说。”
“因为没必要。”李承信坦荡直言，懒得隐瞒，“世界上漂亮女生那么多，就别说世界了，韩国漂亮女生都数不胜数。或许你从小听惯了夸你漂亮、夸你可爱，各种赞美各种表扬，你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甚至烦不胜烦。有时你或许都觉得太漂亮是对你的诅咒，你宁愿长得普通一些，能减少很多烦恼。
但事实的真相是，你过于高估了你的美貌。
就跟娱乐圈里的阶层划分一样，忠武路演员位于最顶层，然后是演员，歌手，爱豆，gagman。
美貌也是分阶层的。
你的美貌并不在忠武路这个等级，这也就代表你的美貌不具有稀缺性。
明白了吧。
如果你不是不可或缺的，随时都能替换，与你给我造成的麻烦相比，如果没有一个能充分打动我的理由，我没必要因为你让自己陷入麻烦。
于你而言，我或许不可或缺。
但于我而言，你并不是。
你觉得到了我现在这种程度，钱不缺，名声有了，地位也有了，并且长得也不差，我的周围会缺主动向我示好，主动投怀送抱的女生吗？
美貌对普通阶层的男生来说是稀缺资源，但对我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并不是。
你想打动我，不能只靠脸。”
崔雪莉又沉默了，许久寂然无声。
李承信还以为这妹子挂了，结果看了眼还在通话中，于是又道：“这些话不好听，但真话往往没有美感。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打给我。又或者，打消你的念头。晚安。”
说完。
李承信没等崔雪莉回应，随手挂了电话。
…………
夜更深了。
时间倏忽而逝，眨眼就逼近十二点。
李承信正陷入沉睡，忽然“嘟嘟嘟——”的门铃声响起。
从床上惊醒，李承信疑惑加郁闷地按亮灯。
穿上睡衣。
出了卧室。
打开客厅的灯后，走到玄关旁，先看向监视器。
当从监视器中看到门外的身影，李承信无语了。
嘟嘟嘟——
这会儿工夫，门铃声又响起。
李承信翻个白眼，走到玄关处打开门。
门外。
崔雪莉悄生生站着。
似乎也知道自己行为的不妥，见到李承信，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承信瞟了眼，让开一步。
“先进来吧。”
来到客厅。
示意崔雪莉随便坐，李承信先拿起水壶倒杯水，喝了口后，在离崔雪莉不远的沙发旁坐下。
“说吧。让我听听你的理由，能不能打动我。”
多余的废话也懒得说了。都这个时间了崔雪莉还跑过来，再结合两人之前的通话，崔雪莉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几乎显而易见。
“欧巴，我，我能不能……先喝口水？”崔雪莉喉咙动了下，想说什么，又似不知怎么开口，视线不自觉移向了水壶。
李承信点头。
崔雪莉拿起水壶倒了满满一杯，咕噜咕噜喝了半杯，这才放下水杯，看向李承信。
李承信静静坐着，也不催促，就那么拿着水杯，看着崔雪莉。
崔雪莉又有些紧张了。
李承信又拿着水杯喝了口，然后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坐好后看向崔雪莉：“时间也不早了，咱们长话短说，我明天上午还有事忙，咱们尽量节省下时间。”
崔雪莉：“……”
一瞬间莫名怒气上涌。
心里有气，转瞬就表现在脸上，脸色转眼就不好看起来。
李承信摇头：“你还是太顺了，受到的挫折太少。你大半夜过来，把我从床上叫醒，却还想着让我顺你的意，处处体贴你，事事照顾你的情绪。但偏偏是你过来向我表白的，换句话说，就是你在求我接受你。求人的却要被求的仰视他，处处小心翼翼，处处关爱有加，你就不觉得这情景很诡异，甚至是反人性。”
崔雪莉：“……”
脸色一僵，气消怒散。
“欧、欧巴……”尴尬地叫了声，崔雪莉坐立不宁。
李承信摆下手：“行了，说你的理由吧。还是那句话，你理由充分，能打动我，接受你也不是不行。不然，咱们俩最好还是保持距离，别互相给对方制造烦恼。”
崔雪莉抿紧嘴唇，坐正身体。
李承信在沙发上安坐，静等崔雪莉开口。
半响。
崔雪莉说话了。
“欧巴，你还记得六月份时我们去观看秀妍欧尼她们的演唱会吗？”
李承信点头。
六月初时少女时代举办演唱会，郑秀妍给了他一张票。也正是看过那场演唱会，现场体会过粉丝的疯狂，李承信才淡了做幕前工作的心思，更偏向于做幕后。
“那欧巴还记不记得，那天欧巴承诺过我什么？”
李承信微愣。
承诺过崔雪莉什么？——这都过去快半年了，他哪还记得。
李承信干脆摇头，也不屑于遮掩。
没必要。
因为不管承诺什么，反正不会是承诺跟崔雪莉谈恋爱。
崔雪莉道：“欧巴当时承诺我，在力所能及内会帮我，我一直都记得这句话。”
李承信恍然。
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这啊。
随之诧异看向崔雪莉。
他是承诺过，可他也兑现了啊。
给崔雪莉参演《当铺》的机会，这难道不是证明？
崔雪莉看着李承信，掷地有声。
“这就是我的理由——我想被欧巴照顾！我也喜欢被欧巴照顾！”
李承信蒙圈。
这什么鬼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