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正反物质湮灭的交响曲
季夏所执掌的是星界之海与主物质世界，而“墟”所执掌的则是元素位面与元素混沌。
在星界之海，季夏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墟”具象化的躯壳抹除。
同样的，若是在元素位面和元素混沌，“墟”也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季夏。
不过这么做毫无意义。
毕竟只要宇宙尚有物质存在，以太权柄的执掌者便永不会消亡。
翻涌在“墟”周身的混沌渐渐平息，眼眸中的戏谑也随之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捉摸的审视。
良久之后，祂才缓缓开口。
“你我都清楚，我们这等存在早已不存在湮灭这一概念，僵持下去毫无意义。”
和“墟”一样，除非将整个宇宙的物质湮灭，否则季夏也不会消亡。
先不说只掌控了元素位面和元素混沌的“墟”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就算能做到，祂也不会这么做。
即便是在混沌与扭曲中诞生的极端产物，但祂的本质终究是天道意志。
季夏看了祂一眼：“所以？”
墟:“不如谈笔交易？”
季夏冷笑一声：“诞生于终末混沌的你，也会和人交易？”
“墟”全当没听见。
“你执掌星界之海与主物质世界，我掌控元素位面与元素混沌，若不合作，只会将此方宇宙拖入无尽的深渊。”
季夏陷入沉默。
如果说元素混沌是种子，那么星空之海便是土壤。
没有土壤，种子不能生根发芽，失去种子，土地也会沦为贫瘠之地。
两者缺一不可。
见季夏不说话，“墟”继续自顾自道。
“若是合作，此方宇宙将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强盛，你我也将获得更加无上的伟力。”
季夏直视着墟：“你早已永恒不朽，还不满足？”
“永恒不朽？”墟发出一阵狂笑：“你我都不过是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
“这方宇宙，终究是困住我们的枷锁。”
“熵增不可逆。”
“等到宇宙寂灭，就算是我们这等存在，也难逃消亡的命运。”
墟猩红的眼眸中，流露出原始的疯狂。
“只有撕碎宇宙的界限，不断吞噬其他宇宙，才能打破熵增的桎梏！”
“继续。”季夏露出颇有兴趣的神采，示意祂继续说下去。
猩红的目光扫过季夏，“墟”一字一顿道。
“交出星界之海以及主物质世界的掌控权。”
“所有规则的制定、位面的生灭，都以我的意志为先。”
“而你，将成为新天道的第一顺位，权柄只在我之下。”
季夏笑了起来。
“居然让我交出星界之海的掌控权，你还真是自信啊。”
“不如这样？”他突然止住笑意。
“你把元素位面的掌控权奉上，然后再恭恭敬敬给我磕三个响头，拜我为义父。”
“兴许我一时高兴，让你出任天道第一顺位。”
“墟”并没因为季夏的挑衅恼怒。
身为天道意志的具象化，祂早已没有情感之说。
“有趣的提议。”
墟用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回应。
“但你应该明白，在这件事上，我不会有任何让步。”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让步？”季夏反问。
“墟”眼眸中的猩红色光芒微微闪烁。
“看来没法谈了。”
萦绕在周身的混沌骤然收缩，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旋涡，当即准备撕裂空间离开。
“既然如此，那便下次再会。”
季夏嗤笑一声，抬手间，以太之力轰然爆发。
刚成型的旋涡还未来得及撕裂空间，便被扼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当星界之海是你家后院？”
“墟”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你确定要强行摧毁我的这副具象化躯壳？”
“这对你而言，并没任何好处。”
季夏神色坦然：“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也没打算这么做。”
“留下你，只是不想让你回到元素位面碍事。”
“所以你打算？”墟心中隐隐闪过不好的预感。
季夏一脸理所应当：“当然是解决掉你这个麻烦，省的夜长梦多。”
“可笑。”墟挣脱束缚着祂的以太之力。
“想要彻底消灭我，除非湮灭整个宇宙。”
“你敢吗？”
季夏睥睨着墟，神情从容。
“巧了，我正有此意。”
星界之海陷入诡异的寂静。
远处的星云停止流转，漂浮在其中的尘埃随之停滞，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哪怕是“墟”这种诞生于混沌与扭曲的极端天道意志，也未曾产生过如此疯狂的想法。
“你疯了！”祂的声音带着破天荒的波动。
“湮灭宇宙等同于自我毁灭，你不可能这么做！”
欧格玛攥着命运石板的手剧烈颤抖，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我们还有时间，将来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周身知识神职的辉光忽明忽暗，无数末日景象出现在欧格玛的脑海。
超新星爆发此起彼伏，元素洪流横扫宇宙，黑洞疯狂的吞噬一切。
最终，所有的物质都被湮灭，宇宙化为永恒的虚无。
这是祂推演出的未来。
可见，季夏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欧格玛的劝阻如石沉大海，没起到任何作用。
寂静的星界之海开始剧烈震颤。
一条比星系还要庞大无数倍的玄色巨龙缓缓睁开赤金色的竖瞳。
灼热的龙息在口腔中忽燃忽灭，将周围的星空灼出漆黑的焦痕。
季夏缓缓抬起遮天巨爪，爪心处，漆黑的反物质星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
星云翻涌着黑色的电弧，将周围的空间结构不断撕裂。
当星云膨胀到堪比大型星系时，季夏将其轻轻推出。
最先接触反物质星云的一颗蓝巨星，甚至来不及爆发出临终的强光。
就在正反物质的碰撞下，坍缩成虚无。
沿途的天体、行星，被正反物质湮灭产生的冲击波，瞬间碾成最基本的量子尘埃。
仅仅一个呼吸的功夫，蓝巨星所处的星系便彻底湮灭。
恐怖的能量涟漪呈环状荡漾开来。
在将首个星系湮灭后，反物质星云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因此膨胀数倍，并向周边的星系开始扩散。
第一波湮灭的轰鸣声尚未平息，又有数个星系同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紧随其后的是让众神都感到颤栗的毁灭轰鸣。
“‘墟’，来聆听这正反物质湮灭的交响曲吧！”
季夏的声音如亘古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