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白 作品

第245章 245 以后让你爹别叫了

前面不但有屋子,还有小桥,池塘。

正是六月荷初绽之时,或粉或白的荷挤满了池塘,玉盘似的圆叶随风摇晃,那荷也跟着扭捏起来,像极了娇羞的少女。

桥用翠竹搭建,竹节分明,螺旋而上,造型独特。

屋子亦用翠竹修建,顶上盖了厚厚的茅草,竹门虚掩,别有野趣。

南宫离推开门,吓了一跳,屋里竟铺满白玉,映着青竹,显出绰绰的影子来。

她不敢抬脚,问宸渊,“这里头不会铺的是玉吧?”

“是玉,”宸渊道,“从苍栖弄来的。”

南宫离愣了一会儿,瞠目结舌看着他,“听说两百年前,苍栖洲的白玉山被人盗走小半座山,把当时的百里宗主给气死了,不会就是你吧……”

宸渊不以为然,“为了身外之物,活活气死,不觉得那人太无用吗?”

南宫离,“苍栖的白玉是权力的象征,只有百里宗门能用,你从百里宗主手里弄走半座山,让他成了烟萝大陆的笑话,人家能不被气死吗?”说着又剐了他一眼,嘟噜道,“人死了,你还说风凉话。”

“行了,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进去吧。”

南宫离不忍踩脏白玉地面,脱了鞋走进去,宸渊也学她,脱了鞋进门。

屋里阴凉,正中铺了一张雪白的狐皮。宸渊招呼南宫离,“地上凉,到这里来坐。”

他让南宫离上狐皮垫子,自己随意往地上一坐,问她,“屋子如何,可还合你心意?”

南宫离认真打量,是个圆形的屋子,里头除了玉石地面和狐皮,什么都没有,空旷得很有些禅意。

“挺好。”她轻轻抚摸狐皮垫子,“这么纯色的狐皮可难找,哪来的?”

“老头给的,觉得挺衬这屋子,就留下了。”

南宫离讶异道,“衰伯给的东西,你扔这里这么多年,也不怕被拿了去。”

“我设了阵法,没人闯得进来。”宸渊道,“有时不想见人,也会来此住一段。”

宸渊手一挥,竹门打开。

南宫离暗叹,屋前是荷花别样红,屋后是翠竹声声响,满地玉色,白狐裹身,这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宸渊指着屋外,“看那边,有架水车,在外头无意中发现的,觉得有趣,就照样子造了一座。”

南宫离偏头望去,大水车骨碌碌的转着,带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阳光折射在上头,五彩缤纷。

她问,“水里有鱼吗?”

“有。”宸渊说,“你想吃,我就去捉。”

南宫离忙摆手,“刚嚼了饼子和肉干,饱得很,不吃。”

她盘算着,水里有鱼,竹林里养些鸡和兔,再开块地种些青菜,日子就能过起来了。

“宸渊,以后等我们老了,就来这里住,好不好?”

“你喜欢这里?”

“喜欢。”

“为何要等老了再来,现在我们就可以住下来。”

“现在不行,我是南宫少主,不能抛下宗门不管,我爹……”一想起她爹见到宸渊就吹胡子瞪眼,南宫离很是伤脑筋。

见南宫离发呆,宸渊叫了她一声,“离儿。”

南宫离娇躯一震,“你叫我什么?”

“离儿。”

南宫离起了鸡皮疙瘩,“只有我爹才这样叫我,以后……”

“让你爹别叫了,”宸渊霸道的说,“以后只能我叫。”

南宫离,“……”

刚还在想怎么缓和爹和这厮的关系,现下看来,他俩还是别见面的好。

“宸渊,我们还是去看看白嫣吧,万一救她的人没来……”

“明日吧,”宸渊道,“禽族中了蜂毒最多撑三日,若三日内无没解毒,她必死无疑。”

南宫离有些不放心,“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宸渊斜睨她,“你担心她?先前我杀西门羽贞,你生气,我能理解,因为他是你同族,可你为何担心一只妖的安危?”

“人也好,妖也罢,都是一条命。”

“人有好有坏,妖也一样。恶贯满盈,罪有应得的人该死,若罪不该死,便不能杀。”

“你视大众为蝼蚁,杀人于你而言,跟踩死一只蚂蚁没区别,可我也是人,也是一只蝼蚁,若旁人杀我,你会伤心,被你所杀之人的亲人,他们也会伤心,你能否身同感受?”

宸渊张了张嘴,“我,以后注意些,但西门羽贞罪有应得,他该死。”

“西门羽贞用紫莲灵为幌子,害死了很多人,他确实该死,但不该死在你手里。你自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可如今你身中奇毒,而你的敌人,他们除了驭妖之术,还有计谋,知道什么叫兵不血刃吗?有时候,他们甚至不用动手,就能铲除你。”

“人心,是比妖力更可怕的东西。”

南宫离握住宸渊的手,“我怕你出事,怕你中他们的圈套,怕我自己护不住你,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本事,可以打败他们。”

宸渊把她搂在怀里抱紧,“你不需要担心,我能自保,也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往后,我会听你的话,学着做一个人。”

南宫离抖了一下,每次听他说要学着做人,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天夜里,宸渊依旧催毒发作,南宫离极尽所能给他慰藉。

等宸渊熬过了漫长的痛苦,南宫离轻轻抚他,“你逼出的本源在哪儿,我想看看。”

宸渊虚弱的说,“想看就脱衣裳。”

南宫离,“……”

“不脱也行,”宸渊喘了口气,“扒开衣襟也能看到。”

南宫离轻轻扒开他衣襟,看到他胸口乌青一片,隐约有光在闪,她想去触,被宸渊按住,“别碰,绵针出体,会自动消融。它们只有龙族的身体里,才能长存。”

南宫离说,“当时,我也中了跟你同等症状的毒,吃了解药就没事了,难道我的毒与你的不一样?”

“不一样,”宸渊道,“南宫柏想让我以为是一样,让我以为解药就在他身上,等你走了,我会想法子逼他拿出解药,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让我毫无顾忌吞下毒药。”

“若你知道他身上没有解药,还会甘愿咽下毒药吗?”

“会。”宸渊冰凉的唇吻在她额上,“我甘愿为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