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遗忘的记忆
“啾啾～”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明明紧跟龟进来的，谁知道一转眼龟就不见了，然后就是光叶虫，明明它刚刚还在。”
低声辩解着，乐知将抱着毛球的手臂环的更紧了些。迷路这种事他也不想的好不，突然之间就只剩下他跟毛球，他也很茫然。
他们刚进入虚妄海时还一切正常，虚妄海的环境进来后跟外面没什么不同，海葵海草，珊瑚和鱼，都跟乐知之前见过的那些一般无二。
龟也不说这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只是闷头向前游，乐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不到龟的身影了，后来光叶虫也不见，就只剩下他跟毛球。
原本随处可见的珊瑚海葵那些，此时都被一片白茫茫遮盖，四周死一般寂静，乐知尝试感知了许久，发现周围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痕迹。
仿佛瞬间这片水域就只剩下他和毛球两个。
这种情况下，按照常理来说，是应该要觉得害怕的，但是乐知除了发现龟和光叶虫不见时，有过几秒焦躁外，其他时候都镇定的不像话。
情绪稳定的不像他自己，仿佛潜意识里知道周围任何事物都没法伤害他一样。
跟他情绪一样稳定的还有窝在他怀里的毛球，当乐知发现毛球很久没有回应自己的话时，才发现毛球早就陷入沉睡，仔细听甚至能听到它的呼噜声。
这情绪，比他稳定的多了。
一点没觉得毛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是什么大事，乐知把毛球塞进衣襟里，确保它不会轻易掉出来，即使掉了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后，便不再关注它。
眼前的白茫在毛球睡去后起了变化，很快周围就变成一片漆黑，四周不再是水，变成一片虚无，乐知就这么看着环境在眼前变化，眼中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这一切他都曾经历过，并不值得惊讶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漆黑中有了其他色彩，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在虚空中蠕动着，仔细看，它正在一点点吸收周围的黑影，用以壮大自身。
开始黑影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当那团不知名物体胃口越来越大，黑影终于察觉不对劲，开始反抗。这时它才发现，自己所有的攻击对这团物体都无效。
经过无数次尝试，黑影终于确定自己拿这团物体没有任何办法，打不过，那就只能逃。但那团不知名物体就像是黏在黑影身上一样，不管黑影怎么逃，都无法摆脱物体的纠缠。
就这样过了许久，黑影越来越小，原本被占据的这方空间显出它原本的样子，乐知作为旁观者，终于看到除了漆黑一片以外的风景。
看着身边和远处大大小小浮在半空中的陨石，乐知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居然是在宇宙中吗？
在他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后，眼前的景色开始褪色，他眼前一花，当目光再次清晰时，乐知发现自己又换了个地方。
这里是一片丛林，他还保持着鱼尾的姿态浮在半空中，正在观察环境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响，是毛球。
“嗻～”
猛地回头，只一眼，乐知就确定那向他疾驰而来的大白鸟就是毛球无疑，不过，毛球那样子，怎么像没看见自己一样。
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变成惊恐，乐知想要闪避，却发现身体并不由自己控制，此时毛球距离撞上他只有一步之遥，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在最后一刻闭上眼。预料中的撞击没有来到，当乐知回神毛球早已飞远。
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乐知刚想追上去，眼前的画面就开始急速掠过，就像是视频被快进了一般。
再次定格时，已经换了地方，这里应该是某处悬崖底，茂密的丛林把阳光几乎全部遮挡，角落里，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大白鸟正奄奄一息俯卧在地，纯白色羽毛上有大量血迹，翅膀也折断了一只，凄惨无比。
不需要靠近，光从白鸟身下已经被血浸-湿的地面，和它逐渐浑浊的眼球，乐知就能判断，大白鸟快死了。
如果他没有认错，这只大白鸟就是毛球，毛球就要死在他眼前，他不管是惊慌也好，恐惧也罢，怎么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内心毫无波澜，整个人无动于衷，就这样静静看着。
对自己的状态疑惑了一秒，乐知立刻被眼前的变化吸引，再顾不得多想。
吸引他注意力的，是突然从天而降的意外来物。那个圆球状的东西从天空落下，直直冲着趴伏在那里的毛球砸去。
已经只剩一口气的毛球虽然发现圆球的到来，但此时的它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连挪动个翅膀尖都费劲，更别说躲，在有心无力下，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圆球朝它重重砸下。
原本血流已经渐缓的伤口因为这一击又开始大量向外涌出鲜红的血液，大白鸟此刻连最后的哀鸣都发不出来，眼睑只剩一条缝，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眼球已经向灰白转变。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落在大白鸟身上的圆球虽然有大白鸟的身体做缓冲，但还是因为过大冲击力缓缓裂开。
直到圆球外壳分开两半，乐知这才发现，这个圆球原来是卵，它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从乐知这个角度，没法完全看清卵里面的情况，他只看到圆球在裂开后，便开始发出绿光，逐渐将刚刚出生的小生命包裹，顺带的，大白鸟似乎受到余泽，绿光在犹豫一瞬后，便也将它一同包裹了起来。
绿光忽明忽暗了一会儿，然后在乐知注视下缓缓消失，现在乐知眼前，大白鸟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跟他朝夕相处，熟悉的几乎快成为半身的毛球，而在毛球旁边，窝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着熟悉白色衣物的身影。
那是刚刚出生的他。
他居然看到了自己刚刚破壳时的景象。
意识到这一点，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开始震动，原本轻缓的几乎不可察的心脏也突然开始快速跳动，耳边充斥着心跳声，猛然间，他仿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有在呼吸，下意识喘了口气，口鼻间呛进一口水。
接着眼前一黑，耳畔传来龟的声音，“唉唉，怎么这么不小心。”
龟的声音近在咫尺，原本不见的光叶虫此时也在眼前舞动着，看到它们，乐知有种大梦清醒后的迷茫感。呛在气管里的水将迷茫瞬间驱散，因为本身就身在水中，乐知没办法咳嗽，他的脸逐渐扭曲。
本能中，乐知想到了能让他在水中呼吸的水衣，之前那颗种子还在空间里落灰，但是水衣需要在嘴巴里咬开含着才有用，而现在的乐知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呼吸。
电光石火间，乐知大脑飞速转动，突然，他张开的手掌中开始出现水泡泡的雏形。
这次的水泡泡没有离体，而是继续在乐知身体上蔓延，很快，包裹乐知周身的水泡泡将水挤开，成功为乐知在水底创造出一个可以尽情呼吸的空间。
“咳咳～咳咳咳～呼、呼”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过后，乐知总算有种活过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