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背叛
“在过些日子,便是我的生辰了,我想去祭拜母妃。”小西捧着自己的脸,神色有些怏怏,她要及笄了,母妃当初承诺过,她及笄时要送她的礼物小西也带出宫了,虽然母妃不能为她亲手簪上,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母妃。
“带你去。”容炔并未拒绝,按着规矩,嫔妃当葬在皇家圆陵,却不入宗祠,虽路途远些,但是也赶得及。
“母妃是衣冠入皇陵,尸骨葬京郊。”小西低头笑了一下,带了几分孩子的欣喜,这是母妃临死前求来的隆恩,她想在京都看着自己。
皇陵太远了,她怕看不见自己。
原本父皇想反悔的,但是小西日日跪在母妃灵前,到第四日,父皇才松了口。
父皇看母妃的眼里有爱意,小西瞧见过,但是看自己的神色很覆杂,有怜惜也有不悦。小西一直不知是为何,但是都不重要了。
母妃尸骨未入皇陵,她已经很感激父皇了。
“你身边那个暗卫呢?”容炔其实疑惑了许久,幼时他便发现过,小尾巴身边跟着个人,身法很厉害,宫中当无人能轻易抓到她,但是他回京都之后便再未察觉过。
便是那人武艺再精进,也不至於能让他也毫无察觉。
“什么暗卫?”小西眼神1清澈,迷茫中带了几分疑惑,她何时有过暗卫了?
“幼时你身边跟着那人。”容炔的手不自主的轻叩了下桌子,脑海中思索着什么,若是那人还在小西身边,那当初四公主便不会刚好救下她们,毕竟以那人的身手,护着这对主仆轻而易举。
“你是说黑衣服姐姐吗?”
“她走了。”小西突然想了起来,但是她并不是很喜欢那个黑衣服姐姐了,以前小时候她不懂事,总喜欢与那个姐姐玩‘捉迷藏’,但是长大了她便知道了,那个姐姐并不是很喜欢与她玩,但是不知为何却一直跟着她。
但是一年前那次,有宫女和内侍欺负她与芽儿姐姐,是八姐姐背后偷偷授意的,有人偷偷拧她,还扯了她的头发,但是黑衣服姐姐并未出现,还是碰上四姐姐才救了自己。
当天晚上黑衣服姐姐便辞了行,走时还并不愉快。
“公主,黑衣这些年守着您并非理所应当,而是旧主命令,而今旧主出事,黑衣必须要走,还请公主放人。”黑衣女子单膝跪地,低着头,神色并无半分恭谨。
“你的旧主是谁?”小西知道她在说谎,母妃临走之时其实告诉过她,一直跟着她的人,其实是母妃的手下,南昭圣女自幼便养着替死者,这个姐姐的命,是母妃从奴隶堆里救出来的,若不是母妃不忍心,早在这个姐姐七岁时便被人喂蛇了。
“南昭一位王爷。”自称‘黑衣’的女子语气里带了几分痴迷,神色带了些疯狂。
“可是是母妃救的你。”小西的声音有些小,几乎让人听不见,最起码地上跪着的那女子并未听清。“你今日不救我与芽儿姐姐,便是因为你已经要走了吗?”
如果她出事,自己不小心丢了命,便刚好无人再需要她照顾了吗?
小西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那处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石头砸了一下,她才险些一跤摔到假山上磕破脑袋,若不是她反应快,今日便要出人命的,但是膝盖还是磕破了,现如今还疼的厉害。
“那你走吧。”
她其实还是心软,母妃走了后,她们宫中其实走了不少宫人,都是见她不受宠便另谋出路去了。黑衣服姐姐想走,其实小西并不生气,但是她想害自己,又骗自己,真的很让她不高兴。
“还请公主赐解药。”那女子神色有些迫不及待,擡头直直看着她。
“什么解药?”小西拧眉看她,懵懂中带了几分疑惑。
那女子骤然变了脸色,面色挣扎了几分,过了许久才做出了决定,只留下二字便翻窗离开了屋内。
“珍重。”
等人走了,小西才叹了口气。其实她知道黑衣服姐姐口中的解药是什么,她有,但是她不想给。
黑衣服姐姐想要自己和芽儿姐姐死,她只是让她疼一疼罢了。
母妃说过,黑衣服姐姐跟着母妃,其实是为了她手上的解药,但是那解药并不好炼制,母妃临终前,告诉了她最后一粒解药在嬷嬷那。
其实黑衣服姐姐的毒已经解了大部分了,只再服一次药便好了,但是若是不服药,也不会丢了性命去。
只是发作时疼一疼罢了。
“为何?”容炔神色难看了几分,那人的身手,若非死士便是暗卫,离开主子,便是叛变。
“母妃曾说,那个姐姐心上有人,但是来恒国时,母妃曾问过她要不要留在南昭的,但是她不愿意。一年前,那位南昭王爷去世,她便自请要离开,还骗小西,说她的主子是位王爷,并非我母妃。
小西觉得她忘恩负义,因为明明救她之人是母妃。便是她直接说想离开,小西也不会不答应的。”
小西省略了解药的事情,其实当时她从嬷嬷那拿到解药之后,本是想给那个黑衣服姐姐的,但是还未来得及,便出了那次的事情。
“知道了。”容炔手指微动,擡手拍了拍她的头。
小尾巴被背叛了,还被骗了,且只能乖乖的被骗,这个认知让他有些生气。若不是知道对方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他这些天也不会这般放心。
他原以为,那是清嫔娘娘留给她的人,却不想这人居然如此行事。
“你想何时去看清嫔娘娘?”
“你何时有时间,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看母妃啊。”小西有些羞怯的提出要求,她定了婚事。又将要及笄,怎么说都应该将人带过去给母妃瞧上一眼的。
本来她是想说容炔要陪她一起的,但是话出口时委婉了几分。
若是容炔实在忙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去。
反正早晚有一天,容炔要随她去见母妃的。
“再过几日,生辰前带你去。”这几日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抽不出整日的时间。
一个时辰后。
“世子爷,要查一个死士的行踪可不容易,且我们连身形样貌都不清楚。”陈九有些头疼,一个甚少留下痕迹的死士暗卫最不好查,更何况对方还不是恒国人。
“所以才需要你。”容炔坦然而然,这人在南昭有消息网,查个人而已,虽不甚容易,却也并非查不到。
“是。”陈九很无奈,但是陈九不能说不。这位世子爷不光是他的主子,还是救过他好几次的救命恩人,别说是查个人,就是要带他起兵反了这恒国皇帝,他也得跟上。
虽然要是容王府真的要反了这皇帝,陈九会很高兴。
他是罪臣之子,但是犯错的并不是他爹,而是支系的一个叔父,被九族连坐,倒也没有严重到男充军女为妓的程度,但是不能入仕途,不能科考。
他满腹经纶,到头来全无用武之地。
若是他那叔父当真是罪无可赦,倒也罢了。但是偏偏那位只是个言官,因为言语间得罪了皇位上那位,又死不悔改,撞到了那位圣上的枪口上,被杀一儆百了。
当然,他现在也不算无用武之地,在军中,倒也能挣的一席之地,虽比科考累了些,但是也不算全无用处。
当然不是说科考就比参军简单,但是他天生根骨一般,只脑子好使些,也是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