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游戏结束
柏萧己经数不清循环了多少次。
只不过这次她说要玩游戏的时候，双目无神呆滞。
柏芝也觉得没意思，将柏萧身上的「循环」取消。
柏萧也发现了。
这是最后一次。
但她还有机会，可以退下，离开这里。
可柏萧还是来到了桌子前，拿起了枪，将枪口对着自己的脑门。
砰——
柏萧又倒下了。
一切似乎终结了。
天台上起了个冰凉无比的风，吹动着餐桌上的红玫瑰装饰。
狰狞的血液以柏萧的脑门为中心蔓延开，沾染了白桌布，枪掉在地上，很快，蔓延开的血液也爬上了它，将它染得发亮。
忽然，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枪，她的手瞬间被枪上的血液沾染，宸萍淡然的将枪拿起，抵在她的太阳穴。
砰一声。
宸萍也倒了下去，尸体躺在地上，扩散的瞳孔里照着柏萧的尸体。
枪又掉在地上，又有人将其捡起，是唐然。
她也死了。
接着是林冉。
她们一个一个走进来，扣动扳机，却又和同伴一起死去。
首到最后一个人，程朱欣进来，砰一声，她也死了。
五人的尸体就这么躺在天台上，让整个「烛光晚餐」变得诡异至极。
柏芝最终脸上有了一丝变化。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淡然的起身，准备转身离开。
但在此刻，她却听到了枪上膛的动静，她转过身，看到柏萧站在那里将枪口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柏芝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到刚才尸体堆里第一个死的不是柏萧而是洛溪。
没错，洛溪有「转移」的通灵，她用通灵将死亡转移到自己身上，让柏萧继续游戏。
可恶。
连洛溪都要和她们同流合污。
柏芝顿时觉得她对洛溪的付出都喂狗了。
柏萧这次复活跟以往不同。
柏萧似乎看到了一些东西，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但这些对「神」来说无所谓，因为，她依旧可以让子弹发出无数的子弹。
她嘴角一撇，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柏萧这次也不再站着，反而到位置上坐下。
她扣动扳机的食指开始压力。
可没有出现那响彻天际的枪声。
嗦啦——
空弹。
柏芝冰冷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为了游戏正常进行，她手指一勾，柏萧手里的枪出现在她的手上。
她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嗦啦一声，是空弹。
于是枪又飞回了柏萧手里，柏萧却面无表情，将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
“你骗了我，我从始终都没有母亲。”
是空弹，枪又回到了柏芝身上。
“我可从未说过我是你母亲。”她拿起枪笑道。
“你知道真正的万物之神为什么不显身吗？”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如果神在一个样貌显身，你们都以为这是我唯一的样貌，而不是我无数种样貌中的一个，实际上，我并没有你所了解的样貌。”
又是空枪。
柏萧拿起了枪，便明白，这个枪永远不会再发出子弹，于是她打了一下，又是空。
她笑了。
“孤儿院出生，天生的精神分裂者，高中时，因为纵火进了监狱，并且在那里过了下半生。”
这才柏芝拿起枪的时候手开始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愤怒，枪又回到柏萧手里。
“进入诡域管理所总部后，以超高的智商成为了管理所排名第一，然而和数位破解者一起推翻了总部对「系统」的绝对拥有权，并且拥有了阴阳之力的源头——「系统」成为了神。”
“口口声声说着神，只不过是反社会疯子扰乱社会的把戏。”柏萧说这些的时候几滴眼泪顺着两腮滑下。
拿起枪的柏芝脸上并没有那么多表情，她似乎是在嘲笑柏萧。
她抬起枪抵在自己头上，“妙啊，柏萧，真妙啊，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和把自己和我分开吗？”
柏芝的脸和柏萧有一点相似，就那么眨眼的功夫，柏萧甚至觉得坐在对面的人的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
柏芝继续说。
“这就是你的人生，柏萧，这就是你破烂的人生，你真以为你是前途无量的良民吗，记着柏萧，对我们来说，我们连当普通人的资格都没有。”
“明白了吧，我即是你，你即是我，难道你没想过，为何你一个普通人就有「做梦造世界的能力」吗，那是因为我们是神啊，柏萧，如果我们不是神，那么世界不会给我们主角光环，我们永远是下贱的配角。”
此刻的柏萧眸子十分淡然，将枪在脑子上扣动扳机后，又还给柏芝。
“看看看看，如果我没有用神力给你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还有母亲，你还能成为柏医生吗，能遇到洛溪吗，能得到你现在的一切，会有
同伴吗？”
她拿着枪站了起来，继续说，“柏萧，我知道我们有一颗怜悯之心，所以我们一起来吧，只要我们一起，这世界不再有苦难，不再有绝望痛苦，我们来创造那个绝对完美的世界。”
“绝对的完美……”柏萧终于有了动作，她的双目无神，嘴里念叨着几句话。
可柏芝心情如此高涨，她己经闭上眼，双手撑着餐桌一遍又一遍体验着柏萧所经历的一切。
“多么美妙的经历，多么美妙的故事。”
“来吧。”
“那里有绝对的正义，绝对的美，绝对的善……”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柏萧早己将手里的手枪指向她。
柏芝嗤笑了一下，“你在干什么，你是想杀了你自己吗？”
“呵，柏萧你真是个傻乎乎的可怜虫，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把自己和我分开，还把死亡指向了自己……”
柏萧面无表情打断了她。
“曾在第三千五百五十一次循环，我们就己经成功了，世界变成了你想要的模样，可你感觉到了孤寂，于是，穿越时空赐予了夏衡尧循环的通灵，让她改变世界，并且告诉她，你叫七娘，一定要保下柏萧。”
“然后在一次必死的噩梦诡域里，你不得不现身保护我，并且告诉我，你叫七娘。”
“你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不就是让我杀掉你，不让你得逞吗？”柏萧说着这些的时候声音颤抖着，因为刚才她死去后，柏萧见到了七娘的真身。
实际上，七娘，柏芝，柏萧都是一个人。
只不过「柏芝」是拥有最强实力的柏萧，「柏萧」幻想中自以为是普通人的柏萧，而「七娘」是创造了新世界后的柏萧。
多么讽刺啊。
夏衡尧躺在床上，她还记得当时为了救柏萧进入到神使大人的房间里，那里坐着和柏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场面给她的冲击。
对她来说，让她保护柏萧的守护神，杀掉柏萧的神使大人，还有那个有共同羁绊的天才女人柏萧都是一个人，夏衡尧只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
柏萧知道这些的时候，她差不多快失去了理智。
“柏萧，人就是经验的综合体，你不能因为没有经历我经历的一切，就否定我不是你！”柏芝似乎也失去了理智一般，跑过去双手摇晃着柏萧的胳膊。
“回答我，回答我，告诉我你承认我，你需要我，我就是你的一部分！”柏芝近乎癫狂的确认着一向包裹在希望中的柏萧是否承认她这个模样。
“回答我，回答我！”
可下一秒，濒临崩溃的柏萧双目无神的抱住她，下一句‘回答我’卡在了柏芝的喉咙里。
可柏萧的拥抱非常冰冷，就像钳子一样，坚硬的身体僵僵的，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于是，在耳边，柏萧开口了：“我们成功了很多次，柏萧，我们玩够了，我们该休息了。”
就在此刻，柏芝身体猛地一僵，她看到了柏萧看到了一切，她看到了未来的绝对完美的世界，是不再是物质，而是奔放的意识的世界。
那里，没有上没有下，没有左没有右，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意识。
“我们是神，柏萧，我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活法。”
这是柏芝最后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