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时斌是...”谁?


何泰阳识趣地吞下最后一个字。


他都姓时了,还能是谁?


不是时相儒的爹,就是他兄弟。


看年龄,爹的可能性更大。


时相儒勾起讽刺的笑,“他啊...”


何泰阳听见听筒里传来后槽牙碰撞的声音,“他可是我的人、生、导、师。”


这是什么形容?何泰阳不敢应声。


果不其然,后半句话紧随其后。


“白天用扑克牌教我概率,晚上用皮带教我物理,呵。”


何泰阳听懂了——家暴的赌徒。


“儒哥...没想到你有一个这样的爹...”


“谁说他是我爹?”


啊?何泰阳懵逼,这年龄不是他爹,难道还能是他爷爷?


时相儒语气阴厉,“我跟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解除父子关系了。”


“原来如此...哎,等等!”


何泰阳脑子一激灵,他依稀知道,依照国内的法律,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是无法解除的,只能免除子女的赡养义务——即便如此,法院审核的条件也极其严苛,只有父亲存在遗弃、虐待或拒绝履行抚养义务的实质证据时,才能这样判决。


那时相儒为什么说,他们已经解除亲子关系了?


招待所内,时相儒坐在床上,指尖重重碾过潮湿的床单,老旧的弹簧床垫在身下发出濒死的吱呀声。


犬牙摩擦舌根,泛起一股铁锈味,让他想到童年无数个难挨的夜晚——皮带扣泛起冷光,混着酒瓶碎片在记忆里炸开。


口袋里的烟盒被他捏得变形,他拇指下意识刮着打火机的摩擦轮,火苗盈盈窜起,在瞳孔里摇晃。


隔着浅蓝色的火芯,时相儒似乎望进一双圆润的眼睛。


江迟迟不喜欢他抽烟。


和她复合后,他就没在她面前抽过烟了。


男人喉结狠狠滚动,烟丝被指腹揉碎成齑粉。


“我之前不姓时。”


他说,“时斌是我的养父。”


何泰阳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相儒继续道:“他刚从牢里被放出来。”


“他他他...犯什么事儿了?”


“呵,过失杀人。”


何泰阳心里咯噔一下。


这还没完,时相儒紧接着投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杀了我妈。”


何泰阳傻楞在车里。


根据他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何泰阳几乎可以脑补出时相儒悲惨的童年——亲生父母早早离婚,好赌又家暴的养父某次失手杀了他母亲,被关进监狱。


时相儒从小失亲,独自长大,社会在他身体里烙下失格的伤疤,小小的他,只能用毒舌的外表装饰脆弱的内心。


何泰阳都有点同情他了。


“儒哥...你...”


这么一想,他就算嘴巴毒点又如何呢?!


他何泰阳不过是听一些无伤大雅的阴阳怪气,时相儒可是真真实实地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儿啊!


“儒哥,你以后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何泰阳十分仗义地拍拍胸脯,“不用跟我客气。”


对面的时相儒:“突然这么煽情干什么...你先看好时斌,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何泰阳点头如捣蒜:“嗯嗯,包在我...等等,你要给谁打电话?”


他爸?时斌?


挂断的忙音充斥耳朵,何泰阳恨不得马上飞去清洲岛上,揪着时相儒的耳朵问:你刚刚说要给谁打电话?


何泰阳在车里急得抓耳挠腮,他一边举着望远镜,时刻关注面馆里里两人的情况,一边攥紧手机,等时相儒给他回电话。


还好,时相儒没让他等太久。


几乎是手机铃声响起的下一秒,何泰阳接通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刚刚说要给谁打电话?”


时相儒:“我爸啊。”


何泰阳有点懵:“你哪个爸?”


时相儒:“当然是我亲爸,难道还能是时斌?”


“等等,你和你亲爹还有联系?”何泰阳不解,“你不是被判给你妈了吗?”


否则就不会有时斌这个养父。


“你在说什么屁话。”时相儒无语,“时斌杀了我妈、被判坐牢的时候我才三岁,之后就是我爸把我养大的啊。”


“啊?!所以你不是孤儿啊。”


“你特么才是孤儿。我爸今年身体康健,还拿了他们单位老年组定向越野一等奖。”


时相儒冷哼一声,“真是让您失望了。”


小孩子三岁之前几乎没有记忆,所以时相儒的童年并不是何泰阳想的那样,孤独又悲惨。


那他的毒舌...


何泰阳这下确认了,时相儒这人就是天生嘴臭。


操!白同情他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如果有任何需要你的地方,你都答应帮?”时相儒语气欠揍,“这不巧了吗,我手头正好有个棘手的事儿,正愁找不到人替我办呢。既然你这么积极主动,那就交给你了。”


何泰阳肠子都悔青了,“我刚刚那是...”


“材料已经发你了,先观察几天,别打草惊蛇,谢喽~”


“嘟、嘟、嘟...”电话已挂断。


何泰阳狠狠地点开时相儒的对话窗,接收文件——《时斌过失杀人案的一审判决书》。


何泰阳一目十行地浏览文件时,面馆里氛围也是剑拔弩张。


时斌粗糙的手指摩梭着胡茬,盯着对面低头默默吃面的家伙,语气不善。


“就是你把我约过来的?有什么事儿,快说,老子待会儿还有局。”


戴鸭舌帽的男人不停吸溜面条,吃得津津有味,看得时斌心烦意乱。


“神经病吧。”


要不是短信里说能给他一个挣钱的门路,他才不会大老远赶来这个破面店。


“不说我走了啊,真是脑壳有病!”


时斌骂骂咧咧地起身,吃面的男人终于有所动静。


他摊开手机,将一个年轻人的照片怼到时斌面前,嗓音沙哑,“这人认识吗?”


时斌略微瞟一眼,“不认识。这是谁?”


男人吞下一大口面,嚼嚼嚼,看得时斌心里着急。


终于等他嚼完了,才道,“这人是作家富豪榜榜首,虚见意。”


“没听过。”


但既然上了劳什子富豪榜,一定很有钱吧?


时斌这才稍微有了些耐心,“怎么,你能把他介绍给我?”


男人又吸溜一口面条,腮帮子一直嚼,时斌耐着性子等他吃完,桌下的腿一直抖。


“虚见意你没听过,那你应该听过他的真名,时相儒。”


“时相儒...时...”


时斌琢磨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那个婊子的儿子?”


男人面无表情地喝光碗底的汤,满足地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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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嘴巴,才道,“也是你的养子。”


“这小子现在混得这么牛逼?”时斌啧啧两句,浑浊的眼珠子转向男人。


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人亮出时相儒的身份,那找他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你们想让我去找时相儒要抚养费吧?”


时斌把手机扔给男人,语气懒洋洋的,“那你们可找错人了。我跟他的养父子关系,老早就被法院解除了。”


时斌记得,犯下杀人案被关进监狱之后,时相儒的亲爹来找过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签了《自愿解除养父子关系协议书》。


他那时候又不知道时相儒往后能有这么大的出息,贪图一时的小便宜,现在想来是有点亏。


但签都签了,时斌后悔也没用。


可谁知对面的男人却道,“不,不是让你去要钱,我们给你钱。”


“真的?”


时斌蠢蠢欲动,但天底下哪有免费的馅饼吃,“你们想从我这儿获得什么?”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关于时相儒的所有事实都告诉我们,这一万块就归你了。”


男人掏出一沓封好的百元大钞,看得时斌眼光发亮,“这个简单,我说...”


他伸手就要去拿钱,男人的手却向后一缩,躲过了他皲裂的手指。


“当然,必要的时候,你也要配合我们,创造一些事实...”


创造事实?说得真好听,不就是胡编乱造吗?!


“没问题。”


见时斌爽快地答应,男人这才从那沓钱里抽出两张,扔给时斌,“这是订金。”


他又抽出一张,“老板,再来一碗面,没吃饱。”


...


江迟迟从松软的枕头上抬眼,迷迷糊糊地望向窗外。


台风将天空晕成青蓝色,像一片倒置的湖水,让人分不清时间。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点亮手机屏幕。


“18:02”


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迟迟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


饿了。


多年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地点开手机外卖,却见一连串灰色的“店铺休息中”。


噢,对,现在是台风天,点不到外卖的。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江迟迟准备下床觅食。


她刚换完衣服,手机响起,“何泰阳”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泰阳哥?有什么事儿吗?”


“迟迟姐,醒啦?”


何泰阳怎么知道她在休息?江迟迟坐在床沿反应了一会儿,脑袋才转过弯儿来。


肯定是时相儒说的。


“嗯,泰阳哥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上次签售会上跟你说的那件事,迟迟姐想好了吗?”


江迟迟想起来了,何泰阳曾经拜托她继续伪装时相儒的女朋友,别让时相儒发现他误会了的事情。


“我...”


说真的,她还没想好。


虽然给舅舅介绍的时候,她称时相儒是他的男朋友,但那个时候情况紧急,她实在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将时相儒和平地介绍给舅舅。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舅舅你好,时相儒是我的前男友。对,就是那个和我恋爱三年同居两年,踹了我之后立马身价飙升,最近又赖在我家里求复合的前男友。


钟楚昭不得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