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孩子的线索

夏明嫣听着这些话不禁汗颜,邓澜从前并没有跟华靖离直接接触过,只是出于对当朝将领的仰慕和好奇,还有对里觉得怀疑,就能想出这么多。

亏得上辈子她在南疆跟华靖离相处了那么久,还跟李玦做了半辈子的夫妻,都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大问题。

邓澜还是那个邓澜,要是没有邓澜,她上辈子恐怕不会走到端王妃的位子上去,可惜上辈子的邓澜命不长,邓澜的积累和气运都好像到了她身上。

夏明嫣顺着她的话问道:“说书的?”她也开始好奇了。

邓澜点头,脸上尴尬得不行,就差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就是说书的,看来你们都还不知道,这件事你还是找个机会告诉华侯吧。我表兄他……为了不让他们的兄弟之义散了,找了人,写了话本子,让那些说书的去说。”

“就是说华侯多么英武不凡,然后从小结交的三两好友又是怎样的人。对了,你不是在元京长大的,大概没有听过,那些话本子前头是赞扬华侯战功的,后头都会绕到表兄身上,说他如何玉树临风、文采斐然,他那冠玉公子的名头就是通过这些话本子传扬出去的。”

“话本子……他写这些?”夏明嫣听明白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前世在端侯府的时候,李玦隔三差五地劝她没事儿的时候到外面走走,可以去书场听书。

她那时忙得要死,本身也没这喜好,哪里就能去听书了?每次她把没去的原因说出来,李玦面上没说什么,但她总能感觉到他是失望的。

闹了半天不是因为她没有听他的话而失望,是因为没能让她听到他打造出来的冠玉公子的故事而失望。

邓澜再次点头:“我保证绝没有半句虚言,这事儿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早先那写本子的和说书的人,还是我父亲安排的。”

“那时他才十三,我十岁,他以为我还小,来找我父亲的时候就没避着我。最早的话本子有些他还写了一部分呢,就是他写个头,再通过我父亲找人去续写……他写的那些放在家里没拿走的时候,我偷着看过。”

从邓澜的表情就能窥见其中一二,这简直了,华靖离十三的时候已经随着族中一位堂叔去了北疆征战,而李玦留在元京不好好念书以备日后考取功名,反倒是张罗着给自己写话本子,打造形象。

关键是他打造的这个形象不是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而是说自己多么的英俊不羁,巴不得把自己说得像在世潘安一样,难不成他还想凭着一张脸当驸马不成?

夏明嫣想到这儿都没忍住,嘴一张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那张脸还不如华靖和呢,华家还是保守了,等华靖和出来,我一定让他做个名士,比李世子出名的多的名士!”

呵,李玦那文采也就敢蹦豆子似的出一些诗句,那些句子不过是一首正常诗词里的零星部分,连整首的诗都做不出几首,就这还敢说自己是才子呢。

反倒是华靖和的画才是真的,她可不能把这么一个可塑之才给浪费了,一定要让他把李玦那个冠玉公子的名号压下去!

邓澜也没忍住,笑了一下,给自己的话下了结论:“总之,我不觉得他们是真正的兄弟,而在这样的关系里,华侯是被动的那一个,他从来没有刻意宣扬过他跟我表兄的关系,一直以来都表兄在让世人以为他们的关系有多好,华侯大概只是觉得无伤大雅,才没有公然反驳。”

“在沙场上,华侯能洞察先机、运筹帷幄,在看人上,我不觉得他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半点没有察觉。那他心里会怎样看待我表兄呢?”

“一个人刻意地扒着另一个人不放手,甚至还让人到处编排他们的关系,那么被扒着的这个人定是要防着他的。提防和反击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我来找你,也是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碰上你们跨过这一线之地的好时候。”

为什么要提防一个人?不仅是因为不想让对方害了自己,更是再等待一个自卫或是反击的时机。

前世华靖离没有等到这个时机,或者说错过过好的时机,拖到了最后,反倒是李玦占了上峰。

邓澜这人胆大心细,跟夏明嫣前世认识的那个世子夫人邓澜还是有区别的,准确的说出嫁前的邓澜更有棱角、更果断,到底是嫁人之后,被端侯府磨平了棱角的。

“所以你希望我夫君能代为说项,干预你的婚事,保住你父亲的性命,然后你也能给我们……我们想要的?”夏明嫣问道。

这倒是跟她想的不谋而合了,这个交易可以做,她现在是真想听听邓澜带来的“投名状”是什么了。

邓澜咬了蠢,为难而汗颜地道:“那我便说了,说到底姨母和表兄都是我的亲人,做出这样的事,我着实不好启齿。可就算没有这场交易,我也是想说的。”

“那个孩子……就是吕二姑娘的外甥,我知道他在哪儿,是被我姨母藏了去的。虽然我没有直接的办法证实,但我能看得出来,他的身世一定与华二公子无关。”

“因为他很可能是我表兄的儿子,只是表兄自己都不知道。我知道,表嫂是你的妹子,不管你们姐妹间的关系如何,你要为她抱不平,也是人之常情。”

“我姨母她这辈子就生了表兄一个,从前姨夫也是有妾室的,却并无其他孩儿,姨母就担心表兄将来也是个子嗣单薄的,在发现那孩子的身世之后,就设法把那孩子带了回来。”

还真是李玦的孩子!

夏明嫣想到那会儿她被扶正了,何夫人也已过世,李玦扶灵回了老家,她去清查府中产业,便去了郊外的那所别院。

在里面她看到了那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当时那里的管事儿闪烁其词,但也暗示了她那是李玦外室生下的儿子,这竟然是同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