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if线(14)

【小剧场】


《落地天使秒到账(14)》


黑皇帝的陨落改变了整个世界,但所罗门盛大的死亡仍有未曾传遍的角落,在光辉永恒照耀的神国中,奥赛库斯并不知道大地发生骤变。


祂正在艰难地生下孩子。


新生的婴儿包裹在柔软的毯子里,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安静地凝望着母亲。


维耶芙非常乖巧,她继承了和母亲相同的发色,微卷的金色头发不一会儿便干透,蓬松地展开,绿莹莹的眼瞳像是春天遗落的泪水,落在白雪般的脸颊上,让神国的太阳花都黯然失色。


天生的太阳途径序列三不哭也不闹,似乎知道母亲面临着危机。


有人来了。


铺天盖地的恐怖力量正在逼近神国。


祂是谁?


奥赛库斯搂着包裹婴儿的襁褓,茫然地四处张望。但祂看不见。


诞育过程中没有心理医生的安抚和原初的帮助,混乱再度充斥祂的精神,纷乱的圆点在奥赛库斯眼前纷飞,复发的疯症让祂暂时失去了视觉,就像格里沙曾经剥夺祂五感时那样。


祂凭借着本能往神国深处逃去,尽管身躯的疲惫使得这一过程相当痛苦。


神国深处有原初布置的封印,外来的入侵者能够破坏表层,却不一定能在盟友的回援到来前找到祂躲在封印的哪一重夹层中。


奥赛库斯躲在光芒重叠的投影中,蜷缩着身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入侵者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祂一米之隔的近处,在奥赛库斯几近停顿的心跳中,略微迟疑了一瞬,尔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祂走了吗?’奥赛库斯瑟缩着探出半个脑袋。


失明的双眼捕捉不到任何讯息,但耳朵告诉祂,附近没有人在走动。


‘好像……走了。’


祂稍稍松了一口气,搂紧了怀中的婴儿,正要挪动疲惫的身体,往封印的深处躲避,肩头却多了一只手掌,冰冷的触感仿佛从神墓中爬出的死者,祂爬行着找到遗落在人间的珍宝,不息的亡灵发誓要继续纠缠不清。


是真实造物主。真实造物主找到了祂,钻进光影重叠的封印中找到祂,把手按在祂遗落的情人肩头,轻声说:


“亲爱的。”


“我闻到你了。你又怀孕了,嗯?”


祂温柔地揽着珍宝,根本不像来入侵神国清算盟友之死的模样,把嘴唇贴在白皙柔软的耳垂上,咬着声每一个字都像百转千回咀嚼了无数遍,


“我已经很久没和你见面了。是谁的?是你在王都的地下情人?还是侍奉你的那些个天使?还是剩下那几个野神?嗯?告诉我。”


奥赛库斯开始发抖,从一点点到浑身战栗得站不起来,那双从肩膀游移到脖颈的手力道大得让祂难以呼吸,让祂感觉真实造物主想把祂掐死在这里,然后静悄悄地抛/尸。


祂再也忍不住发出崩溃的泣音,泪水哗啦啦从失去聚焦的双眼中滚落,啜泣着瘫软下来,整个人被圈在高大的神灵怀里,命脉也被人掌控,分娩后的虚弱一阵阵如潮水般涌上,祂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不仅为自己求生,更为怀中婴儿的生命安危:


“是你的……”


素净长袍上沾着些微的血渍,奥赛库斯扭过那张苍白虚弱的脸,把襁褓塞到真实造物主的臂弯里。


“你女儿。”被咬破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连奥赛库斯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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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惶恐的谎言。


但是,真实造物主相信了。


祂有点迷茫地低了低头,感受着怀里小婴儿软绵绵的触感,一股失重笼罩了真实造物主,比痛苦比憎恨更难忘。


“……”祂动了动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掐着奥赛库斯的脖子,忙不迭松开,将哭泣的伴侣拥进怀里,和女儿一块搂着。


“你……她……”


真实造物主找了半天舌头,才终于学会了发声,


“你、你给她起名字了吗?她、她叫什么?我想想,你要不要和我回去?梅迪奇可以照顾孩子……”


“她叫维耶芙,就不劳你操心了。”


属于第三人的声音骤然在神国中炸响,真实造物主猝不及防间甚至来不及回头,背后就被裹挟光辉的尖刀刺中,永恒烈阳神国封印的主宰者归位,附体于容器的原初挥了挥手,将真实造物主远远抛出了神国。


“亲爱的,”


原初顶着那张来自容器的忧郁面容,笑眯眯地走近,


“你又一次帮了我,做得好。”


“若不是你,祂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放松警惕,我该怎么谢你,嗯?”


祂代替真实造物主的位置,一边说着,一边将瘫软在地的奥赛库斯打横抱起,连同维耶芙一起带回了神国中央被花丛溪水环绕合抱的纯白圣殿中。


古典雕塑般深邃俊美的双眸只微微一抬,被入侵者破坏的残垣断壁顷刻间恢复如初。


原初笑盈盈地走向玉石雕琢的大床,将刚刚分娩不久的神灵放至帷幔之后,又逗弄一番乖巧的婴儿,回眸温声说道:


“不如……就按照堕落造物主所说,把梅迪奇抓来替你看孩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