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演
当血日与银月接触，血自祭品的毛孔流出，癫雾塔林里多年来被囚禁于此的长老们齐齐发出凄厉的尖啸。\t*i^a\n*l,a,i.s,k/.?c.o?m￠
此纪元的现世天穹昔日角民王国的景象再现，一座高塔矗立在无数血族的视野中。
莉莉丝痛苦地捂着耳朵，可是痛苦的尖啸还是钻进了脑海，鲜血因之溢出。
献祭血族的未来，覆写过去的遗憾。
唐恩窥视着震撼的手笔，再一次为始祖的决心感到钦佩。
这是何等冷漠的心思才能做出此等决定，又是何等复杂的心绪才会不顾一切想要挽留过往。
月之公主塞勒涅扭头看向唐恩，这一次在她眼里竟然有了些期待。
而在唐恩的耳边他听到了现世的呻吟，那是时空结构出现断裂的痛苦低语，此刻的他握持着的那把匕首将是决定现世演变的重要抉择。
是满足始祖的想法，让现世再度回归角民的统治时代，让始祖再次拥抱记忆里那段美好的岁月。
还是打断整个仪式的进度，成为血族的拯救者，让始祖陷入恶意纠缠下的虚幻记忆里。
没有丝毫的犹豫，唐恩将短刀捅进了月之公主塞勒涅的后背，锋锐的金属扎进了心脏，引动的鲜血沿着刀身上的血槽流进了他的体内。
银月染上了血晕，整个仪式为之偏移，唐恩一下子占据了银月的中枢。.比~奇·中+蚊~徃~ ~首_发/
多年积累的庞大力量灌注进唐恩的身体，一时间他仿佛在俯瞰整个纪元的时间流，无数血族的生命和未来在眼前逐一呈现。
而在这高维的视野里还有一个疯狂的目光在注视着自身，一轮血色的大日正在打量着唐恩。
血日旁一轮银月依偎，只是此刻的银月正在破碎的边缘。
血日的疯狂中逐渐带上了愤怒，随后一束光芒射向了唐恩，将他打落向了时间流中。
“噗～”
一口鲜血吐出，唐恩向后倒下，握紧的引血之刃在这巨力之下断裂。
他的皮肤愈发苍白，眼里多了些对光的厌恶。
刚刚承受的那一击不仅仅普通的伤害，还附带了血日的恶毒诅咒。
因始祖是血族诞生的源头，这份光之厌弃的诅咒流进了全部血族的体内。
月之公主塞勒涅的重影逐一破碎，始祖的愤怒愈发明显，癫雾再次涌现，天穹上的角民国度蔓延开崩解的痕迹。
一切都己破碎，陷入迷茫的始祖颓废地抱着月之公主破碎后残留的虚影，颓然地站在原地。
血哀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唐恩身侧，清亮的掌声打破了此处的沉默。
“做得很好，现在用你的刺剑沿着那个虚影刺进他的身体，给他一个体面的终结吧。-纨^夲+鰰`颤¨ !已^发^布_蕞~欣?蟑,劫!”
“他是始祖。”
“你们的诞生本只是他用来扭曲时空的产物，唯有亲手杀死他，血族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快要死了。”
血哀者搀扶起倒地的唐恩，“看着他，现在的他己被仪式破碎的影响约束。只要把月之誓言刺进他的体内，你就能取代他。”
扶着唐恩的手臂，血哀者把月之誓言对准了始祖的腹部。
“杀了他，你就是下一位始祖。”
“然后呢？”
“然后，你就能成为神。”
“始祖就是像他这样被恶意约束吗？”
“不，我可以告诉你如何解除一切的束缚，成为真正的神魔。”
“怎么做？”
“献祭现世这个纪元的未来，如此你就能在灵界建构属于自己的永恒神国。”
“那现世的血族呢？”
血哀者幽幽地说：“血月公族早己十不存一，西大公族又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在你的神国里足以生活一些血族选民，留下你在乎的族民就够了。”
下一刻，剑光闪烁。
血哀者不敢置信地看着划过咽喉的剑刃，那上面还沾着这具躯体的鲜血。
“你？”
唐恩厌弃地说：“若非这不是我的真身，你早该去死了。”
血哀者愤怒地捂着咽喉，“你冒犯了神使，毁灭将降临在你和你在乎的族民身上。”
“哦，你想做什么？”
“一切早己注定，没了始祖的约束，积攒的恶意足以撕裂现世的边壁，到时候外物的的力量足以摧毁你们。”
血哀者满是恶意地盯着唐恩。
“你以为我在蛊惑你做恶事，不，我是在给你一个成为拯救者的机会。”
滴答～血滴落地面，血哀者重重地倒下，化作一团光泡消散。
仪式彻底走向失控，时间的回响在各处回荡，一时间唐恩看到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重叠，角民和血族的末日逐一呈现。
迷茫的始祖再也无力维持血日的光晕，紊乱的时空结构开始伴随着恶意的涌出而扭曲现世。
银月在破裂扭曲的现世时空结构中开始出现涣散
的迹象，照如今的状况走下去这个纪元终将面对的是无序的崩毁。
承继着银月中枢的唐恩立刻化作蝠群，融进了银月之中。
一道银月的光辉拦在了血日释放的恶意前，如长堤堵住了汹涌的恶意。
只是和血族累积千年的罪恶相比，唐恩驾驭的银月显得如此的单薄，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溃散。
所幸始祖陷入迷茫之后，所有被压制的血族都恢复了自由。
瓦莱里娅立时展开蝠翼，率先飞向了唐恩。
在银月的照耀下，她褪去了血日族裔略显凶悍的部分特征，染上了银月的白色微光。
在唐恩的接纳下，她进入了银月之中。
这一刻西位大公脸色难看地望着那轮银月，作为血族顶端的存在，他们几乎在脱离压制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当前的处境。
如果放任血日的恶意冲击现世，他们也必然会随之一同埋葬，当前唯一的希望就在那轮银月。
所以，他们必须拿出力量支持唐恩。
西位大公当即号召族群里跟来的血裔一同飞向银月，一并从血日族群蜕变为银月血族。
始祖的诅咒与银月的赐福令他们的皮肤更加苍白的同时还多了一层微弱的白光，这些血族顶尖族裔的加入大大减轻了唐恩维持银月长堤的负担。
身处银月中的唐恩这一刻终于明白了那位源初此举的部分意图，银月长堤和长墙的筑成是何其相似，圣堂正是在用鲜血尊主这位神魔的部分神性来为未来筑墙准备材料。
凭借着纯白圣盾徽章的一击，圣堂不仅让唐恩重新体验了当初血族的处境和演变，更是在此刻演示了昔日人类救世主筑墙的方式。
唐恩这时想起了六指狐，这位成神的人类如今悲惨的遭遇背后看来还有更大的缘故，只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