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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大魏的元让蓝二
牧野如今最瞩目的地方，是曾经的慕容氏府邸，比邻皇宫，整体虽不如皇宫气势辉煌，大气磅礴，却有着皇宫没有的巧思和富贵，光是主人房六个蝙蝠窗，窗轩四角均用的金丝檀木镶嵌牙雕，整扇窗纸用的也是琼州上好的海月贝纸，这中工艺出自琼州，将贝壳磨到极细再用工艺黏连，可保外面瞧不见里面，屋内看外面却一清二楚。
此时明明还没出正月，书房内却温暖如春末，墨兰，犀角兰，各行其是，开的如火如荼。
元让蓝坐在一张巨大的，通体篆刻蝙蝠公鹿等奇兽的金银错紫檀木书案后，盯着跪伏在下方的老人，室内香燃如线。
他没有说话。
陈襄已年逾古稀，他跪下已十分艰难，更何况伏地，人到了这个时候，骨头脆如薄纸，稍稍用些力，似乎就支撑不住躯壳一般。更遑论日渐模糊的眼，几乎已映不出白日天光般，可要来，死在路上，都要来。
他一定要见到这位，这位！
元让蓝突然绽开抹笑，他起身缓缓扶起这位老人。动作却谈不上尊敬，仅用了两根手指，稍稍一抬。
“陈公，不是已退居桓城？若是想见我，不妨派人传信，待些时日，让蓝定递拜帖。”他语气十分谦虚。
陈襄顾不上那些，他如今全凭着这事吊着一口气，来之前特意寻了药。
“元……元公子，老朽年事已高，就直言不讳。”他起身颤巍巍做到一旁八仙凳上扶着桌子缓缓开口。
“我有所耳闻，你走访了沧、琼二州所有曾经归属于慕容氏的世家，若我没猜错，你打算重启廷议，汇集各地世家出席天官节，再由慕容氏公布你的身世。取得世家支持，你觉得，十拿九稳，是也不是？”他浑浊目光盯着眼前人，却几乎看不清这少年脸庞。
元让蓝很谦逊地讲到：“陈公可有赐教？”
“公孙氏、慕容氏的家学，可在元公子手上？”
元让蓝不答，给陈襄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
“陈公，喝茶。”
陈襄老怀欣慰，颤着手举起杯饮下，接着说道：“老朽再问，元公子不必答。”
“公孙氏新的家主，元公子用何人抗衡。”
“四大门派的支持，元公子选了哪两家？舍了什么利益。”
元让蓝继续谦逊地讲到：“陈公，刚刚，我并未同陈公客套。”
“我明白这是一项妥协的学问，但大魏，不能再舍了。”
陈襄几乎感觉到自己四肢毛发竖起，他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半张，这让他感觉到恐惧，可伴随着恐惧的是巨大的兴奋和战栗。
最后他的脸，定型在了一个非常狰狞而又扭曲的表情。
“陈公，可知去年江、沧二州的事？”
元让蓝起身，又倒了杯茶水给他。
“若只求稳，陈公最小的那位徒弟，已足够出色。他很辛苦，陈公亦如此。”
这话他几乎叹息间讲出。
陈襄的脸上，涌出浑浊的泪，他不欲让人见，借着喝茶掩饰性拭掉。
“元公子，自五百年起，九州皆受控于修者，你……你可有……”
“老朽……我，我舍命不足惜，只恳求元公子，务必先保全己身，切勿急躁。”
元让蓝取出袖内手帕递给陈襄，他叹了口气。
“陈老，人……不能只求稳，大魏再经不起舍，或者等了。舍我一人又何妨呢……祖父不也如此吗？”
陈襄几乎压抑不住体内奔流情绪，他叫那位祖父，他……他是。
他回身掩面。
“去做吧。明日，明日我会……你会见到我的。”
他起身，整理好情绪，微微欠身后离开。
元让蓝可惜地略看了眼帕子，扔到地上，缓缓步出书房，盯着自己的手掌，这手掌中，每个手指都连着一条无形的线，而今，最后一条线也齐备。
他放下手，慢慢朝内院走去，有仆役迎来轻声询问：“主人，门房处有一位自称姓赵的公子拜访。是曾经您给过画像那位。在正厅。”
元让蓝细问：“只她自己？可带了旁人？”
“只她自己，未带旁人。”
仆役等了许久，见主人迟迟未开口，但也不敢抬头看，最后只见主人衣角一动，用了武功，不见了。
赵元青等正厅人都不见了，开始仔细打量这屋子，玳瑁四象桌，象牙雕成的包边，各类皮子打造的小垫子，犀角摆件，这屋子她待得有点别扭。
干脆跑到门口，坐在门槛上等徒弟。
没一会徒弟从拐角处出来，见她一怔。
“你坐那作甚？”
“你那里面，有点吓人。”她起身朝徒弟走去。
元让蓝也点点头，他也不爱这些，他喜欢权力，但这些东西很低级。
“那咱们去旁的地方，去花房。这慕容家可富贵了，走，咱们去那边说！”
他一笑，赵元青就觉得他不光有心事，还看起来成熟许多。
二人来到一处琉璃花房的石头桌凳处，赵元青只觉得里面热烘烘的，有点像春日的云州，只是少了雾。再一瞧石桌凳。
“……琼州的黄龙石？？？？”她细细摸上去。这是做印章的石头，触手光滑温润，谁得了一小块，都得打破头哄抢，只能海水自然冲刷形成。
“对。你喜欢吗？喜欢我送给你。”
有仆役垂着头端上茶水。
“不喜欢。说正事。你要当皇帝吗？”赵元青等仆役走，才开口悄悄问他。
元让蓝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的，师父不懂，自他去年游访各地世家，这事情已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对他来说，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也察觉到了，这并非好事，但这是他的命，无论喜不喜欢，都要朝着这里走去，十分没趣味。
挣扎不得，无论如何，他都得背着大魏这所大山。失去自由，但多了许多权力。
不过他得稍微挣扎一下，试试这个天命的底线，要更舒服的活着。
“……当吧。”他说得很勉强。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想当慕容氏那种，不用背负什么责任，大魏怎么样也不关他的事情。反正有个傀儡皇帝背着。
赵元青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你行吗？”
元让蓝臭着脸看她：“我不行也得当，行也得当。你少烦我。”
“……可、可那是皇帝呢。”
元让蓝突然想到皇帝确实不错，有好处的。
“赵元青，等我当上皇帝，你给我跪下。我赐你金银百万，如何？”
要是从前赵元青没准得考虑一下，但前几天去云梦看到的东西实在太过震撼，百万算什么。
她起身拎起徒弟。
“你喊我什么？你让我干什么？”
元让蓝涨红脸：“你放下来我！你给我放下来！赵元青，你放我下来！”
他如今穿的都是上好的青州棉，淮州缎，一挣扎，衣裳后颈处有撕裂的声音，赵元青连忙放手查他后脖颈处。
“坏了！你挣扎什么！衣裳都扯坏了！这么好的料子！”她轻拍他肩膀一下。
元让蓝等她看完重新整理好衣襟和发，不在意地说：“没事，这套回头不要了。我现在有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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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让人给你量身裁衣，你少用他的东西。”
赵元青有点想说他浪费，但一想到燕椿和，内心有点挣扎，燕椿和其实也挺浪费的。他坏了的衣服也不要了。
她都不管燕椿和，自然也不好说徒弟，总不能标准不一样。
“那你不要的，扔掉吗？”
“赏给下人，多的是人乐意要呢。”
这样也行，她长吁口气，感觉徒弟还是随了她，比燕椿和节俭一些。
“我来问问你我做什么。”她重新倒了杯茶，饮下感觉似有花果香蜜甜一样，又指着茶叶说道：“这个给我点，这个好喝。”
元让蓝点头。
“你和他一起来的，是不是？你住这，你别同他一起住。”
“我肯定住这啊，我得看着你。你这次危不危险啊？”
元让蓝有点憋气，其实挺危险的，就是赌。
他又不是很想让她住这里了，这次的事情，师父插手很容易被裹挟。
“对了，你要不要见见李玉郎？”
“李玉郎是谁？”她一呆。
“从前你救的那个少年，他如今府内做事。”
“不见了。”赵元青又饮下一杯说道：“他也随我住在这里，你别害我。”
元让蓝臭脸说道：“我不同意，你可以住，他不行。”
赵元青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老实点吧，你这事情他没插手，你不让他上门，他那脑袋一转，咱们师徒都没办法的。”
元让冷笑：“师父，淅川城庆的事情，你不知道他安排的多好，多大。我查过他了，你同他玩玩就行，别和他讲真心。”
赵元青一呆，淅川的事情还有什么她不知道吗？墨七的事情，云州的事情，她的事情，七珞改制的事情，还有什么吗？
她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有些紧张地悄悄挨近徒弟。
“你说，咱们对一下。”
元让蓝见她那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陈襄，慕容庭，公孙氏他全算计了。他故意引慕容庭错估江州形势，慕容庭和碧落教勾结太深，他不想让沧州同云州走得太近，还有石灵骨的事情。”
赵元青一怔：“小圆姐的死因为他？”不可能啊，这事要是也是燕椿和干的，他肯定一早说了。
元让蓝脸色有些差地说道：“那倒不完全是，那时他派人找陈襄聊了时局形势，聊过后陈襄就决意退，他不退慕容氏就不会亡。骨是碧落教要寻的，慕容庭没当回事，交给慕容氏旁系子弟处理，是王氏急于献殷勤，找到陈小圆百般诓骗不成，但陈襄不能没理由的退，他就把主意打到陈小圆身上，让慕容庭也注意到陈小圆，借着陈小圆名正言顺的退了。但他没想到，自己却赔了王景昱。”
“陈襄一退，保皇党立刻四散，慕容家独大，大魏内斗没了，才能往外看，慕容庭必会挑选看起来孱弱的江州。这都是他料好的。他不想让云州太依赖大魏，云州不是已经快到他手中了吗？”
“我押着沈嘉宝的诏书，也是想要云州，但我给不起他那么好的条件。大魏是什么情况，你心中清楚，按说不该如此窘迫，那么，是谁汇集了九州的财富呢？”
“他想让大魏和云州切割开，随手一动，慕容氏就亡了。他是故意挑慕容氏的，一方面，慕容氏和碧落教拉扯不清，他不能动慕容氏，但也不喜欢碧落教的野心勃勃，另一方面，碧落教在多年前，把他们教内的圣女，慕容氏的嫡女嫁给了淮州。碧落教那位圣女，从前和他相好过，他记恨碧落教和慕容氏把心爱之人嫁给淮州，才对慕容氏下了死手。”
“……”赵元青惊呆了。
此时明明还没出正月，书房内却温暖如春末，墨兰，犀角兰，各行其是，开的如火如荼。
元让蓝坐在一张巨大的，通体篆刻蝙蝠公鹿等奇兽的金银错紫檀木书案后，盯着跪伏在下方的老人，室内香燃如线。
他没有说话。
陈襄已年逾古稀，他跪下已十分艰难，更何况伏地，人到了这个时候，骨头脆如薄纸，稍稍用些力，似乎就支撑不住躯壳一般。更遑论日渐模糊的眼，几乎已映不出白日天光般，可要来，死在路上，都要来。
他一定要见到这位，这位！
元让蓝突然绽开抹笑，他起身缓缓扶起这位老人。动作却谈不上尊敬，仅用了两根手指，稍稍一抬。
“陈公，不是已退居桓城？若是想见我，不妨派人传信，待些时日，让蓝定递拜帖。”他语气十分谦虚。
陈襄顾不上那些，他如今全凭着这事吊着一口气，来之前特意寻了药。
“元……元公子，老朽年事已高，就直言不讳。”他起身颤巍巍做到一旁八仙凳上扶着桌子缓缓开口。
“我有所耳闻，你走访了沧、琼二州所有曾经归属于慕容氏的世家，若我没猜错，你打算重启廷议，汇集各地世家出席天官节，再由慕容氏公布你的身世。取得世家支持，你觉得，十拿九稳，是也不是？”他浑浊目光盯着眼前人，却几乎看不清这少年脸庞。
元让蓝很谦逊地讲到：“陈公可有赐教？”
“公孙氏、慕容氏的家学，可在元公子手上？”
元让蓝不答，给陈襄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
“陈公，喝茶。”
陈襄老怀欣慰，颤着手举起杯饮下，接着说道：“老朽再问，元公子不必答。”
“公孙氏新的家主，元公子用何人抗衡。”
“四大门派的支持，元公子选了哪两家？舍了什么利益。”
元让蓝继续谦逊地讲到：“陈公，刚刚，我并未同陈公客套。”
“我明白这是一项妥协的学问，但大魏，不能再舍了。”
陈襄几乎感觉到自己四肢毛发竖起，他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半张，这让他感觉到恐惧，可伴随着恐惧的是巨大的兴奋和战栗。
最后他的脸，定型在了一个非常狰狞而又扭曲的表情。
“陈公，可知去年江、沧二州的事？”
元让蓝起身，又倒了杯茶水给他。
“若只求稳，陈公最小的那位徒弟，已足够出色。他很辛苦，陈公亦如此。”
这话他几乎叹息间讲出。
陈襄的脸上，涌出浑浊的泪，他不欲让人见，借着喝茶掩饰性拭掉。
“元公子，自五百年起，九州皆受控于修者，你……你可有……”
“老朽……我，我舍命不足惜，只恳求元公子，务必先保全己身，切勿急躁。”
元让蓝取出袖内手帕递给陈襄，他叹了口气。
“陈老，人……不能只求稳，大魏再经不起舍，或者等了。舍我一人又何妨呢……祖父不也如此吗？”
陈襄几乎压抑不住体内奔流情绪，他叫那位祖父，他……他是。
他回身掩面。
“去做吧。明日，明日我会……你会见到我的。”
他起身，整理好情绪，微微欠身后离开。
元让蓝可惜地略看了眼帕子，扔到地上，缓缓步出书房，盯着自己的手掌，这手掌中，每个手指都连着一条无形的线，而今，最后一条线也齐备。
他放下手，慢慢朝内院走去，有仆役迎来轻声询问：“主人，门房处有一位自称姓赵的公子拜访。是曾经您给过画像那位。在正厅。”
元让蓝细问：“只她自己？可带了旁人？”
“只她自己，未带旁人。”
仆役等了许久，见主人迟迟未开口，但也不敢抬头看，最后只见主人衣角一动，用了武功，不见了。
赵元青等正厅人都不见了，开始仔细打量这屋子，玳瑁四象桌，象牙雕成的包边，各类皮子打造的小垫子，犀角摆件，这屋子她待得有点别扭。
干脆跑到门口，坐在门槛上等徒弟。
没一会徒弟从拐角处出来，见她一怔。
“你坐那作甚？”
“你那里面，有点吓人。”她起身朝徒弟走去。
元让蓝也点点头，他也不爱这些，他喜欢权力，但这些东西很低级。
“那咱们去旁的地方，去花房。这慕容家可富贵了，走，咱们去那边说！”
他一笑，赵元青就觉得他不光有心事，还看起来成熟许多。
二人来到一处琉璃花房的石头桌凳处，赵元青只觉得里面热烘烘的，有点像春日的云州，只是少了雾。再一瞧石桌凳。
“……琼州的黄龙石？？？？”她细细摸上去。这是做印章的石头，触手光滑温润，谁得了一小块，都得打破头哄抢，只能海水自然冲刷形成。
“对。你喜欢吗？喜欢我送给你。”
有仆役垂着头端上茶水。
“不喜欢。说正事。你要当皇帝吗？”赵元青等仆役走，才开口悄悄问他。
元让蓝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的，师父不懂，自他去年游访各地世家，这事情已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对他来说，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也察觉到了，这并非好事，但这是他的命，无论喜不喜欢，都要朝着这里走去，十分没趣味。
挣扎不得，无论如何，他都得背着大魏这所大山。失去自由，但多了许多权力。
不过他得稍微挣扎一下，试试这个天命的底线，要更舒服的活着。
“……当吧。”他说得很勉强。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想当慕容氏那种，不用背负什么责任，大魏怎么样也不关他的事情。反正有个傀儡皇帝背着。
赵元青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你行吗？”
元让蓝臭着脸看她：“我不行也得当，行也得当。你少烦我。”
“……可、可那是皇帝呢。”
元让蓝突然想到皇帝确实不错，有好处的。
“赵元青，等我当上皇帝，你给我跪下。我赐你金银百万，如何？”
要是从前赵元青没准得考虑一下，但前几天去云梦看到的东西实在太过震撼，百万算什么。
她起身拎起徒弟。
“你喊我什么？你让我干什么？”
元让蓝涨红脸：“你放下来我！你给我放下来！赵元青，你放我下来！”
他如今穿的都是上好的青州棉，淮州缎，一挣扎，衣裳后颈处有撕裂的声音，赵元青连忙放手查他后脖颈处。
“坏了！你挣扎什么！衣裳都扯坏了！这么好的料子！”她轻拍他肩膀一下。
元让蓝等她看完重新整理好衣襟和发，不在意地说：“没事，这套回头不要了。我现在有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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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青有点想说他浪费，但一想到燕椿和，内心有点挣扎，燕椿和其实也挺浪费的。他坏了的衣服也不要了。
她都不管燕椿和，自然也不好说徒弟，总不能标准不一样。
“那你不要的，扔掉吗？”
“赏给下人，多的是人乐意要呢。”
这样也行，她长吁口气，感觉徒弟还是随了她，比燕椿和节俭一些。
“我来问问你我做什么。”她重新倒了杯茶，饮下感觉似有花果香蜜甜一样，又指着茶叶说道：“这个给我点，这个好喝。”
元让蓝点头。
“你和他一起来的，是不是？你住这，你别同他一起住。”
“我肯定住这啊，我得看着你。你这次危不危险啊？”
元让蓝有点憋气，其实挺危险的，就是赌。
他又不是很想让她住这里了，这次的事情，师父插手很容易被裹挟。
“对了，你要不要见见李玉郎？”
“李玉郎是谁？”她一呆。
“从前你救的那个少年，他如今府内做事。”
“不见了。”赵元青又饮下一杯说道：“他也随我住在这里，你别害我。”
元让蓝臭脸说道：“我不同意，你可以住，他不行。”
赵元青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老实点吧，你这事情他没插手，你不让他上门，他那脑袋一转，咱们师徒都没办法的。”
元让冷笑：“师父，淅川城庆的事情，你不知道他安排的多好，多大。我查过他了，你同他玩玩就行，别和他讲真心。”
赵元青一呆，淅川的事情还有什么她不知道吗？墨七的事情，云州的事情，她的事情，七珞改制的事情，还有什么吗？
她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有些紧张地悄悄挨近徒弟。
“你说，咱们对一下。”
元让蓝见她那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陈襄，慕容庭，公孙氏他全算计了。他故意引慕容庭错估江州形势，慕容庭和碧落教勾结太深，他不想让沧州同云州走得太近，还有石灵骨的事情。”
赵元青一怔：“小圆姐的死因为他？”不可能啊，这事要是也是燕椿和干的，他肯定一早说了。
元让蓝脸色有些差地说道：“那倒不完全是，那时他派人找陈襄聊了时局形势，聊过后陈襄就决意退，他不退慕容氏就不会亡。骨是碧落教要寻的，慕容庭没当回事，交给慕容氏旁系子弟处理，是王氏急于献殷勤，找到陈小圆百般诓骗不成，但陈襄不能没理由的退，他就把主意打到陈小圆身上，让慕容庭也注意到陈小圆，借着陈小圆名正言顺的退了。但他没想到，自己却赔了王景昱。”
“陈襄一退，保皇党立刻四散，慕容家独大，大魏内斗没了，才能往外看，慕容庭必会挑选看起来孱弱的江州。这都是他料好的。他不想让云州太依赖大魏，云州不是已经快到他手中了吗？”
“我押着沈嘉宝的诏书，也是想要云州，但我给不起他那么好的条件。大魏是什么情况，你心中清楚，按说不该如此窘迫，那么，是谁汇集了九州的财富呢？”
“他想让大魏和云州切割开，随手一动，慕容氏就亡了。他是故意挑慕容氏的，一方面，慕容氏和碧落教拉扯不清，他不能动慕容氏，但也不喜欢碧落教的野心勃勃，另一方面，碧落教在多年前，把他们教内的圣女，慕容氏的嫡女嫁给了淮州。碧落教那位圣女，从前和他相好过，他记恨碧落教和慕容氏把心爱之人嫁给淮州，才对慕容氏下了死手。”
“……”赵元青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