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鸟 作品

54. 第 54 章

“妹妹,我找你有事。”崔夫人从屋里出来,拉住梅清雪的手。


梅清雪:“好,不过姐姐,你怎么不睡了?”


崔夫人:“睡不着了。”


二人进屋后,崔夫人直直看着梅清雪,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梅清雪给她沏了一杯茶,说:“怎么了?姐姐。”


崔夫人叹了一口气,斟酌片刻,她道:“妹妹,你和自熙是有了私情对吗?”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梅清雪没控制住表情,脸色仓皇,如坠冰窟。


她和解自熙的事情竟然被人发现了,而且发现的人还是解自熙的长辈,霎时间,梅清雪脸色也变得涨红。


在和解自熙在一起时,梅清雪不是没想过被发现后的事,毕竟她与解自熙的关系就是在悬崖边上来回走动。


只是她心存侥幸,以为不会的,可......


若非长久的阅历在,梅清雪慌得只想逃跑,彼时她低头沉默,局促得不敢面对崔夫人。


崔夫人语重心长道:“妹妹,我说这些不是怪你,也并非反对,我想知道你们之间是谁先主动的?”


梅清雪抿了抿唇,唇色慢慢没了血色。


见她沉默,崔夫人猜到了:“你性子温柔,长得又美,自熙喜欢上你情有可原。”


“只是妹妹,你和自熙的年岁相差太大了,单说我,在知道你们的事后大吃一惊,更不要说他的父亲了。”


“父亲?自熙不是双亲亡故了么?”梅清雪一惊。


崔夫人:“最初我也以为他真是老崔的远房亲戚,直到昨儿中秋宴我才知晓他原来是忠武侯的孩子。”


忠武侯,梅清雪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号,镇守漠北的侯爷,位高权重,掌管十万大军......等等漠北,她蓦然想起来解自熙曾经与她说过,他曾在漠北军营里待过,他告诉她他有个叔叔......


解自熙在欺骗她?


梅清雪心思一沉,面色逐渐发白。


崔夫人:“自熙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吗?”


梅清雪:“他没有。”


崔夫人:“听老崔说他是重伤秘密回京,之所以不告诉你应当是没办法,要隐藏身份,不然不会以远房亲戚的身份在崔府,你勿要介意,妹妹,我想问你,你也欢喜他吗?”


梅清雪犹豫着,缓缓点了点头。


“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齿?”梅清雪垂眸,略显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崔夫人挽住梅清雪的手,轻笑:“怎么会?谁不喜欢年轻的,更何况自熙生得又好,若是我和老崔和离,我也定然要找个年轻的,可惜没什么年轻人喜欢我。”


崔夫人的话瞬间和缓了凝滞僵硬的氛围,梅清雪听言受宠若惊,她以为会得到崔夫人的厌恶指责,谁知她竟并未如此,甚至能接受这个事实,理解她,只是......


崔夫人叹息一声:“妹妹,说句心里话,你既与他在一块儿,你可有想过与他的将来?”


梅清雪踌躇着摇头,目及崔夫人的神色,多日来埋藏在心里的思绪忍不住吐出来:“姐姐,其实我都明白,我和自熙年岁相差太大,并不相配,我们大抵是走不远的,只是还是忍不住。”


如今得知他是忠武侯的孩子,梅清雪内心猛然涌上一股自卑,早前面对解自熙热烈的情意,梅清雪就感觉自己承受不起,百般忸怩,他这么好的人不该围着她转,不该在她身边耽误美好的年华,不该喜欢她,这不对。


可那时候她知道不对,却依旧纵容了解自熙,没有选择停止,而今梅清雪想是时候彻底冷静下来了。


望着梅清雪黯然失色的脸,崔夫人缓缓道:“妹妹你莫要妄自菲薄,我希望你好生想一想。”


“嗯,姐姐,谢谢你包容我,我心中有分寸。”


崔夫人:“好。妹妹,你也莫要怪我说话直白冒昧。”


梅清雪:“我没有怪姐姐,相反我还要感谢姐姐,姐姐,你是如何发现我们的事的?”


“就是用午膳时我意外瞧见你们在桌子......咳咳,我心存猜忌,就偷偷跟踪了你,结果就看到你和自熙两个人在假山边拥抱,妹妹,你们应当再小心些的。”


梅清雪脸微微发烫。


时候不早,崔夫人和解自熙也该离开了,送二人离开前,梅清雪悄悄给了解自熙一张纸条。


.


依旧是熟悉的八仙楼,熟悉的雅间。


梅清雪记得这里的点点滴滴,过往的一幕幕历历在目,初见时飘絮般的雪,再见时明媚的春光,后来沉静而疯狂的夜......


所有一切如烟花般短暂而绚烂。


解自熙曾在这里告诉安平伯世子是断袖的真相,若非他的告知,恐怕梅清雪这辈子都会被安平伯府瞒在骨子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女儿往火炕里推,看着女儿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生子工具,一生不幸。


解自熙还曾在这里安慰过她,对她施以援手,赠过一枝梅花给她,犹记那一株盛放的梅花枝,鲜艳美丽,手有余香。


梅清雪来到窗台前,眉眼忧愁,眼眶无端湿润,手指颤抖。


思及马上要来临的分别,梅清雪垂着眼睫,心下不舍又难过,除此外,更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


门扉被敲响,梅清雪心口一窒,赶忙调整好神色,转头,她面色平静地开门。


门一开,解自熙飞快进门,屈腿用脚关上门,脱下兜帽,一下子抱住梅清雪,声音愉悦,溢出些许黏糊糊的劲儿:“夫人。”


收到纸条时,别提解自熙有多高兴了,她约他来不就是想与他独处吗?解自熙恨不得马上就去八仙楼和梅清雪幽会,只是如今他身份有变,被不少人盯着,行动不能再如从前那么肆意。


待一切尘埃落定,他要光明正大,他要理直气壮,他要昭告天下,当然,若是夫人依旧不愿,那他也只能强行憋着,等有朝一日梅清雪改变心意。


明知她的目的,解自熙仍旧想要逗逗梅清雪:“夫人,你找我来作甚?”


梅清雪:“先坐。”


“好。”解自熙松开梅清雪,拉着她的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紧接着用力一扯,把人带到自己怀里,让梅清雪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坐好了,夫人要对我说什么?”他乖顺着问,手指捏着梅清雪的指骨。


梅清雪目及解自熙欢喜的脸,一时没说话,犹豫片刻,选择放纵自己最后一回——举手描摹解自熙的面部轮廓以及五官。


解自熙五官很是深邃,鼻骨更是挺拔,充满攻击性,但在梅清雪面上他始终收敛锋芒,俊美而无害,只有在某些事上,他才展露侵略性,强有力的、纯粹而热烈的,令人浑身发烫。


解自熙眯了眯眼,享受着她的抚摸,被摸得耳朵有点点红,绕是如此,他依旧不时用脸蹭蹭她的指腹和手心。


“自熙......”梅清雪轻声。


解自熙:“嗯......”


梅清雪没再说话,抽回手,解自熙撩起眼皮注视她,这才发觉眼下的梅清雪好像有些不对劲。


“夫人,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情绪了,眼神关切。


梅清雪侧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从他身上起来,退后两步看着他,声调非常平静,平静到结冰似的:“自熙,我们没必要再一起了。”


温情的氛围顿时溃散。


以为牢固的关系骤然变得岌岌可危,晴天变成阴风天,并有雷雨的迹象。


长久的死寂后,解自熙恍然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直起身,保持理智,看着她的眼睛,轻笑:


“夫人你是在开玩笑吗?”


语调轻快,他好像并未当真。


梅清雪摇头:“自熙,我们分开吧。”


脑子空白了一瞬,解自熙没有回答梅清雪的话,依旧直直凝视她,笑容不改。


过了一会儿,他收敛了笑容,闭了闭眼:“为何?夫人,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我错了,夫人勿要生气。”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云里雾里的感觉,心中的不安促使他下意识道歉,以此来挽回梅清雪,提早得到原谅和怜惜。


他上前,欲意拉住梅清雪,梅清雪躲开,霎时间,解自熙身体僵硬,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困惑。


“夫人。”


他唤,呼吸加重了。


“你清楚我有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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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该知晓我最听不得这句话,夫人,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接受了我不少,我们才刚刚真正意义上开始,可你却告诉我,你要割舍掉我们的关系,你这是要在我的心上划上一刀吗?”解自熙握拳,哪怕心中不解又生气,也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吓到梅清雪。


解自熙深吸一口气,和梅清雪刚确定关系时,他觉得自己抓不住她,没有实感,后来关系增进,他才有了抓到梅清雪的真实感与踏实感,然好景不长,突遭横祸,打得他措手不及。


哪里出问题了?


解自熙绞尽脑汁也未能想清楚,急得慌神。


这厢梅清雪在脑子里斟酌好用词,神色渐渐冷下来:“自熙,你知道么?我最讨厌有人诓骗我,你扪心自问,你从前与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俱为真吗?”


话语尖锐。


解自熙毫不犹豫:“是。”他确实有事隐瞒梅清雪,但那些事如今不方便讲,可以后他都会告诉她的。


与此同时,说完这句话,解自熙就反应过来,立刻道:“夫人,可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我的坏话,你莫要信,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夫人,请你相信我。”


目及解自熙真挚的样子,若非崔夫人告知,恐怕梅清雪真就信了他的话,起初梅清雪并未怪罪解自熙隐瞒他的身份,可眼下她看着解自熙不假思索、理直气壮的样子莫名有了一股怨气,不上不下,闷得她胸腔不舒服。


“有的事我对夫人却有隐瞒,但——”


梅清雪打断他的话:“你说你孑然一身,可你为何凭空出来一位父亲?那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忠武侯,你先前说自己还有个叔父,想必那位叔父就是忠武侯吧,自熙,我那么相信你,但你却辜负了我,你用谎言来骗取我的怜惜,看着我被你的三言两语骗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表情失望。


“不是那样的,夫人。”解自熙慌了,诚然他是用过苦肉计,是装过可怜来索取梅清雪的注意,可那些全是实打实的,但他又因为一些原因不好解释,以至于最后自己百口莫辩,急得额头冒汗,胸腔剧烈起伏。


情急之下,恐惧梅清雪会抛弃他的心理,解自熙紧紧抱住了梅清雪。


他声线发抖:“夫人,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好不好?我会和你解释的。”


梅清雪铁了心要和解自熙一刀两断,怎会给他机会?


于是乎,梅清雪冰冷冷道:“松开。”


解自熙身体一颤,呼吸困难,却听话地松开了她。


“手,我现在不想和你有接触。”太难听的话她到底不敢说出口,唯恐打击到解自熙,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这件事假若没处理好,定会在他心中留下难以消磨的伤痕。


这道伤痕也许会尾随解自熙一生,甚至影响到他未来娶妻生子,梅清雪希望他离开她后会变得越来越好,所以她要谨慎,不能心软也不能过分。


想到这里,梅清雪心口泛滥出酸胀酸胀的泡泡,她像是憋在泡泡里,满嘴的酸。


闻声,解自熙恍惚了一下,眼眶通红,难受地放开了梅清雪的手,又开口:“夫人——”


梅清雪再一次打断:“你不要狡辩了,你说解释,可是这中间有多少次机会?”


“自熙,我心里难受,我理解你有苦衷不能及时告诉我,所以我也请你理解我,我鼓足了勇气与你在一起,再一次试着接受,可你让我失望了,这一刻我才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们一开始就不合适。”


解自熙会为了她不顾一切,梅清雪不愿看到他和忠武侯闹不合。


目及梅清雪的反应,解自熙惊慌到极点,唇色比方才更苍白,道:“夫人,是我错了,你就怪我,不要自己不开心,更不要想不开。”


看着解自熙的样子,梅清雪愣了一瞬,心口莫名一窒,下意识道:“我不会那样。”


长久的死寂沉默之后。


等梅清雪抬眸,有泪从解自熙满是湿痕的脸颊上落下来,这一次她没有丝毫心软,只是解自熙那滚烫的泪珠仿佛掉在了她的心尖上。


梅清雪离开。


解自熙追过去目光:“夫人......”他苍白地挽留。


梅清雪的脚步没有因此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