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离去
整个荒地，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混混们，发出的痛苦呻吟和无意识的抽搐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厉与诡异。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站在包围圈最外围的豪哥，以及他身边仅剩的几个贴身小弟，此刻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脸上的表情，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一般，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不可思议！
“这......这他妈......”
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手里的钢管“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裤裆处，迅速洇湿了一片。
他被活生生吓尿了！
豪哥也感觉自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场面见过不少，狠人也见过几个。
但像眼前这种......这种完全超乎常理，如同神魔般的手段，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境界！
跑！
必须马上跑！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然而，就在他刚想转身逃跑的瞬间。
“咔哒。”
一声轻微的，却足以让豪哥亡魂皆冒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他猛地低头，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他腰间，那把为了以防万一，花大价钱从黑市搞来的仿五四手枪，不知何时，竟然自已从枪套里滑了出来，稳稳地悬浮在了半空中！
冰冷乌黑的枪口，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他的眉心！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豪哥的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弹！
“你......你别乱来！”
豪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带着哭腔，“有话好好说！钱......钱的事情都好商量！”
他想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却发现自已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楚渊那双冰冷得不带任何情感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他。
然后，他缓缓地，朝着豪哥走了过去。
一步。
两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豪哥的心尖上，让他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别......别过来！”
豪哥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如同死神般的身影，终于彻底崩溃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克服了身体的僵硬，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手，朝着悬浮在自已面前的那把手枪抓去！
他要抢回手枪！
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到一半。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火光一闪！
悬浮在豪哥面前的那把手枪，枪口喷吐出愤怒的火焰！
一颗灼热的子弹，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而出！
豪哥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
“呃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从豪哥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猛地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的右脚脚踝处，一个血淋淋的弹孔，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那颗子弹，竟然在空中诡异地拐了个弯，精准地射中了他的脚！
剧痛！
难以忍受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我的脚！我的脚啊！”
豪哥抱着自已那血肉模糊的右脚，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哀嚎，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疼得撕心裂肺，感觉自已的灵魂都要从身体里被剥离出去了。
楚渊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豪哥，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饶......饶命啊！女侠饶命！不！姑奶奶饶命！”
豪哥看到楚渊那张清秀而冷漠的脸，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该来找您的麻烦！”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哀求着，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混杂着地上的尘土，狼狈不堪。
“您父亲欠的钱，我......都不要了！我还能给您双倍！不！三倍！只要您能饶我一条狗命！”
他涕泗横流，声音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充满了绝望与乞求。
那些侥幸还清醒着，或者伤势较轻的小混混，看到自家老大这副凄惨的模样，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连呻吟声都不敢再发出来，生怕引起那个“女魔头”的注意。
楚渊看着脚下磕头如捣蒜，早已没了人形的豪哥，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五个人知道。”
“如果走漏了半点风声……”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豪哥浑身一哆嗦，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敢！不敢！姑奶奶您放心！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烂在肚子里！绝对！绝对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至于钱……”楚渊顿了顿，“我一分不要。”
豪哥愣住了，不要钱？这又是哪一出？难道是嫌少？
“那五十万，依旧是楚河欠你们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他。”楚渊平静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们能找到他的话。”
豪哥闻言，如蒙大赦，虽然断了条腿，但小命总算是保住了。至于楚河那个老王八蛋，他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是是是！姑奶奶教训的是！我们一定去找楚河！”
楚渊不再看他们，转身，朝着那辆孤零零停在荒地上的公交车走去。
身后，是一片狼藉和哀嚎。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
就在楚渊离去后不久。
东海市，拔魔司分部，地下指挥中心。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