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绝望

尽管在之前帝国元帅的空军就对苏军的炮兵阵地进行了一番破坏，但这仍然阻止不了“喀秋莎”火箭炮将整座城给夷为平地。

几乎没有一块地是平的，积雪已经很难发现了，若不是在爆炸结束后那姗姗来迟的寒风吹过，士兵们还真以为来到了夏天。

原本拼死冲进来的不来梅第十二装甲旅是来营救被围困的克莱因步兵师的，但等冲破层层封锁进入城内时，外围的苏军又重新抱了个新饺子，将这支营救部队摇身一变成了陪葬部队。

现在，外边能救援的还有ss的步兵团和一支赶来的不来梅第六炮兵旅，但是，想要他们救援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他们自己都陷入了苦战，根本无暇顾及城内（至少格尔康收到的情报是这样，这已经是几个小时前的了）。

猛烈的炮火不仅让这支ss步兵团寸步难行，也让城内的地面被犁了几遍，守军们完全不用担心散兵坑的事了，因为苏军的炮火所炸出的一个又一个弹坑已经给她们现场制作了一个散兵坑出来。

临时搭建的救助站被苏军几发炮弹给直接炸平，军官、伤员都上了前线，甚至格尔康都把拿了一把冲锋枪。

“人……越来越少了。”格里安说，“就这么形容吧，师已经被打的只剩一千多人了，就算是算上冲进来的装甲旅，我们都凑不了一个团。”

格里安叹了口气，就这么看着格尔康背着手在来回踱步。

团部指挥所、师部指挥所都没了，军官们都纷纷拿起了武器跟士兵待在一个前线。

地下水都被炸了出来，趴在弹坑里，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定会感觉自己的裤腿湿漉漉的。

当然，在寒冷的天气下，水又很快会冻结。

虽然克莱因步兵师的士兵们仍在坚守，但是弹药问题没多久便摆了上来，她们没有补给了，空投没了，最近一次空投是两个小时前一架飞机冒着被苏军高射炮击落的风险低空飞到德军头上丢的。

物资只有子弹和小口径的炮弹（比如37毫米炮弹），至于大口径的炮弹，则完全指望不上。

士兵们早已不在乎自己的伤口，在前线甚至能看到断了腿的士兵还在作战。

可怜的汉娜从营长变成了排长，她那几百人的部队在这些天的战斗下直接减员到了几十人，炮都剩不下一门，就算有，她们也没足够的炮弹。

也因此，那些多出来的炮兵选择了拿枪当步兵，尽可能阻挡苏军的进攻。

在城内，德军为数不多还在继续进攻的坦克就只剩下了一辆kv-1和三号坦克了。

对于城内的德军来说，这两辆坦克被称作“恩人”也毫不夸张，她们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城内德军的压力，避免了可能带来的更多伤亡。

在苏军坦克锐减后，他们又搬来了几门大口径重炮，可以直击德军的街垒，也可以轻易地报销一栋建筑。

至于苏军剩下的装甲力量则用于进攻德军的重要地点——仓库、政府大楼等设施。

另外，格尔康所在的街垒也被额外收到了照顾，那里遭受了几门155毫米重炮的袭击。

……

艾米莉亚三人早已经离开了先前的掩体，在炮击来临的时候，她们就躲在散兵坑——其实就是被炮弹打出来的坑。

苏军并未进攻，而是进行了一番猛烈的炮击，大量炮弹纷纷向已经被炸的粉碎的城内飞去，这一边的废墟堆被炸到另一边，而另一边的废墟堆又被炸到这一边。

一枚炮弹在空中爆炸，那强大的冲击波将最为靠近它的德米特里震倒，又一发弹片冲他的脑袋上砸去。

这一次，弹片是直接砸在了钢盔前方，尽管仍未击穿，但德米特里仍像个死人一样毫无动静。

见状，艾米莉亚连忙爬过来，一边喊着医疗兵，一边将德米特里从散兵坑外拖回来。

艾米莉亚又喊了几声医疗兵，不过炮击声很快就盖住了她的喊声，没办法，医疗兵没有回应，她也只得停下叫喊，查看起德米特里的情况。

她并不懂医疗，在取下德米特里的钢盔后，里边也没有伤口。

“德米特里长官，你没事吧？”艾米莉亚轻轻拍了下德米特里，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便点了点头。

艾米莉亚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因为德米特里说的话完全就是口是心非，他现在又跟上回脑袋挨了一发弹片一样，显得半死不活的。

另外，艾米莉亚还担心上次那情况会不会留下啥旧伤或者是后遗症啥的。

“死不了，你要知道，我没什么事。”德米特里重新爬起来，捡起被丢到一边的mp40，戴好钢盔，再次投入到战斗中。

从表面上看，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并无大碍，不过无论是艾米莉亚还是安娜都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在硬撑。

也是在这个时候，炮击停止了。

苏军并没有给城内德军喘息的机会，炮击刚结束，枪声又随之响起。

德米特里那昏沉沉的脑袋也一下子清醒了，赶紧将艾米莉亚给按下去，一边开枪一边冲身后那原本准备帮忙的安娜喊道:“混蛋！不要过来！”

“t-34！俄国人的t-34！他们怎么还有坦克？”一名士兵突然的叫喊把德米特里给吸引了过去，刚低下的头又重新抬起来，一辆t-34咆哮着冲过来。

她们已经没有铁拳了，艾米莉亚的打完了，德米特里的也是，至于手榴弹和燃烧瓶，那就更别想了。

不知不觉间，子弹打光了，德米特里刚想着换弹，却发现一颗子弹都没有了。

“该死的！”德米特里把枪一扔，转头看向艾米莉亚，但那家伙的子弹早就打光了，比他还要早。

暗骂了一声，德米特里又拔出手枪，刚准备射击，却被艾米莉亚拦了下来。

“德米特里长官，别打了，留下一点子弹吧，我……我不想被俘虏……我们杀过平民，想必俄国人早就看到了那些平民的尸体……”

“俘虏？艾米莉亚，你想的太乐观了，在这之前俄国人的坦克会先把我们炸成碎片。”

又飞过来一发炮弹，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德米特里刚准备继续射击，突然丢过来的手雷又让他猝不及防。

虽然及时的踢开了，不过爆炸后飞溅的碎片又一次打中了他的钢盔，那强大冲击力让他差点晕过去，就连旁边的艾米莉亚也挨了一发弹片，打中了手臂。

即便如此，德米特里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摸了摸被击中的位置，发现弹片击穿了钢盔，伸手一摸，流了血，不过看自己并没有当场死过去，也就没再管它。

“艾米莉亚！安娜！你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