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晒 作品
178. 江州三城十四
燕椿和修长润白的指尖，富有节奏地一点，一点，敲击着桌面，不急不迫，对面坐着是曾经赵元青离魂时见到的燕六。
他歪七扭八地瘫坐在八仙椅中玩手指，腰几乎弯折，恍若无骨。
“下不了决心吗？”
燕椿和收回手，撑着下巴。
“这么难？”
他开口：“六哥，这事不难，只是，沧州燕泗带的那个孩子，是我家……那位的徒弟。这事我得先和她商量。”
他眉眼带着喜悦的抱怨：“唉，万一不讲，她怪我可不行，你可不晓得。”
但不晓得什么，他却不说。
“她能拦？”燕六起身松松骨，活活筋，扭来扭去。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骗她，这事让我知道，反倒显得我被动。”燕椿和起身笑道。
“……”燕六无语。
“对了，你那个……那个，研究的怎么样？”燕六挤眉弄眼。
燕椿和微笑地看着他。
“……行，我不问。下次你再让我给你找，我可不给你找。”他一甩手，又坐回去。
“六哥，你觉得结阳怎么样？”
“无趣。”
燕椿和也赞同。
“去给衔燕阁……挑些孩子吧。”
“……等珑骧盛会后吧，不过这次我挑了三个孩子。这是他们的名字。”燕六说到这件事显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递给燕椿和了一张纸。
燕椿和并没看，二指夹住那个纸条还给他。
“去和蘅春说，我不管。”
燕六痛快地收回去积极表态道：“沧州我也要去！”
“你自己去，找张同和，他在沧州。”
燕椿和走出书房，回到秋塘园时先是一怔，然后绽开笑脸问道：“元青，回来了怎么不去寻我？”
赵元青正在试图写字。
见他回来置笔扭扭捏捏地凑到他面前把他拉到书案，燕椿和只觉得心中一荡，呼吸急促几分，以为她是今日想试试这里，这里还没试过的。他们来结阳几日了，还没……
“茂茂，你来写字给我瞧瞧。”
“？”他一呆，赵元青今日怎么回事？她要练字？他应该写好，还是写不好？
他犹犹豫豫她递给他的笔，再三观察她，想确认应该怎么写。
“快写，我看看。”她在旁边指指点点。
他记得她写得字的，赵元青写字笔锋粗重，不善用巧劲，勾勒时会额外重，他可以模仿得很像。
他下定决心，开始谨慎落笔。
“……”
她怒瞪。
“你好好写，不许学我写字，我要拿出去炫耀的。”
“交新朋友了？”他酸酸地问。
“一个小孩，快写，要好看那种。”
他抿抿嘴，不情不愿地写下赵元青三个字。
虽说是不情不愿，但是写到这三个字时，落笔都带着轻盈和愉悦。
赵元青眼睛一亮，痛快地亲亲他，燕椿和故意矮身用唇相迎，一触即分，心中快活的不得了。
“茂茂，你写字好看，等明年除夕，你来给咱们暖阁写桃符。”
“咱们俩是一体的，你写字好看，就是我写字好看，对不对？我这也不算骗人。”燕椿和光是看到她已经十分开心，听她这样讲，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能肯定地说：“对，我写字好看，就是你写字好看。”他就知道，赵元青还喜欢读过书的。
然后含着笑看她带着纸跑走。
燕椿和无心想那些烦人的事情，他坐在刚刚的位置，带着笑意，满心幸福地，重新提笔认真写下赵元青的名字。
他看着那三个字，只觉得从前，从前许多年，他几乎日日等待着，盼望着，从前也是想过的，可能没有这样一个人，也可能这个人和他错过了，或者已经死了，或者还未出生。
他游遍九州，找不到这样的人，找得几乎精疲力尽，才遇见了她，遇见了赵元青。
何其幸运啊，他百年多时光，没做过一件触犯赵元青底线的事情。
否则……
或者，他和赵元青相遇时，如燕六一般日日留恋花丛，她礼貌让他朝前看，如拒绝墨卿；
或者随便将就，男人是这样的，忍不住。如秦玉，苦苦纠缠，她骂他厚脸皮；
或者蠢笨些，如韩沅，不明白他错过了什么；
或者如沈机，只敢暗暗等她发现，哈……
又或者，他那时没及时喊停淅川的事情，她也会远离；
又或者，没有习过文，没学过武，没生着这样的样貌身材，不这样聪明，不会隐藏自己，不装得天真娇柔，护不住她；
桩桩件件，都会导致他们都会分开。
这样的缘分，赵元青觉得是偶然，不是的，是他苦苦求来的，是他几乎胆战心惊地，小心翼翼地苦心谋划着，接近她，邂逅她，然后维系住。
他绝对不会做错事，也绝对不能做错事，她的观念就是他的，他们是一体的。
结阳，就是用来证明他的善良，他的友善，他和赵元青是一样的人，即使有一些不得已的地方，比如人员的安排，那也是合理的，是她能接受的范围。
云梦也如此，是用来制造偃甲，研究奇淫巧技的地方。
之前不是没关系，从他知道她的性格之后，就是这样的，也只会是这样的。
这样，赵元青知道也没事，她不会在乎这些，她是那种完全论迹不论心的人。
——
赵元青又在结阳待了一日，这次只有她和燕椿和去云梦。
她从前去过云梦的，无论是城池，还是建设，都是沧州的那种。角楼朱门，城池也不大，比较破旧，大概就是这样的。还没庆城人多。
但……她没想到那个云梦……不是真的云梦。真正的云梦，它在云梦旁边的振空山脉中。
一整座的地下城，简直可怕。它的规模宏大，令人叹为观止，绵延数百里，又分为上下两层。地上是山谷和群山。
大概近万人的住在那里，但人还好，比人更可怕的，是那里的偃甲。
人住在谷内山中，地下，全是那种……那种可怕的偃甲甚至还有人偶。
地下所见之处，均是青园中铺着的那种黑石板，两壁，棚顶，地面都是。
这已经完全超出赵元青的理解了，她问过燕椿和的，这种石板烧制不易，一块她就得跑一趟云州。
身高各异的各类偃甲修者，偃兽，几乎和真的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但他们的眼睛……全是兽类的眼睛，瞳孔竖的，细长的。
机关，工艺，飞舟，甚至女子的钗环，各类东西，全都可以用妖丹和那种幽州的矿驱动。
这些和七珞阁拍卖会时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燕椿和见她自入云梦后就不说话，心中有些不安，他什么都没做呢，没事的。他拼命安慰自己，赵元青不会怪他的。这并不是用来做坏事的。
赵元青幽幽一指其中一个逼真人偶。
“是假的吧？”
“自然了，元青，你去摸摸，我怎么可能骗你。”他眼神嗔怪，但他瞳孔紧缩，观察着她的反映。
赵元青见他比她还不安，悄悄拉起他衣摆下的手。燕椿和肩膀瞬间松懈，吐了口浊气。
“茂茂，我有些不舒服，我不想看了，你去忙，我去云梦等你，行吗？”赵元青受到的冲击实在有些大，她得缓缓。
九州琅嬛境者不过千人，自主境百人左右，这里的东西，怪不得他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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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分花门。
燕椿和沉静地看着她。
“我没怪你的意思，我、我看都是新的，我明白的，但我刚从琼州出来，这个太……”赵元青埋到他怀里词不达意地说。
燕椿和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但她这个情况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元青，我们定亲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些我就不要了。”他现在实在装不下去。
他可以去把九州所有的灵石矿毁掉，把和幽州的交易的东西也毁掉，这样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不过就四条，这很简单。
“不是那个问题，茂茂。是……是实在过于震撼，我头发晕。”
燕椿和苦笑回抱着说：“元青，你这个样子，我头也发晕……”
赵元青听他这样讲连忙强打精神安慰他：“没事，你就是害怕，我明白的。没事的茂茂，咱们接着看。我不晕了。我刚刚没想明白。”
燕椿和松了口气，只要她不走就行，他带她来到一处像是仓库的地方，一笑。
“元青，你看看这个，你看看这个就好了。”
他把门打开，赵元青蓦然瞪大眼。
“……能，能摸摸吗？”
燕椿和扶着她微微一笑。
“自然。”
她缓缓朝那一堆堆金砖走去，先用食指碰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块，掂了掂。
“……元青！”燕椿和急忙走过去拿开她手中金砖。
“怎么还要咬啊，多脏。”
“啊……对，不用咬，我捏一下。”
“……你要是实在喜欢，我给你搭一个金屋子好不好？你可以天天去，金老虎狻猊我也给你做成玩具，你天天扔着玩。”他随手扔掉金砖，用自己衣服蹭了蹭手，微弯腰抱住她。
她回搂住他低声说：“茂茂，我不理解，我从前以为你有七珞阁，就算很富有了，咱们出来的时候，你把七珞阁……就那样给墨卿，我就应该明白的。这太吓人了。”
燕椿和淡定地安抚她：“墨七不是和你说过他阔绰？这样一屋子东西，他也有。他不是还吃两文钱的面。”
她一呆：“他也有？？？？”
燕椿和实在不忍心再吓她。
“他也有，江州这样的人家多的是呢。只是我提前让人堆好了，看起来吓人而已，元青，这又不给你，只是让你看看，平日里你哪里拿过银子。”
赵元青立刻长吁一口气，缓了两息瞪他。
“外面那些怎么回事？”
“之前同你讲过的，结阳是蘅春做的，这里是燕五，我姨母做的，她平日里就喜爱这些，功法也和这个有关。后来她想清静一些，回了胥州，我就帮她找了旁的人管，我自己平日里也不来的。我怕你误会我，才带你来的。”
“衔燕阁弟子你见过的，很少的嘛。我很难的，年纪又小，怕保护不了别人。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用，打不过虚归境，若是不信我，你一会可以试试。”他含泪望着她。
“你别哭，外面还有人的。”她悄悄帮他抹掉泪。
燕椿和破涕为笑茶眸含情：“那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最后三个字婉转动听。
“我生你气做什么？”
“我那时年纪小，出了主意嘛……虽然没做什么坏事，但怕你觉得我坏，才带你来看看的。”他亲昵蹭着她。
“外面那些，都是妖兽的妖丹吗？为何如此多？”她牵着他出去重新看。
“对，这里面的都是，大概……大概一百年左右的期间收集的。这些都是真的妖丹，现在偃鸟中，已经全部换成仿制妖丹了，那种是灵石做的。”
“不过最多也就是自主境，但妖兽不一样，它们的真气从踏入琅嬛境就有。只是它们踏入琅嬛境的时间也比人更长。”他眸中闪过遗憾。
他歪七扭八地瘫坐在八仙椅中玩手指，腰几乎弯折，恍若无骨。
“下不了决心吗？”
燕椿和收回手，撑着下巴。
“这么难？”
他开口：“六哥，这事不难，只是，沧州燕泗带的那个孩子，是我家……那位的徒弟。这事我得先和她商量。”
他眉眼带着喜悦的抱怨：“唉，万一不讲，她怪我可不行，你可不晓得。”
但不晓得什么，他却不说。
“她能拦？”燕六起身松松骨，活活筋，扭来扭去。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骗她，这事让我知道，反倒显得我被动。”燕椿和起身笑道。
“……”燕六无语。
“对了，你那个……那个，研究的怎么样？”燕六挤眉弄眼。
燕椿和微笑地看着他。
“……行，我不问。下次你再让我给你找，我可不给你找。”他一甩手，又坐回去。
“六哥，你觉得结阳怎么样？”
“无趣。”
燕椿和也赞同。
“去给衔燕阁……挑些孩子吧。”
“……等珑骧盛会后吧，不过这次我挑了三个孩子。这是他们的名字。”燕六说到这件事显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递给燕椿和了一张纸。
燕椿和并没看，二指夹住那个纸条还给他。
“去和蘅春说，我不管。”
燕六痛快地收回去积极表态道：“沧州我也要去！”
“你自己去，找张同和，他在沧州。”
燕椿和走出书房，回到秋塘园时先是一怔，然后绽开笑脸问道：“元青，回来了怎么不去寻我？”
赵元青正在试图写字。
见他回来置笔扭扭捏捏地凑到他面前把他拉到书案，燕椿和只觉得心中一荡，呼吸急促几分，以为她是今日想试试这里，这里还没试过的。他们来结阳几日了，还没……
“茂茂，你来写字给我瞧瞧。”
“？”他一呆，赵元青今日怎么回事？她要练字？他应该写好，还是写不好？
他犹犹豫豫她递给他的笔，再三观察她，想确认应该怎么写。
“快写，我看看。”她在旁边指指点点。
他记得她写得字的，赵元青写字笔锋粗重，不善用巧劲，勾勒时会额外重，他可以模仿得很像。
他下定决心，开始谨慎落笔。
“……”
她怒瞪。
“你好好写，不许学我写字，我要拿出去炫耀的。”
“交新朋友了？”他酸酸地问。
“一个小孩，快写，要好看那种。”
他抿抿嘴，不情不愿地写下赵元青三个字。
虽说是不情不愿，但是写到这三个字时，落笔都带着轻盈和愉悦。
赵元青眼睛一亮，痛快地亲亲他，燕椿和故意矮身用唇相迎，一触即分，心中快活的不得了。
“茂茂，你写字好看，等明年除夕，你来给咱们暖阁写桃符。”
“咱们俩是一体的，你写字好看，就是我写字好看，对不对？我这也不算骗人。”燕椿和光是看到她已经十分开心，听她这样讲，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能肯定地说：“对，我写字好看，就是你写字好看。”他就知道，赵元青还喜欢读过书的。
然后含着笑看她带着纸跑走。
燕椿和无心想那些烦人的事情，他坐在刚刚的位置，带着笑意，满心幸福地，重新提笔认真写下赵元青的名字。
他看着那三个字，只觉得从前，从前许多年，他几乎日日等待着，盼望着，从前也是想过的，可能没有这样一个人，也可能这个人和他错过了，或者已经死了，或者还未出生。
他游遍九州，找不到这样的人，找得几乎精疲力尽，才遇见了她，遇见了赵元青。
何其幸运啊，他百年多时光，没做过一件触犯赵元青底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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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他和赵元青相遇时，如燕六一般日日留恋花丛，她礼貌让他朝前看，如拒绝墨卿；
或者随便将就，男人是这样的，忍不住。如秦玉，苦苦纠缠，她骂他厚脸皮；
或者蠢笨些，如韩沅，不明白他错过了什么；
或者如沈机，只敢暗暗等她发现，哈……
又或者，他那时没及时喊停淅川的事情，她也会远离；
又或者，没有习过文，没学过武，没生着这样的样貌身材，不这样聪明，不会隐藏自己，不装得天真娇柔，护不住她；
桩桩件件，都会导致他们都会分开。
这样的缘分，赵元青觉得是偶然，不是的，是他苦苦求来的，是他几乎胆战心惊地，小心翼翼地苦心谋划着，接近她，邂逅她，然后维系住。
他绝对不会做错事，也绝对不能做错事，她的观念就是他的，他们是一体的。
结阳，就是用来证明他的善良，他的友善，他和赵元青是一样的人，即使有一些不得已的地方，比如人员的安排，那也是合理的，是她能接受的范围。
云梦也如此，是用来制造偃甲，研究奇淫巧技的地方。
之前不是没关系，从他知道她的性格之后，就是这样的，也只会是这样的。
这样，赵元青知道也没事，她不会在乎这些，她是那种完全论迹不论心的人。
——
赵元青又在结阳待了一日，这次只有她和燕椿和去云梦。
她从前去过云梦的，无论是城池，还是建设，都是沧州的那种。角楼朱门，城池也不大，比较破旧，大概就是这样的。还没庆城人多。
但……她没想到那个云梦……不是真的云梦。真正的云梦，它在云梦旁边的振空山脉中。
一整座的地下城，简直可怕。它的规模宏大，令人叹为观止，绵延数百里，又分为上下两层。地上是山谷和群山。
大概近万人的住在那里，但人还好，比人更可怕的，是那里的偃甲。
人住在谷内山中，地下，全是那种……那种可怕的偃甲甚至还有人偶。
地下所见之处，均是青园中铺着的那种黑石板，两壁，棚顶，地面都是。
这已经完全超出赵元青的理解了，她问过燕椿和的，这种石板烧制不易，一块她就得跑一趟云州。
身高各异的各类偃甲修者，偃兽，几乎和真的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但他们的眼睛……全是兽类的眼睛，瞳孔竖的，细长的。
机关，工艺，飞舟，甚至女子的钗环，各类东西，全都可以用妖丹和那种幽州的矿驱动。
这些和七珞阁拍卖会时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燕椿和见她自入云梦后就不说话，心中有些不安，他什么都没做呢，没事的。他拼命安慰自己，赵元青不会怪他的。这并不是用来做坏事的。
赵元青幽幽一指其中一个逼真人偶。
“是假的吧？”
“自然了，元青，你去摸摸，我怎么可能骗你。”他眼神嗔怪，但他瞳孔紧缩，观察着她的反映。
赵元青见他比她还不安，悄悄拉起他衣摆下的手。燕椿和肩膀瞬间松懈，吐了口浊气。
“茂茂，我有些不舒服，我不想看了，你去忙，我去云梦等你，行吗？”赵元青受到的冲击实在有些大，她得缓缓。
九州琅嬛境者不过千人，自主境百人左右，这里的东西，怪不得他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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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椿和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但她这个情况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元青，我们定亲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些我就不要了。”他现在实在装不下去。
他可以去把九州所有的灵石矿毁掉，把和幽州的交易的东西也毁掉，这样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不过就四条，这很简单。
“不是那个问题，茂茂。是……是实在过于震撼，我头发晕。”
燕椿和苦笑回抱着说：“元青，你这个样子，我头也发晕……”
赵元青听他这样讲连忙强打精神安慰他：“没事，你就是害怕，我明白的。没事的茂茂，咱们接着看。我不晕了。我刚刚没想明白。”
燕椿和松了口气，只要她不走就行，他带她来到一处像是仓库的地方，一笑。
“元青，你看看这个，你看看这个就好了。”
他把门打开，赵元青蓦然瞪大眼。
“……能，能摸摸吗？”
燕椿和扶着她微微一笑。
“自然。”
她缓缓朝那一堆堆金砖走去，先用食指碰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块，掂了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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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要咬啊，多脏。”
“啊……对，不用咬，我捏一下。”
“……你要是实在喜欢，我给你搭一个金屋子好不好？你可以天天去，金老虎狻猊我也给你做成玩具，你天天扔着玩。”他随手扔掉金砖，用自己衣服蹭了蹭手，微弯腰抱住她。
她回搂住他低声说：“茂茂，我不理解，我从前以为你有七珞阁，就算很富有了，咱们出来的时候，你把七珞阁……就那样给墨卿，我就应该明白的。这太吓人了。”
燕椿和淡定地安抚她：“墨七不是和你说过他阔绰？这样一屋子东西，他也有。他不是还吃两文钱的面。”
她一呆：“他也有？？？？”
燕椿和实在不忍心再吓她。
“他也有，江州这样的人家多的是呢。只是我提前让人堆好了，看起来吓人而已，元青，这又不给你，只是让你看看，平日里你哪里拿过银子。”
赵元青立刻长吁一口气，缓了两息瞪他。
“外面那些怎么回事？”
“之前同你讲过的，结阳是蘅春做的，这里是燕五，我姨母做的，她平日里就喜爱这些，功法也和这个有关。后来她想清静一些，回了胥州，我就帮她找了旁的人管，我自己平日里也不来的。我怕你误会我，才带你来的。”
“衔燕阁弟子你见过的，很少的嘛。我很难的，年纪又小，怕保护不了别人。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用，打不过虚归境，若是不信我，你一会可以试试。”他含泪望着她。
“你别哭，外面还有人的。”她悄悄帮他抹掉泪。
燕椿和破涕为笑茶眸含情：“那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最后三个字婉转动听。
“我生你气做什么？”
“我那时年纪小，出了主意嘛……虽然没做什么坏事，但怕你觉得我坏，才带你来看看的。”他亲昵蹭着她。
“外面那些，都是妖兽的妖丹吗？为何如此多？”她牵着他出去重新看。
“对，这里面的都是，大概……大概一百年左右的期间收集的。这些都是真的妖丹，现在偃鸟中，已经全部换成仿制妖丹了，那种是灵石做的。”
“不过最多也就是自主境，但妖兽不一样，它们的真气从踏入琅嬛境就有。只是它们踏入琅嬛境的时间也比人更长。”他眸中闪过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