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章 不理解

“上次我想了下,如果被你打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卡修尔仿佛看出了简逾的疑惑,“毕竟最终结果,意外的反响不错。”

他歪过另一边的脸过来,笑的明媚,始终保持亲和暧昧的语气,“如果还有想法的话,打这边也可以。”

简逾的神色寥寥:

“那我保证,会直接扇肿你的脸。”

他用不开玩笑的语气问:

“想试试吗?”

看到简逾认真的神态,卡修尔面部表情皲裂一瞬,又很快转为短促的一声轻笑。

“好凶啊。”

“那我会尽力在你扇过来的瞬间,亲吻上你的掌心。”

简逾顺势又把手在通风管道抹了抹,雪白的手上立马变得更加脏兮兮。

“…即使你手上沾满灰尘也没关系。”卡修尔呼口气,俯身,用半开玩笑的亲昵语气说:“我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只要是你,sweetie。”

简逾:“这么拼。”

“当舞伴吗?”他说,“那我答应了。”

“现在可以直接去吗?”

卡修尔:“现在还不行。”

“至少要换一身衣服,我仔细挑选过好多件适合你的礼服。”

“而且…你这镜框也太不搭了。”上次卡修尔就注意到近距离的简逾总是更加不一样。他现在很有兴致,笑吟吟的,“试着摘下来,怎么样?”

他高大的身躯接近,摸上简逾眼镜,已经做好了手被打的准备。

却没想到,手指却平稳的落到了简逾的镜腿。

卡修尔蹙起眉头。

简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掀起了眼皮。

——这算是默认了吗?

觉察到这个念头,卡修尔的手指有些发麻,他一点点、顺利的摘了下来。

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卡修尔温和弯起的眼眸僵硬的彻底,笑意瓦解的无影无踪。

琥珀绿的瞳孔如猫般骤缩。

“……”

他音调有些凌乱:“简逾?”

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卡修尔仓促移开视线,却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像是突然揭开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怎么会。”

他错愕的抓着手中镜框,手臂不上不下,有些迷茫,“…差别会这么大吗。”

简逾笑笑:

“好奇?要不要亲自试试?”

卡修尔像个木头,简逾费力夺回alha无意识死抓着的镜框。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简逾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一股奇怪的偏执在心底阴暗滋生。

“有别人知道吗,还是只有我看到过。”

他有些固执的问: “阿昀见过吗?”

简逾没回答,白皙的手指凑过去,不轻不重的摸上卡修尔泛起红、筋骨绷起的侧颈,像好奇似的捏了下他充血的耳垂。

耳钉跟着闪烁,卡修尔抖了下,死死握住简逾手腕,注意力被袭夺。

他嗓音发紧,“…这是什么意思。”

简逾不咸不淡勾唇,纤长眼睫下瞳孔乌黑,“没什么,只是感觉你的反应很有趣。”

他似乎真的很疑惑:“人的耳朵为什么可以红这么快。”

卡修尔垂下浅色睫毛:

“你这样,我会误会。”

现在的简逾赫然像让人成瘾的慢性毒药——简逾怎么可能会主动,如果有一天他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那这个世界也要离疯不远了。

“误会?”简逾眼尾挑起,“怎么个误会法。”

他向上摁住简逾手掌,贴到唇边。

吻到温热皮肤的那一刻,鼻腔中伴随着的是药剂的味道。

似乎身为beta,简逾已经理所应当的为所有alha的卑劣定性,但其实往往本该oga更有话语权。oga主动的后果,一定是被迫臣服、但简逾不用。即使没有甜味的信息素作为引诱,他也从未失手。

“谢谢。”简逾由衷的说,“真是屡试不爽。都能上当这么回,也是不容易。”

简逾看着卡修尔颤抖起来的睫毛、渐渐弯下去的身躯。

瞳孔变得漆黑,语调冷淡:

“我也会上瘾的。”

卡修尔发丝跟着垂落,有几缕落到简逾脖颈,他望着简逾脖颈那处小痣,牙齿有些发痒。

“真狡猾。”

他眼尾垂落,头挨上简逾的肩膀,抵住,可怜道:“我都心甘情愿上当了。还这么残忍。”

简逾摁住他的额头。

“又不是我逼你的。”

他望着卡修尔垂落向下的眼尾,用中指抵住他的侧颊,拂开:

“既然心甘情愿,那有什么好说的。”

把人推到墙上支撑平衡,简逾探入卡修尔衣襟,抽出那张邀请函,随即重新戴上眼镜,转身。

门口有数个高大、强壮的黑衣保镖挡住了去路。

卡修尔命令的时候,声音变得强硬:

“把门关上。”

简逾的视线内,门被重新关合。

卡修尔抵着墙喘息,偏回头,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

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攥紧指节,琥珀色的眼眸变得发沉。

“简逾。真的还不能走。”

已经可以想象到男生回头时的表情了。

简逾转过头。

“终于不在这演了。”

他的眼睛太冷了,没有一丝温度,本就浅淡的唇角,现在下陷着厌恶的弧度。

“不让我去,我也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事”。

“不恶心吗?”

“居然在畏惧我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太矛盾了。”

简逾似笑非笑:

“还是你们认定了,我能掀起什么水花?”

在这样直白锐利的视线下,狭小的空间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卡修尔的面色显露苍白。

“简逾,不是畏惧。”他撑起身子,眼尾弧度下垂,咬紧牙关,卸下一贯的虚伪笑脸:“我真的,想邀请你作为我的舞伴。”

“也真的在担心你。”

“盯着特优生群体的人,选非一群自娱自乐的学生这么简单,你不该不明白。”

“如果你还在担心乐知舟,至少等到游戏结束。”卡修尔说,“…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去干涉。”

“还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以为很高尚?是不是要感谢你们开恩。”简逾嗤笑,“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

简逾眼神充满冰冷的烦躁,是在这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的意思。

思维不同,感知到此刻自己不论说什么、说出口后在简逾听来,原本的意思一定会变味。

眼前的人更是对着特优生群体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执拗。

卡修尔思绪混乱而跳脱,最终被无力贯通:“我真的不理解。”

“不理解就对了。”

简逾身形单薄,凌厉。把邀请函带入衣兜:

“本来就不需要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