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娘亲换夫君（二十五）
雷父的确没什么耐性。午饭后就派人来请雷洁和柳眠音去书房。
雷洁怕柳眠音影响自己发挥，只问了柳眠音一句话，“娘亲，若是父亲愿意和离，你可愿意？”
若是以前，柳眠音的确觉得和离或是被休弃的女人此生无望。
但是三柳村这六年，她有自己喜欢的事业，还有一群同样喜爱药妆的小姐妹。
若是现在让她做回雷夫人，日日等着雷父回家，帮着管理雷父的大小事宜，莺莺燕燕。柳眠音觉得，自己受不了。
了解完柳眠音的想法，雷洁就去单刀赴会了。她也想知道，雷父能编出什么瞎话来忽悠自己。
“洁儿，你如今大了。父亲我能帮你选了一门好亲事，对方位高权重，是个顶了不起的人物。”雷父先给雷洁编织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女儿还没及笄啊。十二岁就订亲，是不是太早了。而且这事情也得父亲和母亲商议啊。”雷洁一脸无辜的看着雷父。
“你不是说你娘亲不舒服嘛。其实这事情只要你自己愿意，为父就全权作主了，不用过问你娘亲。”只要雷洁自己认下了这个凤命，这柳氏大不了拘在院子里一辈子，想来也翻不了天。
“父亲选的，自然是好的。就不知是哪家的郎君。”雷洁面带微笑，但是若仔细看，眼里却是一片寒凉。
“洁儿知道衮王吗？三皇子造反，是衮王将其制服。衮王不日就要登基称帝，到时候你就是皇后。婚期就定在三日之后。”
雷父编瞎话的本事真的不错，似乎自己都信了这套说辞，语气昂扬，眉飞色舞，好像真是天大的好事。
雷洁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哈哈直笑。好不容易平息了，看着面前怔愣的雷父，轻轻的抹去眼角刚刚笑出的眼泪。
“父亲莫非当我是傻子？人家衮王要娶的难道不是雷家那个有着凤命的嫡女。若是我没猜错，就是雷滢妹妹吧。怎么就变成我了呢？”
雷父显然没想到雷洁已经知道这一切。自己明明交代下面的人，直接把人从三柳村接到雷父，不要让她们有机会接触外界。怎么雷洁知道的这么清楚？
“胡说，那个生辰八字明明是你的。凤命说的人也是你。”
这人一着急，脾气就容易爆。不为别的，就是希望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父亲，我只问你一事，若是你答上来了，事关雷家生死，女儿愿意去做那个凤命之人。”此时雷洁也难得正经几分，看向雷父的目光中带着孺慕。
“什么事？”
“女儿的生辰八字，父亲可知道？”
“这...我...”雷父语顿，他的确不知道雷洁准确的生辰八字。只是记得与雷滢同年，要大上几个月。
当时府上都知道柳眠音失宠，娘家获罪。生雷洁也是杜嬷嬷和蒋大福忙前忙后。
“父亲，我其实很羡慕雷滢妹妹。小时候，我见父亲夸雷滢妹妹聪明，所以也想变聪明，我让娘亲教我背诗。果然，父亲也会摸摸我的头，说我背的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父亲你夸完我，我就要受点罪。不是被下人冲撞，就是不小心磕了碰了。
最后一次父亲还记得吗？我掉到自家的池塘里。也不知道泡了多久。要不是杜嬷嬷出来找我。我恐怕就死在池子里了。
我发烧了，生病了。好难受啊。但是我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父亲在指责娘亲，说我贪玩着凉，多大点事儿，值得这么劳师动众，累的府里上下人仰马翻。”
雷洁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但是倔强的没有落下，“女儿当时好难过啊。”
“你这是何意，难道是指责为父对你不好吗？”雷父有些心虚，但说出的话还是没有半点温情。
“自然不是。来京这一路，我其实已经猜到一些。但是女儿好久没见您了，所以我还是来了。
父亲，您可以是雷滢的好父亲，为何不能是我的呢？”
字字泣血，委屈的祈求着。眼神不停的向雷父求证。好像在找寻父亲爱自己的一点点痕迹。
“你妹妹还小。你是长姐，更应该挑起家族兴衰的重担，友爱下面的兄弟姐妹才是。”
雷洁惨然一笑，似乎终于死心了。低头的瞬间泪珠掉落在书桌上，再抬头却已经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既然如此，索性我们就再做的周全一点吧。父亲与母亲和离吧，衮王若是当了皇上，您是我的生父，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若是有什么变故，我不过是冒名顶替妹妹凤命的逆子，父亲不愿意曲意逢迎衮王，我却非要嫁，所以才将我们母女分出去。念在往日的情分，才没有休弃，而是和离。
父亲觉得，此计如何？”
“好，甚好。”雷父是真觉得这个计策天衣无缝啊。要知道，雷洁从雷府嫁出去，日后新皇追究，自己总归是不好解释。
这个说辞好。柳眠音和雷洁母女攀龙附凤，非要嫁。自己虽然不高兴，但是还是同意她们从雷府出嫁，毕竟柳眠音已经没有娘家了。
但是自己不畏强权，不与这母女二人同流合污，所以早就写了和离书。如此一来，也全了自己清白无瑕的文人志气。
“你当真愿意？”雷父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与雷洁已经太久不见了。依稀记得以前，雷洁的确会在大门口等他，给他背诗。自己总是敷衍的夸一句就匆匆而去。
自己一直忽视的女儿竟然一直敬重和思念自己这个父亲。倒是激起了雷父的一些愧疚和虚荣心。
“我自是不愿意的，但是事关雷府。我也别无选择不是。或者父亲还有其他妙计？”
雷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若是有其他办法，为父也不愿意舍弃你。”
“哦。”雷洁语气低沉，“那就请父亲写和离书吧，然后由我去跟娘亲解释。想来在我的劝说下，娘亲定然会理解的。”
“好，我这就给你写。”雷父满口答应，雷洁也帮忙磨墨铺纸。
走出书房的时候，雷洁看着和离书会心一笑。总算是拿到了，等去衙门公证完。娘亲跟这个臭男人可就彻底没关系了。
“也不枉我把平生伤心事都想了一遍，差点儿没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