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欠了他太多太多
云珊踩着高跟鞋出来，上下打量他，“你来做什么？”
她想关心陆玉书一下，却总是找不到与他相处的办法。
母子之间隔着太多，想要变得亲切一点太难了。
陆玉书眉目未动，“爸，我找你有事，身体问题不大，星辰将我照顾的很好。”
陆全被噎住了，他捏了下手腕，准备待会儿再好好劝劝陆玉书。
“我找爸有事。”陆玉书转向云珊解释道。
云珊见他连句妈都不肯喊，心凉又生气，扭腰离开。
“玉书，你妈还是挺关心你的，她在家里念叨了你好几次。”陆全试图缓和陆玉书和云珊的关系。
“唔。”陆玉书随便附和了一句，“爸，我们去书房吧。”
他率先朝着书房走去。
陆全脸上也多了几分郑重之色。
两人来到书房，朱红色门关上。
云珊没忍住好奇，偷偷来到门口。
“玉书，什么事啊？”陆全问道。
“爸，季嘉年真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吗？”陆玉书直接发问。
陆全身形摇晃，眼眸中夹杂着巨大的痛苦，手掌在书桌上面握成拳头，他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当然是啊，你怎么又问起他了。他在国外生活的很好。”
若有似无的痛苦袭击着陆全，他痛苦地攥住拳头。
“爸，你还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季嘉年已经死了，我都调查出来了。”陆玉书瞪大黑眸，嘲讽地看着陆全。
陆全真以为天底下有永不透风的墙吗。
陆全颓废地摔坐在椅子上，眼神晦暗，“你都知道了。”
回忆起车祸发生的事情，面容破损严重的大儿子，陆全用手按住眼睛，老泪纵横。
陆玉书的心提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再次追问，“他果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加重不少。
门口的云珊焦急地等待着陆全的答案，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差点冲进来。
“他是。”陆全抹掉眼泪，双眼依旧泛着红。
陆玉书挑眉，看来陆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他索性挑明一些。
“有这么相像的同父异母兄弟吗？”
陆全心中咯噔一下，张口准备说些什么，被陆玉书的下一句话惊到了。
“当初的车祸有问题，不是意外，是人为的。”陆玉书紧紧盯着陆全的眼睛。
“什么？”陆全刷的站起来，他快步从书桌后面走到陆玉书面前，“怎么会？我明明调查过的是意外，怎么会是人为的。”
他细思极恐，要将管家叫进来，询问关于肇事司机的事情。
陆玉书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我已经抓到了司机。”
“玉书，你说清楚一点，什么人为，到底是谁干的？”陆全咬牙切齿，是谁到底要伤害他的儿子还有妻子。车祸是冲着两个人去的，根本没有手软。
“我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但是基本可以确定是陆文山指使人制造了这场车祸。至于原因，就是他一直认为大伯是我们害死的，结果家业还由我们家继承。
所以他不甘心，制造了车祸。”
陆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竟然是陆文山造成的，还有云珊的疯癫，季秋的沧桑。
一切的一切都是陆文山造成的。
而陆文山凭借着武断的理由就毁了他的幸福。
“我找他去！”这一次陆全不打算放过陆文山，想要直接宰了这个畜生。
陆玉书拦住他，将他按回到椅子上，黑眸狠厉，“放心，我会报仇的。在处理陆文山之前，必须将这件事告诉爷爷，不管爷爷会不会偏袒他，我都不会放过他。”
“对。还有你爷爷那边。”陆全赤红着眼眸，恢复部分理智。
“你爷爷如果还要偏袒他，我就再也不认他。”
陆玉书没有说话。
陆全却想起一点不对劲，他抬起头看着陆玉书，“嘉年和陆文山没有仇，陆文山为何要报复他？”
陆全刚刚问完，他心中就有了答案。
“他和我长得太像了。陆文山或许是不经意看到他，然后又看到云珊在他身边，所以将他当成了我，想要除之而后快。解决了我，你没有继承人，最后陆家仍会回到他手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杀死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季嘉年。”陆玉书淡淡解释。
他想起荒凉的墓园，笑容灿烂的少年，心口纠痛起来，他低下头看着胸口处，就连这颗心脏都是他的，他欠了他太多太多，还都还不完。
陆全脸色灰败，痛苦地捂住额头，眼泪透过指缝流出来，“是我对不起嘉年。他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而是你的亲哥哥。是，他早就死了，死在那场车祸里。”
事情得到陆全证实，陆玉书并未太惊讶，可是他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一样沉甸甸的，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季秋说他抢走了季嘉年的一切，她说的没错，季嘉年留在陆家，是他哥哥，家里的继承人自然是他。
陆玉书红了眼，“他为什么会跟着季秋，是你干的吗？”
只有这种猜测才能解答他的疑惑，按照陆全对季秋的爱，陆玉书觉得他会干出来这种事。
可是季秋不是会生吗，为何没有生下自己的孩子，反而养着云珊的孩子，陆玉书搞不明白。
“不是我，我怎么会这样做。是小秋抱走的，她想报复云珊。”陆全叹了一口气。
门口的云珊骤然得到这么多消息，她接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太太，您怎么了？”门外传来管家的惊呼声。
陆全和陆玉书变了脸色，两人急匆匆起身打开书房门。
陆全接过云珊，晃动她的身体，想要唤醒她。
陆玉书吩咐管家快点叫医生过来。
云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陆玉书的脸，眼尾溢出眼泪，手指虚弱地朝着他伸过去，“嘉年，我的儿子。”
陆玉书犹豫一下，握住她的手，唤了一声，“妈。”
他欠了季嘉年那么多，就当是还他的。
云珊唇角有了笑容，彻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