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老将军的心声
目送萧池他们离去，林寒沉思片刻，带着马初阳立即赶回了自己府邸。
他先给马初阳安排了休息的房间让他先休息，然后便回自己的书房写了一封军令，之后便连夜赶到了刘华灿的府邸，把正在睡梦中的老将军给叫醒了。
“怎么了，这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刘华灿脸色有些严肃。
他知道林寒不会无故大晚上来找他的。
“将军，目前我虽是守城的大将军，可说到底城中并没有几个心腹。这是我所书急令，还需烦请老将军请几个心腹帮我将这份急令传给江逸春，此事十万火急，所以务必要快。”
一听这话，刘华灿脸色更严肃了几分。
他目光紧紧盯着林寒，但并没有多问，犹豫片刻，立即下令。
“来人！”
门口站岗的两个守军便走入大堂。
“将军！”
“去，把我的近卫叫来。”
不过片刻，便有差不多百来人赶了过来。
在他们来的路中，刘华灿便解释，这些近卫也是他亲手挑选之人，个个忠诚可靠，每一个人的品性能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是留作后备统领培养的，让他们去办这件事，绝对靠得住。
“参见刘将军！”
果然，这些人来到近前，眼中基本只有老将军，并没有林寒。
“张肆！”刘华灿冲着他们当中领头的一位下令，并将林寒递给他的军令递了上前。“此物是大将军的紧急军令，十万火急，命你们近卫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金乌部落，将这份军令交到江逸春统领手上。切记，这是一份死命令，就是你们近卫队遇到什么意外全死绝了，也一定要将军令送至，听清楚了吗？”
名为张肆的年轻人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紧接着便立即恭敬接令。
“末将遵命，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好，立即出发吧！”
“是！”
张肆恭敬一抱拳，立即转身带着近卫队出发了。
直到他们离去，刘华灿才看向林寒。
“大将军，有这百人近卫队，这份军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如今整个北境都被你统一，只要不是运气差得过分，应该不至于出什么意外的。”
林寒笑了笑，送了个小马屁上去：“老将军不愧是老将军，能在这里守这么多年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做事确实谨慎。”
刘华灿苦笑着罢手。
“要是别人这么夸我，我还可以得自几分。在你面前，我这点本事实在惭愧啊，大将军莫要羞辱我了。”
林寒哭笑不得，他自然不是在羞辱刘华灿，不过两个大老爷们也不必在这点小事上争啥。
“老将军，这份军令我是用来调走江逸春的青峰军的。你知道，过不了几日，我接了蛮匈部落的兵马之后便要回京了。而据我现在所得的消息，陈元基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我不得不多防他一手，否则我回京之日，恐怕就是我掉脑袋之时了……”
他将自己推测和一些布置大概跟刘华灿讲了一下。
刘华灿想了想，不由严肃地点了点头。
“确实需要防他一防，这种人能隐忍这么多年，还让他经营出这般底蕴，实在非常人可比的，再小心也不为过。”
见他严肃之色，林寒有些意外。
“老将军，你我如今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我斗胆有个问题想问，还请老将军直言。”
“说吧，老夫自然知无不言。”
“老将军，按理说以您的性格，必是那种忠君爱国之人，可是，你却因柳如音几句话，便彻底站到了我这一边。这一点上，确实我有点儿想不明白。”
闻言，刘华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以你的聪明你早就能想到，绝不会来问我呢，想不到你竟然会想不明白。”
林寒苦笑着点点头。
“我也不算笨人，可我真有点想不明白，这与您的性格完全不符啊。”
刘华灿笑罢，道：“嗯……其实，你之所以想不明白我刘华灿的选择，是因为你还不是真正了解我。我刘华灿忠的其实不是君，忠的是国，忠的是我北月国无数的子民。”
“为什么我一把岁数了，还非要死钉在这片鬼地方？就是因为这里是北境要地，是蛮匈部落突入北月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不把这里守住，以国内的乱局，恐怕更加会生灵涂炭。”
“以前我对陈元基不了解，因为我印象中他一直只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压根没当回事。可直到从柳如音那里知道了此人的深沉，我就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事，毕竟，我也算是虚活了几十年的人。”
林寒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老将军预感到何事？”
“哼，像陈元基这种被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傀儡皇帝，为了能够打一场翻身仗，这些年他所付出的代价，所行之事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也就是说，陈元基已经是一个为了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而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说到这儿，刘华灿叹了口气，道：“我不知你知不知道，柳如音在我追问下，跟我说起过一些陈元基这些年干过的一些事。别的不说，光是为了守住他私藏兵力的秘密，死在他屠刀下的无辜平民少说得有数万了。”
“这样的人，让他掌握了国家，呵呵……”
这一声冷笑，道出了刘华灿对这个国家无尽的悲观。
他接着说道：“想来大将军你也知道，我之所以会来到这州陵城，除了为国守城外，更多的也是对京城官场的彻底失望。太师与杜元洲之争也不过帝位之争。无论他们谁赢得最后的结局，其实，百姓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听到这儿，林寒也不禁深吸一口气。
“是啊，这个国家已经经历了太多战乱，大量的百姓早就到了穷途末路的程度，该让百姓好好休息休息了。”
这一刻，他基本理解了刘华灿。
只是他还有最后一点疑惑。
“不过老将军，你为什么就这么坚定地认定我。按我所理解，你对我的了解其实并不多才是。”
刘华灿苦笑道。
“你看我还有选择吗？无论陈元基、太师还是杜元洲称帝，百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与其期待他们良心发现，我还不如将一切赌在另一个有绝世之资的人身上，这样我胜率还大一些。”
“更何况我虽与你相识不久，可是以我与你的接触，感觉上你林寒确实是个不俗之人，潜力非凡，值得我一赌。毕竟，再差的情况，总不至于比他们三个称帝还差吧？”
林寒心中豁然开朗。
同时，对于刘华灿这位老将军更加敬佩。
这时，刘华灿目光严肃地看向林寒。
“林大将军，你就放手去干吧，我刘华灿虽然一把老骨头了，可是还是能干上几年的。无论你决定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只希望将来你称帝那天，切莫辜负天下百姓，至少，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年吧。老夫代天下百姓，先行谢过大将军了。”
说着，他便要跪下。
林寒连忙扶住他。
“别别别，这大礼我受不起。我只能说老将军眼光很准，我林寒并非为争权夺利而不顾天下之人，若将来称帝，我必会善待天下百姓的。”
刘华灿大喜。
“好，有你这番话，老夫便知足了。”
如果当世有谁能在未来必然称帝，刘华灿眼中只有一人，那便是眼前的林寒。
毕竟，这家伙可是刚刚完成了一项历史上几乎无人完成的壮举的。
能够在短短大半个月时间统一北境的人，这样的人不称帝，天理难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林寒这才告辞回家睡觉。
转眼到了次日，林寒楼着怀中娇若无骨的柳如音起床，在她温柔服侍下穿好衣衫。
“相公，今日有何安排，需要如音做什么吗？”
“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就随我到处逛逛吧。”
柳如音略感意外。
在她印象中，这个男人一向是做事目的极为明确的人，做什么事都必然有目的，今天竟然会想让自己倍他逛街？
这不合常理，他肯定还是有着其他目的。
心中猜疑着，柳如音自然不敢拒绝。
所以两人早早吃过饭便出门开始到处溜达。
“相公，那里就是我与陈元基约定的与密探接头之处，”走到一半，柳如音指着不远处一座茶楼说道，“只是自从被陈元基追问那些假消息后，如音便不敢再回信，更不敢来此接头。”
林寒意外地扫了她一眼。
这女人当真是聪明得紧，竟然猜到了自己带她逛街的用意。
“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
林寒不老实地在她翘臀上偷偷捏了一把。
“那咱们就进去喝杯茶吧！”
至此，柳如音更加确定心中想法，心中偷偷松了口气。
两人来到茶楼内，点了壶茶。
难得的机会，林寒拉着柳如音聊了起来，谈及她的家境身世等等，对于这些，柳如音没有一丝隐瞒，不过确也看得出，她也是个苦命人。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时，忽然边上来了两个高瘦的男子，笑眯眯地看着林寒与柳如音。
“这位老爷、夫人。小的家中窘迫，实在没钱吃饭了，想变卖家中祖传的一样宝物求生，不知老爷夫人，可愿花钱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