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察里津——斯大林格勒
现在还没出发，一行人围在这个俄国人的坟墓旁边，在周围转来转去，还有人盯着死去的俄国兵讨论个不停。
“我们路上碰到过很多俄国兵，大部分的人都是勇敢且不怕死的，那些怕死的，遇到敌人就投降的也就那么几个。”弗里达指了指地上的苏军尸体，尤其是屋子内的，里边的人都被打得不成样子了，还不忘对冲进来的德国人开枪。
“打住，弗里达上尉，你想说什么？”托比亚斯问她。
“俄国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同时也意外的勇敢，在我的普遍认知中，俄国人都是不怕死的，勇敢的。”
托比亚斯用那种死鱼眼看了看弗里达，说：“你是想说俄国人不怕死的原因吗？”
“大概是吧。”
“那不就得了，搞那么多弯弯绕绕。”
托比亚斯把自己脑子里关于苏联的内容给翻了翻，回答：“斯大林在日常、教育、媒体中都在不断地灌输一种思想：‘为了祖国和社会主义的未来，个人的生命是可以且应该被牺牲的’。然后，俄国也从来不缺少英雄，这些英雄的事迹就被广泛歌颂，成为俄国人的骄傲……使命感，大概就是这样，这种使命感超过了他们个人的恐惧，以超乎想象的勇气去战斗。”
“我觉得是仇恨。”叶琳娜提了一嘴。
“你也看季维诺夫斯克的书啊？”托比亚斯笑着说，“《欺骗家巴赫》对吗？”
“对。”
托比亚斯拿出一个册子，那是从一个死去的苏联军官手里搜到的，里边记载了一些《欺骗家巴赫》中的名言名句，其中一句是这么说的：
“巴赫的统治就是用欺骗。如果他想征服一个国家，那就让他统治下的人民对某一个他想要征服的人民进行仇视，可以从很多方面入手，对于他来说这很简单。当然，他的欺骗不单单是骗完人就什么都不管了，他会许下一些完全可以满足的诺言，然后再完成这个诺言，让他的欺骗看起来更可信一些。”
等托比亚斯把这段话念完后，叶琳娜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说道：“对！就是这句。”
托比亚斯笑了笑，把小册子收起来。
“其实还有个关于巴赫设立的逻辑冲突可以讲的，但是我想那样就偏题了。”托比亚斯指了指地上的苏军尸体，“我们要讨论的是她们。”
“嗯。”叶琳娜点头，话题又这么被稀里糊涂的拉了回来。
托比亚斯背着手，一边来回走一边说道：“你说是仇恨，当仇恨被用来对付一个国家时，那么它是可怕的？”
“对，对。”叶琳娜连连点头。
“乌克兰人，感觉你就是在讲巴赫的手段呢！”
“也可以这么理解。”
托比亚斯的脑袋难得转一回，他仔细思考了大半天，最后的结论是：确实有仇恨，不过他个人认为大林子还是占了一部分的。
“托比亚斯士官，你还是该去讨论哲学，分析什么的太不适合你了！”
“是的，是的，毕竟我是哲学家！”
早上7时，安格琳娜步兵营、12步兵营和不来梅第四坦克营仍在昨晚的街道上游弋。
苏军似乎又多了起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时不时给路过的德军一枪，严重的拖慢部队的前进路程。
听汉娜说，她们原本是要去攻打一座被苏军驻守的大楼的，相比于布什维德大楼，那简直就是个全副武装的碉堡，一般的小口径炮弹别说打穿了，连留下一个明显点的痕迹都很困难。
幸运的是，她们的任务临时改变了，应该是格里安，那个被称为“大号汉娜”的家伙，喜欢临时改命令，有些时候，往往上一个任务还没开始，她就换成了下一个任务。
虽然士兵们老是因为那些换来换去的任务而感到厌烦，但是这一次她们是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毕竟那又是一栋大楼，在安格琳娜营里，那栋大楼被叫做“大布什维德大楼”，这么形容已经够明显了，非常难打，每次进攻除了丢下一堆尸体外，简直毫无进展。
“我们现在是清洁工了，负责清理街道的俄国兵。”托比亚斯说起话来带着丝丝兴奋，而卡琳娜则补上一句：“一份美差！相较于大布什维德而言。”
难得跟她们拌一次嘴皮的德米特里也凑上来：“那可能永远也清不完了，因为苏联军民都在这里，士兵打完了有工人，工人打完了有平民，总之源源不断。”
但是，托比亚斯还是很乐观，甚至是乐观过了头。
他说，那就让俄国人一个个往察里津填，耗干他们，哪怕在这之前先耗干了自己。
部队继续前进，在这个街道周围不断徘徊，周围除了枪炮声，还时不时夹杂着托比亚斯的说话声。
那倒不是什么拌嘴皮子的话了，稍微正常了些，是提醒队友的，至于她们有没有时间听，那就不得而知了。
……
“俄国人，对面的屋子。”
“你不用说我也看得到，到处都是的俄国人！”
双方一对上面，就是一阵乱射，子弹在空中四处飞舞，几梭子子弹下去，敌人没打死几个，反倒是浪费了好多弹药。
“你是要跟俄国佬比谁浪费的弹药多吗？”艾米莉亚冲还在射击的艾琳娜喊道，“俄国人差不多躲起来了，街道上已经看不到多少俄国人了，艾琳娜·施蒂芬女士！”
见艾琳娜没理她，艾米莉亚气得直接踹了一脚，“艾琳娜！俄国佬躲起来了，火力压制不需要你做，交给叶琳娜就行了！”
“哦，好……”被用力踹了一脚的艾琳娜这才把手指从扳机上移开，给枪装上了弹。
艾米莉亚靠在断墙上，外边的枪声还在继续，双方谁都没先一步发起冲锋，都是在对射，你打我我打你的。
“呼，局面又僵持住了……”艾米莉亚叹了口气，偶尔探头开几枪外，她也懒得做什么。
等德军坦克开过来时，她才敢走出来，跟在坦克后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