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9)

一大把向日葵被轻轻放在沈榆怀中。

活泼灿烂的金色将漂亮青年略显苍白的脸衬得鲜活明亮。

沈榆脸上有点热:“怎么突然买花?”

“庆祝好消息。”谢宴州勾唇,回头看了眼。

电梯又响了一声打开。

何立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精致的花瓶走了过来,低声问:“小谢总,花瓶放哪?”

谢宴州看向小叶:“小叶,这位是我的秘书,姓何。”

在旁边看爱情戏的小叶瞬间了然,对同为电灯泡的何秘书招了招手:“何秘书来这边,我带你过去。”

何立本想说不就是送到病房,哪还用得着女孩子帮忙。

但转头对上谢宴州视线,何秘书秒懂。

哦,是嫌他碍事了是吧。

何秘书拿过沈榆手里的向日葵,和小叶一起进了病房。

小叶拿过花瓶,放在床头柜。

花瓶很轻,小叶放的时候碰到了旁边的遥控器,何秘书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小叶不明所以地问。

何秘书拍拍心口:“这是清代的正粉彩蝠桃纹瓶,昨天晚上,小谢总花了五千多万拍下,从港城拍卖所加急送来的,坏了可赔不起。”

小叶扶在瓶子上的手颤抖起来,动都不敢动了:“多少万?”

何秘书:“五千一百五十万。”

小叶:“......”

刚才她还寻思,一个白粉配色的花瓶儿,装向日葵也不是很搭配啊。

现在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妈妈呀,她摸到五千多万的花瓶了。

两人供祖宗一样把花插进花瓶摆好。

小叶小声问:“你们有钱人送礼物都这么阔绰的吗?

"

何秘书说:“小谢总大学在天恒工作的时候,我是他的助理,他对朋友很大方,但我只见他对沈先生这么上心过。”

只不过以前,谢宴州送的礼物沈榆都没收过。

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

何秘书这里还寻思呢,小谢总让他跟这个护士过来,肯定是因为要做些什么亲密的事情吧?以前跟着谢彦明,上个厕所回来都能看见俩人已经啃上了。

所以他得拖延一下时间,免得被这个护士看见两个人亲密,传出去跟他们小谢总乘虚而入一样,不好听。

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叶就出了病房。

何秘书跟着出去,已经做好看见什么的准备了。

结果......谢宴州推着沈榆站在走廊尽头,看窗外的夜景,低声说些什么。

走近一听,聊的还是项目上的事情。

何秘书:“......”

别人看谢宴州很淡定,但何秘书知道,谢宴州今天爆金币之后,提前下班,回去拿了昨天买的花瓶,又去花店挑花。

本来这种花瓶,素色的花会比较好看。

但谢宴州挑中了向日葵,并且亲自跟店主学的包装。

还以为他用心到这个地步,来这边不干点儿什么,好歹也互诉衷肠吧。

结果,就聊这么绿色健康的。

没想到小谢总长着一张万花丛中过的脸,私底下干的是这么纯情的事情啊......

回去的路上,薛远庭打电话来问:“怎么样了啊大情圣?翘了兄弟的聚会跑去找他,一定有点什么进展吧?”

谢宴州:“嗯。”

薛远庭兴奋了:“快!快说说!什么进展!”

谢宴州靠着椅背,回忆了一下,慢悠悠说:“他对我笑了。”

薛远庭:“......”

开车的何秘书:“......”

就这么容易满足吗......

与此同时,病房。

沈榆做完物理康复,被小叶扶着上床。

动作间,他发现小叶紧张得不行,眼睛一直瞟着花。

沈榆心情不错,跟她开玩笑:“想买花送小花?”

“不是。”小叶说,“我怕把这个花瓶捧倒了,这要五千多万。”

沈榆:???

沈榆和林嘉旭玩久了,沈老爷子也搞收藏,这会仔细一看,也有些惊讶。

普通朋友之间送这种,有点超过了。

坐好后,沈榆给谢宴州发了个消息:【你送我的花瓶,是古董?不敢碰,下次你来带走吧。】

谢宴州秒回:【仿品,随便玩,坏了还有。】

沈榆:【?】

谁家的仿品,这么逼真。

这个谢宴州,以为他很好糊弄吗?

沈榆不轻不重哼了声。

几秒后,沈榆抬起指尖,轻轻拨弄花瓣,无声笑了。

*

转眼间,年关将至。

沈榆忙着公司和康复,生活越来越充实。

谢宴州也变得格外忙碌。

虽然每天还是会抽时间来看沈榆,但待的时间比之前短了一些。

沈榆每次看见谢宴州眼底的疲惫,会催着让他回去上班,不用每天来。

但人走后,又掩盖不住有些失落。

这种失落从何而来,沈榆自已也说不太清。

周五,小叶的妈妈从老家带了自已种的草莓过来,小叶给关系好的同事都带了一篮,给沈榆也带了两斤。

小叶洗好草莓装盘,一回头,就见沈榆垂眼看着茶几上的花在笑。

沈榆觉得花瓶放床头柜容易磕碰,就放到茶几那边去了,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上次的向日葵凋谢后,谢宴州就送了新鲜的百合花过来。

浅色百合配正粉彩蝠桃纹瓶很合适。

而且很神奇的是,谢宴州总能在花快要枯萎的时候,送新的花来。

因此花瓶里的花一直是新鲜盛开的。

沈榆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多。

小叶走近,笑得很八卦:“沈先生,你跟谢先生,你们俩......是不是有点什么情况?”

沈榆刚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草莓放嘴里,闻言险些呛到。

他迅速吞下草莓,提高声音:“你别乱说,我跟谢宴州只是朋友。”

“哦。”小叶明显不信,“这话我也经常对小花说的。”

沈榆:“......”

沈榆觉得这个话题过于离谱,干脆埋头吃草莓,不说话了。

但是越是刻意地忽视,就总忍不住去想。

想到那天早上谢宴州离自已很近的脸,想到他握住自已双手时传递过来的温度,想到他看着自已眼睛时的专注和认真......

想着想着,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

几秒后又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一般,加速塞了几个草莓到嘴里,两颊鼓起柔软的弧度。

小叶故作夸张地叹气:“我怀疑你根本就没尝出来草莓是什么味道。”

沈榆回神,眨了眨眼:“尝出来了,好吃。”

正聊着,走廊里传来推搡声和争吵不休的声音。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中年男人和其他护士起了争执。

沈榆微微皱眉。

小叶眼里闪过不耐烦,站起身:“我去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