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枚 作品
63. 放魂灯
暮色四合，众人手持夜明珠缓步向断崖进发。
断崖之上，点点珠光迤逦成夜色华丽裙摆，洛玉汝她们到时已聚集了不少人。
焦闻星踮起脚观望，轻推了洛玉汝一把：“辰勾峰的队伍在左边，你该去那边。我在另一侧，就不陪你过去了。”
众弟子早已按所在峰排好队伍，届时也会以此为序进行放灯。
只一眼就望到了近日未见的谢椿。
临峰的弟子明显惧他，明里暗里恨不得退避三舍，而谢椿恍若未闻，静默立在一旁，闭目垂眸。洛玉汝顶着众多注目礼，轻手轻脚在谢椿身后站定。
探寻的目光仍停留在身上，洛玉汝猛地回视，视线皆作鸟兽散，内心顿时舒坦不少。随后得意地清清嗓子，低声喊句“师尊”。
等了片刻，洛玉汝心中一点希冀在谢椿的沉默以对中化为乌有。谢椿没有回头，背影也没有丝毫变化。
洛玉汝忽然开始担心，即使祈了愿也实现不了。她有几分自暴自弃地想，不如无法点灯，从一开始就断了念想。
可想到若魂灯没有重燃，意味着会有一名先辈转世，洛玉汝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暗自为自己的可耻想法道歉。
临近夤夜时分，宗主贺染青面向弟子，手捧魂灯，宣布纪魂仪式即将开始，后以眼神指使弟子分发魂灯。
三声悠扬钟声回荡在断崖之上，寅时已至。
“请宗主放灯——”执礼长老声如洪钟，音调又拖得极长，弟子们为之一振，紧盯着贺染青的举动。
贺染青行至断崖前，未有进一步举动。她左手托住灯底，拇指在灯座处摩挲。洛玉汝记得那里刻有魂灯主人的名字，定是于宗主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请宗主放灯。”执礼长老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此举立刻收获了贺染青的一记眼刀。
视线最终凝在灯芯上，食指轻点似在做最后的告别，贺染青猝然松手。仅一瞬，魂灯从众人视野中消失，屏气声随之而来，众人静默望向黑茫茫的断崖，等待柿红色升起。
迟迟没听的落地声，洛玉汝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她左右看了看，不少弟子与她想法相同，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这可怎么办？原来放灯没有那么容易。
心中不安肆意滋生，四方夜色挤压着洛玉汝喘息的空间。无法达成的愿望就此形成一道天堑，将近在眼前的谢椿与自己狠狠隔开。
攥住魂灯的五指紧了紧，洛玉汝几乎病急乱投医，将魂灯举至额前，四方拜了拜，心中默念“快快显灵，快快显灵”。
“亮了！亮了！”
那名叫喊的弟子离洛玉汝过远，实在没听清喊的是“亮了”还是“凉了”。
本着做好最坏打算的想法，洛玉汝以魂灯挡住一半视线，半眯着眼偷瞥。
断崖仍是一片漆黑，未几，断崖与天际交界处隐隐泛起溶溶微光，衬得周遭树叶像金叶子似的，璨璨泛光。
眨眼的功夫，光芒又大了几分，犹如华灯初上，柿红愈发明显。此刻洛玉汝不必费神就能看清谢椿衣袖上的银白花纹。
魂灯重燃了！
身后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贺染青紧揪的心就此松开。眼见魂灯缓缓余断崖显现，随后与视线齐平，贺染青迅速扭头回望同门师弟，微不可察地朝魂灯点点头。
魂灯上升速度逐渐变快，柿红烧得愈发艳丽，迸发出燃烧的火红。瞬息间，魂灯飞过树梢，向着夜空而去，俯瞰众人。
夜空除了一轮孤月，不见半点星子，唯有一盏摇晃高升的魂灯作陪。
魔族域内，血月之下，魔族众人冲着天空指指点点，上升的火红一点在夜幕衬托下分外显眼。
“那是什么东西？待我给兄弟们打下来看看。”一魔族抡起袖子指着移动的红点大言不惭道。
众人嗤之以鼻，偏偏起哄让其打下来。
砰！
重物落地，众人纳罕不已，还真给打下来了？难道爱吹牛的他学会了什么秘籍？
只听震耳喊叫猛地炸开，再看其人捂住手臂嚎呼，断肢躺在地上，截面血流如注。
众人立刻噤声，只怕说了什么不妥之言，惹恼了那位。
“众弟子依次放灯！快！”朱邦彦时不时催促众人加快放灯速度，卯时在即，务必要在寅时内完成放灯。
此时，重燃的魂灯已近百盏，漫天燃灯煞是好看。最初放的那盏魂灯已与孤月比肩，洛玉汝心底泛起一丝憧憬。
目光缓缓移到谢椿身上，无关祈愿与否，她都希望魂灯能重燃。至于她的坦白，与其寄希望于祈愿，不如相信事在人为。
拿出当年联系导师的不要脸劲来，死缠烂打不放弃！
眼看着身边弟子不断减少，洛玉汝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什么时候轮到辰勾峰。
天色渐明，已能看清攒动的人影，待前面那名弟子放完灯就该轮到辰勾峰了。谢椿略微挽袖，双手捧灯行至断崖前，洛玉汝亦步亦趋跟随。
催促个不停的朱邦彦一见是谢椿师徒，立马紧闭双唇，鼻子哼出气声，还嫌不够似的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哎？”
未待洛玉汝做好准备，魂灯脱手坠入断崖之渊，隐约只能看到两个并排着逐渐变小的黑点。
与其说是“放灯”，倒像是魂灯纵身一跃。
洛玉汝在心中默念着“重燃吧，重燃吧”，太过投入以至于直接说出了口。谢椿略抬眸看向双手合十不断祈祷中的徒弟，视线也随之移至断崖下。
敏锐地察觉到停留在自身的一瞬视线，洛玉汝立刻回看，捉住谢椿撇开的目光。
“两盏魂灯几乎同时放出，说不定也能同时着地呢。”洛玉汝俯下身子往下看，两盏魂灯已只有黑豆大小，“同时着地的话，说不定也能同时升起！”
洛玉汝赶紧收了视线，自以为将眼中的希冀掩盖得很好，实际一览无余，比空中重燃的魂灯还要耀眼。
昏黑断崖之下，两盏魂灯如蝶落花间般轻盈落地，层层黑雾将之包裹，砂砾剐蹭着石化表面，砰砰作响；燃烬的灯芯再也无法擦出半点火花，两点黑豆已完全溶于暗色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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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张望着，洛玉汝愈发不安，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还见过谁等了那么久。
“不管魂灯是否重燃都快点离开！”朱邦彦吹胡子瞪眼大声斥责。
连伤感的时间都不愿给予，洛玉汝气急，扭身想和朱邦彦理论。霎时，一道柿红逆光洒下，将洛玉汝的影子托得老长，魂灯重燃了！
两盏魂灯相距数尺，同步缓缓上升，柿红光芒交相辉映。
洛玉汝学着朱邦彦刚才的做派，哼出了声，还摇头晃脑地。末了，邀功似的对谢椿轻声细语道：“我猜对了，果然是同时升起的。”
谢椿颔首，神情虽还是老样子，但洛玉汝能从起微妙的对应中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被原谅了。
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再抬头只见云层忽起。
眼看着云层即将没过魂灯，洛玉汝猛地想起此次的目的，她忘了祈愿！
洛玉汝一边暗暗懊悔“晚了晚了”，一边双手合十闭眼祈愿，全然忘记了谢椿还在身旁。
斜睨洛玉汝举动，此番行为谢椿在今夜不知看到了多少次，宗门弟子相信魂灯重燃意味着达成所愿，时不时就能看到祈愿的弟子。
不光是宗门弟子相信，长老中也有人相信，若他先前没看错，朱邦彦也曾趁无人注意时悄悄祈愿，甚至合掌过头，无比虔诚。
那自己呢？会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仰头望向上空，钻入云层中的魂灯晃晃悠悠露出了半个头，若要祈愿只能趁此时了，谢椿略一思索仍拿不定主意。
寻回失去的记忆？寻回记忆不过是顺其自然不必强求的事。
恢复语言能力？如今以书写与留音石尚且能与人交流，可以说话也成了非必要的能力了。
洛玉汝猛地晃了晃合起的手掌，以示希望能达成愿望的强烈情绪。
眼见魂灯彻底钻出云层，追逐西沉的月亮而去，洛玉汝又嚷着是祈愿的最后时机。
“师尊可有愿望想要实现？不如一同祈愿试试吧？”洛玉汝笑嘻嘻地双手合十，满心满眼都是为他考虑，谢椿本推半就间终是答应了。
他忽然间生出了一个愿望，想要了解洛玉汝，却不希望祈愿能就此实现。
“寅时已过——”执礼长老再次拖长了音调宣布。朱邦彦冲着几个手脚迟缓的弟子指指点点，好一顿斥责。
洛玉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待见谢椿睁开双眼，忙不迭地问：“师尊可祈完愿了？是在寅时还是卯时？不不，定是在寅时，师尊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纪魂仪式结束，众人立刻离开断崖！”朱邦彦结束了指责，又像炸毛的公鸡般催促众人离开。
天色又亮了几分，魂灯活像洒在混白绢布上的红豆。谢椿遥遥望向天际，没有回答洛玉汝的话，转身离去。
洛玉汝心里顿时沉下，谢椿定是没来得及祈愿，她咬咬牙拿出从谢椿祈愿时一直录着影像的留影石。
对着天空低语：“没关系，好景常在，祈愿一定能实现，师尊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断崖之上，点点珠光迤逦成夜色华丽裙摆，洛玉汝她们到时已聚集了不少人。
焦闻星踮起脚观望，轻推了洛玉汝一把：“辰勾峰的队伍在左边，你该去那边。我在另一侧，就不陪你过去了。”
众弟子早已按所在峰排好队伍，届时也会以此为序进行放灯。
只一眼就望到了近日未见的谢椿。
临峰的弟子明显惧他，明里暗里恨不得退避三舍，而谢椿恍若未闻，静默立在一旁，闭目垂眸。洛玉汝顶着众多注目礼，轻手轻脚在谢椿身后站定。
探寻的目光仍停留在身上，洛玉汝猛地回视，视线皆作鸟兽散，内心顿时舒坦不少。随后得意地清清嗓子，低声喊句“师尊”。
等了片刻，洛玉汝心中一点希冀在谢椿的沉默以对中化为乌有。谢椿没有回头，背影也没有丝毫变化。
洛玉汝忽然开始担心，即使祈了愿也实现不了。她有几分自暴自弃地想，不如无法点灯，从一开始就断了念想。
可想到若魂灯没有重燃，意味着会有一名先辈转世，洛玉汝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暗自为自己的可耻想法道歉。
临近夤夜时分，宗主贺染青面向弟子，手捧魂灯，宣布纪魂仪式即将开始，后以眼神指使弟子分发魂灯。
三声悠扬钟声回荡在断崖之上，寅时已至。
“请宗主放灯——”执礼长老声如洪钟，音调又拖得极长，弟子们为之一振，紧盯着贺染青的举动。
贺染青行至断崖前，未有进一步举动。她左手托住灯底，拇指在灯座处摩挲。洛玉汝记得那里刻有魂灯主人的名字，定是于宗主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请宗主放灯。”执礼长老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此举立刻收获了贺染青的一记眼刀。
视线最终凝在灯芯上，食指轻点似在做最后的告别，贺染青猝然松手。仅一瞬，魂灯从众人视野中消失，屏气声随之而来，众人静默望向黑茫茫的断崖，等待柿红色升起。
迟迟没听的落地声，洛玉汝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她左右看了看，不少弟子与她想法相同，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这可怎么办？原来放灯没有那么容易。
心中不安肆意滋生，四方夜色挤压着洛玉汝喘息的空间。无法达成的愿望就此形成一道天堑，将近在眼前的谢椿与自己狠狠隔开。
攥住魂灯的五指紧了紧，洛玉汝几乎病急乱投医，将魂灯举至额前，四方拜了拜，心中默念“快快显灵，快快显灵”。
“亮了！亮了！”
那名叫喊的弟子离洛玉汝过远，实在没听清喊的是“亮了”还是“凉了”。
本着做好最坏打算的想法，洛玉汝以魂灯挡住一半视线，半眯着眼偷瞥。
断崖仍是一片漆黑，未几，断崖与天际交界处隐隐泛起溶溶微光，衬得周遭树叶像金叶子似的，璨璨泛光。
眨眼的功夫，光芒又大了几分，犹如华灯初上，柿红愈发明显。此刻洛玉汝不必费神就能看清谢椿衣袖上的银白花纹。
魂灯重燃了！
身后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贺染青紧揪的心就此松开。眼见魂灯缓缓余断崖显现，随后与视线齐平，贺染青迅速扭头回望同门师弟，微不可察地朝魂灯点点头。
魂灯上升速度逐渐变快，柿红烧得愈发艳丽，迸发出燃烧的火红。瞬息间，魂灯飞过树梢，向着夜空而去，俯瞰众人。
夜空除了一轮孤月，不见半点星子，唯有一盏摇晃高升的魂灯作陪。
魔族域内，血月之下，魔族众人冲着天空指指点点，上升的火红一点在夜幕衬托下分外显眼。
“那是什么东西？待我给兄弟们打下来看看。”一魔族抡起袖子指着移动的红点大言不惭道。
众人嗤之以鼻，偏偏起哄让其打下来。
砰！
重物落地，众人纳罕不已，还真给打下来了？难道爱吹牛的他学会了什么秘籍？
只听震耳喊叫猛地炸开，再看其人捂住手臂嚎呼，断肢躺在地上，截面血流如注。
众人立刻噤声，只怕说了什么不妥之言，惹恼了那位。
“众弟子依次放灯！快！”朱邦彦时不时催促众人加快放灯速度，卯时在即，务必要在寅时内完成放灯。
此时，重燃的魂灯已近百盏，漫天燃灯煞是好看。最初放的那盏魂灯已与孤月比肩，洛玉汝心底泛起一丝憧憬。
目光缓缓移到谢椿身上，无关祈愿与否，她都希望魂灯能重燃。至于她的坦白，与其寄希望于祈愿，不如相信事在人为。
拿出当年联系导师的不要脸劲来，死缠烂打不放弃！
眼看着身边弟子不断减少，洛玉汝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什么时候轮到辰勾峰。
天色渐明，已能看清攒动的人影，待前面那名弟子放完灯就该轮到辰勾峰了。谢椿略微挽袖，双手捧灯行至断崖前，洛玉汝亦步亦趋跟随。
催促个不停的朱邦彦一见是谢椿师徒，立马紧闭双唇，鼻子哼出气声，还嫌不够似的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哎？”
未待洛玉汝做好准备，魂灯脱手坠入断崖之渊，隐约只能看到两个并排着逐渐变小的黑点。
与其说是“放灯”，倒像是魂灯纵身一跃。
洛玉汝在心中默念着“重燃吧，重燃吧”，太过投入以至于直接说出了口。谢椿略抬眸看向双手合十不断祈祷中的徒弟，视线也随之移至断崖下。
敏锐地察觉到停留在自身的一瞬视线，洛玉汝立刻回看，捉住谢椿撇开的目光。
“两盏魂灯几乎同时放出，说不定也能同时着地呢。”洛玉汝俯下身子往下看，两盏魂灯已只有黑豆大小，“同时着地的话，说不定也能同时升起！”
洛玉汝赶紧收了视线，自以为将眼中的希冀掩盖得很好，实际一览无余，比空中重燃的魂灯还要耀眼。
昏黑断崖之下，两盏魂灯如蝶落花间般轻盈落地，层层黑雾将之包裹，砂砾剐蹭着石化表面，砰砰作响；燃烬的灯芯再也无法擦出半点火花，两点黑豆已完全溶于暗色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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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魂灯是否重燃都快点离开！”朱邦彦吹胡子瞪眼大声斥责。
连伤感的时间都不愿给予，洛玉汝气急，扭身想和朱邦彦理论。霎时，一道柿红逆光洒下，将洛玉汝的影子托得老长，魂灯重燃了！
两盏魂灯相距数尺，同步缓缓上升，柿红光芒交相辉映。
洛玉汝学着朱邦彦刚才的做派，哼出了声，还摇头晃脑地。末了，邀功似的对谢椿轻声细语道：“我猜对了，果然是同时升起的。”
谢椿颔首，神情虽还是老样子，但洛玉汝能从起微妙的对应中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被原谅了。
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再抬头只见云层忽起。
眼看着云层即将没过魂灯，洛玉汝猛地想起此次的目的，她忘了祈愿！
洛玉汝一边暗暗懊悔“晚了晚了”，一边双手合十闭眼祈愿，全然忘记了谢椿还在身旁。
斜睨洛玉汝举动，此番行为谢椿在今夜不知看到了多少次，宗门弟子相信魂灯重燃意味着达成所愿，时不时就能看到祈愿的弟子。
不光是宗门弟子相信，长老中也有人相信，若他先前没看错，朱邦彦也曾趁无人注意时悄悄祈愿，甚至合掌过头，无比虔诚。
那自己呢？会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仰头望向上空，钻入云层中的魂灯晃晃悠悠露出了半个头，若要祈愿只能趁此时了，谢椿略一思索仍拿不定主意。
寻回失去的记忆？寻回记忆不过是顺其自然不必强求的事。
恢复语言能力？如今以书写与留音石尚且能与人交流，可以说话也成了非必要的能力了。
洛玉汝猛地晃了晃合起的手掌，以示希望能达成愿望的强烈情绪。
眼见魂灯彻底钻出云层，追逐西沉的月亮而去，洛玉汝又嚷着是祈愿的最后时机。
“师尊可有愿望想要实现？不如一同祈愿试试吧？”洛玉汝笑嘻嘻地双手合十，满心满眼都是为他考虑，谢椿本推半就间终是答应了。
他忽然间生出了一个愿望，想要了解洛玉汝，却不希望祈愿能就此实现。
“寅时已过——”执礼长老再次拖长了音调宣布。朱邦彦冲着几个手脚迟缓的弟子指指点点，好一顿斥责。
洛玉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待见谢椿睁开双眼，忙不迭地问：“师尊可祈完愿了？是在寅时还是卯时？不不，定是在寅时，师尊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纪魂仪式结束，众人立刻离开断崖！”朱邦彦结束了指责，又像炸毛的公鸡般催促众人离开。
天色又亮了几分，魂灯活像洒在混白绢布上的红豆。谢椿遥遥望向天际，没有回答洛玉汝的话，转身离去。
洛玉汝心里顿时沉下，谢椿定是没来得及祈愿，她咬咬牙拿出从谢椿祈愿时一直录着影像的留影石。
对着天空低语：“没关系，好景常在，祈愿一定能实现，师尊的愿望一定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