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同僚
“小弟甫至,本来想去拜会两位,却没想到两位先来了,实在是失礼,此地局促,唯有以茶代酒,等入城时必设宴,聊表歉意。¢删\芭-看-书\王^ .勉.废′阅?黩^”
刚刚立好的中军营帐内,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对着抚宁和迁安的两位主官说道。
他们来这事谁也没想到,因此连茶杯都是现从一大堆行李当中翻出来的,热水也是现烧的。
张守备似乎更健谈一些,摇头笑着道:“瞧老弟说的,你我都是一府同僚何必如此客气?”
抚宁的卢都司此时也开口道:“久闻乐亭营兵强马壮,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若届时演武碰上,还请韩老弟手下留情。”
“可不敢这么说,乐亭营才立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小家小业的,哪里比得上两位,若真个遇上,小弟还想请两位大哥手下留情。”
韩林打着哈哈道。
“听说老弟是辽镇出身,与赵大帅有旧?”
张守备一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韩林心中冷笑了一声。
“不错,小弟确实是辽镇出身,之前在赵大帅帐下做事,不过本次赵大帅也只是前来观礼,这军政考核一事,全凭崔抚台做主。”
“再者说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小弟便是想让赵帅松松手,赵帅也只能徒唤奈何哇……”
虽然不知道二人来此何意,但听到二人提及了赵率教,他心中就升腾起了一丝警觉之意。~萝+拉?晓~说¨ !庚·芯\醉¨快′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留下话柄,不然就是坑了赵率教。
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赵率教虽然贵为左都督,太子少傅、挂平辽将军印,但是这种考试是文官的事,他确实也插不上手。
听到韩林如此说,两个人也就作罢,不再聊此话题。
随后几个人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些没营养的东西,这两个人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卢都司想了想对着韩林道:“韩老弟可知乐亭其实乃滦州下辖县?”
“哦?竟然有此事?”
这事韩林其实还真不知道,卢都司说的不错,滦州是散州,但那也是州,国朝初年时滦州领乐亭、义丰两县,后来义丰县裁撤,被并入了滦州。
沉默的韩林,就又听见卢都司继续道:“原本乐亭的新桥海口和马头营己被裁撤,崔巡抚本来己经上书奏请在滦州设立新营,却不想韩兄弟横空出世……”
韩林叹了口气。
“卢兄,你看如何?”
走在回返的路上,张守备向卢都司问道。\x·q?i+s,h¢e*n¢.?c_o′m¢
“比不过。”
卢都司回头看了看乐亭营整饬的营房。
“这人实在滑不留手,本以为跟他拉好关系,到时候能在赵大帅面前帮我们美言几句,但是现在看来是白费劲。”
张守备苦笑道:“原本以为乐亭营新立,只是靠着赵大帅的关系,可我刚才看了一阵,行进皆有章法,营盘设立的也十分妥当,特别行走的卒伍之中,有那么一些明显地是杀过人的悍兵,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出这么多精兵的。”
“看来这次你我又要垫底了。”
“垫底就垫底吧,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裁汰,他能裁汰多少?大不了咱们自己往下减一些,反正有辽东汉守着山海关,鞑子又进不来,下次军政考核还有几年,吃点空饷也发现不了,这银子嘛,还是得赚的。”
卢都司淡淡地“嗯”了一声,他这个人功利心比较重,他再进一步就是游击了,如果今年再垫底,那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升上去。
张守备是个十足的话痨,像是生怕嗓葫芦浪费一样在旁边聒噪,让他烦不胜烦。
“至少,不能比身边的这个二杆子还差才是,得想想办法了。”
“卢兄?卢兄?”
他这边正想着,猛然感觉被人推了两把。
张守备嘎嘎怪笑道:“卢兄又在想哪个小娘?”
“嗨呀,我在想哪个小娘想我。”
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才想的出神,张兄说什么?”
“我说,卢兄何苦点题他,叫他蒙在鼓里岂不是更好?”
还真个二杆子。
卢都司呵呵笑道:“俗话说得好,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故意点他,就是让加以小心,而越小心,就越容易出乱子。”
张守备竖起了大拇指,心悦诚服的道:“我说卢兄高见,高哇,实在是高!如此一来,就可以看他出洋相了!”
张守备笑得十分畅快,但他还不知道,他心悦诚服的这个人也正在算计他。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仍然留在屋中的韩林不由得感叹道。
如果卢都司说的是真,那相当于他在不经意之间抢了崔尔进手底下的一个位置。
“但这又关我什么事,我是皇帝指派的。”
虽然崔尔进不敢跟皇帝抢人,但是此次功考的大权
却在其人的手里,到时候找一些麻烦,给他来个下下的评定,再上书请撤乐亭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想了想韩林将高勇他们叫了进来,就这个事儿说了。
高勇吹胡子瞪眼地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堂堂一个巡抚,也不能向上呈递的奏章说瞎话吧,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要是这么干那反而好了,就说明其人没脑子,不足为惧。但崔尔进为官多年肯定不会做这么蠢劣的事来,他只要在奏章当中写下一些猜测,让人联想就够了!”
“真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
杨善拍着大腿道:“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
张孝儿淡淡地道:“要是都想安安稳稳,鞑子现在还在深山老林里;你和高大哥还在宁远当募兵;我还在蓟镇捣鼓火炮。”
“孝儿说的是,如果人人都图安稳,那这天下也不至于沦落成如此模样。”
“赵帅不也来观礼,要是这崔尔进发难,他能帮上忙不?”
高勇问道。
“要是出事,赵帅肯定会保咱们,但这件事他也不是他来主持,是崔尔进以及其背后的袁督师。”
“那咋整?”
“不怕。”
韩林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冷笑道:“如果相安无事,那就他当他的抚台大人,我当我的守备,如果他非要不知好歹,那我也不介意上京去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