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XXV：终末于月降临
终焉之律者的精神力扫过整个月球，华和伊甸都已经倒在了废墟中昏迷不醒，梅比乌斯的尸体还在涌动，看起来没有死透。
还能站立的英桀，仅剩凯文一人。
“凯文，为什么要不自量力地挑战终焉？你们明知这一场战斗毫无胜算。”
“理由？”
凯文已经恢复了理智，身上异化的肢体逐渐退化，身后的残翼化作漆黑如墨的物质流过他的身体，攀上【劫灭】。
已经完成过一次蜕变的天火圣裁，在难以计量的崩坏能和凯文身体中【梵天】沸腾基因的影响之下，竟然再度发生变化。
“终焉的陨星将要落下，它会撕裂大地，击穿地脊，粉碎地心，为众生带去平等的毁灭。”
“哪怕希望只有一丝，人类为了生存下去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挣扎，只为筑起那通天之塔，贯穿那终焉的陨星。”
“此即为，【救世】。”
宛如要使万千星辰刻上自己的炎火，凯文手中的大剑展现出它无上的破坏力，那耀眼的光辉竟让伊弥斯觉得刺眼。
“呵，救世……”
伊弥斯嗤笑着，举起手中的【界离】，创世之力组成的枷锁自其上浮现。
“伊弥斯，此刻的你，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半数以上的英桀承认，通过英桀会议，解开枷锁的。”
“……首先，你说错了，是任何一位英桀都不会承认此刻的我，其次……凯文，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在凯文震惊的目光中，那十三条枷锁一一崩断，难以匹敌的力量自枪中绽放。
“我当初留了一个后门，能够让我越过英桀议会使用那股力量，虽然只能用一次，但足够了。”
“狐狸，可是会骗人的。”
十三道虚幻的身影自伊弥斯的身后浮现，十三道刻印围绕着他的刻印缓缓升起。
这一战，并非谋求生存，并非大公无私，并非守护人类。
这一战，并非对抗邪恶，并非化身正义，并非追寻真实。
这一战，并非与人同行，并非鏖战强敌，并非竭尽全力。
这一战，并非顺应人道，并非人性闪耀，并非听从内心。
这一战，并非救世。
没有任何一位英桀会承认他，伊弥斯是孤身一人，走在一条错误的胜利之路上。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无法后退，只能不断向前，直到终点。
“来吧凯文！让我看看，曾经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学生，究竟成长到何种地步了！”
万千光辉汇聚于【界离】，丝毫不逊色于【劫灭】，共同点亮了浩瀚无垠的宇宙。
一方似烈阳，一方如皓月。
“天火……出鞘！”
巨炎吞噬苍穹，如若殒命于此剑之下化作亡魂，连尘烬也不会余下，此即为——跨越终焉之剑。
“圣枪……拔锚！”
圣光照耀宇宙，在这穿越星河的白线之下，任何生命都将回归虚无，此即为——闪耀终焉之枪。
二人做出了相同的选择，都没有试图以攻止攻，而是不计代价，以伤换伤。
那两道恐怖的攻击在半空会面，而后擦肩而过，袭向自己的敌人。
仅仅只是余波便使大地崩解，二人皆完全吃下了对方摧枯拉朽的一击。
宇宙陷入一瞬间的寂静，耀眼的白光化作各种形式的能量缓缓消散。
“……呵……不过如此。”凯文摇摇晃晃地站立着，声音断断续续。
他的制服已然在这一击之下灰飞烟灭，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皮肤消却，血肉焦黑，右手不见踪影，胸口被击穿，心脏被摧毁，甚至连脑袋都破损了一半，露出大脑。
他此刻的模样可怖可惧，没有一丝人样，偏偏如此也没有死亡，反而是怪异地笑着。
而另一边，炽热的烈焰消散后，伊弥斯平静地站在原地。
“30%，这就是你们的极限了。”
虽然有些狼狈，身上的装甲大面积破损，但却仅此而已，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害。
“……就算这样，也没能……”
凯文能察觉到伊弥斯变弱了，流失了30%的崩坏能，可代价呢？
月光王座损毁，人类最强的战士失去战斗力，换来的……不过如此……
“凯文，体会到了吗？这，就是终焉，仅仅是以人类之躯走到现在，你做得足够优秀了。”
伊弥斯将【界离】插在身前的大地上，双手握紧枪柄，眼中已经没有了杀意。
终焉的伟力覆盖整个月球，大地凝聚，废墟重立，宛如时光倒流一般的神迹在凯文面前展现。
“凯文，曾经的你没有认为自己从我手下毕业了，对吧？”
凯文的心情极为复杂，他也搞不懂伊弥斯想要干什么了，轻轻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作为人类最后的【英雄】，为文明赢得了最后的12小时，那跨越终焉的一击最终一定能成长到击落神明的地步。”
“凯文，我骄傲的宣布，你毕业了。”
月球恢复原样，伊弥斯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停止了活动，开始从虚数空间汲取流失的30%崩坏能。
“伊弥斯……老师……”
凯文喃喃道，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称呼眼前的男人为老师了。
…………
“他们结束了。”
梅敲击着键盘的手停下了，脸上展露出一丝遗憾。
“即便不眠不休，也只是完成了女性的圣痕编码而已，男性完成的圣痕极少。”
“已经足够了，梅，作为先行者，你的成就已经足够自傲。”
黄昏一直在旁边看着梅工作，二人在这段时间中不发一言，宛如对方不存在一样。
“唉……”
九条淡金色的尾巴在黄昏身后浮现，他抬起了右手，“梅，还有什么遗憾吗？”
“遗憾？”梅苦笑着，取下眼镜擦拭，“太多了，但最遗憾的，是无法陪着凯文走下去了，我擅自将文明的重压托付给了他。”
“凯文担得起【英雄】之名。”
“是啊……他是【英雄】，是我的【英雄】。”
“动手吧，伊弥斯老师。”
“……再见，梅。”
梅悄无声息，毫无痛苦地死去了，这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大仁慈。
一副水晶之棺凭空出现，黄昏将梅的尸体放入了其中。
“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恶就好。”
“繁花谢世之时，万物自此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