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鱼困荒 作品
148. 图纸
告别了兰——倒也不算告别，只不过是拉开了驿舍的门走出去，顺带关上门后，姜念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总归是向前迈进一步了。
放在包中的设计图因她垂手的动作而发出轻微地响声，姜念脚步一顿，将图纸重新存放好后，抬头就见到了萧映竹。
讶异他会来这儿等她，姜念脚步不由快了几分，站定在他面前，抬眸朝他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萧映竹垂下眼帘，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散淡回：“不久，从你们谈寿赞那一刻起。”
“……”
脑子忽而嗡鸣了一声，姜念神情茫然一瞬，随即回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兰的房间一眼。
他那么善于空间控制，怎么会不做结界？
是不能，是不会，还是……他压根没有想屏蔽萧映竹的意思？
回过神，萧映竹已经往前走了五六步。
姜念快步跟上前，下意识压低声音道：“……你全都听到了？”
萧映竹偏了偏头，束起的墨发在阳光下越近似鸦羽般的深黑，无任何一点浅褐色。
他昳丽的眉眼在光下近似神性，只可惜唇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与眼底的乖戾虽一闪而过，极淡的阴森感也一览无余，如同坠入深渊的撒旦。
“他并没有把我摒于局外，我是否可以认为——我还能替你分忧？”
这人又要开始起疑了。
到了这时，姜念竟觉得自己生气不起来，只觉得有些莫名得好笑。
事实上，她也确实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
“我们萧国公还有不自信的时候？”
瞥见姜念调侃的神情，萧映竹闭了闭眼，抬手按了按眉心。
“我若是不觉得你信任我，在最开始我就不会主动表态。”
他敛眸看向姜念：“难道你还不知道？”
脾气忽好忽坏的。
姜念可没心思去揣测萧映竹这有些微妙心情，注意力都集中在兰和自己穿越的事上。
“兰说知晓我来这儿的事情，就要去查长公主之死。”
她话语略一停顿，转头看向萧映竹。
“我还没有问过你，关于长公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正巧走到驿站的门外，秦览家的车夫早已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
从大门到树下有一段炽烈阳光的路，姜念四处看了看，随即选定那条被围栏瓦砖空出一道阴影的小路，先往那儿走去。
正要答的话未被说出，就被她的动作打断。
萧映竹视线落在姜念有些欢快的身影后停驻一瞬，随即收敛起了眼底几分流露的情绪，抬步跟了上了她的步伐。
时辰正值正午，树荫下蝉鸣阵阵。
姜念站在车厢外仰头看了一会儿交错的绿影，余光瞥见萧映竹已快走到身旁，才转过了身，展颜朝他笑道：“苍郡竟还有蝉鸣，还以为是终日阴雨的暗城。”
修长的指尖搭在车门上，萧映竹侧眸看了她一眼，语气里的笑意几不可察。
“是这几日的天象多变，你来得不凑巧。”
车厢的门已经被萧映竹打开，姜念也不好在下面在逗留一会儿，只好转身上了车，透过车厢的另外一个车窗看向外面。
千年后与千年前的光景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比如这处石砖瓦的墙角，与枝繁叶茂的树木。
真的很像她的曾经生活过的老家。
看见姜念面庞上一闪而过的怅然，萧映竹就知晓了她内心所想。
放下车帘后，随意接话道：“怀念了？”
被他戳中心中所想，眼下她的秘密在萧映竹面前也算坦荡荡，姜念便毫不掩饰的“嗯”了一声。
“我的家乡也有这种景象。”
看着似曾相熟的景色，姜念眼眸闪过一丝怀念：“很神奇吧，在这种只来一次的地方，能体会到久归家乡的感觉。”
萧映竹视线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清淡道：“之后还会回去吗？”
“回去？”姜念一怔，下意识接话道，“有能力的话肯定会回去看一眼吧。”
毕竟是从小生长的家乡啊。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在任务完成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姜念直起身子，搭在窗沿上的手收了回来，轻放在胸前，坦率地直视向萧映竹，一字一句道：
“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不是甩手掌柜那类人，只要是我接手的事，我必定会完成。”
“所以在东澜与洹都纷争这一整段事完成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怕萧映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段话说完后她又很快地补上了一句：“当然，不管有没有回去的办法，我都不会回去的。”
“那在这之后呢？”
沉默半晌的萧映竹忽然开口了。
他垂下的双眼猝而抬起，冰冽又有些乖戾的视线直直望入姜念的双眸中。
“即便回去面对的将是死亡，也要回去吗？”
“……嗯。”姜念张了张口，由心底认为此时还是不谈这件事为妙，回答的话语在心底绕了圈，以另外一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肯定是先确保我自己会不会死亡吧？不然回去就直接面对死亡什么的……那也见不到亲友。”
“还不如留在这儿照看药肆的生意。”
心中发悸，姜念不想去看他那令人心惊的视线，只好偏开了眼，片刻后又说了一句。
“时间还早，这个话题等和孟峥合作完后再谈也不迟吧？”
是错觉吗？
为什么她觉得萧映竹分外在意她会不会回原时代这件事？
几句话回答完，对方的视线又淡淡地收回了。
沉寂片刻后，他又轻声道：“是么？”
语调悠悠。
车厢内的光线充足明亮，他浅灰常服上云边纹样典雅，与墨发相衬极其素淡。
往日所配的装饰尽数卸下，只是休沐日出行，他未带任何利刃之物，没有任何攻击性。
姜念却在他身上看到了森寒与阴暗。
仿佛那无暇清淡的外表下，潜藏着无情又嗜血的凶兽之物。
像是感觉到姜念少许困惑地目光，萧映竹缓缓转过头，朝她轻柔地勾了勾唇，微微笑道：“怎么了？”
冰寒。
森冷。
周身都似爬满了冰，一层隔着一层炸开了霜花，层层叠叠绽放，直至布满她的全身，冻结到她再也挣脱不了，变成一尊毫无生气的人偶。
姜念眨了下眼，乖巧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走神罢了。”
她温软笑了笑，随即将这个话题扯开。
“继续方才的话题吧，为了让长公主的事查得更快些，你有什么线索吗？”
萧映竹双眸沉沉，极为清淡地看了她一眼后，收回了目光。
“我和她的见面只停留在孩童时期。”
“当时母亲常去长公主府邸拜访，我也便被她带着去了。”
姜念微微点头，随后就反应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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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府邸就是我们之前去的那间？”
萧映竹轻轻颔首，平淡应声：“嗯。”
难怪当时看他在那府邸行走时，未有不识路的表现。
原来是孩童时期经常在这里玩耍吗？
脑海联想到那座府邸的一切，姜念随即就回想到了当时孟峥同萧映竹一并进室内时的神色。
“那间府邸……对孟峥来说，也是回忆吗？”
他对府邸也很是熟悉。
但不知道是最近住在这儿熟悉，还是之前就熟悉了。
萧映竹没有隐瞒地打算，直接开口道：“是，他当时也来过这里，只不过与我在时前后相差了一两年。”
“一两年？”
“嗯。”
萧映竹神色淡淡，语气没什么起伏。
“我母亲去世后，我就没再去那里了。”
“孟峥便是在那时去长公主府邸的。”
不知这问题会牵扯到萧映竹缄默其口的事，姜念沉默半晌，轻声道：“……抱歉，是我逾矩了。”
萧映竹仅是阖了阖眼，淡淡道：“无碍，都是陈年旧事了。”
一时找不到什么可以转换话题的说辞，安慰和开导又显得苍白，姜念只好微微点了点头，留了一片静默的空间。
车轮滚滚向前，午后拂过的风带着阳光的味道，暖洋洋的洒入了车厢内，充斥了满鼻息。
不想干扰萧映竹的休憩，她望了窗外景色一会，就拿出了从兰那里拿到的图纸。
上面还留有当年设计醉花楼时寿赞的字迹。
当年的寿赞设计图纸是惧怕画错——许是先皇只给他这一份纸的原因，因此是拿铅笔画的。
“……”
又是铅笔，又是那么些医学书。
寿赞是把兰当成了哆啦A梦吧。
好在他落下的字迹力道不算轻，时隔多年，除去图纸泛黄有些霉点外，没有任何的残缺破损。
树的倒影从车窗外反复掠过，姜念借着稍显刺眼的阳光，对着图纸尽数浏览下去。
醉花楼的顶阁设计得并不算复杂。
当初寿赞计划将这间房用作杂物间，因此房顶设计得较低，在上边开了个天窗，增加采光同时又有着通风的功能，以防止杂物堆积引发火灾。
而为了便于存放杂物，顶阁并没有设计隐藏式隔间。
但顶阁的地板中间却是镂空的。
姜念看着图纸旁的简洁注解，才明白了这之中的原因——
他为了兼顾醉花楼的美观和实用性，在整座楼的地板里融入了些承重柱。
目的为的是增强楼阁结构稳定性，也为了让顶阁显得更加通透宽敞，不会被外面察觉。
这地板里能藏人吗？
到时候若被神女发现了，这么小的空间她应当躲在哪？
……不对。
之前去筑玉亭时，曾远远望过醉花楼。
那时所看到的醉花楼楼顶，和眼前图纸中有些差别。
至少在视觉上，没有图纸上这般小。
也是，神女既然住在顶阁，怎么不会对其改造。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修整也正常。
姜念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头，将设计图纸合起。
也罢，指望从这图纸上获得醉花楼的所有最新构造情报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等回到幽馆府邸后，把这张图纸给部曲们研究吧。
不是她专业上的事，她费心也没用。
这种东西就该交给专业人士做。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总归是向前迈进一步了。
放在包中的设计图因她垂手的动作而发出轻微地响声，姜念脚步一顿，将图纸重新存放好后，抬头就见到了萧映竹。
讶异他会来这儿等她，姜念脚步不由快了几分，站定在他面前，抬眸朝他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萧映竹垂下眼帘，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散淡回：“不久，从你们谈寿赞那一刻起。”
“……”
脑子忽而嗡鸣了一声，姜念神情茫然一瞬，随即回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兰的房间一眼。
他那么善于空间控制，怎么会不做结界？
是不能，是不会，还是……他压根没有想屏蔽萧映竹的意思？
回过神，萧映竹已经往前走了五六步。
姜念快步跟上前，下意识压低声音道：“……你全都听到了？”
萧映竹偏了偏头，束起的墨发在阳光下越近似鸦羽般的深黑，无任何一点浅褐色。
他昳丽的眉眼在光下近似神性，只可惜唇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与眼底的乖戾虽一闪而过，极淡的阴森感也一览无余，如同坠入深渊的撒旦。
“他并没有把我摒于局外，我是否可以认为——我还能替你分忧？”
这人又要开始起疑了。
到了这时，姜念竟觉得自己生气不起来，只觉得有些莫名得好笑。
事实上，她也确实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
“我们萧国公还有不自信的时候？”
瞥见姜念调侃的神情，萧映竹闭了闭眼，抬手按了按眉心。
“我若是不觉得你信任我，在最开始我就不会主动表态。”
他敛眸看向姜念：“难道你还不知道？”
脾气忽好忽坏的。
姜念可没心思去揣测萧映竹这有些微妙心情，注意力都集中在兰和自己穿越的事上。
“兰说知晓我来这儿的事情，就要去查长公主之死。”
她话语略一停顿，转头看向萧映竹。
“我还没有问过你，关于长公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正巧走到驿站的门外，秦览家的车夫早已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
从大门到树下有一段炽烈阳光的路，姜念四处看了看，随即选定那条被围栏瓦砖空出一道阴影的小路，先往那儿走去。
正要答的话未被说出，就被她的动作打断。
萧映竹视线落在姜念有些欢快的身影后停驻一瞬，随即收敛起了眼底几分流露的情绪，抬步跟了上了她的步伐。
时辰正值正午，树荫下蝉鸣阵阵。
姜念站在车厢外仰头看了一会儿交错的绿影，余光瞥见萧映竹已快走到身旁，才转过了身，展颜朝他笑道：“苍郡竟还有蝉鸣，还以为是终日阴雨的暗城。”
修长的指尖搭在车门上，萧映竹侧眸看了她一眼，语气里的笑意几不可察。
“是这几日的天象多变，你来得不凑巧。”
车厢的门已经被萧映竹打开，姜念也不好在下面在逗留一会儿，只好转身上了车，透过车厢的另外一个车窗看向外面。
千年后与千年前的光景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比如这处石砖瓦的墙角，与枝繁叶茂的树木。
真的很像她的曾经生活过的老家。
看见姜念面庞上一闪而过的怅然，萧映竹就知晓了她内心所想。
放下车帘后，随意接话道：“怀念了？”
被他戳中心中所想，眼下她的秘密在萧映竹面前也算坦荡荡，姜念便毫不掩饰的“嗯”了一声。
“我的家乡也有这种景象。”
看着似曾相熟的景色，姜念眼眸闪过一丝怀念：“很神奇吧，在这种只来一次的地方，能体会到久归家乡的感觉。”
萧映竹视线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清淡道：“之后还会回去吗？”
“回去？”姜念一怔，下意识接话道，“有能力的话肯定会回去看一眼吧。”
毕竟是从小生长的家乡啊。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在任务完成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姜念直起身子，搭在窗沿上的手收了回来，轻放在胸前，坦率地直视向萧映竹，一字一句道：
“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不是甩手掌柜那类人，只要是我接手的事，我必定会完成。”
“所以在东澜与洹都纷争这一整段事完成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怕萧映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段话说完后她又很快地补上了一句：“当然，不管有没有回去的办法，我都不会回去的。”
“那在这之后呢？”
沉默半晌的萧映竹忽然开口了。
他垂下的双眼猝而抬起，冰冽又有些乖戾的视线直直望入姜念的双眸中。
“即便回去面对的将是死亡，也要回去吗？”
“……嗯。”姜念张了张口，由心底认为此时还是不谈这件事为妙，回答的话语在心底绕了圈，以另外一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肯定是先确保我自己会不会死亡吧？不然回去就直接面对死亡什么的……那也见不到亲友。”
“还不如留在这儿照看药肆的生意。”
心中发悸，姜念不想去看他那令人心惊的视线，只好偏开了眼，片刻后又说了一句。
“时间还早，这个话题等和孟峥合作完后再谈也不迟吧？”
是错觉吗？
为什么她觉得萧映竹分外在意她会不会回原时代这件事？
几句话回答完，对方的视线又淡淡地收回了。
沉寂片刻后，他又轻声道：“是么？”
语调悠悠。
车厢内的光线充足明亮，他浅灰常服上云边纹样典雅，与墨发相衬极其素淡。
往日所配的装饰尽数卸下，只是休沐日出行，他未带任何利刃之物，没有任何攻击性。
姜念却在他身上看到了森寒与阴暗。
仿佛那无暇清淡的外表下，潜藏着无情又嗜血的凶兽之物。
像是感觉到姜念少许困惑地目光，萧映竹缓缓转过头，朝她轻柔地勾了勾唇，微微笑道：“怎么了？”
冰寒。
森冷。
周身都似爬满了冰，一层隔着一层炸开了霜花，层层叠叠绽放，直至布满她的全身，冻结到她再也挣脱不了，变成一尊毫无生气的人偶。
姜念眨了下眼，乖巧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走神罢了。”
她温软笑了笑，随即将这个话题扯开。
“继续方才的话题吧，为了让长公主的事查得更快些，你有什么线索吗？”
萧映竹双眸沉沉，极为清淡地看了她一眼后，收回了目光。
“我和她的见面只停留在孩童时期。”
“当时母亲常去长公主府邸拜访，我也便被她带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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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映竹轻轻颔首，平淡应声：“嗯。”
难怪当时看他在那府邸行走时，未有不识路的表现。
原来是孩童时期经常在这里玩耍吗？
脑海联想到那座府邸的一切，姜念随即就回想到了当时孟峥同萧映竹一并进室内时的神色。
“那间府邸……对孟峥来说，也是回忆吗？”
他对府邸也很是熟悉。
但不知道是最近住在这儿熟悉，还是之前就熟悉了。
萧映竹没有隐瞒地打算，直接开口道：“是，他当时也来过这里，只不过与我在时前后相差了一两年。”
“一两年？”
“嗯。”
萧映竹神色淡淡，语气没什么起伏。
“我母亲去世后，我就没再去那里了。”
“孟峥便是在那时去长公主府邸的。”
不知这问题会牵扯到萧映竹缄默其口的事，姜念沉默半晌，轻声道：“……抱歉，是我逾矩了。”
萧映竹仅是阖了阖眼，淡淡道：“无碍，都是陈年旧事了。”
一时找不到什么可以转换话题的说辞，安慰和开导又显得苍白，姜念只好微微点了点头，留了一片静默的空间。
车轮滚滚向前，午后拂过的风带着阳光的味道，暖洋洋的洒入了车厢内，充斥了满鼻息。
不想干扰萧映竹的休憩，她望了窗外景色一会，就拿出了从兰那里拿到的图纸。
上面还留有当年设计醉花楼时寿赞的字迹。
当年的寿赞设计图纸是惧怕画错——许是先皇只给他这一份纸的原因，因此是拿铅笔画的。
“……”
又是铅笔，又是那么些医学书。
寿赞是把兰当成了哆啦A梦吧。
好在他落下的字迹力道不算轻，时隔多年，除去图纸泛黄有些霉点外，没有任何的残缺破损。
树的倒影从车窗外反复掠过，姜念借着稍显刺眼的阳光，对着图纸尽数浏览下去。
醉花楼的顶阁设计得并不算复杂。
当初寿赞计划将这间房用作杂物间，因此房顶设计得较低，在上边开了个天窗，增加采光同时又有着通风的功能，以防止杂物堆积引发火灾。
而为了便于存放杂物，顶阁并没有设计隐藏式隔间。
但顶阁的地板中间却是镂空的。
姜念看着图纸旁的简洁注解，才明白了这之中的原因——
他为了兼顾醉花楼的美观和实用性，在整座楼的地板里融入了些承重柱。
目的为的是增强楼阁结构稳定性，也为了让顶阁显得更加通透宽敞，不会被外面察觉。
这地板里能藏人吗？
到时候若被神女发现了，这么小的空间她应当躲在哪？
……不对。
之前去筑玉亭时，曾远远望过醉花楼。
那时所看到的醉花楼楼顶，和眼前图纸中有些差别。
至少在视觉上，没有图纸上这般小。
也是，神女既然住在顶阁，怎么不会对其改造。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修整也正常。
姜念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头，将设计图纸合起。
也罢，指望从这图纸上获得醉花楼的所有最新构造情报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等回到幽馆府邸后，把这张图纸给部曲们研究吧。
不是她专业上的事，她费心也没用。
这种东西就该交给专业人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