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实验体的秘密（上）
一般来讲，军人的实力有高有低，灵魂的强度上也会有明显差别。
用来充数的奴隶军，灵魂体的强度大致在生魂到羽魂这个程度，卡德莫尔官方不会也不可能倾注大量精力去提高奴隶军的平均素质。
而幽魂和冥魂这个程度的个体，已经算是奴隶军中的佼佼者了才对，很可能是奴隶军的中队长大队长，数量稀少。
可现如今在克罗德的“灵魂视界”中，这些冲锋中的士兵，其灵魂体却是截然不同！
“那是什么玩意？”
借助“契灵”观察到的敌人灵魂状态，既不是生魂、羽魂那样的“棉花糖”，也不是幽魂冥魂那样的人形体，而是如同植物枝丫那般的不规则条状物！
克罗德身为“神子”，也算是师从海夜，从她那得知过不少特殊的灵魂形态，荒诞怪异，超出想象的倒也不是没有，可那都是以特殊个体存在的。
而眼前的敌人，显然是不符合这个认知的。
“卡德莫尔王国在奴隶军身上进行灵魂实验？”
这个念头刚在克罗德心中浮现，他就又看到了异常的一幕——
那些被弓箭击倒，看上去哪怕是穿着全套厚实盔甲，也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敌人，居然又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朝着血族阵地手足并用地跑来！
这放到克罗德前世堪称惊悚的场面，让血族部队的气势也有些凝滞。
不过在赫德森男爵的指挥下，部队很快又振奋起了士气。
毕竟超凡能力当道的世界背景，这种“难以杀死”的敌人，倒也谈不上罕见——只是从没有一次性出现那么多罢了。
“僵尸？傀儡？被诅咒者？”
克罗德的心里瞬息闪过好几个判断，但都被他否决了。
行动不算非常利索，但也远超僵尸，有血液，身上也没有那种被诅咒的浓郁负面气息，再结合他们灵魂状态的高度相似性，少年目前的认知中，筛选不出合适的定义。
“而且看那些成了刺猬的士兵，他们在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后，灵魂体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那满是伤口的肉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看着麻布遮盖下那毫无表情的面庞，克罗德眉头紧皱。
“总不能说，对方这奴隶军是注射了什么抑制疼痛的药物，被打造成了某种程度的‘不死者’吧？”
“可这没斗气也没魔法的战斗部队...又不是攻城傀儡或是巨人族，战争中靠着大力出奇迹就能打开局面。”
思考着，那边男爵已经指挥部队射出了第二波箭雨，可效果和第一波没有多大差别，只是让敌人队伍尾巴，又多了几十名身上插着箭矢，步履蹒跚的士兵。
“等等，肉体不是自己的，可那种灵魂状态也明显有异常...如果真实情况是反过来，灵魂不是他们自己的呢？”
克罗德心头剧震。
“神药”事件中，“安魂殿”拿贫民灵魂制药的行径，已经算是丧尽天良，但他们至少还不敢光明正大地行事。
如果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卡德莫尔王国直接成批次地在奴隶灵魂上动手脚，那事情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更可怕的是，无人能予以制裁。
“魔法师准备！”
男爵高声下令。
物理性质的攻击看上去收效不大，那就用魔法试试。
敌方部队已经越过原先“趟”过的地界，继续朝着血族部队所在而来。
已经位于攻击魔法的覆盖范围。
炽热的阳光泼洒下，很快，各种颜色的魔法聚能产生的嗡嗡声，便代替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声，进一步加剧了战场上空的的嘈杂。
火球、电弧、酸雨、风刃...各系魔法汇聚成了一道洪流，朝着敌人倾泻而去。
而这一次，之前“用脸硬接”的冲锋者，终于做出了防御的动作——
一些士兵竟然是就近把旁边战友举了起来，挡到了身前！
这一举动顿时让久经战阵的赫德森男爵都有些傻眼。
一旁压阵的内维尔宗师，看着那些毫无挣扎动作的“盾牌”，心里也是对卡德莫尔王国的“实验”，感到一阵心惊。
忽视掉自身疼痛，有一定自主意识，悍不畏死的奴隶军，的确在战略或是战术层面都有一定的价值。
可单单只是这样，显然是不足以让卡德莫尔王国的王储亲自率队来到边疆“检验”的。
那些看着就不似人样的战士，势必有着更深层的秘密。
而克罗德这边，则是有了更多的发现。
在他的“灵魂视界”中，那些举着战友的士兵的灵魂，竟然开始与手里的“盾牌”的灵魂，“连”了起来！
两根畸形的树枝，连结成了一根更为怪异，也更为粗壮的新树枝！
这让克罗德想起了，在灵魂海岸边碰到的灵魂巨人门德斯。
他那无比颀长的手臂，也是由一个个灵魂体“串联”而成的。
“诸位，打起精神来，我们很可能会受到波及！”
心中甚感不妙的克罗德，用不容置疑的语调，低声提醒着周围的同伴。
而就在同伴有些不明所以时，血族魔法师施展的法术已经摧枯拉朽般击倒了前排上百名的人族士兵。
被削掉半个身子的、被劈开脑袋的、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被炸成几块的...冲锋者终于再难以保持前进态势，不得不停了下来。
贵族子弟们再次爆发出欢呼声。
在场绝大多数人心里想的是：赢了！都这样了，总不能还会站起来吧？
哪怕是僵尸、傀儡之类的造物，被切成块也只能成为功勋簿上的一笔罢了。
而他们，都忽略掉了冲锋者被撕碎的麻布下，在不同身体部位隆起的异常肥大的肿瘤！
“克罗德，你在说什么，我们毫不费力地就已经消灭了近乎一半的敌人，哪来的危险，哪来的波及？”
艾萨反问道，语气中有些嘲讽，还有些不以为然。
克罗德没有回答，依旧是紧紧盯着敌人的方向，一面魂盾已然凝聚在了手中。
玛丽和弗朗西斯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克罗德那分外严肃的表情，虽有些犹豫，但同样是给自己施加了防御法术。
弗朗西斯经历过马车抢夺事件，玛丽则是在毒酒事件中被克罗德狠揍了一拳，再加上示威队伍一路走来克罗德的为人举止，使得情侣选择相信克罗德的判断。
领头羊不是一个喜欢说笑的人，而他现在面上那异常严肃的表情，显然也不可能是做出来逗他们的。
而就在这时，那些幸存下来的举着“盾牌”的士兵，又一次做出了奇怪的举动——
他们的手臂不正常地鼓起，像是积蓄起了力量，随即便以各种姿势，将手中的“盾牌”朝着血族部队的头顶，也就是贵族子弟们所在的方向投掷而来！
哪怕“盾牌”只剩半截身子，哪怕“盾牌”四肢全无，也要一股脑地扔向贵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