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活在当下
《史记?酷吏列传》间接提及：
江充等酷吏制造巫蛊之祸，构陷太子刘据埋木人诅咒武帝，导致太子起兵反抗后失败。
《资治通鉴》记载，卫青死后太子失势。太子起兵时高呼“斩江充，炙胡巫”，心中有多绝望。
详细描述太子自缢前场景，看到汉武帝心中抽搐。
《汉武故事》中有这样一句描述：太子刘据死后血染泉鸩井水。
这些话犹如一枚利箭，射向汉武帝心口。
他清晰的认识到，若无景区奇遇，自己绝对会如同史书记载般，亲手杀了最疼爱的儿子。
然后建立“思子宫”，后半生在悔恨中度过。
他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犹如困兽般呜咽。
“据儿，皇后，朕对不住……对不住你们……”
接着闻到浓郁奶香，口中多枚吸管，下意识吸一口，是甜甜的红豆奶茶。
霍去病笑的肆意：“陛下，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切尚未发生，自己和舅舅不会死去，据哥儿没有造反，都来得及。
“奶茶好喝么？黛玉妹妹特意为我做的。”
汉武帝胸腔涌入一股热流：“你怎么来了？”
“下班了。”
不知不觉中，他竟看了半个点。
“朕是不是该离开？”
“老板说晚上景区酆都鬼城营业，你可以待到八点。”
霍去病起身，伸出一只手：“陛下，要去看看么？”
汉武帝抬头，入目依旧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似乎变了，又好像没变。
穿着狩猎时穿的窄袖胡服，足蹬鹿皮靴。
腰间佩环首刀，刀鞘镶绿松石，刀柄缠朱丝。
汉武帝记得很清楚，此刀乃他亲赐，霍去病很喜欢，经常佩在腰间。
头戴武弁，冠缨随风飞扬，额前缀一枚玉扣，衬得他眉目如剑。
好俊俏的郎君。
这是忠于他，独属于大汉的郎君。
在知晓他晚年昏聩，逼死姨母和表弟后，只在心中别扭，从不曾想过谋反的郎君。
汉武帝眼眶一热，借着霍去病的手起身。
“陛下，要去酆都鬼城么？”
想到拔舌、油锅、刀山火海炼狱，耳边响起胡亥惨叫，汉武帝打个激灵。
“你姨母还在等我，朕就不去了。”
“陛下，真的不去么？”
汉武帝觉得大侄子好诡异，眼冒绿光，吓得他忙不迭离开图书馆。
急促说道：“不去不去，你休想骗我下十八层地狱。”
“哎？”霍去病不解的挠挠头。
陛下怎会有如此想法，小倩姐说今晚有鬼市，可热闹了，会有各种稀奇之物出现，若有空可去看看。
算了，既然陛下不想去，那他也不去吧。
话说陛下对姨母爱的好沉，才一日不见，竟然想着回去见。
爱情，可真是让人又害怕、又期待的东西啊。
白光闪过，俩人回到汉朝。
汉武帝脚步踉跄朝未央宫走去，卫子夫和刘据正在用膳，看到汉武帝行礼。
对方大手一挥：“以后见到朕不必行礼。”
说完又召卫青进宫，大肆放权给他。
打开私库，让皇后看上什么随便拿。
对于刘据，恨不得把对方捧到手心，除了帝位，愿付出任何东西。
卫子夫趁人不注意，悄咪咪拉着霍去病：“陛下今日去仙境受刺激了？”
说好的不让外戚独大，形成窦家局面。
怎么回事，回来后可劲封赏弟弟，该不会是捧杀吧。
不成，她得提前留好退路，不能步窦太主后尘。
霍去病摇头：“放心吧姨母，陛下是想补偿你们。”
这么一说卫子夫懂了。
“陛下看过史书了？知晓他对据儿做过的事？”
霍去病点头。
“姨母，你好像对这事毫不在意？”
当初说母子俩结局时，她就神色自若，一点不生气。
霍去病本来以为姨母擅长控制情绪，装作不在意，后来发现，她是真的不气。
为什么呢？
卫子夫认真道：“活在当下，永远不要怀念过去，也不要期待将来。”
至少此时的陛下对母子俩是真心的。
这就足够。
霍去病若有所思。
……
林府。
姐弟俩正在用膳，黛玉递上一块甜瓜，看着林悦愈发瘦削的身子骨，似乎风一吹就要倒。
眼前出现父亲离世时身形，也是这般瘦弱。
担忧说道：“悦哥儿，不必如此拼命，姐姐替父过继，只是想留个香火，不是要你高中状元，必须出人投地。”
“你只需快乐的生活即可。”
“可是姐姐……”林悦睁着疲惫眼睛，里面有红血丝，能看出睡眠严重不足。
“你要及笄了。”
古代女子在家从父，父死从兄、从弟。
她挑选夫家的标准，不是看自己有多优秀，更多是看娘家兄弟地位如何。
门当户对，从来不是形容词，而是事实。
林如海已死，家中没有长辈撑腰，他只有快速长大，获得功名地位，才能让姐姐嫁的更好。
黛玉眉头一皱：“是不是有人对你嚼舌根？”
好端端的，怎么提及她嫁人一事。
林悦摇头：“没、没有。”
这副闪躲模样，可不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黛玉唤来晴雯：“悦哥儿听到什么闲话了？”
晴雯愤愤不平：“还不是荣国公府放话，说你跟宝二爷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待行了及笄礼，两人就会成婚。”
“我呸，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晴雯知道姑娘不喜宝二爷，她也跟着生气。
“早前儿说什么木石姻缘，还以为老太太真有此想法。
后来又出现金玉良缘，二太太没有阻止的意思。
奴婢心中清楚，这是一边吊着宝姑娘，一边又不想放过姑娘呢。”
林悦身边的小厮出声附和：“前几日下学，公子被薛公子强行带去吃酒，也不知说了什么，回家后就一副天塌了的模样，觉都不睡日日读书。
姑娘，你快劝劝公子啊。
就算要考举人，也不能不要命的学。
这伤了身子，可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黛玉懂了，原来外祖母家又开始作妖。
那个混世魔王自己不爱读书也就算了，说读书人都是庸碌之辈。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影响弟弟，眼瞅着秋闱在即，再熬坏身子，这不害人嘛。
本来还在纠结，是带凤嫂子去景区，还是带悦哥儿。
如今无需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