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
惊梦
“公主,公主,公主?”小西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芽儿一脸泪痕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就连柳儿和圆圆都满是凝重的看着她。
“怎么了?”小西觉得头有些疼,好像做了个乱糟糟的梦,但是又死活想不起来梦见了些什么。
“公主方才梦里一直哭喊,一会喊世子的名字,一会唤母妃,总是哭着喊着说疼,奴婢在您身边唤了好久,你才醒来。”
芽儿心里压不住的惧意,瞧着人苍白的脸颊,眼泪直往下掉。
她这些日子忙,公主身边只管家新送过来的婢子们伺候着,自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也不能明白,她方才有多害怕。
“大约是做了个噩梦吧,芽儿姐姐,别哭了,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小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脑子还在一阵一阵的发疼,却还是温声安抚了芽儿几句。
这几月芽儿姐姐成长的飞快,逐渐有了宫中女使嬷嬷的派头,现在倒不过因为她一个噩梦,却又哭成这个样子。
“芽儿姐姐,还是莫哭了,主子刚醒,还是让主子缓缓吧。”柳儿和圆圆对视一眼,还是站出来劝了一句。
倒不至於怀疑这位芽儿姐姐在主子面前争宠,毕竟这些日子对方是真的尽心尽力教她们两个关於伺候主子需要注意的地方。
但是方才对方一瞧见主子噩梦的样子便惊慌失措,将她们二人也是吓了一跳。
“嗯,圆圆,先给主子倒杯温水,柳儿,你去见世子,差人请章老先生过来。”芽儿擦了擦眼泪,受了下情绪,眼里却仍满是担忧。
她在公主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早就真的将人看做自己的妹妹疼了,即使她身边又添了伺候的人,她也只是更加尽心尽力,去帮公主处理别的更多需要她的事情。
她在掌管铺子账册银两等方面,十分得心应手,已经给自家公主添了不少进账。
她原已经在慢慢放手公主身边随身伺候这些事情,原本因为当初的事情,她也自知不应该继续在公主身边伺候琐碎事宜。
即便她再想护着公主前头。
但是这次,必须细细查过了,她才能放心。
“芽儿姐姐,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不必如此。”小西拦了一下,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必让这么多人担心。
柳儿和圆圆都有些惊讶,前者给后者递了个眼神,低头之后便走了出去。
不管因为什么,她们来的时间总归短些,情况并不十分了解,若是真的要紧,那便不能耽误。
芽儿让开几分让圆圆给小西喂水,神色虽满是担忧,却十分坚定。
“公主,您当初失忆前那夜,也是这般梦了一遭,后来便忘了许多事情。娘娘吩咐过,若是日后再做了这般噩梦,绝不可不放在心上。”
芽儿语气温柔,将她的被子拉了拉,给她更盖住几分。
“这些话还是嬷嬷去世之前嘱咐过奴婢的,公主,您一定要将梦见的事情想起来。”
因为那梦,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梦。
但是这话,芽儿不能说出口。因为这里并不仅仅是她们主仆二人在。
“圆圆,管家送你和柳儿过来,你们便是主子的人,方才听见的,你可以告诉柳儿,但是旁人,一个字也不能说,否则,便是背主。”
她温声说着,手上还扶了圆圆一把,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接过了那个空杯子。
“奴婢记下了。”圆圆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却被回过身来的芽儿扶了起来。
“放心,你们是容王府的人,我和公主都相信你们,但是这些日子,劳烦你们姐妹二人,将公主身边,必要守的严严实实。”
芽儿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将小西哄着躺下,便出去守在了院子外头。
容炔得了消息过来,便被她拦在了院子外头。
等听完了她的话,脸色便彻底冷了下去。
“劳烦世子,派人送奴婢回宫一趟。”芽儿跪在地上,语气坚定。
她知道,她只不过一个婢子,宫中那边,根本没有让她们回去的意思,若是世子不帮她们,她什么都查不出来。
所以她一开始便选择了和盘托出,她必须回去,她已经对不起公主过一次了,这一次必须帮到公主。
“那个嬷嬷留给你的东西,能做什么?”容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有些心急又有些无力。
“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觉得,不管是什么,拿到东西便清楚了。但是奴婢必须亲自去,若是出了岔子,导
致公主哪里出了问题,奴婢以死谢罪也难辞其咎。”
只有她知道东西在哪,她也不放心别人找到那些东西,那里藏着的,都是她和公主最后的倚仗,她必须亲自去。
“可。”容炔点头应了,大步往小西院子里去了。
此时章老已经被人一大早上就从善堂请了过来,脸上倒是不见怒意,只是神色有些凝重。
虽然小西身上并无什么明显的问题,但是他却觉得这小丫头身上曾用过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淤血在逐渐减少,虽不十分明显,但是比他最初诊断时,少了几分。
他不会号错脉,但是之前也没出过这种现象,偏偏她的婢女说她做了了不得的噩梦之后,这淤血便少了几分。
这现象,很是让人难以理解。
“想得起来吗?”章老给小西施针,缓解了几分她的头疼,而后缓和了语气问了一句。
听着几个婢子的话,这小丫头唤的话,与那日猎场所差无几,但是当时多了四公主,却无清嫔娘娘。
而且当初那淤血也未减少半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起来。”小西摇头,现下她的头已经不怎么疼了,梦里心悸的感觉倒还记得,但是梦见了什么,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容炔进来便听见了这一问一答,神色有些难看的厉害。
“世子,天山雪莲可寻得了?”章老并未叹气,只是神色也有几分沈,擡头问了句容炔。
那淤血贸然减少,他也不能确定是好是坏,只能做好坏的打算。
若是找齐了东西,还是早早煎药治好了才是。
以免夜长梦多。
“在送回来的路上。”容炔坐着床头擡手号了一下小西的脉,将人揽在了怀里。
脉象并无什么大的异常,顶多是有些神思不稳。
“老夫也瞧不出来,但是小丫头脑子里的东西小了些,也不知是福是祸。”
章老转身看见了,但是也没说什么。
“老夫开些安神的药,先用几日。”
圆圆想开口多说什么,却不敢随意开口。
“慢慢想,不着急,有我在,不会有事。”容炔轻轻拍了拍小西的背,动作带了几分温柔,在小西看不见的地方却有些神色焦躁。
他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安神的方子先用着,别急,慢慢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他呢,不会让她有什么都自己扛着。
“必须想起来吗?”章老本想说什么,却在想起来小西给他说的那个梦时停顿了一下,而后低声问了句。
“丫头,和之前那个梦,不一样吗?”
“记不清了,但是应当不一样的,那个梦,不一样的。”
小西摇头,她不记得今日梦见了什么,但是绝不是前世。
那些事情,她已经许久不会梦见了。
室内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见章老叹了口气,转身去桌边开方子去了。
“容小子,早些将雪莲送过来。”
他老头子想想办法,也得帮帮这小丫头。
半刻钟后。
“容小子,老将军那边老朽去过了,老将军的腿老朽治不了,但是开了调理身子的方子,虽说老将军已经上不了战场了,但是身子也还算康健。
但是你送过来的那小子,最大的那个,被老将军留下了,说是给你教个得力的前锋出来。”
章老提着药箱,语气里带了几分歉意。
这小子将人交给他,却被大将军截了去,但是他也不后悔,那个孩子留在将军府,才能有更好的前程。
“多谢章老。”容炔拱手,道了句谢。
老将军出手调教,比任由那小子自己练要好的多,他是老将军一手教出来的,自然知道。
若不是怕累着老将军,他手下有好些人该送过去给老将军调教。
但是他谢章老,还有一点,是为着小西。
“老朽怀疑,那淤血,是南昭的秘术,但是老朽并不能确认,近日里老朽尽力查古籍,你这边也派人去宫中查查,小丫头身边可有会那些东西的人。”
章老并非无故起疑,那丫头的娘是南昭圣女,身边认识这种人并不稀奇,便是自己会,也不算骇人听闻。
但是他想不太明白,这种法子,为何要用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
他见过那位清嫔娘娘,瞧起来,当是位慈母。
到底是发生过什么。
“是,晚辈记着了。”容炔点头,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当不是皇帝那边,若是他知道,那日便会一道说了。
容炔怀疑的,是那个黑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