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XIV：劫炎
“距离第四律者降临才过了还不到三个月，为什么第五律者……”
“第五次崩坏爆发的中心是萨科市，那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三十度，还在不断下降，同时朝周围扩散，预计三十六小时后蔓延到最近的特瓦市。”
参谋在一边汇报着，萨缪尔感觉压力山大。
经过那么几次大崩坏，逐火之蛾已经逐渐找到对付律者的办法了，可是刚刚经历完第四次崩坏，根本就还没恢复完全。
“去把梅叫来。”
“不必了。”
梅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往了作战指挥室。
自从加入逐火之蛾，梅的职位就跟坐火箭一样，虽然其中有梅比乌斯的帮助，但也相当惊人。
现在萨缪尔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都得询问一下梅的意见了。
“梅，你有什么想法吗？”
“如果是伊弥斯还在的时候，我们可以让战斗力和机动性最强的他拦截律者，不过现在……”
说到这，梅停顿一下，看了一眼萨缪尔。
尽管只有逐火议会的人知道伊弥斯死亡的真相，他们自以为编撰了一个完美无缺，无法证实的故事，但在被评为人智顶点的梅面前漏洞百出。
不过梅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不会去揭露他们的行为，这会导致逐火之蛾走向分崩离析，尽管那是必然会到来的结局。
“与律者作战，熟知她的权能是极其重要的，这一点，在之前的几次对律者作战中都已经证实了，所以，我们需要一支敢死队。”
梅的话有些冷酷，她并非什么大善人，梅的道德观，也就比梅比乌斯高一点而已。
在末世，善是一种约束，梅不否认善必须存在，但绝不是存在于她身上。
能够以一支小队为代价获得律者权能的情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现在能出动的小队……”
萨缪尔沉吟片刻，第三律者之后，全世界崩坏出现得越来越频繁，逐火之蛾不得不在各地都派遣了对崩坏小队驻扎。
现在只有各个小队的一部分人员还在基地里，队长更是只有痕一人。
这样看来，得让痕去送死了……
痕是逐火之蛾创始的十人之一，但他也是可以牺牲的棋子……或者说对于逐火议会，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可以舍弃的棋子，只不过有一些是无关紧要的的“兵卒”，有些人是至关重要的“战车”。
但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国王”，都是可以暂时放弃的。
萨缪尔打开还留在基地人员的名单，加上痕，挑选了一支十人的敢死队，其余人都以十人一组分配到临时小队。
“去通知痕吧，梅，你去通知凯文，让他执行斩首行动。”
伊弥斯不在的当下，凯文就是逐火之蛾最强战力。
“明白。”
抬了抬眼镜，梅为那些敢死队的成员在内心中哀悼一瞬，随后转身去寻找凯文。
“呼……痕，别怪我啊。”
…………
痕沉默地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年轻战士，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来送死的，还以为是清理崩坏兽。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带领大家和崩坏兽对抗时也是如此兴奋……但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早没了年轻时的热血，只有身为军人的职责。
拿出随身带着的照片，那是他和布兰卡还有格蕾修的合影。
痕已经交代好了一切，他死后，格蕾修只会知道她的父亲去执行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很久以后才会回来。
布兰卡没有哭，只是沉默地为痕准备好了装备，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坚强的女人。
果然还是有些舍不得啊……
“队长，你没事吧?”
科斯魔总感觉痕有些不对劲，清理崩坏兽的任务对他应该不会很难才对，即使是帝王级崩坏兽也不至于如此。
“啊，没事。”
痕把照片放回了贴身的口袋里。
飞机已经抵达了萨科市郊外，他们得在这里降落，徒步前往作战地点。
寒冰随处可见，大家都启动了作战服的保温功能。
按照惯例，在作战正式开始之前，痕应该重复一遍任务目标。
“我再次重复一遍我们本次的任务……”
但痕有些沉默了，在场的基本都是未成年人，他们怀着拯救人类的一腔热血加入了逐火之蛾，却被要求去送死。
战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队长在思考什么，如何更高效地击杀崩坏兽?
痕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们至少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本次的任务目标是，近距离与律者作战，搜集律者的情报……换句话来说，就是送死。”
“队，队长，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这消息有些太过震撼了，即使是精锐小队，面对律者也九死一生，更何况是他们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
在场的人，大多都见识过律者的伟力。
“我没有在开玩笑，不愿意去送死的人，可以现在就离开，我代表逐火之蛾保证不会追究你们……”
痕甚至都还没有把话说完，那些年轻的战士就全部逃离了这里。
除了科斯魔。
但他只是笑了——尽管就事实而言，这支临时组建的小队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你也走吧，科斯魔，怎么，被吓傻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支小队的目的就是送死?”科斯魔难以置信地问道。
“总有人觉得，在必要的时候，送死也是有意义的。”痕笑了笑，回答了科斯魔。
这些人中，也包括痕。
“但你一个人送死没有意义。”
科斯魔看着这个准备带着一身毁誉黯然离去的男人。
“痕……你为什么要说出真相，这会葬送你的任务，乃至于你自己。”
“你说得对，但我不喜欢说谎，没有人应该在不知晓真相的情况下背负起世界的重量，我只是为他们指明了一条生路。”
“科斯魔，我们别无选择，还是说，你能找到什么其他方法?”
痕像是往常一样打了个趣，不过实在是没办法发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声了。
“……”
科斯魔有些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有办法。
“任务不会失败，他们也会活下来。”
最后，只能倔强地说出这样一句没有底气的话。
“也对，你确实有可能做到，但总会有做不到的那天。”
科斯魔是那一期新兵里最优秀的，但还很稚嫩。
不过痕可不会打击一个少年最后的倔强。
“所以，请不要忘记它。”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看看其他人的选择，至少他们还能活着看到亲人，对吧？”
痕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崩坏能装甲，已经是迭代过好几代的版本了，但在律者面前仍不值一提。
“好了，我准备出发了，别告诉凯文，他和你一样年轻，接受不了牺牲，逐火之蛾的麻烦够多了。”
“痕，你错了？”
“?”
科斯魔突然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们……并非是退缩者……而是英雄。”
“只不过，决定他们是什么人的瞬间，现在才到来。”
似是为了验证科斯魔的话，下一刻，刚刚四散的脚步声再次聚集，那些逃跑的战士，全都回来了。
科斯魔站在所有人中间，嘴角勾起一丝罕见的微笑。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有着成为英雄的资格——科斯魔太高估人性了。
“……这里是凯文，我已经到达了第五律者所在位置，并且……发现了律者的尸体。”
凯文看着一半被寒冰笼罩，另一半又被劫炎燃烧着的战场，有些不安。
“战斗发生在逐火之蛾介入之前，所有小队立刻撤离，这里还有更危险的东西。”
“那场击败了律者的战斗……”
尽管凯文也对自己侦查出的结果有些难以置信，就算是伊弥斯还在，面对律者也会陷入苦战。
但还是说出了那唯一的可能性。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