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叫死了又不需要我埋
“别看手机了,先休息。”
陶京墨拿过他的手机,正好看到方夏刚刚回复的消息:商陆,我信你,你觉得林松怎么样?
陶京墨再看前面一条信息:昨天跟林哥聊得怎么样?
商陆见他愣神,忙抢回了手机。
“他叫林松?”
商陆以前跟着叫小林,那晚一战之后,便叫了林哥,却从未问过其全名。
“你叫他林哥?为什么?”
陶京墨在意的点居然是这个。
商陆翻了白眼,“他比你还大几岁,比我大了十来岁,我叫一声哥怎么了?”
“不是,那也不能管谁都叫哥。你也没叫过我哥......”
陶京墨又吃醋了。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
但凭什么商陆叫别人哥,他都还没有......
“三哥!”商陆随口甩了俩字出来,陶京墨的思绪就像迅速被冻住一般。
他诧异地看着商陆。
就这么随意吗?
上次可是在床上,商陆有求于他的时候。
不是,现在怎么就......
“行了吧?”
商陆拿着手机给方夏回复:如果你对他印象不错,可以接触看看,但不要因为是陶老三给你介绍的,就随便什么人都收下。一定要自己喜欢,千万不要勉强。
消息发出去之后,商陆微微抬眸,陶京墨似乎还在刚才的情绪里没有出来。
“你......你愿意叫我哥?”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害怕商陆可能又有事要求他。
其实,不叫哥,只要商陆开口,他哪有不答应的。
“你喜欢,就叫。叫死了又不需要我埋。”
商陆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是方夏回复的信息:知道了,老同学。我会认真考虑的。你最近很忙,回来别太拼,多休息,照顾好自己。
看到最后‘照顾好自己’那五个字,商陆就想起了那一次他的生日。
他们吃过饭分别的时候,方夏也是那样与他说的。
如今回想,不是恍如隔世,是真的隔世。
商陆收起手机,闭了眼。
晚上的庆功会,校导师和院系领导都来了,坐了好几桌。
领导敬酒,导师敬酒,商陆不太能喝,但也得意思一下。
陶京墨知道他酒量不好,喝了一点之后,便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道:“各位领导,感谢大家对商陆的培养。但他确实不太能喝酒。最近小半年,他也一直都忙,几乎是天天都在加班熬夜。各位领导若是不嫌弃,我陪大家喝。晚辈不懂事,先干为敬。”
陶京墨给自己倒了三杯白的,一口气饮下。
之后大家也都没有为难商陆。
陶京墨替商陆回敬那些领导和教授,他这样豪气,再加上上回z大食堂那件事,还是陶京墨最早发现帮学校解除了大危机,领导们也对他很客气。
而且,他是谁家公子,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至于说两人的关系,只要不瞎,谁都知道。
陶京墨倒是很适应这样的场合,跟谁都能聊上几句。这一顿晚饭吃下来,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陶京墨还是喝得很多。
离开饭店的时候,陶京墨紧紧抓着商陆的手,掌心滚烫。
“能走吗?”
“没事。”他笑着安抚商陆,看着像是没醉一般。
商陆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喝多少,但前世这个家伙喝多了,自己就会倒大霉。
所以,今晚回去,还指不定怎么折腾他。
喝多了的人,是不会有什么理智的。
上车之后,陶京墨就靠在商陆肩上,倒是极其安静,只是双手紧抓着商陆,滚烫的皮肤传递着温度,商陆微微侧头。
“回烟云台!”快到十字路口,商陆对司机说。
时间不早了,这个时候回干休所,老爷子怕是已经睡了。
万一陶京墨再发酒疯闹起来,会吵得老爷子也休息不好。
“不,回干休所!”
陶京墨开了口。
司机有点为难,陶京墨又重复道:“回干休所!”
司机在镜子里看了一眼,到底直行往干休所去。
他们回去的时候,老爷子确实已经睡了。商陆怕他闹腾,进屋前,还特意叮嘱,“小声点,别吵着爷爷休息。”
陶京墨也听话,上楼时走得不太稳,差一点摔倒,但到底是没有发出别的声音来。
进了屋,陶京墨赶紧往卫生间去,很快里边就传来呕吐的声音。
商陆知道他喝得很多,也知道都是替他喝的,他多少有些歉意。
听着里边没有动静了,然后有水流声传来,他问了一句:“有没有好一点?”
里边没有回答。
商陆便在外面等了一阵。
又过了十来分钟,陶京墨也没有出来,里边除了水声,亦没有别的动静。
商陆怕他摔倒,赶紧推门进去,就见陶京墨坐在地上,蓬头里的水不断冲刷着他的头。
商陆伸手去关水,发现还是冷水。
“陶京墨!”他的衣服被溅湿了,而陶京墨整个身上都已湿透。
陶京墨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双手搭在屈着的膝盖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陶老三!”
商陆伸手拉拽陶京墨的双臂,想把人给拉起来。
但他根本拉不动。
“陶老三,你起来,别在这里睡。”商陆有点气。
他也不知道气什么。
反正就是气。
“陶老三......”
“别动我!”商陆的手被陶京墨给按住。
“商陆,你去休息吧,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
商陆听他这话,顿时气就冲上了脑门,“陶京墨,不就是喝了点酒嘛。我也没让你替我,你现在这副样子摆给谁看?”
陶京墨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血红。
商陆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前世陶京墨喝多了欺负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
他还是怕的。
这种怕,是刻在骨头里的。
他的害怕也落在了陶京墨的眼里,陶京墨顿时松了手,然后垂下眼眸,缓缓道:“我自己醒醒酒,一会儿就好了。”
商陆站在那里,他突然就想给陶京墨两耳光,说不好为什么。
“陶京墨,你想怎么样?你从来不是个吃亏的,替我挡了酒,想睡我?来,你睡!”
商陆像赌气一般,便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陶京墨突然站起来,按住他的手。
四目相对,那个男人充血的眼睛里满是挣扎与痛楚,商陆迎着他的目光,把那些情绪当成了对方脾气快要爆发前的乌云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