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回石桥村
那眼神，让苏晴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忽然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会杀了她。
不，确切的说，陈凡杀过人？！
这怎么可能？
陈凡不过就是个乡下泥腿子，和自己结婚那时候根本没有脾气，他怎么会杀过人？！
雪，越下越大。
苏晴心跳如鼓。
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最终低下头，声音微弱：“……好，我答应你。”
陈凡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宿舍楼。
身后，苏晴的声音幽幽传来。
“陈凡，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我恨你。”
“我恨你们所有人。”
陈凡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消失在雪幕之中。
……
监狱探视室内，冰冷的铁栅栏将父子二人隔开。
李尚海穿着灰蓝色的囚服，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比入狱前更深了几分。
他双手紧握，指节发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儿子，李成峰。
李成峰西装革履，面容冷峻，但眼底仍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愤怒。
他压低声音，咬牙道：“爸，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从得知父亲被抓进来到现在，李成峰没少走关系，却发现竟然都不好使。
甚至这次的探监，他都差点进不来。
“是苏启国！”李尚海猛地拍了下桌子，声音嘶哑而怨毒，“他设局害我！”
李成峰皱眉：“苏启国？他不是降职了吗？他哪来的本事儿……”
“呵，降职？”李尚海冷笑，“别看他降了，可人脉实力却还在哪儿摆着呢！他儿子苏大强现在在那个部门升不上去，自然要想办法转个位置！”
李成峰一怔，随即脸色微变。
确实，苏大强最近调任，恰好接手了原本属于李家的资源和人脉。
“他故意让我栽进去，就是为了给他儿子铺路！”李尚海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血，“成峰，你记住，苏家……一个都不能留！”
李成峰沉默片刻，眼神逐渐阴冷。
他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父亲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苏家最近的动作确实有些反常，尤其是苏大强，升迁速度远超预期。
“爸，你放心。”李成峰缓缓开口，声音冰冷，“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李尚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压低声音，近乎耳语般道：“记住，别直接动手……苏启国背后有人，你得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李成峰点头，眼中寒光闪烁：“我明白。”
探视时间结束，狱警催促离开。
李尚海最后看了儿子一眼，嘴唇蠕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报仇。”
李成峰转身离开，背影冷硬如铁。
走出监狱大门，寒风呼啸，他站在雪地里，跟身后的心腹说道。
“查一下苏家最近的动向，尤其是苏大强。”
“是。”
身后传来恭敬又低沉的回答。
李成峰望着飘落的血花，眼神阴鸷。
“苏启国……既然你敢动我父亲，那就别怪我让你们苏家……永无翻身之日！”
雪，越下越大。
一场暗流，正在无声酝酿。
……清晨，石桥村笼罩在一片薄雾中。
林娥刚推开院门，准备去菜园挖一些冻白菜和冻萝卜，一抬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院门口站着一个瘦削的女人，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嘴唇冻得发紫。
她裹着一件单薄的棉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眼神空洞地望着林娥。
“苏……苏晴？”林娥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没看错吧？苏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
这一声“妈”，让林娥浑身一颤。
苏晴从来都没喊过自己一声“妈”，这会儿听到这个字，林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张望，有人甚至直接站在路边，低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苏晴吗？怎么回来了？”
“听说离婚了啊，怎么还叫妈？”
“你看她那样子，像是病得不轻……”
“好像不是生病了，瞧瞧她衣服脏的，不会是家里落魄了，后悔了吧？”
村里人可都清楚的记着苏晴离开石桥村时候的模样，如今这幅狼狈的回来，任谁都会多想。
林娥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苏晴的手，触手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
“……你怎么来了？你……先跟我进屋吧……”
苏晴木然地跟着林娥走进院子，眼神却始终盯着地面，仿佛不敢抬头。
林娥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探究的目光，这才仔细打量苏晴。
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太多，脸颊凹陷，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林娥面对这样的苏晴，觉得她有些可怜。
但心里更好奇苏晴为什么会回到石桥村。
毕竟苏晴有多骄傲，林娥可是身后体会。
苏晴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林娥，声音沙哑：“妈，我怀孕了。”
林娥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怀……怀孕？”
苏晴点点头，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是陈凡的孩子。”
林娥一时大脑一片空白，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陈凡和苏晴不是离婚了吗？
怎么还会有孩子？
而且当初在石桥村的时候，他们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碰一次，怎么会怀孕？
林娥仔细观察苏晴的情况，见苏晴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苏晴，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林娥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转身去厨房。
等她端着热水回来时，苏晴已经坐在椅子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林娥走近，才听清她的话。
“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林娥心里一沉，试探性地问道：“苏晴，陈凡知道这件事吗？”
苏晴猛地抬头，眼神骤然变得阴冷：“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他不要我了！”
林娥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苏晴却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林娥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妈，你帮我！你让陈凡回来！他不能丢下我！他不能！”
林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挣脱，只能安抚道：“好好好，我帮你，你先冷静点……”
林娥自然要打电话联系陈凡。
毕竟现在苏晴的状态很不对劲，让林娥心里毛毛的。
她总觉得苏晴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苏晴却像是没听见，眼神越发疯狂：“他要是敢不管我，我就去找许婉！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陈凡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