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机遇 作品

221. 恶魔的归来8

机遇号内


“我不进去!我不进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赵川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带着极端的惊惶与抗拒。


他就像一只被困住而且受了重伤的野兽,正被人折磨着,双眼通红,面容扭曲,不顾一切地疯狂挣扎,拼尽全力挣脱试图将他带入医疗舱的人。


“阿川,我求你了,你进去,你快进去!这是医疗舱,会把你的身体治好的,你进去检查一下好不好?我求求你!”


慕云霓眼眶红透,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整个人被恐惧和心疼攥住,不顾一切地死死抱住赵川,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神情慌乱悲切,她紧紧环抱住赵川的手臂,不肯松开分毫。


赵川的情绪已然彻底失控,他疯狂地摇着头,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不断闪过那些不堪回首的片段。


自己在狭窄黑暗的棺材里痛苦地喘息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而身上有一个女人正肆意地笑着,这笑声夹杂着尖锐的变态,在他耳边回荡:“川川,喜欢在棺材里吗?喜欢窒息吗?”


那些画面,仿佛是地狱涌出的恶鬼,张牙舞爪地直扑向他的内心,每一个细节都化作毒刺,将毒液注入其中,让他坠入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无法挣脱。


“不,我不进去,你放开我!”赵川的声带几乎要被撕裂,脖颈处青筋暴起如扭曲的树根。


突然,他爆发出一股蛮力,慕云霓整个人如被狂风掀断的树枝,重重摔向地面。


“云霓。”慕秉持迅速跑过去扶起她,担心道:“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阿川。”她心疼地看着赵川。


赵川倒在地上,震动顺着脊椎窜上头顶,眼前瞬间炸开细密的光斑,他蜷缩成一团,胸膛随着剧烈喘息起伏,所有声音都像是隔着水幕传来,混沌遥远。


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壳,双手抱头,仍在不停地拼命摇头,嘴里依旧喃喃自语:“我不进去!我不进去!”


纪遇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与担忧,她如疾风般冲上前,脸上带着温和安抚的神情,轻声说道:“好好好,不进去!你就坐在外面的床上好不好?我给你简单检查一下。”


见赵川稍稍平复了些,纪遇小心翼翼地扶着赵川坐在床边,随后拿起医疗扫描仪,对着赵川的身体上下扫描了一遍。


慕云霓心急如焚,她抹掉眼角止不住的泪水,脚步匆匆地跑过去,声音带着颤抖与急切问道:“怎么样了?他的大脑还好吗?”


纪遇微微皱眉,目光紧盯着扫描仪上的数据,说道:“杏仁核高亮、前额叶皮质暗淡、神经递质指标上、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信号极强。”


李求真听闻,脸上露出疑惑,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纪遇微微顿了顿,耐心地解释道:“这代表他处于极度的恐惧和激动中,必然遭受过非常大的伤害。这种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深入灵魂的创伤。”


她的声音十分严肃,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赵川所经历的痛苦之深。


“阿川!”慕云霓心疼得仿佛心都要碎了,她急切地扑过去,紧紧抱住赵川,声音温柔又坚定,“我会永远陪着你。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


她紧紧地抱着赵川,仿佛想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起一道保护墙,隔绝所有的伤痛。


在慕云霓的安抚下,赵川失控的情绪逐渐开始平稳下来。


他缓缓侧过脸,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慕云霓与他记忆中一样的脸颊,随后又微微抬头,看向眼前这几个正用同情目光注视他的人。


那些同情的目光,就像一把把无形的的针,刺得他浑身不自在,内心充满了无所适从,只能默默地避开视线。


慕秉持看着赵川这副模样,很是难过,他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赵川,我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可以想象得到。你放心,以后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没人能再伤害你。”


赵川垂眸,睫毛遮住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他一声不吭,内心此刻就像一片死寂的深海,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慕秉持心中担忧赵川的状况,转头想问纪遇赵川能不能好起来,却见纪遇已经来到一个屏幕前,将赵川的大脑扫描信息投射到大屏幕上进行解析。


慕秉持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他还能好起来吗?”


纪遇皱眉,眼神依旧紧盯着屏幕,沉吟片刻后说道:“需要时间,那个女巫对他做了非常残忍的事情。但是……”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短暂的停顿让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浓重。


慕秉持心中一紧,急忙追问:“但是什么?”


纪遇似乎发现了什么,将一连串神经图谱投影展开。


她放大特定区域,指着屏幕上的一块区域说:“他似乎没有受到音乐的影响。”


她将赵川的大脑情况与慕秉持对比:“虽然他现在大脑处于激动和恐惧中,而你的现在处于平静,但你看这里。”


她圈出大脑前额叶的一块区域,“你的这块前额叶背外侧皮质,因为音乐的原因,出现了明显的同步放电现象,是一致性的,像是被牵引住了。”


她切换到赵川的大脑图像,继续解释:“而他这里虽然电活动很强,但频谱是杂乱的,没有形成节律性共振的痕迹。”


慕秉持皱眉:“什么意思?”


纪遇:“钢琴音乐在你脑中构建了一个稳定的神经音轨,像是刻入了皮层的一段隐性指令。可赵川的大脑没有响应那个音轨,他的皮质没有产生共鸣,这说明他没听进去那段音乐。”


慕秉持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虽然被沈青竹吓坏了,可意识是自由的。”


“对。”纪遇点头,“而你们看似清醒,实则被锁进了某种情绪引导结构。翟仲廷只要再弹一次钢琴,马上就能控制你们。”


慕秉持:“这么说,赵川要么没听过他的钢琴音乐,要么听过了但没受影响。”


纪遇转头看了一眼赵川的方向,见他在慕云霓的安抚下情绪逐渐平静。


她走过去,问道:“赵川,你知道面具国王吗?你听过他的音乐吗?”


赵川抬起眸子,小声说:“沈清竹很喜欢听。”


纪遇蹲在他身边:“那沈清竹有没有受到音乐的控制?”


赵川摇头:“没有,她第一次听面具国王的音乐就跟我说,他的音乐有问题。”


纪遇心头一惊,追问:“然后呢?她做了什么?”


赵川:“她什么都没做,继续听。她说她是女巫,影响不了她。”


“那你呢?”纪遇追问,“有没有影响你?”


赵川:“没有,她说她会保护我。她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好像有一团光进去了。后来大家都疯了,可是我没有受到影响。”


慕云霓说:“当时外面都在发疯,我记得我跟一个男人吵架,差点动手,是赵川把我带走的。当时他是清醒的,没被音乐影响。”


纪遇站起身,双手插腰,左思右想:“看来那个女巫有办法。”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得去找那个女巫。”


慕云霓:“可是她已经死了!赵川一箭刺穿了她的胸口,我们离开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纪遇皱眉:“没办法了,只能试一试,女巫也许没那么容易死。求真,云霓,你们俩在这陪着赵川,我和慕秉持去找女巫。”


说着,纪遇拉着慕秉持的手臂要走。


慕云霓叫住她:“等一下。如果找到她,她没死,难不成你要救她?那个女巫太恶毒了,她把赵川害成这样!”


纪遇:“我知道她恶毒,可眼下我们需要她。”


慕云霓怒道:“她不会帮我们的,人类越乱她越乐见其成。”


纪遇:“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时间紧迫,纪遇顾不了那么多,带着慕秉持离开。


*


纪遇与慕秉持依照赵川所提供的精确地址,踏入了森林的女巫别墅。


一进入女巫倒下的房间,两人的目光瞬间被地上一大摊触目惊心的血迹所吸引。


本该在这里的沈青竹,却如同人间蒸发,不见踪影。


慕秉持眉头紧锁,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一圈:“她应该没死,自己跑了。”


纪遇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盯着那摊血迹,语气中透着疑惑:“她虽然是女巫,但被刺穿了胸口,就算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她是怎么跑的?”


慕秉持脸上露出一抹怀疑:“也许她像上次那样假死,她很狡猾。”


纪遇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说道:“她上次假死是为了逃跑,那这次又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放赵川和你妹妹离开?”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踱步,想从这混乱的场景中寻找到一丝线索。


听到纪遇的话,慕秉持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纪遇拿出扫描仪,紧接着在房间里缓缓转了一圈,眼神盯着扫描仪上跳动的数据。


突然,看到扫描仪上显示出的异常波动,她惊讶道:“不好,这里有古战士的痕迹!”


慕秉持神色瞬间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脱口而出:“原始女巫的死敌?”


纪遇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语气严肃地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古战士也找到了她,把她带走了。夜大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纪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立刻转头对慕秉持说:“走,我们去找古战士!”


*


纪遇操控着穿梭机,穿过一层若有若无的神秘屏障,眨眼间,穿梭机便来到了古战士聚集的山谷之中。


踏入这片山谷,映入眼帘的景色,像浑然天成的绝美画卷,青山绿水相得益彰,花草繁盛点缀其间,还有小动物在跑来跑去。


可是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气息,却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收紧。


纪遇的穿梭机刚刚落地,十几名古战士瞬间从四面八方疾冲而出,身姿矫健,手中长剑,纷纷将穿梭机团团围住,剑刃直指穿梭机的舱门,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舱门打开,纪遇与慕秉持从容地走下穿梭机。


感受到周围的敌意,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缓缓举起双手。


纪遇神色镇定,目光坦然地向前,朗声道:“我是纪遇,我来找夜大人,请带路。”


“纪遇,夜大人没空见你。你一次次突破屏障来到我们的地盘,你找死!”一名身形魁梧的古战士怒目圆睁,声如洪钟般吼着,话刚未落,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剑,对准纪遇的脸。


慕秉持心中一紧,出于本能,迅速挡在纪遇面前,眼神警惕地盯着那名古战士。


下一秒,纪遇却将他推开,步伐沉稳地向前走上几步,与那名古战士对视,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夜大人说,这事关你们的存亡,否则我不会来这里。你们应该知道,现在人类陷入了混乱。”


“人类陷入混乱跟我们有何关系?他们就算死绝了也与我们无关!”那名古战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眼神中满是冰冷与漠然,“我们不需要你救。”


慕秉持微微皱眉:“可如果没有纪遇,地球早已毁灭。地球一旦毁灭,你们也将失去栖息地。我们这次来是要与夜大人详谈,至少你们去通报一声。如果你们擅自杀了我们,或赶我们走,那是越权,夜大人也会生气。”


高举长剑的古战士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思忖片刻后,冷哼一声,将剑收剑入鞘,面色阴沉地说:“等着。”


他转身进入山谷通传。


没过多久,他出来,对周围的下属打了个简洁有力的手势。


众下属心领神会,纷纷收起手中的长剑,整齐划一地后退几步,让出了一条通道。


“夜大人让你们进去,跟我来。”那名古战士说完,便转过身为二人带路。


慕秉持和纪遇跟在这名古战士身后,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


沿途他们见到了许多古战士,无一例外,全都是男性,他们身姿矫健,魁梧,眼神坚毅,身上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


慕秉持忍不住在纪遇耳边小声问道:“这些全都是男人,没有女战士吗?”


纪遇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回答道:“古战有严格的阶级制度划分,以及分工合作,男人负责前线战斗,而女人负责后勤和研发剑术。”


“研发剑术?”慕秉持微微一愣,脑海中快速思索,片刻后,眼睛一亮,说道:“有点像天龙八部里的那个王语嫣。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什么武功都懂,也会指点?”


纪遇轻轻一笑,说道:“不完全是这样,但也可以这么说。”


山谷深处的石殿内,一座由岩石雕砌成的巨大王座上,坐着一个男人。


一身长黑袍沉重威严,肩膀与胸口处以黑铁点缀,腰间系着宽大的黑铁腰带,袍角垂落地面,纹路间似有暗红血光流转,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夜近赫面容冷峻,眉骨高耸,目光犀利深邃,长发束于脑后,额前一缕银丝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石座周围,内壁布满嶙峋怪石,石缝间渗出丝丝黑雾,穹顶高悬,岩壁上嵌着几盏灯火,摇曳的光影将整个空间映得阴森。


数十名古战士环伺四周,一身灰色铁甲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手中的长剑被紧紧握住,剑刃随时都会挣脱束缚,化作夺命的流光扑向二人。


一阵凛冽的冷气如冰刀般割过肌肤,纪遇不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试图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意,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朝着上位者的方向说道:“夜大人,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


夜近赫原本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目光瞬间锁定在纪遇与慕秉持身上。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沉闷的滚雷,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纪遇,你之前为救沈青竹,偷袭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自己又找上门来了。”


纪遇笑容愈发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夜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跟我计较做什么?更何况咱们之前一起并肩作战过,怎么说也是战友了。”


就在这时,夜近赫高大威严的身影缓缓从座椅上站起。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纪遇见状,心中警铃大作,连忙一个闪身,瞬间挡在慕秉持身前。


慕秉持骨子里带着一股倔强,他不愿躲在纪遇身后,于是挡在了她的面前。


纪遇微微歪头,盯着慕秉持的后脑勺,又急又气,一把将他用力推到一边,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别逞强。”


纪遇开门见山地说道:“夜大人,我是来找女巫的。”


夜近赫听到这话,脚步停下,他站在距离二人两米远的地方,双手悠然地背在身后,微微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怎么,你又要救她?”


纪遇直视着夜近赫的眼睛,说道:“很抱歉,她不能死。现在外面所有人都需要她,因为她知道如何阻止面具国王的音乐。”


“哈哈哈!”夜近赫笑起来,充满了张狂与不屑,“那与我何干?那个该死的女巫假死被我发现。我怎么可能把她交给你,去救那群跟我们无关的人类?古战士可不会因为几首音乐失去理智,只有无能的人类才会。”


他锋利的目光,落在慕秉持身上,眼底的不屑毫不遮掩。


“你……”慕秉持被这毫不留情的羞辱激怒,出于强烈的自尊,他忍不住想要反驳。


纪遇眼疾手快,立刻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将他往后一扯,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夜大人,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今天来不只是为救人类,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因为地球要毁灭了。”纪遇神色凝重,试图让夜近赫正视这个严峻的问题。


夜近赫听闻,不屑地冷哼一声:“又要毁灭?纪遇,怎么自从你来到地球,地球就经常要毁灭?”


纪遇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不知该如何解释这频繁出现的危机。


慕秉持立刻替她辩解道:“这与她无关。如果没有她,地球早就毁灭了。”


“是啊,”夜近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你们感谢她,离不开她,因为你们是废物,没能力自救。”


慕秉持气得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纪遇见势不妙,连忙一个箭步,挡在二人中间,焦急地说道:“好了好了,夜大人,我之所以来地球,是因为2025年地球会毁灭。”


她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


男人还好意思说女人情绪化,他们自己明明有那么强烈的暴力倾向,这就不叫情绪了?


夜近赫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审视:“我为什么要信你?”


纪遇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忧虑:“我没必要骗你。我曾通过某种方式看到了地球的未来。生态被严重破坏,没有任何生命,变得像月球般荒芜。到那时别说人类,连你们古战士也无法存活。”


夜近赫紧盯着纪遇,冷冷地讽刺:“你确定这不是你干的?”


纪遇言辞恳切:“我不知道原因,但现在是2025年,又遇到了面具国王的事。他一直想摧毁人类,实现他的理想,这件事很大概率与他有关。我需要女巫来抵挡他的音乐,让人类恢复正常,否则地球很可能因此毁灭。这不光是帮人类,也是帮你们自己。”


“纪遇,”夜近赫突然上前一步,冷声道:“那个女巫已落在我手里,我不可能交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吧,你不是很厉害吗?”


他转身,背对着纪遇和慕秉持,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要死在这里?”


“你……”纪遇气愤道:“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为了你和女巫的仇恨,你们要让自己灭族?”


夜近赫眸子微微一眯,转头跟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立刻上前,将二人团团围住,剑尖直指他们。


夜近赫回到石座坐下,冷漠道:“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不过是想救人类,可惜人类的存在对我们毫无意义。这群外来入侵者自以为是地球的主人,贪婪地霸占土地和资源,破坏环境,自相残杀,就算全死光,也与我们无关。”


慕秉持和纪遇对视一眼,知道再多说一句恐怕有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传来:“等一下。”


一名身穿褪色灰袍的女人出现,头戴兜帽,露出几缕发白的发丝。


众人见她,微微鞠躬,齐声道:“长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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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秉持问纪遇:“她是谁?”


纪遇小声回答:“古战士的长使,属于宗教领袖。”


慕秉持:“古战士还有宗教信仰?”


纪遇:“是的,他们信仰战神。”


夜近赫虽未鞠躬,但面对这女人似乎也给了三分薄面,淡淡开口:“长使,有什么事?”


“我得到了战神的指引。”长使走到纪遇面前。


众战士仍用剑抵着二人,没有夜近赫的命令,他们不敢收剑。


长使转头看向夜近赫。


夜近赫虽不情愿,仍对战士们挥手。


古战士们立刻收剑,后退几步。


长使走到纪遇面前,朝她伸出手。


慕秉持警觉,立刻握住她的手腕,喝道:“你要干什么?”


一名古战士的剑瞬间抵住慕秉持脖子:“不得对长使无理。”


纪遇向慕秉持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将他推到一边,笔直地站到长使面前。


长使看起来约如人类七十岁,但具体年龄不明,因古战士一族寿命极长。


她抬起双手,捧住纪遇的脸,闭眼低念一段听不懂的咒语。


许久,她睁眼道:“你就是那个人,你终于来了。”


“什么?”纪遇疑惑地看着她,“我不会莫名其妙成了什么天选之人,或者要毁灭世界的恶魔吧?”


长使转身来到夜近赫面前,微微行礼:“夜大人,她是恶魔。”


纪遇满头黑线:“额……”


慕秉持气愤道:“胡说!如果是恶魔,她怎么会整天想着救别人?”


长使转头看向慕秉持,微笑道:“因为她也是天选之人。”


纪遇:“哈?”


那自己到底是恶魔还是天选之人?


长使的目光在幽暗的灯火下闪烁,灰袍下的身影与周围的黑雾融为一体。


她缓缓转过身,面向夜大人,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度,“夜大人,战神之谕预言,一颗流行,半焰半灰,划破天幕。既是烈焰,将焚尽万物,亦是寒灰,孕育新生。”


她指向纪遇,袍袖轻颤:“她便是那流星之化身,裹挟着恶意前来。”


夜近赫眉峰微动,目光如刀般扫向纪遇,却未言语。


周围的古战士屏息凝神,手中长剑虽已收起,但空气中的压迫感愈发浓重。


长使继续,声音渐低:“当天穹裂痕现,大地将迎来双面之使,她手握毁灭之球,足以让山川崩塌,她亦持五光,重塑命脉。既是劫难,也是希望。古战士的血脉若要延续,需借她的手,破开面具之音,平息混乱之潮。”


纪遇皱眉,试图理解这番话,却只觉一阵迷雾在脑海中弥漫。


她忍不住开口:“长使,你是说我会带着恶意毁了世界,又能救世界?这预言也太矛盾了吧?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带着恶意?”


长使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似笑非笑:“命运从不以凡人之逻辑显现。战神之谕从不指明路径,只揭示结局。你是那柄双刃之剑,挥向何方,取决于你心中之念。”


慕秉持忍不住插话:“她一直在试图救人,救地球!哪来的恶意?”


纪遇也有一些不解,她有没有恶意自己心里最清楚,她对地球和人类没有半点恶意。


长使的目光扫向慕秉持,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预言非允诺,而是试炼。她若为恶魔,毁灭将自她而始。她若为天选,救赎亦由她而生。”


“夜大人,”她转向夜近赫,声音陡然拔高,“战神之谕不可违!若你拒她所求,便是拒战神之意志,古战士族群将陷于永恒的暗夜,无复光明!”


夜大人眸光一沉,双手紧握石座扶手,手背青脉暴跳。


山谷中的黑雾似乎因他的情绪而翻涌,灯火摇曳得更加剧烈,映得众战士眼神寒光闪烁。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如冰:“长使,你以战神之名压我,可知女巫的罪孽?她杀我族人,污我圣地!纪遇,你要我把她交给你,可曾想过,她会毁了你的世界?”


纪遇迎上夜近赫的目光,毫不退缩:“我知道女巫的恶行,但现在面具国王的音乐正在摧毁一切!人类、古战士,甚至这颗星球,都岌岌可危!我需要女巫来解决音乐控制。如果你相信你们的战神,就该相信我能控制沈青竹!”


夜近赫起身,黑袍如暗潮涌动,气势逼人:“长使说的预言或许不假,但你若失控,毁灭的不仅是人类,还有我们!”


长使踏前一步,灰袍在幽暗灯火下微微颤动,她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悸的晦涩与神秘:“夜大人,战神之谕已现,流星将至。战神于洪荒之初,立于天柱之巅,凝视裂地之焰与覆天之潮,曾留下预言,预示人类之轨迹。”


她抬起枯瘦的双手,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弧线,周围的黑雾仿佛被牵引,缓缓盘旋。


众古战士的目光愈发凝重,山谷中的灯火摇曳不定,映得她的身影如鬼魅般虚幻。


“战神曾言,当大地初醒,凡人现世,持石为刃,驭兽为伴,然其心不甘于大地,将铸铁为翼,欲与鹰隼争天。铁翼遮日,呼啸如雷,载百人于云端,瞬息千里,然其下,焦土与哀嚎相随,圆形巨云突现。”


纪遇震惊道:“她说的是飞机、战争和原子弹的蘑菇云。”


长使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寒意:“战神复言,凡人将驯地火为仆,铸长龙穿山越野,吞吐烟云,载千人之重,奔于大地脉络。然,终受地脉之限,凡人欲破此限,必引天雷入地,点燃灭地之焰。”


慕秉持:“她说的应该是铁路系统,但是地火为仆,还有什么天雷入地是什么意思?”


纪遇想了想:“地火为仆,应该是地下资源,比如石油。天雷入地,应该是未来人类会引入雷电作为资源。”


慕秉持:“然后点燃灭地之焰?”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信,但是跟纪遇经历了这么多,有太多的事是他不了解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长使的眼神变得深邃,似穿透了时间:“战神又言,凡人将织光为网,掌中之铁可传音于万里,目之所及,皆化为虚影,瞬息相连。然此网愈密,人心愈孤,贪欲与争端如藤蔓缠身,终将自缚。”


慕秉持:“这是互联网和手机。”


这预言,越听越可怕。


长使的目光扫向纪遇:“黑白弦音,惑心乱魂,引众生入狂。此音非神非魔,唯人自铸,而阴邪之巫可破。”


夜近赫眉峰紧锁,山谷内鸦雀无声。


纪遇心跳加速,这些预言虽晦涩,却仿佛勾勒出人类的轨迹,从石器到飞机、高铁、手机,再到面具国王的音乐与毁灭的危机。


她看向长使:“你的意思是,战神早就预见了人类的科技和现在的混乱?”


长使微微一笑,眼神深邃:“战神之眼洞悉万年,然命运非定数,唯试炼能明。你该携女巫,面对惑音。”


山谷内死寂一片,夜近赫的目光在长使与纪遇间游移,最终定格在纪遇脸上。


他从石座上起身,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决然:“好,纪遇,我给你一次机会,带你去见那个女巫,跟我来。”


夜近赫袍袖一挥,转身引领二人深入山谷。


*


沈青竹仰面躺在石屋渗着寒气的石床上,她的衣襟被撕开大半,露出心口狰狞的焦黑伤口。


床边的绿袍女子指尖缠绕着绿色的藤蔓,那些鲜活的植物正顺着沈青竹的脖颈往心口攀爬,每片叶子都泛着翡翠般的光。


慕秉持小声问纪遇:“这个女人是医生吗?”


纪遇:“她是治愈系女巫。”


慕秉持:“我还以为古战士跟女巫都是世仇。”


纪遇:“他们跟原始女巫是世仇,但女巫有很多分支,古战士也不是见女巫就杀。”


绿袍女巫起身时带动的气流让石壁上的藤蔓簌簌作响,她额心的绿叶图腾格外醒目。


走到夜近赫面前时,腰间悬挂的药囊里传来昆虫振翅的声音。


“夜大人。”女巫鞠躬行礼时,发间的绿叶装饰碰出细碎的脆响,“沈青竹的心脏已经修复大半,还需时间恢复。”


夜近赫:“还需要多久。”


女巫:“大概八天。”


纪遇:“等不了那么久,只剩下两个小时,翟仲廷就会重新弹钢琴。”


她到沈青竹身边,用扫描仪从头到尾将她扫描一遍,说:“心脏已经修复大半,带她去机遇号,可以用医疗舱修复剩下的。”


夜近赫转头瞥了一眼长使,只见长使朝他点头。


夜近赫走到石床边,将沈青竹直接扛了起来放在肩上:“走吧。”


纪遇:“把她交给我就行了。”


夜近赫冷笑了一声,阴森森道:“我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死女巫,你不会觉得我就这么把她交给你?等问题解决之后,我还得把她带回来折磨。”


纪遇:“……”


长使说:“夜大人,可派下属过去看着她,您无需亲自过去。”


石屋的火焰在器皿中剧烈摇晃,光影在夜近赫冷峻的侧脸如鬼影般跳动,使他的目光越发阴沉冰冷:“不,我追杀了她三百年,只有我知道她有多狡猾,我得亲自盯着她。”


纪遇和慕秉持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默契地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