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死人

1942年5月,格尔康再次被希特勒召至狼穴。在他准备离开后的几天,又在希儿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海德里希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被刺杀。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格尔康的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还是表现出了适当的沉默,毕竟这是一场震惊世界的事件。

"莱因哈德·特里斯坦·欧根·海德里希现在身负重伤,我希望能救活他,他对我们是至关重要的。"希儿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话里话外尽是担忧。

格尔康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希儿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偶尔低下头轻轻叹息。

"情况怎么样?"格尔康终于开口问道。

希儿停了下来,有些绝望的说:"我刚刚从救助他的德国医生那里了解到最新情况,车子表面的装饰物碎片和弹簧碎片打进了他的肋骨和胃部,海德里希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唉……”

身在狼穴附近的临时指挥部内的西姆莱,听说自己的得力干将性命垂危,不由得哭出声来。

但是,他的这些表现在部分官兵看来,他流的是“鳄鱼眼泪”,因为海德里希平步青云,深得希儿的宠爱一事令他大为恼火。

在布拉格,海德里希还不忘警告其手下西撸普,必须提防西姆莱。

6月初,海德里希不治身亡,格尔康和格里安在希儿的邀请下参加了这场葬礼。

葬礼上,希儿发言说:“海德里希确实是一个有钢铁般意志的人。但正当他身处权利的巅峰时,命运却有意将他调走了。”

在讲这些话时,希儿像个老佛爷似的点头称许,那双眼睛也放射出光芒,舒伦堡把他形容成“活像非洲沙漠中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怪物的双眼”。

……

白俄罗斯,德军的后方。

大部分士兵已经离开了医院,来到最新搭建的克莱因步兵师的营地,离医院就几公里的距离。

原本被认为会调走的不来梅第十二装甲旅仍未离开,她们的旅长约拿上校事实上也争取到了一批新型坦克——豹式坦克,一共20辆。

原本就没什么话题的营地在海德里希遇刺后变得热闹起来。

托比亚斯就这一事件展开了他的“讲课”,当然实际上听的也就只那么几个。

他所提到的内容就是照本宣科,照着历史书来念,顺便加一点其他历史资料的内容,显得枯燥乏味。

那两名暗杀者,连同另外5名捷克抵抗运动的成员在布拉格的一座教堂内捕获,并被处决。

报复远没有结束,这仅仅是个开胃菜。

在波西米亚和摩拉维亚,出现的统治使得海德里希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成了仁政。

最具代表性的无异于“利迪策”了,该村镇包括男人在内的1300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被立即处死。

利迪策被焚,废墟也被炸毁和推平,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被铲除。

他们想着让这个村镇永远的消失,但不但引起了西方世界的厌恶和愤怒,而且在捷克斯洛伐克内部也点燃了抵抗精神的火焰。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英国议员帕古特就承认,捷克的抵抗运动的主力是海德里希被刺杀后党卫军采取报复手段的直接结果。

托比亚斯的照本宣科只讲了一部分,具体细节他并没讲出来。

“这就足够了,哲学家,”海彻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改变了刚才的话术,“你或许该有个新外号,‘历史学家’。”

“是吗?我讲的明明更像是照本宣科。”

“至少你讲了,你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居然知道这么多。”

……

海德里希遇刺的重大事件,使得尤也受到了牵连。

格尔康在回去的路上收到了一位军官的邀请前往灭绝营,他没怎么思考的便选择应邀。

第一个灭绝营,他顺利见到了邀请他的军官——霍夫曼。

霍夫曼向他打招呼(尽管他们并未见过面),格尔康也挥手向他示意。

不远处,一辆卡车驶来,手持枪械的士兵将车上的穿着条纹衣的尤给赶下来,带往毒气室。

“我们走去看看?”霍夫曼看向格尔康,一副请示的模样。

得到允许后,霍夫曼便带着格尔康来到了卡车附近,格尔康朝车内看去,里边还有一些不愿下来跟毫无动弹的家伙。

对于那些不愿下来的家伙,士兵的选择是用粗暴的方式将他们给拖出来,至于那些躺地上的,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病了。

霍夫曼朝车内看去,尸体堆积如山,又朝被驱赶着往毒气室走的众人看了一眼,说道:“卡车送来了几百人,这一下子死掉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说着,霍夫曼便拿起鞭子,转过身冲格尔康弯了下腰,表示了失陪的歉意后,便先一步冲过去。

他要比那些说脏话的士兵狠得多,谁要是停留或者多嘴,他就会一鞭子狠狠地抽下去,打的那人皮开肉绽。

接着,他又命令这些人把假肢、眼镜取下,把贵重物品和钱交出来,女人的头发全部剪掉。

做完这些后,他就站在毒气室门口,看着他们列队走进毒气室。

有一个少女询问霍夫曼他们要去干什么,霍夫曼这时候又收起了那可怕的样貌,像个牧师似的说:“男人修路、造房子,女人做家务和在厨房帮工。”

这话打消了少女的顾虑,又有人胆怯的询问他们进去后的命运,霍夫曼则回答:“你们脱掉衣服,不是为了干什么,是要你们洗澡,就是这样。”

等所有人都进去之后,霍夫曼便冷漠的关上门,一刻没有停留的跑出去,外边已经有另一辆卡车等待了。

由于毒气室被挤得水泄不通,而他又不愿意花时间等待,便选择用柴油车的废气杀人。

但是,司机却半天发不着车,这气得霍夫曼几乎失控,一脚踹向汽车,觉得不解气,又一脚踹向司机。

过了几分钟,柴油车发动了。

半个小时后,吃完晚餐的霍夫曼看了眼柴油车的方向,那的人已经没动静了,他便跑去看毒气室。

在毒气室里边,已经没人动弹了,但霍夫曼还是不放心的继续看,直到两分钟后才确定全部死亡。

过了些时候,霍夫曼又喊来德军士兵打开毒气室的大门,从里面拖出尸体。

他特意把格尔康叫过来,想着这样能震慑他,但却发现格尔康仍静静地在一旁站着,毫无反应。

德军从毒气室里拖出三具手拉手的尸体,他们把手握得很紧,死后依然握着。

这些尸体被装上车带走,一群工人用铁钩将死者的嘴巴撬开找金牙,其他人则在尸体的其他身体部位找珠宝首饰。

让霍夫曼不可思议的是,一名工人居然在指甲缝里发现了一颗钻石,不过仔细想想他倒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那些家伙已经在他的心底被贴上了“贪财者”的标签。

事后,他特意询问了格尔康当时的看法,格尔康的回答是:“后方的死人跟前线的死人,一个是杀别人,一个是被别人杀。”

“好吧,”霍夫曼耸了耸肩,“我并不喜欢这些谜语,格尔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