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一号特工组组建完毕
打扫战场的喧嚣渐渐平息,暮色如墨般浸染着洛阳城。
裴元峥拖着沾满血渍的战甲,缓缓踏入大帅府。
府内的青石砖上还残留着雨水冲刷的痕迹,与未干的血迹交织成诡异的纹路。
他解下染血的披风,随手扔在廊下的铜盆里。
偏厅内烛火摇曳,五盏青铜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裴元峥推开雕花木门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屋内站着三人。
岳飞身姿挺拔如青松,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与坚毅。
许褚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此刻正皱着眉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伍子胥则身形消瘦,眼神中藏着深深的忧虑与不甘,手中紧握着一卷羊皮地图。
“诸位。”
裴元峥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战场上未曾散尽的硝烟。
“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了一件关乎洛阳存亡的大事。”
“一号特工组已经组建完毕,你们三人再加上杨再兴和夏鲁奇,将肩负起这个重任。”
听到这话,许褚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
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帅,这岳鹏举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火长,为什么就能担任这组长一职?”
“末将不服!”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与挑衅,眼神直直地盯着岳飞。
裴元峥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你不服,那便与岳鹏举比试一番,如何?武艺、谋略,任你们选。”
许褚顿时来了精神,撸起袖子,大声道。
“那就比武艺!末将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几斤几两!”
岳飞神色平静,对着裴元峥一抱拳:“一切听凭大帅安排。”
偏厅外的校场上,两人相对而立。
许褚手持一柄百斤重的火云刀,刀身宽大,寒光闪闪。
岳飞则握着沥泉神枪,枪头尖锐,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随着一声令下,许褚率先发起攻击。
火云刀舞得虎虎生风,带起阵阵腥风,朝着岳飞的头顶狠狠劈下。
岳飞身形矫健,侧身一闪。
手中银枪如灵蛇出洞,直刺许褚的肋下。
许褚急忙回刀格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杀!”
许褚再次发难,百斤重的刀光如泰山压顶。
所过之处,地面竟被劈出半尺深的沟壑。
飞溅的泥土混着石子打在士兵们的铠甲上,发出密集的“哒哒”声。
岳飞足尖轻点,身形灵巧地旋身避开。
银枪直取对方下盘,枪尖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芒,如毒蛇吐信。
两人缠斗间,许褚的蛮力渐渐显露,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
岳飞却如游鱼般穿梭在刀影之中。
枪尖看似随意的点刺,总能精准封住对方攻势。
偶尔刺中许褚的铠甲,便会擦出耀眼的火花。
三十回合后,许褚的喘息声愈发粗重。
汗珠子顺着虬结的肌肉滚落,在泥地里砸出小坑,他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
而岳飞依旧气定神闲,银枪舞得滴水不漏。
“吃我一拳!”
岳飞突然弃枪,一记直拳虚晃。
许褚本能地举刀格挡,却不料对方脚下勾出一道绊马索。
“轰隆”一声,这个铁塔般的汉子重重摔在泥地里。
溅起的泥水糊了满脸,大砍刀也脱手飞出,插在三丈外的土堆上。
“呼——呼——”
他双手撑地想要起身,却因手臂一滑险些再次栽倒。
指节深深抠进泥里,带起大块掺杂着草屑的湿土。
围观士兵的窃窃私语像毒蛇般钻进耳朵,让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终于,他用膝盖顶住地面,借着蛮力撑起上半身。
粗粝的手掌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甩出的泥水溅在三尺外的青石板上。
“我输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鼻音,闷得如同擂鼓。
泛红的眼眶里,不甘与愤懑翻涌。
却在触及裴元峥沉冷的目光时,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其实他心里清楚,方才那招“虚拳绊马索”不过是取巧罢了。
若真是生死相搏,自己只需顺势翻滚便有机会反制。
可此刻满场寂静,所有人都盯着他这个败军之将,让他如何能厚着脸皮辩驳?
许褚的目光死死锁住岳飞。
对方此刻正垂手而立,银枪斜挎在背。
明明气喘吁吁却身姿挺拔,宛如一杆标枪。
“好小子……”
他在心里暗自磨牙,突然想起不久前自己还在偏厅里嘲笑岳飞不过是个“烧火做饭的”。
此刻再看那双握枪的手,虎口处磨出的老茧比自己的还要厚实。
指节因常年用力而微微变形,分明是个在刀尖上讨生活的狠角色。
许褚忽然意识到,裴元峥麾下能人辈出。
自己若再像往日般仗着资历横冲直撞,怕是迟早要栽更大的跟头。
想到这,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却发现早已在打斗中不知去向。
只得咽下满心苦涩,朝着裴元峥抱拳行礼。
转身时,他故意将铠甲弄得哗哗作响,试图用这阵仗掩盖心底的震动。
裴元峥满意地抚掌,目光转向伍子胥。
“伍子胥,你对岳鹏举做组长这事可有意见?”
伍子胥闻言,喉结剧烈滚动,青筋在脖颈处暴起如扭曲的藤蔓。
“噗通”一声,他膝盖重重砸在青砖地面,腰间佩剑因剧烈震动撞出清越鸣响。
烛光摇曳间,映出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和深陷的眼窝。
两鬓不知何时已染上霜白。
唯有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匕首,燃烧着炽热的仇恨,仿佛能将眼前一切灼烧殆尽。
“大帅!”
他仰头时,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自我前几日投靠之时我就说过,这条命以后就是大帅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向前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只要能让我以后有机会手刃林士弘,便是要我去突厥王庭的狼窝里取可汗首级,我也绝不皱半下眉头!”
说到“林士弘”三字,他的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
字字句句裹挟着刺骨的恨意,像是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在嘶吼。
屋内一片死寂,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拽回那个噩梦般的场景。
那日,豫章城头飘着腥风,父亲被吊在旗杆上。
林士弘的士兵嬉笑着用匕首一片片剥下父亲的皮肉,惨叫声穿透云霄。
而他却只能躲在巷尾,眼睁睁看着至亲在眼前受尽折磨。
此刻,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父亲临终前那充满不甘与痛苦的眼神。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似困兽泣血。
“这份血仇……”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布满鞭痕和烙疤的胸膛,每一道伤痕都诉说着这些年的屈辱与挣扎。
“我忍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梦里全是父亲的惨状!”
他猛地攥住裴元峥的衣袍,眼中猩红一片。
“大帅,只要能报仇,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让林士弘血债血偿!”
泪水混着血水从他脸上滑落,滴在裴元峥手背,滚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