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泥土和芳香（7）——斯大林格勒
刚刚杀死一个苏军，没怎么休息，旁边就又冲来一个。
距离很近，艾米莉亚本以为自己注定会挨上一刀，但令人意外的是，士兵直接扑上来，一枪托朝她的脑袋砸去，好在有钢盔的阻挡，不至于给她砸晕，但如此猛烈的一击让她倒了下去。
苏军这一击绝对是用了全力的，艾米莉亚只感觉自己的颈部传来一阵疼痛，就连耳朵都暂时耳鸣了，要不是自己的意识还在，她还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啊……”艾米莉亚稍微动了下脖子，就感受到了落枕般的疼痛感，估计是刚才脑袋被用力挨上一下导致的拉伤，总之影响到她的头部运动就对了。
面对着苏军刺来的刺刀，艾米莉亚没了与之对抗的勇气，只能尽力躲避，在地上滚来滚去，好一会才摸到个支撑物爬起来。
苏军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举着枪又一次冲了过来，而此时的艾米莉亚虽然步枪丢了，但她还有一把瓦尔特p38，立即从腰间抽出来，在刺刀即将捅入她身体时开枪。
中弹后，苏军迅速倒下去，但即使是这样，艾米莉亚也感受到了腹部的疼痛，刺刀刺进去了一点，掀起衣服看了眼，好在只是捅破点皮。
“吓死我了……”艾米莉亚捡起地上的步枪，下意识的想要转动脑袋，脖子上的疼痛就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再加上刚才差点被捅死的情况，艾米莉亚再没了拼刺刀的想法，乖乖的站在一边开枪打苏军步兵，不过仅限于那些没有没有跟德军缠在一起的苏军。
对于那些缠斗在一起的苏德军，艾米莉亚没办法开枪，因为她们一直在动，贸然开枪除了浪费子弹，还有可能会打到自己人。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托比亚斯跟一个苏联女兵缠斗在了一起，两人动来动去，艾米莉亚举着枪瞄了半天都不敢开枪，最后在托比亚斯稍微压制住苏军后，她才敢扣动扳机。
“德米特里长官呢？”艾米莉亚扶起托比亚斯。
“跟一个男的俄国兵打的，两人互不相让。”
艾米莉亚连忙放下托比亚斯去查看起德米特里的情况，只见他跟布什维德缠斗在一起，跟上个托比亚斯一样，两人动来动去，艾米莉亚根本没办法瞄准，甚至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挨了一枪托，直接把她牙给打掉了两颗。
看着袭击她的罪魁祸首，艾米莉亚怒火中烧，也顾不上德米特里了，举起枪，刚准备扣动扳机，结果没射出子弹的情况却让她尴尬不已，只得把枪一扔，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对一个手持步枪的苏军依然不落下风。
反观德米特里这边，却有些吃不消。
本来以为这个瘦瘦高高还一身酒味的俄国人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酒蒙子兵”，但没料到这家伙的力气比先前手底下的兵痞还大，手里的匕首被一巴掌拍飞了不说，自己的肚子还被用力锤了一拳，疼得他面容扭曲，手都差点松开。
经过了好些时候的厮杀，德米特里只能勉强挡住布什维德的进攻，不至于被他打死。
看向艾米莉亚，此时她已经是占了上风，把打掉她两颗牙的苏军给压在身下，拿起一块石头朝着她的脑袋猛砸，一直到头破血流才停下来。
“哈……哈……”艾米莉亚喘着粗气，把沾满鲜血的石头给扔到一边，捡起地上的枪，刚站起来，就把目光瞄向了仍在搏斗的德米特里。
她的脑袋像是缓过劲了，冲上前推开布什维德将德米特里给拉了出来，就像是两个打累了中场休息的拳击手一样。
德米特里没有一股脑的再冲过去，朝周围看了看，才发现德军不知不觉已经落入下风了。
原本的三十人此刻寥寥无几，反观苏军还有着二十多名士兵。
在权衡利弊之后，德米特里打算找弗里达和少尉提议撤退，但等他将目光放向战场时，却发现少尉死了，弗里达挨了一刀。
“呃……”德米特里一愣，“好吧，我成少尉了。”
德米特里苦笑一声，现在弗里达是不能指挥了，他就摇身一变成了这里军衔最高的人。
又一阵猛烈的打斗后，不知道是谁丢了一颗烟雾弹，德米特里就趁着这个时候喊了撤退，一群人连武器都来不及捡，弗里达更是夸张，强撑着走了一段路，最后被叶琳娜给背着走了。
艾米莉亚是最后一个撤退的，她原本打算是去拿安娜的铭牌，但由于那个地方有苏军，她在权衡利弊一番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托比亚斯是跑得最快的那位，在下楼梯时，他更是因为速度太快而脚底一滑的从二楼楼梯滚到了一楼，弄了一身伤。
外边等候的海彻尔在听到大楼传来的动静后，想都没想就猜到了是德军进攻失利正在狼狈撤退，于是便朝着三楼炮轰，旨在提供掩护。
等到所有德军都撤出来后，炮击也随之停止，一群打了败仗的德军在不甘和愤怒中离去。
“艾米莉亚！”德米特里突然喊住艾米莉亚，“安娜呢？”
艾米莉亚一愣，沉默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安娜死了。”
“抱歉……”
现场没人再接话，回应艾米莉亚的只有沉重的脚步声。
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队伍返回歇脚地后。
艾米莉亚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有人叫她名字后才抬起头来。
声音的主人是托比亚斯，他走上前，把一件东西交给了艾米莉亚，那不是别的，就是安娜的铭牌。
“克劳斯·安娜·巴赫，这是她的铭牌，该死的，那群俄国人围在她旁边久久不愿离去，拿到她真是不容易……”托比亚斯将铭牌放到艾米莉亚手里，对上她的目光，这才发现她居然是满眼的泪水。
“你哭了？”
“或许吧……我甚至不知道我哭了，我哭不出来，一点都哭不出来。”艾米莉亚用满是污泥和血迹的衣袖擦了擦眼泪，从外表上看，并没有感觉到她有多伤心，只有袖子上的痕迹来证明她曾经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