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风华 作品

108.冰九之间,在桃源的平淡生活

12.桃村失忆了,没印象,不想回忆


“抱歉,我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你认识我吗?你可知我是谁?”


洛冰河看着被甩开的衣袖,以及空空荡荡的双手,心里的委屈怎么也遮不住。可看着对方‘礼貌的微笑’,平淡的话语,与沈清秋只有两分相似的普通容颜,一时间却也不敢肯定对方就是‘沈清秋’。


“我……”洛冰河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想要把眼眶中的泪水全部挤出去,但无论怎么努力,那些泪水却总是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仿佛永远无法止住一般。


最终,他只好放弃了这个举动,让那些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已经有了一片湿意的被子上。


他哽咽着开口说道:“我认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他是苍穹山派清静峰之主,家师名讳‘沈清秋’。他离家太久,我出来找他回家。”


“?”当沈清秋听到“洛冰河”这个名字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厌恶感,这种感觉毫无来由,却又异常强烈。


然而,当他听到“沈清秋”这个名字时,内心深处却又涌现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凉之情。总之,无论是对那个‘名字’,他都没有丝毫的好感,甚至连一点回忆的想法都没有。


既然如此,沈清秋决定将这些复杂的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再让它们影响自己的判断和行动。


他抬起头来,语气坚定地正色道:“不好意思,对于你所说的这两个名字,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如果真有一个人与我长得极为相似,那我倒是非常感兴趣的。”


“这...”面对对方的直球,洛冰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尤其是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和自己的师尊有些相似,但仔细看的话,两人也仅仅只有一两分相像而已。


毕竟他的师尊沈清秋看起来仙风道骨、风度翩翩,而面前的这个人却看起来平平无奇、普普通通。若说差别,当真是一个是‘仙’,一个是‘人’。


沈清秋似乎看出了洛冰河心中的纠结,于是便转头对李大夫说道:“老爷子,我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李大夫看着呆愣愣的洛冰河,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安慰道:“一会儿喝了药,好好睡一觉,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了。”


洛冰河看着面目慈祥的李大夫,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个沈夫子,与师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若说是,此刻的沈清秋看起来就像是被剔除了仙骨的凡人,虽也有些风流倜傥,却难免凡尘气太重。


若说不是,言语中的遣词用句、一举一动中的隐隐熟悉,掩去那张面容后的身形,都几乎与沈清秋一模一样。


这些。怕是只能留在这里,细细思量了。


没过多久,小花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旁边还放着一颗腌制过的酸枣。


李大夫看了眼酸枣,只觉得病人已经哭的够厉害,不需要‘酸’了,连忙摆手:“小花啊,去敲半两姜糖过来。”


说完,转头看向洛冰河:“吃点甜的吧,你哭的老夫都心绞痛了。”


沉默片刻之后,李大夫又忍不住替沈清秋找补道:“沈小子一贯怕麻烦,更怕别人哭。他看见你哭成这样,能说上两句已经不错了,你不要见怪。”


洛冰河想了想沈夫子的所作所为,脑海里回想起了沈清秋的言行举止,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觉得他确实已经‘礼貌备至’,刺也挑不出来什么。只是,师尊,你究竟在哪里啊?弟子找的好苦……


13.桃村就让我跟你一道吧,柴房也行!


须臾,小花带着半两姜糖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洛冰河。洛冰河被盯得有点头皮发麻,他知道他讨女人喜欢,但不至于刚到一个地方,就被人惦记上吧?


好在,李夫子替他解了围:“咳,”李夫子摸了摸胡子:“别看了,病人都被你吓到了,想吃就去敲一点。”


“哦~”小花开心的将药碗收走,连背影都透露着兴高采烈。


李大夫照常询问:“可有归去之所?你既然出来找人,养好伤就早些离开吧。”


洛冰河虽然急着找沈清秋,但‘沈夫子’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但仔细想来又不算熟悉,一时半刻,他想留在此地多观察一二:“不找了。”


“‘不找了’是何意?”李大夫有些奇,观察此子也不像是半途而废的人啊?


“我已找了大半年,这半年内风餐露宿、接连奔波。想在此地修养一段时日再继续。”


“哦。”李大夫摸了摸下巴处的山羊胡,缓缓说道:“既如此,一会我让人将村长喊来,给你寻个安身之所。”


洛冰河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喜,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乖巧的样子,双眼放光问道:“可有沈夫子附近的?”


听到这话,李大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转念又想到这是刚被捡回来的伤患,解释道:“沈小子向来喜静,并不喜欢与他人相邻而居。他那边只要有人传出要离开,其他人争着抢着要过去住,你一个借住之人,如何跟本地人争抢?”


“哦。”洛冰河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有些不开心地绞着手指,低着头小声嘟囔道:“那,沈夫子可需要人伺候?”


李大夫一脸无语,叹了口气:“忘了我方才与你所说?他最怕麻烦,又年轻力壮,哪里需要人伺候?”


洛冰河不死心继续追问:“端茶送水,砍柴做饭。”


李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洛冰河的脑袋:“哪里轮得到你呦,刚才那些孩童你可见着?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帮沈小子干活呢!”


洛冰河:....完全没优势啊。


没一会,村长过来,询问洛冰河的状况信息,给他安排住址。


洛冰河贼心不死,双手紧握:“晚辈想试一下,请村长带我去一次吧。”


村长看着不怕死的新来户,好心提醒:“不是我说,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没一个人成功。”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我懂的’,摇了摇头,脸上最后露出了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


洛冰河眼神坚定而执着,微微弯下身子,向村长行了个礼,语气诚恳地说道:“请村长帮帮忙,晚辈总是要试一下的。”


村长无奈的看着不知道第几个想尝试的年轻人,只好又一次带他们撞南墙。不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提醒洛冰河:“事先声明,你说话注意点,若是惹恼了夫子,全村人都容不下你。”


很快,沈清秋的住所到了。村长敲门后,沈清秋打开大门,看着村长和洛冰河的组合,立马明白过来,面无表情:“村长……”


这都第几次了,新来的不知道,你还能不清楚吗?咋的一次又一次,欺负老实人呐!


村长有些悻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年轻人,理解一下。”


洛冰河毫不在意,并且再次推销自己:“不知夫子可缺打扫、砍柴的童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清秋面色冷漠、语气平淡:“不缺。”


洛冰河再次推销自己:“夫子可自己做饭?”


沈清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语气依然平淡:“赵婆婆会帮我做饭。”


洛冰河不屈不挠,试图从沈清秋的回答中找到突破口:“夫子可需人帮你处理杂事?”


沈清秋有点烦了,语气强硬而决绝:“不必。”


洛冰河:“夫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突然跪在沈清秋脚边,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就让我跟您一起吧!柴房也行!”


“……”沈清秋听到‘柴房’两字,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


只觉得脑袋中像是忽然被塞满了许多虚影,无数看不清的脸,看不懂的动作向他袭来。而本来稳定的心神,在此撞击下,竟如被轰炸似的头晕目眩,连灵魂都发出悲鸣,似是要破碎!


仿佛什么东西被唤醒,即将浮出水面。沈清秋果断将这种感觉压下去,甚至还念起了‘清心咒’。


那代表着一段他并不想回忆起的过往。被人操控无法反抗的绝望,被无情命运玩弄的愤怒,以及怎么也没办法逃脱的宿命。


这种光接触就感觉沉重的记忆,他真的不想恢复。桃村的环境优美,人们都很善良、淳朴,他非常喜欢这里,甚至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于是,沈清秋看向了村长。


村长立即心领神会,虽然他是个下地的粗人,但在关乎整个村子利益的事情上,又怎能不理解?


所以他当即上前把洛冰河(大力)拽起来:“夫子给你面子,你就收下,难不成你希望夫子将你关在门外?”


“呜呜呜。”洛冰河发出呜咽声,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此等绝情的态度,简直和真正的沈清秋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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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桃村刘婆婆


最后,村长给洛冰河安置到了刘婆婆的院子。


刘婆婆的大女儿早已出嫁,二女儿本打算招个入赘,却在上集的时相中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哥,死活要嫁过去,现下家里只剩刘婆婆一人。


平时都是由村长安排人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如今洛冰河来了,正好可以帮忙一起照顾刘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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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吃饭了吗?”刘婆婆颤颤巍巍地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炊饼,正要塞到洛冰河手上。她一脸慈爱地看着洛冰河,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谢谢婆婆,不过我还不太饿。”洛冰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老人家,只能跟着村长一道叫她婆婆。


“哎呀呀,真是个乖孩子。”刘婆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摸了摸洛冰河的脑袋,然后拉过他的手,继续将炊饼塞给他:“这些都是自己做的,尝尝看好不好吃。”


“谢谢婆婆。”洛冰河实在拗不过,只能接下炊饼,感动不已。他没想到这个村子的民风是如此淳朴,救了他不说,还能给他安排会对他这么好的婆婆,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偏房是我那非要出嫁的二女儿在住,不嫌弃的话,我把厢房给你收拾一下,怎么样?”刘婆婆温柔地问道。


“哪能让您动手。”村长感受到吹过来的凉风,连忙将刘婆婆搀到屋里:“我一会就喊人过来,有人常住,我这心里也放心。”


“桃啊,”刘婆婆拍着村长的手背:“我这老不死的,最后还得你操心了。”


村长连忙摇头,不敢居功:“您说的哪里话,若非您当初给我一口吃的,我早就死在当年那场饥荒里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刘婆婆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忆起那段艰难的日子,不禁泪流满面。


“好在苍天有眼,现在的年轻崽都有了上山的手艺,以后啊,饿不死人了。”刘婆婆感叹道,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啊,咱们村的年轻人都很能干,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村长附和着说道。


“嗯,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刘婆婆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洛冰河:


“孩儿,你若是还饿,婆婆这里有刚烧好的米粥,快来配着一起喝点。一会房间收拾好了,你就进去看看,哪里不满意,我给你改。”


“不用,不用。”洛冰河看着真心疼爱自己的刘婆婆,心里一暖:有多少年没人关心自己吃饭没?又有多少年不曾听到‘孩儿’‘不满意就改’这类的话语?


好像,自从养母去世后,世界的恶意便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面前。哪怕他拜入师门,也无法挣脱。


“人哪能不吃东西呢?”刘婆婆拍拍身旁的板凳,让洛冰河坐过来。她用枯老、粗糙的手摸着洛冰河的肩膀,叹息道:“瘦,真瘦。”又仔细的看着洛冰河的脸:“顶顶的俊俏。”


洛冰河感受着来自长辈的关心,心里不禁想到:‘所以沈夫子不愿意离去,是因为眷恋温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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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桃村洛冰河想要的,只是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而已


刘婆婆拉着洛冰河的手,一点点嘱咐道:“阿婆的厨房里还有白面,旁边的提篮里有今天刚收的鸡蛋,灶台右边,打开柜子,里面有之前王屠夫送我的腊肉,你去做些爱吃的吧。”


洛冰河听着刘婆婆的话,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些食物都是刘婆婆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如今却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他感激地点点头,轻声说道:“谢谢阿婆。”


“与阿婆说什么谢?我还要你照看呢。”刘婆婆笑着将勺子塞到洛冰河手里:“听说你刚从李小子那里过来?肯定只喝了苦药,不曾吃饭吧?先喝点粥再说。”


“阿婆,我...”洛冰河看着刘婆婆粗糙的双手,又听到她‘近乎倾其所有’的关心,不禁眼泪盈眶:“自我长大后,再也不曾有人关心我。”


刘婆婆将洛冰河抱在怀里:“苦命的娃啊,阿婆疼你,以后啊,就跟阿婆住,阿婆保管将你养的白白胖胖。”


洛冰河感受着‘亲人’的怀抱,眼泪将衣袖全部打湿。


他这一生所求,只能想要个庇护而已。只是对他好的宁嘤嘤,实力不足,护不住他;他想要讨好的沈清秋,从一开始就厌恶的要死。


所以,没有办法从外界得到温暖,只能变得冰冷绝情,冷酷嗜杀。


没一会,房间收拾好了,刘婆婆兴冲冲的要拉着洛冰河去看。


洛冰河拗不过她,只能小心的搀扶着,帮她留意脚下的一举一动。


刘婆婆看着有点简陋的屋子,担心后生娇惯,连忙问道:“孩儿,这屋子原先是库房,虽然打理出来了,但难免有些灰尘,可要我给你清扫一下?”


洛冰河哪里能让路都走不好的老人给自己清理屋子?连忙表态:“我觉得哪里都好,刘阿婆费心了!”


接着,洛冰河感受着屋内尚未落下去的灰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忙拉着刘婆婆往堂屋里去:“阿婆,您年纪大了,早些休息,我的屋子自己收拾就好。”


刘婆婆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急切的后生,心里明白了他是个勤劳肯干的人,也就不再坚持,慢慢地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好。晚饭让阿婆给你露一手。”


洛冰河赶忙拦住了刘婆婆,笑着说道:“别,您收留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能再让您辛苦呢?今天晚上就让我给您展示一下,才能不辜负您和村长的好意啊!”


刘婆婆听了这话,忍不住调侃了起来:“那敢情好,我可就等着了?”说着,她靠在了门边,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虽然时光已经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但每一个折痕都透露出一种历经岁月后的温暖与慈祥。


洛冰河被刘婆婆的笑容感染,一时间竟然看痴了,只觉得这位阿婆比自己的师尊还要好看几分。他连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且等着看吧,快回去歇息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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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桃村没被夸过的孩子


今天一天都在收拾屋子,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太阳逐渐落山,黑夜降临,洛冰河看了眼日头,起身走进厨房。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炭火味和略有些潮湿的尘土味。洛冰河打开橱柜,看到了布袋里装着的、大约半斤的小麦面,还有提篮里新鲜的鸡蛋,与挂在窗口通风处的腊肉。


他不禁想起刘婆婆对他的殷殷嘱咐,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这或许就是亲人呵护的感觉吧。


刘婆婆嘱咐多遍:老婆子我随便喝点粥就饱了,倒是你这后生仔,一定要做点面吃才行。若是不会,我给你做,还要给你窝个蛋才能补身体。


但这些在洛冰河看来都是刘婆婆“心疼小辈”,所以他打算精细的添水熬粥,磨面造饭。


洛冰河的厨艺不算顶尖,也没人教导。童年时是家里太穷,除了稀粥和馍馍外,也就能腌个咸菜,磨些豆面。


等到了清静峰上,虽食材花样极多,做饭却轮不到他。不过他平日里负责砍柴烧火,倒是见的不少。


虽说轮不到他掌勺,但磨面切菜,清洗熬煮,还是可以的。


洛冰河将糙米清洗干净,添水造饭。接着摸出几把五谷杂粮,放入磨盘中,仔细研磨成粉,与小麦面混合起来。


他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将面粉倒入木盆中,慢慢加入水,开始揉面。


他的手在面团上不断揉捏,感受着面团的弹性和韧性。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团变得越来越光滑,他的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揉好面后,他将面团擀成薄薄的面饼,然后用刀切成细细的面条。将切好的面条放在一旁,准备一会煮面。


看了一下粥熬得差不多了,洛冰河又去前院里拔上几颗小葱,清洗干净并切成碎末。


洛冰河将熬好的粥盛到碗里,重新刷锅烧水。待水烧开后,将面条放入锅中煮熟,捞出放在碗里。接着,他煎了一个荷包蛋,摆在面上,再撒上一些葱花。


大功告成。洛冰河将面条与米粥、咸菜端到主屋客厅,站在门外喊刘婆婆:“刘阿婆,吃饭了!”


“好。”刘婆婆颤颤巍巍的从屋里走出来,被洛冰河搀扶着坐下来:“诶呦,这么丰盛啊。”


洛冰河有些娇羞的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正经做饭。”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刘婆婆一边喝粥,一边夸赞:“入口即化,浓稠刚好,火候老道,这可不像是初学者啊。”


“阿婆您客气了。”洛冰河看着刘婆婆一脸享受的喝粥,像是内心什么缺口被填满:


“晚辈之前出门,除了烧烤外,不曾做过饭。在山门里的时候,大部分也是负责烧火切菜打下手,若说正经做饭,还是头一次。”洛冰河看着刘婆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我可讨巧了,吃到后辈你的精心之作啊。”刘婆婆看着洛冰河,嘴角含笑。


“婆婆不嫌弃就好。”洛冰河看着刘婆婆,眼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自己身为初学者,味道肯定没有刘婆婆夸奖的那般好吃,但刘婆婆对他的鼓励和支持,足以弥补任何缺憾。


刘婆婆看着明明是他给自己做饭,却因为她夸了两句就满眼星星的洛冰河,心里只觉得这孩子应该没怎么听到过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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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桃村当真是逃避世事的桃源


刘婆婆看着明明是他给自己做饭,却因为她夸了两句就满眼星星的洛冰河,心里只觉得这孩子应该没怎么听到过夸奖。


想到这里,刘婆婆满眼慈爱的摸了摸洛冰河的额头:


“对了,你进我屋,给你改了件衣服,瞧瞧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再给你改。”


“啊?”洛冰河有点震惊:“给我的?”他瞪大了眼睛,受宠若惊的看着刘婆婆。


刘婆婆再次感叹这孩子真缺爱,自□□:“那不然呢?难道老太婆这么大了,还能突然臭美,想给自己做衣服不成?”


“这……”洛冰河有些震惊,连忙道谢:“谢谢婆婆!”说着,连饭都不吃了,急忙奔向屋里。


洛冰河进屋一看,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在床上放着一身匆忙改好的麻布衣衫,颜色虽略显老气,针脚却极为细密。


洛冰河这么多年来,除了清静峰每季两件的弟子服外,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给他准备衣服。


他晌午才刚到,衣服晚上就已改好,可想而知,老太太应该是一下午都不曾闲着,只为了让自己明天前能换上。


此等恩情与关怀,如何能不让人感动?


洛冰河将衣服抱在怀里,放在心口:“刘啊婆费心了。”


“人老了,总是要干些什么打发时间的。你脚有多大?明天给你纳个鞋。”


“婆婆……”洛冰河的眼睛又忍不住湿润了,他何德何能,在刚入村子就遇上这样好的刘婆婆?


刘婆婆拍了拍洛冰河的肩膀:“后生仔,咱们都是苦命人,好了,不哭了啊。”


洛冰河忍不住抱住刘婆婆:“您对我这样啊,我无以为报啊。”


刘婆婆有些好笑:“我哪里是图你得回报啊,你给我做饭,我给你改衣,岂不是‘你来我往’?”


洛冰河将衣服紧紧贴在怀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婆婆,天色不早了,我不着急穿鞋,您当心眼睛,早些睡。”


说着,急忙将碗筷收走,快步走向厨房。将锅碗瓢盆洗刷干净,倒放控水,才回到屋子,静静的发呆。


他来这里,源于阴差阳错。原本打算去柳家传信中的‘鸳鸯山’,查看有没有师尊的消息。


却在蜿蜒的山路里迷失了方向,最终被桃村的人在山沟里捡到。


他本以为这里最大的惊喜是沈夫子,所以他在李大夫和村长那里都尝试过,又在沈夫子面前争取过。


可惜,没有成功。


但。刘婆婆就像是突然闯入他世界的救赎,虽然他没有找到太阳沈清秋,却意外得到了月亮的温柔照射,将他拉出泥潭,带向人间。


这里。当真是逃避世事的桃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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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桃村沈夫子当真‘可爱’


次日清晨,刘阿婆催洛冰河去找沈夫子学艺:“之前不曾给过束脩,眼下也不曾有什么,你先去学着,等之后有了本领补上,沈后生从不计较这些。”


“好。”洛冰河穿上刘阿婆连夜改的短打衣衫,觉得麻布竟比绫罗绸缎还要舒适。


练武的地方在村庄中央,一堆孩童在拿着木棍对打,还有些在赤身肉搏。


洛冰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在一旁悠哉喝茶的沈清秋,心中的怪异感又一次席卷而来。


若只是单单从背影来看,此人与沈清秋简直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但如果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一下脸上的表情,虽说两人的相貌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但是眼前这个人要比沈清秋温和许多,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儒雅和礼貌。


靠近之后,身上的香气也不同。


沈清秋的身上常年都弥漫着一股与他的性子如出一辙的冷竹香味,那股清冽、冷漠的气息仿佛已经融入到了他的骨髓之中。可此人却截然不同,他身上的香气很甜腻,许是院子里那棵苍天桃树的原因,沈夫子的身上满是桃花香。


此人身上所穿的衣衫虽然看起来朴素干净,并没有什么特别名贵的地方,但是却十分合身得体,将他身体的线条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再加上他未系脖领,更显其风流俊傥。


沈清秋则不然,他穿着打扮极为考究,布料华贵、颜色素雅。且为人极为拘谨,莫说少扣一枚扣子,就算是坐下时不小心弄出了一点褶皱,都会立刻伸手去抚平,绝不会让自己的形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如此说来,这两人,除了喝茶动作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点。


洛冰河向沈清秋拱手:“夫子,刘阿婆喊我来学谋生本领。”


沈清秋打量着洛冰河,面容是一等一的好,身段也是,而且他是那种虽然瘦弱但肌肉紧实的体型,与沈清秋的书生意气截然不同,若说他单手打死猛虎也并非不可能。


沈清秋将茶端起来,抿了一口:“自己过去就是。”


洛冰河看着悠闲喝茶的沈清秋,势必要试探一下,于是他专门作出‘崇拜’的表情,满含期待:“我听说夫子会亲自上手指点。”


沈清秋猛地一惊,心中一紧,差点没把手中的茶杯扔出去。他强装镇定,却不小心被茶水烫了一下,手上的茶杯也跟着颤抖,杯中的水泼洒出来,溅到了他的手指上。


他连忙将茶杯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皱起眉头,低声咒骂了一句。面色紧绷,两手交叉,小心捂着,借风势缓解。毕竟有人在这,他总不好在小辈面前将手举起来吹两下吧?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的动作,想起来那位永远穿着广袖外套的沈峰主:若是他被烫到了,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借着衣袖的遮掩,偷偷摸摸地想要吹一下被烫到的地方呢?


想到这里,洛冰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感觉眼前之人,有些‘可爱’。


“愣着干什么,过去啊。”沈清秋不爽的让洛冰河滚。


“好。”洛冰河闻言离开,临了偷偷回头:果然,沈夫子将手举起来,小心的吹了又吹,还含在嘴里,四处寻找烫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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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桃村你们这群狂热粉啊


“嘿,你还记得我吗?”狗蛋人如其名,早在洛冰河向夫子问礼的时候,就心心念念要跟新来的好好聊聊了。现在一看就他过来,立刻扯着他的衣角大声道:“我可是第一个发现你的!”


二枪连忙表态:“我二叔将你带回来的!”


小花不甘示弱地喊道:“我三伯也抬了!”


“我给你涂的药!”“我给你挖的草药……”“听说你睡了一天一夜?”“他们说你可冷漠了,不爱说话”“大牛还说你是白眼狼!”


洛冰河刚走过来,就被一群孩子团团围住,他们个个昂首挺胸,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架势。按道理来说,“挟恩图报”是一种很让人厌恶的行为,但大概因为对方都是些小孩子,所以这些“自诩为救人一命”的小家伙们,反倒显得十分稚嫩可爱。


“大恩不言谢,我叫‘洛冰河’。”洛冰河老老实实地拱手作揖,给周围的孩子们都拜了一圈。


“嗨,这叫什么事,我叫大牛!喊我牛哥就行!”大牛拍了拍胸脯。


“我叫小花!之前给你端药来着,记得不?”小花眨眨眼:“李爷爷还专门让我把酸枣换成了姜糖呢~”


“我叫狗蛋!是我第一时间找的夫子和李爷爷!”狗蛋一脸自豪,为自己的机灵和速度点个赞。


“我是大花!小花的姐姐。”大花温柔地笑了笑。


“我是二妮!”二妮有些害羞地躲在后面。


“我叫王三!我给你挖的草药!”王三兴奋地说道。


“我...我叫二枪,我之前没上山...”二枪低着头,声音很小。他武功太差,还没办法上山,此时自然也‘不好意思’拿娇。


洛冰河将周围都认了一个遍,大致将脸和名对上号。然后开始打探情报:“夫子的武功很高吗?”


“那必须的,我们都是他的弟子!”大牛得意洋洋地说。


“夫子可没有接受你的拜师!”小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那是因为夫子不想,若是夫子开口,我第一个跪下!”大牛坚定地说道。


“我比你还快!”狗蛋不甘示弱。


“我,我直接抱着夫子的腿跪下!”王三激动地说。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对夫子的崇拜之情,气氛十分热烈。这行为,活脱脱一帮狂热粉。


洛冰河看着将‘崇拜’写到骨子里的众人,换了个问法:“夫子能打死什么样的猎物?”


“野兔!我上次看见夫子直接用石子砸倒了!”王三毫不犹豫说道。


狗蛋也附和着:“山鸡?我看夫子随手一枪,山鸡就不动了。”


大牛看了两人一眼,脸上全是‘与荣有焉’:“熊瞎子!夫子说要不是那是个母的,还怀了崽,一定要拿熊掌下酒!”


“还有鹿呢?你们谁知道夫子怎么猎到鹿的?”二枪好奇地问道。他不能上山,所以对夫子‘究竟如何打猎’非常好奇。如今洛冰河问了,他的好奇心也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大花突然说道:“我上次看到夫子悄咪咪的和李爷爷喝鹿血...不知道好不好喝...”


其他孩子们听了都觉得很新奇,纷纷讨论起来:“啊?血能生喝吗?”“不能吧?猪血、鸭血、鸡血都得煮了才能吃。”


大花确定的点点头,还看了小花一眼,得到小花的点头后,她像是得到什么认可:“可夫子好像是直接倒出来的,红彤彤、血淋淋的,我还做了好几天噩梦!”


“啊?”“真的能生喝?”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最后有人问洛冰河:“洛冰河你说,血能不能直接喝?”


洛冰河被突然点名,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脸红地解释道:“鹿血,好像可以...是补肾,养气的...”他越说越小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旁边的孩子们恍然大悟,纷纷表示明白了。最后,洛冰河补充道:“只是一般小孩子不能喝,夫子...应该是陪李大夫喝的吧?”说完,他挠了挠头,脸上还是红红的。


“你脸红什么?”小花不解的看着洛冰河。她发现了,这个人不仅喜欢哭,还会脸红,羞不羞啊,她刚满两岁的小弟弟都不怎么哭了。


“咳,”洛冰河轻咳一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巧妙地扭转了话题:“夫子没有收徒吗?我还以为……”果然,孩子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过来,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夫子说他失忆了,不知道有没有弟子,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收徒资格。”小花抢答道。


大牛有些憨厚的笑了笑,颇为自豪的说:“夫子告诉我说,要是他收了我,我就是‘大师兄’。”接着,他情绪又有点低沉,似是很苦恼:“可若是那天他之前收的弟子找来了,我这个‘大师兄’就不是‘大师兄’了。”


狗蛋的眼珠子转得飞快,他告诉其他人夫子对自己的解释:“夫子跟我说的是怕有仇家,万一仇家上门,因为他收了徒,连累我怎么办?”


“啊?夫子没跟我说别的,只告诉我啥时候能打到野兔再说。”二枪挠着头说道。


这时,王三突然指着二枪喊道:“一定是你太弱了!”其他孩子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二枪你现在都不能上山呢!”


二枪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我不是,我一定能上山的……”


洛冰河:“......”行吧,我懂了,放弃向你们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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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桃村泻药,并没有被安慰到


刘婆婆年纪大了,村里就没给她分地,平时都是村长每周派人给她送米送面。她家菜地也小得可怜,只有屋前那一片。


洛冰河上午将菜地和屋子收拾了一番,吃过午饭,又被刘婆婆撵去学字。


虽然他有舞文弄墨之能,但这毕竟是长辈的一片好意,怎么能辜负呢?于是他搬着小板凳、端着一盆沙土,手里拿着一根打磨得还算光滑的木棍,朝宗祠走去。


等他走到时,发现宗祠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萝卜头和一些村民。‘看来这位夫子的教导还真是遵循有教无类啊’洛冰河默默找了个空地坐下,将东西一一摆好。


过了一会儿,沈清秋悠然自得地从后门走出来,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礼”字,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课来:“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逢人笑三分、诸事皆好办。这个‘礼’,就长这样。”


“礼,不仅是礼貌,还是礼仪。比如见到长辈要问好,见到小辈要教导,人与人之间接触,总是要‘礼让三分’。”


“当然,求人办事,也需要‘礼’,这个礼,指的是‘礼物’。送礼要送到心坎处,才好让对方心甘情愿替你办事嘛。”


沈夫子讲话风趣,从不掉书袋。甭管是武功套路还是教习写字,都非常贴近生活,极其实用。


虽然洛冰河没去过沈清秋的课堂,但也能猜到,大抵会讲《礼记》这种经典书籍,绝不可能如沈夫子这样“风趣生动”。


而练字之后,洛冰河还发现,沈夫子从不教什么“起横点勾”反而更推崇“横平竖直”,什么连笔和草书,通通没有,主打一个“方方正正”、“规规矩矩”。


甚至说,洛冰河的字还被周围之人嘲笑:“洛哥,虽然你打架行,但练字不行啊!”“就是就是,这歪七扭八的,鬼画符啊?”“洛哥手腕劲很足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拿得起大刀,拿不动绣花针’?”


“……”洛冰河一脸黑线地看着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众人,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就像那只被人观赏的猴。


而至于什么“洛哥”?哦,那是他打赢了所有人之后,其他人为了表示尊敬才这么称呼他的。毕竟,跟“洛哥”相比,和“猴哥”发音差不多的“河哥”,则被洛冰河毫不犹豫地给拒绝了,谁敢喊他就揍谁。


如此大的动静,连沈清秋都被吸引过来了。他在人群中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丢下一句“术业有专攻”便转身离去。


是讽刺还是安慰,洛冰河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周围的人在听到夫子的‘评论’后,竟然开始纷纷努力安慰起他来了:


“没事,洛哥,不擅长写字不重要,认识就行。”“对啊洛哥,你打架那么厉害,不如跟着我们上山打猎吧!”“洛哥,不要灰心丧气嘛,只要多加练习肯定没问题的。”“洛哥别哭,菜就多练!”


“……”听着这些安慰的话语,洛冰河嘴角抽搐、内心崩溃:我谢谢你们啊。


泻药,并没有被安慰到呢。


虽然总总迹象表明,沈夫子与沈清秋是两个人。然而,在洛冰河的内心深处,仍然有一种莫名的在意。


所以,他打算夜探沈夫子的住宅。


当然,在此之前,要先与刘婆婆吃饭。


尽管刘婆婆总是念叨着自己已经年迈,只需随意吃些红薯面和玉米糁即可,但洛冰河执着的给她熬粥,煮面条。他在清静峰的时候也给沈清秋熬过,当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面都见不着。还会被其他人阴阳怪气:“呦,小杂种也想讨好师尊?”


刘婆婆则不然,她不仅会缓慢的将粥吃的一干二净,还会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他,告诉洛冰河:“你做的很棒,我很爱喝。”


每次看见刘婆婆慈爱的神情,洛冰河都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碎片被补全,一些原本很执着的东西,慢慢的变得不再那么偏激。


21.桃村夫子与师尊,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这里是两餐制,除了清晨习武之人会得到沈清秋发放的一枚鸡蛋作为早餐外,其他人基本都不吃早饭。而晚上的这一餐,则需要支撑整整一个晚上加上整个上午,显得尤为重要。


尽管刘婆婆年事已高,食量有限,但洛冰河明白,只要自己在这里,就绝不能让这位老人挨饿。


刘婆婆嘱咐多遍:“我老了,喝点粥就行。倒是后生仔,你得多吃点,别饿着了。”


但这些在洛冰河看来都是刘婆婆“心疼小辈”,再加上他心里关于‘米粥’有些执念,所以每天都执着的要添水熬粥,磨面造饭。


直到把两碗面条配一碗粥端上来,陪着刘婆婆吃完,又将碗筷收走,洗刷干净,倒放控水,才会回到屋子,干自己的事情。


今天亦是如此,洛冰河将一切搞定后,趁着夜色,偷摸翻墙,进入沈清秋的院子。


院子里有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正值阳春三月,桃子挂满了枝头。若是这棵树长在别家,那此时肯定是一颗也剩不下。但这棵树长在沈清秋院里,旁人就一点心思也不会打。


当然,沈清秋会让前来隔一段时间砍柴的小萝卜头们,将桃子摘下来,每家每户的送过去。对于吃不完的东西,他受到村民们的照顾,自然要分享出去的。


洛冰河很快找到沈清秋的卧房,屋内黑影影的,若非洛冰河将灵力集中在眼上,完全察觉不到有人。


‘才这个点,居然就睡着了?’洛冰河有点吃惊。虽然桃村的人普遍睡得早,但沈清秋身为‘外来户’,怎么也睡这么早?


由此,洛冰河心里的怀疑又减少一分:要知道沈清秋在清静峰的时候,总是忙碌到深夜,灯火彻夜通明。尤其是赶上考察功课,沈清秋虽然不算称职,但绝对会亲自批改,第二天清早就出结果。


然后。那些不合格的弟子,跑圈的跑圈,念书的念书,有的还会被打手心,罚不准吃饭+干活。


嗯。当然,这些和洛冰河无关。那时的他,总是努力学习,希望能得到沈清秋的认可。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沈清秋总是对他冷漠相待。


他的试卷……沈清秋虽然会看,但往往评语寥寥,第二天人只要到齐,他绝对是第一个被撵出去干活的。


所以。洛冰河当然认得沈清秋的字迹,那个方方正正到如同木头订成的‘礼’,与沈清秋飘逸俊秀的‘行草’,是完全不同的。


而眼前之人的早早入睡,与沈清秋的“珍惜时间”,又是多么的不同。


这些,又成为了‘沈夫子’不是‘沈清秋’的佐证。


————


洛冰河回到刘婆婆家,刚踏入院子,就察觉到院子中间坐了个人。


他连忙跑过去,关切地说道:“这么冷的天,您坐这里干什么?快赶紧回去,别着了凉。”


刘婆婆睁开有些模糊的眼睛,迷迷糊糊道:“后生仔,你回来了。锅里给你热了汤,且去泡泡脚,去去寒气。”


洛冰河将刘婆婆搀起,有些责怪地说:“您也不点个灯,若是摔倒可怎么办?”


刘婆婆不回话,反而指了指门口的石头:“下次回来开门就行,钥匙在门边的石头缝里,翻墙啊,太危险了。”


“好。”洛冰河心里暗骂自己一定是动静太大,才会惹得老太太睡不着。搀起刘婆婆一路小心的慢慢走过去,直到平安送刘婆婆回屋,他才松口气。


呦连忙去厨房打热水,又往里切了块姜:“您坐好,我给您脱鞋泡脚。”


“这那行啊?”刘婆婆连忙把脚收回去:“你又不是我晚辈,我哪能让你给我洗脚啊?别埋汰我了!”


洛冰河半跪在地上,将刘婆婆脚抓过来,一点点解去鞋袜,认真的说:“在我心里,您就是我阿婆,我出生就是孤儿,除了养母外,从不曾有人喜欢。养母去世后,更是无人关心。若您不弃,从今天起,我就是您亲孙。”


洛冰河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和诚恳,轻轻地握住刘婆婆的脚,仿佛抓住了一份珍贵的亲情。


“哎。”刘婆婆有些感动,眼眶也有些湿润,叹口气,不再挣扎:“后生仔,你叫什么。”


“洛冰河。”


“河儿啊,苦命人。”刘婆婆她轻轻抚摸着洛冰河的头发,将脚放进盆里:“这名字不好,一听就冷冰冰的。又都是水,注定要随波漂流,流一辈子血泪呦。”


“对。”洛冰河紧闭双眼,憋住眼泪:“这名字不好,啊婆给我换个名字?”


“罢了。”刘婆婆摇摇头:“你养母养你幼小,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有什么好改的。只是河儿你记住,哪怕是河面到处漂流的鲜花,若是不找个地方落地生根,也是终会被河浪打翻,沉入泥土的。”


洛冰河将眼睛睁开,微笑的看着刘婆婆,手下不停的细心地为刘婆婆按摩着双脚:“好。”


22.上山散修


其实沈清秋并不会每次打猎都跟着,只是这一次,有点突然。


村民反馈说山上的猎物越来越少,好打的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剩下的一个比一个精。平日里半天就能打的满载而归,现在一天却得不到一半。


沈清秋好奇,与大家一起出发。


当然,队伍里,也有‘少年天才猎户洛冰河’。


山路还是那个山路,蜿蜒曲折。山道上并没有天然成型的道路,所有的道路都是村民一脚一脚踩出来的。


只是这山道上的路,略显凌乱。


沈清秋仔细观察了一番,起了考察的心思:“你们且说说这山上的路,为什么这么乱?”


小花兴致勃勃地说道:“夫子,我猜是因为下雨了,前几天不是下一场大雨吗?”


“别听他瞎说,我猜呀,是有些人走错了路。”狗蛋反驳道。


小花反唇相讥:“难不成咱们这小破山还能有人来不成?可为什么咱们村子里却不知道呢?”


看着小花的反驳,狗蛋生气了:“谁说不可能?洛哥不就是在山沟里发现的吗?”接着他在周围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洛冰河:“洛哥!你来说,你当时咋过来的?”


“啊?”洛冰河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想了想捡能说的说道:


“我是在追一只野兔的时候不小心落入了猎人挖的坑里。好不容易从坑里爬出来,却又不小心踩到了绳索陷阱上。那个绳子大概是用来套小型猎物的,我太沉了,所以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


“噗——”“咳咳”“哈”“噗嗤~”


其中就属开这个头的狗蛋笑得最张扬:“哇哈哈,洛哥你也太惨了!”


连最憨厚的大牛也忍不住笑起来:“就是就是,踩了一个还能再踩一个,而且好不容易逃脱了,又顺着山坡掉了下去。”另一个学生也跟着笑起来。


洛冰河:“……”


“别说了。没看到洛哥眼睛都红了吗?”大花拉住笑得不能行的狗蛋,小声说道。


大牛在某些时候总是格外‘单蠢’:“洛哥?你不会是想哭吧?”


“不。”洛冰河神态自若,眼睛红是真的,不想哭也是真的。他只是……想揍人而已。所以……


“诶呀!”


“救命啊!”


“夫子救命啊!”


“洛哥!我错了!”


“呜呜呜……”


“洛哥你坏……”


洛冰河一拳打在一个小萝卜身上,然后追着其他萝卜继续打,孩子们四处抱头逃窜,嘴里边喊着救命边逃跑。


沈清秋在一旁看着,嘴角抽搐,看着“抽查常识”变成了“检验武功”,一时间也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洛冰河确实让他有点刮目相看。毕竟他见到的时候,洛冰河一直都是在哭。现在能把所有人打到在地(虽然以他的本事应该都能单手打虎),嗯,也算是进步了。


————


很快,沈清秋发现,猎物减少,变得难抓。不是因为灵气充足、动物开了灵智。


而是…出现了一个散修。


尤其是,这个散修,还有点骄奢淫逸。他将各种山野味,做到自己洞府后,以一种极其浪费的姿态,将这些动物“抛尸荒野”。


“浪费!”大花气愤填膺,双手叉腰,眉头紧蹙,一脸的怒容。


狗蛋跟着谴责:“是啊是啊,这些都能吃呢!可是现在都腐烂了!”


大牛有些义愤填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想进去与人好好理论理论:“这人也太坏了些。这不是故意浪费吗?”


“他好像只吃动物的脚唉。可是像山鸡的话还好。兔子脚好吃吗?”小花发现了华点:“而且他好残忍的,这些动物全都是被扭脖子而死的。”


“天呐,他不会是杀人狂吧?”


众人皆是一脸的惊恐,有的甚至吓得瑟瑟发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沈清秋看着众人,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看了洛冰河一眼,接着孤身潜入山洞。


洛冰河秒懂,一炷香的功夫,从身后赶来,对沈清秋回复:“人都撵回去了。”


沈清秋点点头,手中点起一张空白符纸用来照明,又散出几张追逐符探路。


洛冰河看着沈夫子有些熟悉的探路方式,脑海中的熟悉感再次涌出——好像,曾经在梦魇幻境,沈清秋也是这样冲出梦魇困阵的?


这沈夫子,有点意思啊。难不成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弟子,看腻了争权夺利,跑出来隐居山林?


早在他在沈清秋院子里看到桃树的时候,就感觉他灵性极强,简直要生灵智。又在桃村附近遛弯,几处看似不起眼的碎石,实际上却隐藏着阵法的痕迹。


此外,尽管整个镇子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灵气,但在桃村之外方圆数十里范围内,任何灵气波动都不曾探查到。以及后山上那资源极度丰盛、吃了能滋补气血的野味。


洛冰河断定,此处必有修真者。


而通过多方打听,发现这些变化都是沈夫子到来之后才出现的。那事实就很明显了——修真者,沈夫子。


只是不知,他修为到底如何?


反正以洛冰河练气巅峰的程度,是看不穿的。


23.虎啸山林


这个洞穴非常简陋,内部空间狭小,墙壁和地面都显得粗糙不平,没有任何装饰。洞穴内堆满了各色皮草,这些皮草显然是从动物身上剥下来的,但剥皮技术并不精湛,残留着一些血迹和碎肉。


在洞穴的一角,一堆篝火仍在熊熊燃烧,火焰舔舐着空气,将整个洞穴照亮。说明此处的主人离开不久,或者很快回来。


沈清秋仔细地观察着四周,试图寻找任何有用的线索或信息。但除了那些堆积如山的皮草,以及燃烧的篝火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其他特别之处。


正当他准备放弃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洞外传了进来。沈清秋立刻警惕起来,他迅速屏住呼吸,施展出一张隐身符,让自己消失在空气中。他静静地站在洞穴隐秘处,等待着来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洞口。来人全身漆黑,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手中提着一只巨大的熊。那只熊足有两人高,体型庞大,看起来十分威猛。


只见他径直走向火堆,将那只不知死活的野熊仍在一旁。手中的刀闪烁着寒光,毫不犹豫地将熊的一只掌砍了下来,然后放在火上烧烤。


可惜他烧烤技巧相当生疏,没过多久,熊掌就被烤得焦黑,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黑衣人不信邪的将熊掌割开,外部焦黑,内部血腥气十足。


于是此人果断又砍了一只熊掌。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等死的大熊,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响彻整个山林。连带着外面虎啸山林,群狼嚎叫,深林之王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开始巡视自己的地盘了。


沈清秋与洛冰河对视一眼,内心皆沉:村民虽能对付野兔、山鸡,也能吓退熊瞎子。可若是对上发狂的大虫,或者饥饿的群狼,十死无生。


在此之前,沈清秋还打趣过洛冰河:“你那么能哭,不如掉些眼泪来,凝结成冰针,还能杀敌于无形。”


可现如今,两人必须要快速出去,晚一分,村民们就危险一分。


沈清秋看着奄奄一息的大熊,毫不犹豫的将左手割出一道血痕,将血凝成针,刺向大熊的太阳穴(编的,假的,莫信),激发大熊最后的野性。接着,他将左手放入嘴边,舔去血迹,进行止血。


野熊虽失去了熊掌,但胳膊和双腿完好,再加上对黑衣人的仇视,挣扎着站起来之后,一声大吼,就冲着黑衣人咬去。


黑衣人本在‘研究’如何才能使烧烤不糊,听到野熊的声音也丝毫不在意。毕竟野熊已经没有了爪子,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然而,当他感受到带着血腥的风声和令人生寒的杀意时,心中一惊,赶忙抬头看去,却发现那只本无力抗争的大熊,竟然不知何时恢复了力量,变得勇猛无畏,正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


黑衣人脸色一变,他意识到自己小瞧了这只野熊,轻敌大意之下,竟被它抓住了破绽。此刻,野熊已经近在咫尺,来不及思考太多,一人一熊当即战在一起,兴起无数乱风。


而沈清秋与洛冰河,则趁此机会,快速朝洞口跑去。


“那个方位?”沈清秋拽着洛冰河的衣袖,就要施展‘缩地成寸’。得到洛冰河的指路后,手指快速掐诀,赶赴到村民身边。


万幸,大概是野熊还活着、并且还生龙活虎的与黑衣人开展激烈战斗的原因,旁边虽然有野狼、秃鹫等动物窜过,却目标明确,不曾难为村民们。这等架势,看起来更像是群兽赶去增援。


“快走。”沈清秋意面色凝重、简言赅。


“夫子,怎么了?”有人不解地问道。


“下山的方向是这边!”有人焦急地指着一条路。


“发生了什么?”“虎啸山林吗?”有人胡乱猜测。


洛冰河看着分不清状况的大家,迅速观察周围环境并确定方向后,拉起身边的人便开始狂奔:“别管那么多,先离开再说!”


保命当前,其他的疑惑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村民们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和震惊,但还是乖乖听从指示,加快脚步下山。


一路狂奔到山脚,沈清秋立马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堆灵石和符箓,迅速布置起阵法来:“你们立刻回家,七天之内绝对不能离开村子。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再上山!”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完全没有给大家任何解释的意思。


“这……”村民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困惑与不安,但看到沈清秋如此严肃的表情,他们也不敢多话。


沈清秋快速将防御阵法布好,又将村子的阵法重新启动。这个阵法是他亲手所设,只要他还活着,就可以随时掌控它的变化。如果没有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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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阵法之人出手,那么所有想要进入村子的人都会被困在迷阵当中。


待一切搞定,沈清秋朝众人摆摆手,毅然决然的踏入后山之中。阵法隐藏了他的踪迹,而后山之前所布下的聚灵阵与困阵,也将成为沈清秋所能操控的阵法之一。


洛冰河看着孤身入阵的沈清秋,想也不想的快速跟上,要与他共进退。


24.战散修


两人赶到的时候,黑衣人与群狼打得正酣。只见那黑衣人双手持重剑,剑势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每一招都能将一头狼斩杀。群狼虽然数量众多,但在黑衣人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


旁边还有那只一开始被逮住、割了两只熊掌、现在一动不动的两人高大熊。看他瘫倒的状态,大概已无活着的气息。


另一边,虎视眈眈的蹲着两只浑身是血的橘黄大虫,其中一只,额头的‘王’字隐隐发亮,竟是即将进化出神志,要脱离野兽,晋级成低等妖族了!


这只猛虎身形巨大,体长近三米,比普通猛虎大了两倍不止,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它的皮毛呈现出金白色,闪耀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覆盖着一层神秘的铠甲。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杀意,仿佛要将黑衣人撕成碎片。


黑衣人面对猛虎的攻击,却毫不畏惧。他身形灵活地躲避着猛虎的攻击,同时手中的剑挥舞得越来越快,剑势也越发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每一招都能将猛虎逼退几步。


猛虎见状,怒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黑衣人扑来。那锋利的獠牙和狰狞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然而,黑衣人并没有慌张,他侧身一闪,巧妙地躲过了猛虎的攻击,同时手中的剑向着猛虎的眼睛刺去。


猛虎的眼睛被刺中,发出一声惨叫,摇头晃脑的倒在地上。黑衣人趁机一剑刺向猛虎的心脏,意图将其斩杀。但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另一只猛虎从侧面猛扑过来,竟然是从黑衣人后背重重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衣人撞倒在地。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撞得摔倒在地。猛虎趁此机会迅速将站在同伴面前,等待同伴恢复战力。


沈清秋躲在丛林之中,仔细观察着双方的情况,评估着双方的武力值。若是从他所见,黑衣人肆意虐杀山间动物,甚至还猎到了凶猛的野熊,而熊瞎子临死之际更是呼唤其他猛兽前来帮它复仇。


那么,占理的一方就是山间猛兽,更何况其中一只山林之王已然要开神志。若是出手相助,与它签订合约,他日桃村有难,以这只大虫的脾气,定会相帮。


可。毕竟沈清秋是人族。而且他也杀过不少山间猎物,细究起来,他也不算啥大好人。


帮?还是不帮?帮哪方?


就在沈清秋纠结的时候,被猛兽扑倒的黑衣人突然来了个漂亮的前滚翻再接侧翻,而且无巧不成书的,正好来到了沈清秋的藏身之处。


“……”三目相对,分外尴尬。


沈清秋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黑衣人已经干脆利落的将炼气后期的洛冰河抓起来,威胁道:“你若不帮我解决那些牲畜,你这个好徒儿,也别想活。”


“……”


“……”


有生之年,这应该是沈清秋,第一次因洛冰河被擒,而思考要不要出手。


若是沈清秋记忆还在,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看黑衣人能不能杀死天道宠儿。


可惜,他现在虽然依旧看不上洛冰河,却不至于刻意想弄死他。只是吧,被人威胁干活,难免有些不爽。


所以沈清秋给洛冰河使了个眼色,然后假装向猛虎处跃进,实际却一个回马枪,用引雷符将黑衣人所在方圆一公里内,击成焦炭。


……


洛冰河看着被劈成焦炭的树林,和堆积在一起的碳木,脑海里隐约记起来,柳家好像说过……柳清歌于鸳鸯山重伤,方圆十里内皆无草木?


这……洛冰河心里一突,不会正是沈夫子与柳清歌打的吧?


话说回来,他正是打算去鸳鸯山,然后意外迷路,被村民救回。这其中……应该相差不远吧?


“你!”黑衣人看着踩了自己一脚,在天雷落下之前跑远的洛冰河,又看了看毫不留情要灭杀他的沈清秋,心里一阵恼怒。


“呦。命挺大啊。”沈清秋略微笑了笑,手里又捏出一大把符箓来。


“!!!”这是哪家大家子弟!那么贵的符箓能随便让你砸着玩?还是说,这是个符师?


黑衣人身形一闪,当即就要逃命。


沈清秋看了眼废物洛冰河,脚尖轻点,立刻疾步飞去。


沈清秋身形鬼魅一般迅速追上黑衣人,手中符箓不断扔出,黑衣人狼狈躲避,身上不断被符箓击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黑衣人身上的气息不断减弱,最后被一张符箓击中,直接爆炸开来,化作了一团血雾。


沈清秋拍了拍手,看着地上的血雾,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张扬,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说罢,他转身向着刚才的地方飞去。带他回到一开始的位置,对地上那只马上开智的大虫说道:“这山涧深处生有‘灵心草’(瞎编的),能助妖兽开智。你虽是野兽,但既有机缘,何不去试试?”


那只明显比其他都要大一些的猛虎浩浩荡荡站起来,对另一只略小的吼了一声,两虎‘嗷嗷’的叫了两句,转身拖着野熊离开了。


洛冰河看着悠然的沈清秋,想着自己完全躲不开的黑衣人突袭,默默问道:“仙师那家门下?”


“我失忆了。”沈清秋摇摇头:“这件事众所周知,我也不清楚。”


洛冰河看着一脸无辜+理直气壮的沈清秋,想着地面那恐怖的焦炭:“夫子……您,修为如何?”


沈清秋歪头想了想:“大概是筑基?”


洛冰河:“!!!筑基这么强的吗?”我读书少,修为低,你别骗我!


沈清秋:“我体内未曾寻到金丹。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是符修,只要灵力够引动符纸即可,算不得什么‘修为高深’。”


“呃...”洛冰河有些瞠目结舌,但又觉得好像没问题。接着忍不住转瞬想了想:师尊是金丹后期,沈夫子不到金丹,两人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当然,更重要的事,沈清秋可不会和自己如此心平气和的讲话。


25.厨艺还不错


天色将暗,虽说两人修为足够返回,但出于对‘沈夫子真实实力的试探’,洛冰河提议在附近转转。


沈清秋看了他一眼,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同意了。


两人上山之前,只是出来打探消息+打猎,没想到会生变故。故只准备了中午的干粮,至于晚饭,自然只能靠山野解决。


由于洛冰河表现实在太拉胯,能被黑衣人直接抓住不说,还成了威胁沈清秋的人质。其所作所为,直接被沈清秋将其归类到了‘废物’一列。


身边带着一个废物,沈清秋想也不想的随意寻了条河流,随手捉了两条鱼,刮了刮鱼鳞,便拿出一张点火符,对着旁边的枯枝点燃,就要直接生火烤。


当然,他的烹饪水平……仅限于,里外全熟。


洛冰河看着面无表情撕着烤鱼的沈清秋,小心翼翼地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只、艰难的咬了一口:嗯,味道很腥。内脏……大概没处理;鱼鳞,显然也是没有刮干净;鱼鳃……算了还是别想了,这个更不可能被去掉。


想了想,洛冰河试着开口问道:“夫子不会做饭吗?”


沈清秋翻了个白眼,语气平静,努力与手中的烤鱼斗争:“你知道的,我平常的饭菜都是赵婆婆帮忙做。”


洛冰河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小声嘟囔道:“所以您是真的不会做饭。不是不想做饭啊……”


沈清秋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继续与烤鱼战斗。


洛冰河:“......”嗯,看出来了,夫子的生活技能,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能活’。


而且,非常的不挑剔,就算是烤鱼烧得漆黑,内里全是刺,内脏和鱼鳃没去导致满嘴腥味——夫子依然能面无表情的吃下去。牛比!


想到这里,洛冰河也不觉得沈清秋会饿死——毕竟看得出来,夫子的心理素质和肠胃都及其的强大,就夫子这个做饭水平,多吃两顿必然会练就‘钢铁’般的意志!


洛冰河看着自己手里的烤鱼,忍了又忍,张口了闻到味道又立刻合上,终究是下不了口。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把这样一条黑乎乎、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烤鱼吞进肚子里。他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尝试这样的食物。这简直是人间酷刑。


忍无可忍,不能再忍。洛冰河一把将沈清秋手里的烤鱼夺过来:“学生说过,学生砍柴做饭尚可,您且稍等等。”


要是他没看到,或者他做饭也半斤八两,他也不会说什么。问题是,他做饭还是能吃的!起码——应该会比夫子这个焦炭生腥烤鱼要强得多。


嗯。论一个练气如何从筑基手中夺东西——当然是,轻轻松松,非常简单。由此可见,沈清秋对于自己的厨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哪怕对方厨艺水平不清楚的情况下,他也愿意尝试一番。


洛冰河将沈清秋烤的黑暗料理深深的挖了个坑埋掉,又去溪水重新捕了两条鱼来。


细细的刮掉鱼鳞,去掉鱼鳃和内脏,为了保证味道,他还巧妙地在鱼身划了几道口子,以便让鱼肉更好地吸收调料的味道。全部整理好后折了两支柳木,将鱼穿起来备用。


又从周围找到了一些干柴和树叶,将它们堆积起来,准备搭建一个简易的烧烤架。


洛冰河用石头和树枝搭起了一个小架子,将干柴放在下面,用树叶点燃。火焰迅速燃烧起来,洛冰河小心地将火势控制在适当的范围内。他将处理好的鱼肉放在烧烤架上,放在火上慢慢烘烤。


随着火焰的燃烧,烤鱼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洛冰河不断地翻动着烤鱼,确保它们烤得两面火候一致。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肉块,感受着它们的弹性和熟透程度。当烤肉的表面变得金黄时,洛冰河从储物袋中拿出盐巴和孜然,均匀地撒在上面。随着盐巴和孜然的香气散发出来,烤肉的味道变得更加诱人。


经过一番精心烤制,烤鱼终于完成了。洛冰河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从火上取下来,放在一旁晾凉。烤好的鱼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鱼身在烤制之前被划了几个横道,烤好的鱼还没拿到手里,就能从金黄的鱼皮缺口处看到里面的鱼肉,如同雪白的蒜瓣一般,裂成一瓣一瓣的,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鲜香。


当烤肉的香味传出时,沈清秋已经坐的端正,极为认真的观察着。而当他分到烤鱼后,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鱼肉的鲜美立刻在口中蔓延开来。来自山河溪流的河鲜,肉质紧实、食材鲜嫩,让人回味无穷。


洛冰河的观察力很强,烤鱼的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烤出来的鱼卖相极佳。外皮焦酥,有些发脆;内里鲜嫩,入口即化。带着清淡油脂的香味在口腔里蔓延,让人久久不能回神。


沈清秋以极快的速度吃完,身形一闪,一炷香后,将捕到的山鸡和野兔丢给洛冰河。


洛冰河看着‘理直气壮’的沈清秋,想着对方总归是今天救了自己,认命的将野味开膛破肚,准备做碳烤兔肉和叫花鸡。


洛冰河熟练地去河边将山鸡和野兔的内脏清理干净,放在一旁备用。又小心翼翼的将兔皮鞣制了一下,放在太阳下暴晒。


他去河边寻了些细腻的黄泥,佐以美酒,捏成泥团。又用随身携带的调味料给山鸡来了个全身按摩+腌制,确定均匀了,在放到荷叶上面,用荷叶将完整的鸡裹住。接着用已经‘醒发’好的黄泥将荷叶全部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扔到一直没灭的火堆里面,深深掩埋。


随后把手洗干净,将野兔放置到烧烤架上,缓慢的翻转着,让每一块兔肉都能均匀地受热。随着时间的推移,肥美的野兔被烤出了油脂,随着炭火滋滋冒油,兔肉凝结而成的油滴在火焰上,‘兹拉’的香味顺着烟雾四处飘散。


在次期间,沈清秋一直如同‘乖宝宝’一样,紧紧的盯着冒出金黄色油脂,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野兔。眼里仿佛若有光,是那种恨不得立刻将其吃干抹净、占为己有的‘食欲’。


洛冰河看着对美食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沈清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夫子对我的做饭手艺还是很满意的,等下山后可以尝试一下美食攻势。’


半个时辰后,洛冰河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将烤兔肉放置到一旁的干净石头上,准备用小刀片成片。


沈清秋很给面子的直接‘夺走’,分给他一只前腿和一只后腿,将其他的都‘拿走’了。


“.......”虽然,以练气期的修为,洛冰河也能直接拿着而不被烫着,但是刚烤制好的野味,您是真的不怕烫嘴啊?


兔肉的外表金黄酥脆,内部鲜嫩多汁,散发出浓郁的烤肉香气。咬上一口,颇有韧劲的肉质带着浓郁的油脂,一口爆汁。滚烫的肉块在口中散发出热气,炭火逼出的油脂让兔肉更加鲜美。鲜味跟碳烤的焦香味融为一体,配上一点点佐味的盐巴,盐巴的咸香与兔肉的鲜美相互呼应,使得整个口感更加丰富多样。


很快,沈清秋又将半只兔子解决,用‘炽热’的眼神盯着炭火。他不会忘记,在炭火底部,还扔着一团‘泥土’呢。若不是不确定生熟,他能直接将他拎出来,一拳将泥土砸开,将叫花鸡拿出来吃掉。


“...”民以食为天,古人诚不欺我。洛冰河看着平日里温和的夫子,现在直接化身狂热美食家,觉得自己可能太年轻,不懂这世界的变化。


叹口气,无奈的去外边打了一盆溪水,将火堆灭掉。拜托,总不能指望他这个练气小可怜,直接将手伸到那么热的火堆里面,‘火中取栗’吧?


经过长时间的烘烤,泥巴的表面已经完全被烤干了。有些皲裂的表面上,散发出一股烫酒的香味。洛冰河将泥巴抹的不多不少,虽现在闻不到鸡肉的香味,但只要敲开泥团,浓郁的鲜香味道就会强势占据所有人的味觉。


看着沈清秋满眼放光的表情,洛冰河右手蓄力,一拳将泥巴砸开。顿时看着还挺结实的泥巴,就跟掉落的雪花一样,噼里啪啦的碎裂掉落。而随着泥土的一层层‘解除’,荷叶的清香与鸡肉的鲜香,还有泥巴里带着的酒香,顿时蔓延开来。


一只山鸡能有多大?洛冰河将从青绿变得灰褐的荷叶打开,就感受到了宛如实质的视线。他不太敢回头,就算是他遇见的最热情的姑娘,都没有像这道视线那些,具有极强的穿透力。


为了保命,他立刻跳出五步远:“我吃饱了,夫子慢慢吃,我去把周围整理一下。”


沈清秋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走。将‘用完就扔’发挥的淋漓尽致。


看到‘外人’已经离开,沈清秋轻轻扯出来一只鸡腿,随着鸡腿被扯开,油润的鸡油立刻四散开来,油光漫天,散发着‘我很好吃’的邀请。真.烤得流油。


鸡肉入口酥烂肥嫩,咬上一口,鸡肉的鲜嫩和荷叶的清香完美融合,让人陶醉其中。与之前烤的出油的兔肉相比,鸡肉要更加鲜嫩,仿佛一整块都是油脂似的,油润水滑,满口生香。再加上烧烤时包裹的荷叶与掺了酒的黄泥,层层‘封印’之下,鸡肉的所有鲜香都被锁入其中,层次丰富,垂涎欲滴,让人回味无穷。


总而言之,比起‘做饭水平是能熟’的沈清秋来,是高了n个的段位。


等洛冰河从外面遛弯回来,沈清秋看他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废物、累赘’,而是一个有点用的‘厨子’了。


26.休整一晚


夜幕降临,两人随便找了个山洞。沈清秋身形一闪,半个时辰后头发略湿、衣衫散漫的悠悠哉从洛冰河身边经过。


许是泡澡的原因,他身上的桃花香被洗掉,散发出本身的冷竹香。又因为泡了很久,整个人水润润,连只能算是平常的容颜,也多出几分白皙。两颊带着一丝被炭火熏出来的红晕,极为动人。


洛冰河在沈清秋进来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到。抛去桃花香,芙蓉出水的柔美,带着一层月光的冷晖。而略显幽冷的气息使得他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触。


一切,与清静峰之主,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沈清秋不可能将如此平和的一面展现给洛冰河,也不可能如此散漫的背靠着墙壁在炭火旁,微闭着双眼,闭目养神。


洛冰河忍不住的对比又对比,眼神有些直勾勾的盯着沈清秋,从那张脸,到半干的发,从慵懒的坐姿,到略微散开的外衫。


忽然,沈清秋睁开双眼。与正在偷窥的洛冰河,双目相对。


“……”


沉迷,是今晚的康桥。


沈清秋微微斜着眼,整个人显得有些勾魂摄魄,他的双眼像是最迷人的蛊,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勾人,几分戏谑。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看吗。”


洛冰河被蛊惑得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他的眼神有些慌乱,一时间不知该看向何方;他的脸微微泛红,像是被人发现了心底的秘密。可,在这样的暧昧氛围中,他不由自主的开口:


“好看。”


沈清秋冷笑一声,缓缓整理了一下衣衫,他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在故意逗弄洛冰河。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冷意,几分趣味,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洛冰河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衫,努力克制自己。


沈清秋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为危险的笑意。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暗沉,声音略带沙哑:“那你想怎么样呢。”


洛冰河的眼神有些迷茫,像是被人迷惑了一样。他有些情不自禁的喉结动了动,脑海里却突然出现双湖城时,被剥离了上衣的沈清秋。于是,他忍不住开口:“想让你脱掉衣服。”


“呵。”毫无疑问的,洛冰河被一阵还烧着的炭土给砸了个遍,散落的灰尘将他的眼睛狠狠刺伤,接着又被丢到溪水里:“既然这么喜欢看,那就别要这双招子了。”


“……”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洛冰河发现自己双眼已经睁不开,整个人又被丢到溪水最深处。若非今天做饭还算令沈夫子满意,恐怕现在自己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尚还两说。


他怎么就作死了呢?明明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是话从嘴里自己蹦出来的!


他很冤枉,但是沈夫子不会听。


啊,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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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猛虎化妖,签订合约。(被删,找不到备份(我以为肯定有备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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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芙蓉出浴


洛冰河目前的事情,就是照顾刘婆婆,没事给沈清秋送饭。


嗯。因为沈清秋做饭水平,仅限于“能熟”。而赵婆婆的做饭水平,仅限于“能吃”。


相比较之下,洛冰河做饭,就显得相当好吃了。


当然,沈清秋还是百般拒绝的:“赵婆婆做饭不错,不需要你大老远给我送过来。”怪丢人的。


对此,洛冰河神伤了好久,最后发现只要他做好后放储物袋,不让旁人看到,沈夫子还是会很给面子的吃完的。


哦。不是不能吃,也不是拒绝做饭。是觉得洛冰河大老远送饭丢人!


emmmm,这个认知。


实在是过于‘可爱’了。


洛冰河觉得桃村很好,当然村民也非常好,沈夫子更好。


只是,他的任务是找沈清秋……


为人弟子,怎么可以玩物丧志?乐不思蜀?


所以,在某天傍晚,洛冰河准备去找一下沈清秋。


沈夫子大概是凡尘呆久了,洛冰河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一桶桶的打水。洛冰河原本想与沈夫子道个别,却又在一瞬间想起来之前那莫名的熟悉感。


若是……


咳咳,正人君子,怎么可能想那些有的没的?洛冰河只是想看看这个沈夫子脸上有没有带人皮面具而已!


于是,洛冰河飞快敛息,躲在桃树上。


沈清秋将水蓄满,随手将屋门关上,随着“噗”的水满溢出落地声,之后“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洛冰河小心的调整姿态和位置——沈清秋为了透气,窗口开了一条缝。


屋内烛光照射下,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来。窄肩细腰,下方被木桶所遮掩。而窗户露出的缝里,被打湿的乌发贴在后背,隐约可见白皙的肩膀。


洛冰河多次告诉自己,他是为了看沈夫子的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


只是,视线却忍不住被黑白交错的肩膀所吸引。


“嘎吱。”一声枯木折断的声音响起,洛冰河的呼吸都要暂停了!


屋内的人,动作暂停了一瞬,却是从木桶中走出,窗户的缝隙中,隐约可见贴在后背的乌发,与盈盈一握的细腰与……


“咯吱……”卧室的正门被打开,还滴着水的头发,与紧贴身体的衣物,随着屋门的展开而出现。


“洛,冰,河。”沈清秋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刃:“你很勇啊。”


此时此刻,洛冰河也顾不上什么“欣赏出浴芙蓉图”,只紧紧的躲在桃树的枝桠里,装鹌鹑。


可惜,沈清秋手上的引雷符直接瞬发,枝繁叶茂的桃树,少了一大半的分支。


这还是看在桃树即将生出灵智,不能辜负这么久栽培的情况下。否则桃树与洛冰河,都得化为灰烬。


洛冰河看着无处躲藏的身影,又看着那张沉的几乎能滴水的、依旧普通的脸。


头发和衣服还是湿的,来不及弄干。不会有人能这些都不处理的情况下,还把人皮面具给戴上吧?


察觉到洛冰河的视线,沈清秋快速施展一个清洁咒搞定自身状态,手中符纸一挥,院落的阵法被激活,外人再也不能探查到里面的一丝一毫。


沈清秋看似悠悠在的步伐,却真实的让洛冰河心里一下比一下沉。


身为正人君子,居然偷窥别人洗澡!虽然是同性,但是也不能掩盖他犯错的事实!


“你过来.来。”这是一句东北常出现的方言,暧不暧昧不好说,但一定会发生些令人血脉偾张的事情。


洛冰河腿有些发软:“那个……”其实我只是想看你有没有带人皮面具……行吧,这个借口洛冰河自己都不信。


事到如今,赶紧下跪认错吧!再不跪,一会就可以与风一起漂浮于世界各地了!


所以,洛冰河果断跳下树,“砰蹬”一下跪的结结实实:“弟子错了。”


“……”沈清秋看着跪的极快的洛冰河,当然不会反问一句“错哪了”。如果对方真的认为自己错了,会愧疚会不好意思,为什么当初还会做,中途从不曾想着‘非礼勿视’而离开呢?


但桃村的生活实在太平静了,消磨了他的警惕性,更令他降低了弑杀的心情。所以,他干脆利落的,一脚踹过去。


洛冰河硬受这一脚,身形倒飞,跃出院子,跌到地上砸了个坑,艰难的捂着心口死命咳嗽。


这一脚,若非洛冰河是练气期巅峰,恐怕得直接见阎王。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沈清秋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与另一个人打斗的场面,当时……对方好像,摸了自己的腰?


“噫~”沈清秋被恶寒了一下,随手扔了几个回旋镖过去,甭管对方死没死,要是能躲过去,算他命大。然后转身进入屋里,快速用水龙卷将脏水卷到桃树下,又从井里引一条干净水龙入桶,重新泡澡。


当然,这次甭管窗户关没关,洛冰河都不敢看了!


啊,当然了,洛冰河即使想看,也啥都看不见。沈清秋快速布下防御阵法并启动生效,被一脚踹出院子的洛冰河,自然是进不去,也探查不了内部情况的。


最可怕的是,洛冰河刚刚扶着旁边的墙壁站起来,数个满是杀机的回旋镖就从他耳旁飞过,即使洛冰河努力躲闪,凌厉的风声还是直接割破了洛冰河的脸颊,鲜血直流。


出手的是谁,压根不用去想。


洛冰河没有想到是天道作弊、扭曲路径什么的,他只觉得……虽然沈夫子很生气,但总归留了自己一命!


沈夫子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