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羞辱

凯萨斯连续赢了六场比赛，每一场都赢得毫无悬念。他的对手要么在感受到压倒性的魔力威压后，脸色苍白地主动认输。要么就被无法理解的法术命中，被轻描淡写地丢出了竞技场边界。

随着连胜纪录不断刷新，赌局的庄家们已经将凯萨斯的赔率，调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但大量的观众仍旧在凯萨斯身上押注，因为赌局有一个最低的赔付额度，赔率调整的再怎么低，都不能低于这个额度——这是红石王国的律法所规定的。

回到专属休息室的凯萨斯，快步走到窗户前的沙发上坐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几块高级魔晶石。这些晶莹剔透的晶体在他掌心渐渐黯淡，精纯的魔力正通过他手上若隐若现的魔纹流入体内。

下一场对阵圣罗兰帝国的人需要格外谨慎——既要让那群伪君子颜面扫地，又得在竞技场严苛的规则框架内行事。想到这里，他嘴角浮现出危险的弧度。

“哥哥，你也太厉害了！”艾茉莉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跳着凑近，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刚才那个号称'火焰之怒'的大魔法师，连咒语都没念完就被你扔出场外了！”

凯萨斯看着妹妹柔软的金发，魔晶石的碎屑从指间簌簌落下。“记住，暴力施法的精髓在于将魔力直接灌注到肢体。”他展示着手背上正在消退的魔脉，“把魔力加压输入魔脉中，前提是你的身体要足够结实。”

当兄妹俩交谈时，休息室的水晶墙外传来阵阵欢呼。透过单向魔法玻璃，可以看到其他赛场上那些传统派法师正在施展华而不实的咒语——漫天火雨或者铺满整个场地的藤蔓，看台上观众们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哥哥快看！”艾茉莉突然站起身指着入场通道处，“那两个铁罐头已经在热身了！”场边两名战斗神官正做着最后的准备，他们锃亮的魔钢铠甲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胸前的大十字徽记被擦得闪闪发亮。

凯萨斯眯起眼睛，指节发出危险的脆响，“这是教会特制的抗魔铠甲！”

“艾茉莉，别担心，我有法术专门对付这些铁皮罐头。打赢或者杀死他们非常容易，我不想直接打败他们，我要做的是羞辱他们，让他们当众出丑！”

凯萨斯痛恨圣罗兰教会，他们所做的一些事情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杀死无辜的人提取“血之精华”，还把尸体用来喂食畸变体和食尸鬼。

过了十多分钟后，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凯萨斯站起身时顺手捏碎了最后一块魔晶石。凯萨斯走出了休息室，魔力激荡在他周身，暗灰色黑暗元素围绕着他。

艾茉莉连忙做到窗户前的沙发上，小金眼黑魔蛇盘在窗台上，肥硕的幼犬人立而起，用两只前爪搭在窗台上。

凯萨斯一步步走向了竞技场，他的脑海中已经模拟了战斗的经过，现在是他付诸实践的时候了。

凯萨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竞技场中央，脚下的沙石在魔法短靴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微微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再次确认了即将施展的战术——先利用诅咒法术削弱对手，再使用咒法一点点的戏耍对方。这个狭小的圆形场地确实限制了魔法师的机动空间，但对精通瞬发魔法的他来说，可以利用场地的边界制造反弹效应。

当裁判拄着镶有红宝石的法杖缓步上前时，凯萨斯突然抬手截住了对方。他接过魔法扩音器的动作行云流水，秘银指环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整个竞技场突然安静下来，数万道目光聚焦在这个身穿灰黑色法袍的魔法师身上。

“我养了两只宠物，分别是一条小金眼黑魔蛇，还有一条非常贪吃的肥狗。我给它们起了个非常响亮的名字…”

凯萨斯的声音经过魔法加持，在环形看台上激起阵阵回声。贵宾席上正在品尝蜜酒的红石大公突然呛住，侍从们慌忙递上丝帕。普通看台上的观众们交头接耳，有人甚至开始打赌这位胆大包天的法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老裁判花白的眉毛剧烈抖动，镶嵌在权杖顶端的计时水晶已经亮起红光。但凯萨斯故意拖长了语调，直到看见对面两名战斗神官的法杖开始凝聚圣光，才突然提高音量：“它们都叫圣保罗十一世！”

这声宣告如同引爆了魔法炸弹，北看台正在贩卖蜂蜜面包的小贩失手打翻了货篮。贵宾席传来水晶杯接连坠地的脆响，红石王国的财政大臣笑得直拍鎏金扶手。而在圣罗兰使节团的包厢里，首席主教手中的《圣典》“啪”地燃起了金色火焰。

“以晨曦之主的名义！”左侧的战斗神官撕碎了绣着金线的袖口，圣纹铠甲发出刺目的光芒。他的同伴已经将审判之剑插进地面，竞技场四周突然升起十二道银色光柱——这是高级圣术“天罚结界”发动的征兆。

“圣罗兰的杂碎，凯萨斯老爷会痛揍你们，会揍到你们跪地求饶！”

凯萨斯优雅地将扩音器抛还给目瞪口呆的裁判，转身时战斗法袍的下摆划出完美的弧线。他对着沸腾的观众席行礼时，黑暗元素在他身体表面缠绕着，随后凝聚出一个神秘的魔纹，又隐入他的身体中。

“说得好！”

一位丝绸商人激动地踩碎了座位前的坚果壳，他脖子上挂着的商会徽章叮当作响，“去年他们征收的'信仰税'足足抽走我三成利润！”

旁边几个佣兵打扮的观众立即高声应和，有人甚至掏出了记录神官劣迹的魔法拓印卷轴。

南看台的老工匠扯着嗓子补充：“那些混蛋在拆除教堂的前夜，还把我孙子的受洗证书偷走勒索！”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膝盖上，震得腰间的钱袋叮当作响。这番控诉引发更强烈的声浪，几个孩童趁机把写着“圣罗兰滚蛋”的魔法气球抛向空中，炸开成一片片猩红的烟雾。

凯萨斯站在逐渐成型的魔法阵中央，看着对面神官扭曲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看来今天要教教这些神棍，什么叫做真正的'神罚'！”

“真是痛快啊，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

一位穿着丝绸长袍中年人，挥舞着双手大声叫嚷着。圣罗兰帝国在以前经常欺负其它王国，他的商队好几次都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以至于他的货物多次延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咱们这里大教堂幸亏拆的早，不然那些神甫还在大街上叫卖赎罪符。他们穿着牧师袍，不管见谁第一句话就是：你有罪！”

另一位观众绘声绘色的说着，他应该也遭遇过强卖赎罪符的事。

圣罗兰教会的名声已经臭了，红石王国的平民对教会早已深恶痛绝。观众们在大声欢呼着，他们想看神官跪地求饶的一幕。

当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那一刻，防护结界还没有完全升起，凯萨斯的对手——红着眼睛的中年神官就率先发动了攻击。他拿着盾牌和长剑，直接向凯萨斯发起了冲锋。

凯萨斯为自己施加增益法术，一边计算着对方到他面前的时间。就在战斗神官的手臂再次增加摆动幅度时，锋利的魔纹长剑向前刺出时，他利用闪现术消失在了原地。

凯萨斯继续为自己施加增益法术，黑暗侵蚀，黑暗洪流，魔甲术，魔法盾，敏捷术…要杀死这位战斗神官太简单了，但这违反了竞技场的规则，也会让他损失丰厚的挑战赛的奖励。

那位战斗神官迅速转身，寻找着凯萨斯的身影。这时，一个大范围的油腻术，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脚下。

“圣罗兰的杂碎，别分神，凯萨斯老爷在这里！”

战斗神官怒目而视的看着凯萨斯，他知道闪现术有间隔时间，不能连续施展。二十多米的距离，正在他的冲锋范围之内。

神官的魔钢盔甲上，金色的圣光在魔纹中流淌，他立刻就发起了冲锋。他第一步踏的非常稳，当钢铁战靴踏下第二步的时候脚滑了，仿佛踩在了湿滑的软泥上。他的身体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魔钢板甲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都擦出来了火星子。

又一个油腻术落下，这次将鲁莽的战斗神官都包裹在内。

凯萨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萦绕的暗灰色魔力尚未完全消散。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战斗法袍，看着战斗神官在油腻术形成的黑色泥沼里挣扎——那套价值连城的魔钢盔甲此刻成了累赘，神圣魔纹与地面摩擦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五秒！”他默数着，靴跟轻叩地面唤出一圈暗影波纹。当神官怒吼着撑起身体时，第二道法术精准命中：重力场·三重叠加。刚刚离地半寸的盔甲轰然砸向地面，竞技场特制的黑曜石地砖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观众席爆发出混杂着惊呼的声浪，贵宾包厢里有人打翻了蜜酒。凯萨斯瞥见裁判官握紧了规则法典，于是故意抬高声音：“放心，我这人最守规矩，不会在竞技场杀人的！”

他好看见神官脖颈后暴起的青筋，对方这是要准备拼命了。

只见神官突然翻转手腕，将长剑狠狠插进地面。借着这个支点，他周身爆发出刺目的圣光——竟是消耗性的神圣魔纹被激活了。凯萨斯挑眉，终于后退了半步，法袍下摆无风自动。

凯萨斯舔了舔尖牙，看着挣脱束缚的神官化作金色流星突进而来。二十米距离在圣光加持下转瞬即逝，他早就测算过：当对方剑尖距离自己咽喉还有半尺时，闪现术的冷却刚好结束。

战斗神官的长剑狠狠劈落在空处，凯萨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散在，只留下一缕黑暗能量在剑锋下缓缓飘散。场外观众席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攥紧了座椅扶手，连呼吸都停滞了。有人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这场对决的紧张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圣罗兰的杂碎，我在这里！”

凯萨斯带着戏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优雅地倚靠在防护结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掸去法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毒蛇评估猎物般仔细打量着对手——神官急促起伏的胸膛，握剑时暴起的青筋，还有那双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每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这次战斗神官没有贸然出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锐利的目光扫过面前每一寸地面。确认没有隐藏的魔法陷阱后，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将长剑插在地上，双手快速结出神圣印记。随着低声的祷文，一道金色光晕从他体内扩散开来，在盔甲表面形成流动的防护层。

凯萨斯见状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有意思！”他轻声自语，突然抬手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

灰绿色的黑暗能量在他指尖汇聚，两道诅咒如同毒蛇吐信般激射而出。疲劳诅咒和虚弱诅咒同时施放，几乎在同一瞬间，一团墨绿色的腐蚀能量精准地飞向神官的胸甲——那里正是魔纹最密集的部位。

“让我们看看，是圣光更耀眼…还是黑暗更持久？”凯萨斯后退半步，魔法长袍无风自动。

他没有选择更具破坏力的死亡缠绕，而是采用了更精细的战术。腐蚀术的酸性能量在盔甲表面嘶嘶作响，擦的蹭光瓦亮的魔纹盔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上面精心镌刻的防御魔纹，也被腐蚀能量削弱了几分。

凯萨斯准备先摧毁战斗神官的依仗，那套可以有效防御魔法的盔甲，还有那面能够反射法术的盾牌。那把能够刺穿魔法盾的长剑，也要一并毁掉。没有了这些东西的战斗神官，那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