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勒热夫—瑟乔夫卡战役——溃退
德米特里刚从地上爬起来，坦克就朝着他们开火了。几乎在片刻之间，炮弹就又一次落在了掩体附近。
好在炮手眼疾手快，及时扑倒了德米特里，这才让飞溅的弹片没有第二次击中他。
此时，阵地上德军的枪声已经渐渐退去，而远处的枪声却开始传来。
几名苏军战士摸索着走了过来，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托比亚斯就率先开枪，把他们逼退了回去。
“我们应该撤退了。”德米特里扶着地，挣扎着坐了起来。之前向他们开炮的那辆t-34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看不见人影，但却源源不断地传来枪声。
“街垒和不少地方的火力变弱了，并不是因为他们死光了，而是他们撤退了。”德米特里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废墟，说道：“我看得出来，刚才就有几个士兵逃跑了，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早就知道这里守不住了！”
德米特里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跑，既然有人已经跑了，那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充当炮灰？
德米特里最后扫了一眼这个战场，刚准备站起来，脑袋里一阵刺痛传来，又让他浑身使不上劲，踉跄几步，好像随时要倒了一样。
炮手眼疾手快，再次扶住了他。就在这时，托比亚斯提醒道：“那辆t-34又来了！”
没办法，炮手只得先把德米特里放下，又急忙跑回去操作火炮。
一枚炮弹已经被塞进炮膛，炮手立即调整好位置，在大致瞄准了t-34的方位后，没怎么考虑就直接开火了。
炮弹准确无误地打在了t-34的装甲上，但仍然没有将其击毁，只是这枚炮弹带来的冲击力，还是迫使坦克微微后退了一点距离。
炮手还想再来一发，争取能给t-34造成更大的伤害，不过托比亚斯却伸手拦住了她，沉声道：“别打了，再不走我们就真的与阵地共存亡了。”
“好吧。”炮手无奈地应了一声。
德米特里还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托比亚斯本打算背他离开这里，但却遭到了德米特里的强烈拒绝。
只见德米特里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看起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托比亚斯见状，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于是连忙上前几步，背起德米特里，然后快步向前走去，同时还催促着炮手和装填手赶紧跟上。
“快了！”炮手应了一声，随后将一颗手雷丢进弹药箱里，紧接着便紧追不舍地跟了上去。
此时，整个阵地，德军都陷入了逃跑的浪潮，一大批人一大批人，在原先几个士兵崩溃后，他们也开始逃跑。
汉娜试图让这些逃跑的士兵们停下来，但谁听她的啊，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奔跑，甚至连汉娜朝着天空鸣枪示警也无法阻止这一切。
在德军身后，苏军的坦克已经压了上来，在它们身后则紧跟着大批的步兵。
对于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脱的德军士兵们，苏军选择了使用机枪将他们一一击毙，无论是跪地求饶还是试图反抗的。
……
艾米莉亚同样是这支溃军中的一员，穿过满目疮痍，周围显得异常安静。
这种安静并没有让她感到轻松，反而让她的神经更加紧绷起来。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作为最后一批逃亡者，同时也是跑得最快的一批人之一，艾米莉亚在看到大批德军溃败时，便毫不犹豫地拼命奔跑。
然而，由于速度太快，她现在孤身一人，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影。
说实话，艾米莉亚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尽管这里同样是街区，但与汉堡的街区相比，这里显得阴森而恐怖得多。
天空尚未完全黑暗下来，四周却遍布着尸体，有些已经开始腐烂。不过，寒冷的天气减缓了腐化的速度，空气中弥漫的腐臭气息并没有那么浓烈刺鼻。
艾米莉亚回想起在战斗开始前，弗里达曾对她说过：“在这里，也许将来在柏林，每一条街、每一个巷子都是一道防线。俄国人若想击败我们，就必须逐个突破这些防线。这无疑会给她们带来大麻烦。”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穿过一条废墟后，终于是进入到了下一个街垒。
一进来，艾米莉亚便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德米特里、托比亚斯和安娜一行人。
周围的士兵很多，嘈杂声不绝于耳，但这并不妨碍艾米莉亚一眼便看到安娜。
她快步走上去，给了安娜一个拥抱，并急切地询问起德米特里的情况。
“他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安娜叹了口气回答道。
安娜带着艾米莉亚去找了德米特里，发现他正靠墙坐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得吓人，如果不是手还在微微抖动，她还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就在这时，炮手从外边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艾米莉亚一眼便看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铭牌“卡琳娜·勃兰”。
只见卡琳娜正往德米特里所在的方向走去，艾米莉亚察觉到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询问德米特里到底怎么了。
“他的脑部被弹片击中了，虽然没有造成明显的伤口，但看他现在的样子，我还是很担心。”
“那药呢？”艾米莉亚仍不肯放开卡琳娜，抓着她的胳膊，询问药物的事情。
卡琳娜被噎住了。
见她不说话，艾米莉亚把刚才的问题又说了一遍，卡琳娜这才有了反应。
“我去过医院了，但是我拿不到药。”卡琳娜说，“那里已经人满为患了，看样子是药物急缺，我和几个士兵一起去拿药，去了三次，次次都是无功而返。”
艾米莉亚把卡琳娜丢到一边，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不过安娜却接替了这个任务。
艾米莉亚停下脚步，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你去吧。”
十分钟后，安娜赶了回来，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医院如卡琳娜所说的人满为患，而且因为缺乏医疗物品，不会接收任何拿不到“战伤勋章”的伤员。
“去他的战伤勋章！”艾米莉亚气得破口大骂，拿起自己的步枪，又让两人带上德米特里，自己则先一步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