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众生绝望

弗拉达利站在密阿雷市中央广场，俯视着跪拜的人群。

他的身体每一寸都烙印着雷纹圣痕，七十五万匹的磁场转动让他周身缭绕着金红色的电弧。

“卡洛斯的子民们！“他张开双臂，声音通过磁场共振传遍整座城市，“我们有幸生活在极霸纪元，伟大的极霸帝皇赐予我们新生，赐予我们力量！“

广场上的人群如潮水般匍匐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石板。

那些不愿跪拜的人早已在第一波雷蛇洗礼中化为灰烬，剩下的不是狂热信徒，就是为求生而伪装的绝望者。

弗拉达利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他抚摸着胸前最深的那道圣痕，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极霸之力。

这种力量远超他曾经追求的一切，比起这种磁场转动的伟力，他过去追求的美丽世界简直可笑至极。

“今日起，卡洛斯正式更名为极霸卡洛斯区！所有人必须在日出前完成圣痕烙印仪式！”

他挥手间，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极霸图腾投影，那扭曲的赤字仿佛活物般蠕动，每一笔都闪烁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极霸帝皇赐予我七十五万匹的神力，让我成为极霸卡洛斯区的总督！任何胆敢质疑极霸之道的人，都将在我的磁场下灰飞烟灭！”

密阿雷市的棱镜塔顶端，弗拉达利亲手将第一批极霸矛插入地面，每一根矛尖都闪烁着金红色的电光，将整座城市笼罩在极霸磁场之下。

闪焰队的成员们争先恐后地跪在矛前，用刀片划开手腕，将鲜血滴在矛尖。

血液接触电光的瞬间，他们的胸口便浮现出扭曲的雷纹圣痕，剧痛让他们面容扭曲，却又因狂喜而颤抖。

“感谢极霸帝皇的恩赐！”

他们齐声高呼，声音中带着近乎疯狂的虔诚。

密阿雷市的天空被染成金红色，无数雷蛇在云层中游走，如同帝皇的眼睛，注视着这片新纳入极霸版图的土地。

极霸纪元的黎明，正以血与火的姿态，降临在卡洛斯的每一个角落。

……

拳关市的金属废墟上，夕阳的余晖为断壁残垣镀上一层血色金边。

赫普站在坍塌的冠军奖杯雕塑旁，指尖轻抚狼神苍响的断剑残片，耳边还回荡着聂梓乐队演奏的《锈蚀发条》尾音。

远处，机擎市的蒸汽列车喷吐着蓝烟驶来，载着各地道馆主与幸存者。

卡芜的煤炭徽章在胸前发烫，露璃娜的暴噬龟正用龟壳碾碎挡路的极巨化结晶，玛俐的莫鲁贝可则用电流为临时搭建的灯塔充能。

“赫普！”索尼娅的声音从临时指挥所传来，她的实验服上还沾着无极汰那的暗紫色残迹，“卡芜先生统计了全伽勒尔的反极巨化装置损耗，我们……”

话未说完，大地突然发出刺耳的颤鸣。

赫普手中的断剑“当啷”落地，只见北方地平线渗出金红色的血液。

不是夕阳，而是整片天空在沸腾，云层如被煮沸的铁水般翻涌，千万道雷蛇从云隙间窜出，每一条都有山脉般粗细，蛇信子状的电光扫过之处，电离层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快看！”

小优的尖叫刺破庆典的喧嚣，她指向天空中逐渐成型的金色图腾。

那是由雷电勾勒的“赤”字，笔画边缘燃烧着吞噬光线的黑芒，每个转折处都有千米之长，仿佛天地被巨手用雷电当笔，在宇宙画布上烙下极霸的印记。

索尼娅的探测器在手中剧烈震颤，屏幕上的粒子浓度指数突破了仪器的上限，红色警报灯将她的脸映得如同滴血。

“这是……比无极汰那降临强三倍的磁场扰动！电离层在重构，地核磁场在倒转——”

话未说完，她颈间的星型吊坠“砰”地炸开，金属碎片如子弹般射向地面，在石板上熔出雷纹状的凹痕。

“我的精灵！”

某个训练家突然惨叫，他的皮卡丘在怀中抽搐，电气囊过载炸成蓝色火球，而周围所有电系精灵都在重复这个悲剧。

它们的皮毛竖起如钢针，瞳孔被金色雷球取代，最终化作电流汇入天空的图腾。

超能力系精灵更惨，胡地的汤匙在半空断裂，凯西的瞬间移动失控，化作无数肉块雨点般落下，连精神力场都被搅成乱流，让在场者头痛欲裂。

赫普感觉胸腔被无形巨手攥紧，狼神断剑“当啷”落地，剑柄上的狼首浮雕正在融化，金色雷蛇顺着他的指尖爬向心脏，耳边响起千万个重叠的狂笑声。

【跪下者赐圣痕，反抗者化劫尘】

“这是……精神控制？”

索尼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探测器显示，整个伽勒尔的磁场都被改写成邪赤的频率，就连她耳边的微型通讯器都在播放邪赤的狂笑声。

“赫普！”玛俐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尖钉镇的辉钼矿在融化！共振装置……全部失效了！”

赫普望向北方，尖钉镇的霓虹灯塔正在崩塌，聂梓的摇滚声变成刺耳的杂音，在眼前的拳关市他看见丹帝的冠军披风残片被雷蛇卷起，在空中飘向邪赤的虚影，赫普突然想起哥哥临终前的话。

“真正的强大，是明知不敌，仍要为身后的人举起剑。”

可现在，这把剑已经碎了。

“这是……比无极汰那更古老的力量？”

火红的赤发无风自动，她倚在半座倾斜的钟楼旁。

“这是那个杂种的磁场，邪赤，那个在芳缘自称‘极霸武神’的冒牌货。”

赫普猛然转身，看见火红眼中倒映着天空中沸腾的金色雷球。

“三个月前我在芳缘与他一战，那时他还只有七十五万匹的功力，如今……他恐怕已经突破了九十万匹。”

索尼娅的探测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粒子浓度曲线正在突破天际。

“九十万匹？！那是什么概念？！”

火红冷笑。

“概念？当初七十五万匹的力量已经足以让他横扫芳缘，如今的他就比之前更强五十倍！现在的天地异变，不过是他统一关都、芳缘后，向全大陆宣告‘极霸纪元’的开胃菜。”

赫普突然想起丹帝在旷野地带的最后独白。

“大哥说过，日不落计划是为了让伽勒尔在芳缘的入侵者下存活……原来他早就知道邪赤的存在？！”

火红眼中露出嘲讽之色，毫不留情的在天真的二人伤口上撒盐。

“你们的洛兹会长恐怕比谁都清楚，他们害怕邪赤的铁骑踏过关都后，下一个就是伽勒尔。所以洛兹才要唤醒无极汰那，丹帝才会甘心成为棋子……可惜，无极汰那被你们封印了，而邪赤的爪子，已经伸过来了。”

指挥所内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卡芜攥着一份皱巴巴的情报冲出来，煤炭徽章上沾满血迹。

“卡洛斯沦陷了。弗拉达利带着闪焰队投降，现在整个卡洛斯都在烙圣痕，连密阿雷市的棱镜塔都被改造成极霸图腾，再这样下去，伽勒尔恐怕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卡洛斯……”

玛俐突然抓住赫普的手腕，翡翠色眼眸中第一次浮现恐惧。

“我们的辉钼矿共振装置……在这种力量下连杂音都算不上。”

赫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狼神残剑的碎片划破皮肤。

现在的他才明白，原来大哥所做的决定一直都是正确的，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怪物面前，只有无极汰那的力量才能阻挡邪赤的磁场。

索尼娅的眼泪砸在探测器碎片上，倒映着天空中成型的极霸图腾，她终于读懂洛兹最后日志的疯狂。

“日不落计划不是为了征服！洛兹和丹帝在赌，赌用无极汰那的闇夜能抵挡住邪赤的入侵……”

当极霸之道铺满天空时，连失败的闇夜，都是伽勒尔能给世界的最后礼物。

“我们还有许愿星！”露璃娜突然开口，声音却在颤抖，“洛兹的实验室里还有储备，或许能再次唤醒——”

指挥所的收音机突然爆发出杂音，紧接着传来刺耳的地磁波啸叫，每个字都像铁钉般钉入众人脑海。

【跪下者赐圣痕，反抗者化劫尘】

赫普望着天空中逐渐清晰的巨影，那是比无极汰那更扭曲的存在。

“现在怎么办？”小优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攥着断盾残片的手在发抖，“我们连无极汰那都封印了，难道真的要向这种怪物低头？”

赫普眼中跳动着火光，突然想起在尖钉镇的最后一战，当全伽勒尔的信念汇聚成剑与盾时，连无极汰那都为之颤抖。

他握紧狼神残剑，尽管碎片已经割破手掌。

“那我们就再凝聚一次信念！就算他有九十万匹，伽勒尔的意志——”

“意志？”火红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在绝对力量面前，意志不过是漂亮的借口。好好看着吧，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还有什么意志可言？！等等，他来了。”

火红突然低吟，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赫普抬头，看见邪赤的虚影踏碎云层，鳞片甲胄间溢出的金色血液滴落在海面，引发连锁爆炸，形成直径千米的沸腾漩涡。

而在他脚下，整个伽勒尔正在扭曲，山脉被削成朝圣的台阶，河流被改写成极霸的纹章，就连空气中都漂浮着细小的雷蛇，每一条都在低语。

【奉献一切，否则湮灭】

天空中，第一波雷蛇已经抵达拳关市上空，一道雷蛇轰然砸落，将临时指挥所炸成废墟。

赫普在气浪中翻滚，看见卡芜用身体护住几个孩子，露璃娜的暴噬龟正在用最后力气撑起水幕。

而火红的身影站在废墟中央，赤发在雷火中飞舞，如同一簇即将熄灭的火苗，她眼中倒映着漫天雷火，却仍有一丝不甘的光。

“呱！”

堵拦熊小黑的咆哮被雷蛇轰鸣碾碎，它翻滚着倒飞而出，在闇夜一战中抵挡无极汰那极巨粒子炮力竭的它，如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明珠更是废物中的废物，闇夜一战中没有出过半分力的它，如今蜷缩在尖钉镇的精灵中心望着空中的雷蛇瑟瑟发抖，简直不知所谓！

在众生绝望时，唯有那道碧绿色的身影站了出来。

【来，战】

清晰无比的二字在邪赤灵魂炸响，刚刚经历过与无极汰那巅峰一战的藤藤蛇，在轮回奥义的运作下已恢复战力挺身而出。

空中的雷云中，邪赤的虚影发出狂妄无比的声音。

“有意思，这世上竟还有蝼蚁能在本座的威严下反抗，好，那本座就如你所愿给你一个绝对不知所谓的死口牙！！！”

金色霸影与绿色流光，瞬息来到伽勒尔北部的微寐森林。

悬浮在微寐森林上空，藤藤蛇翡翠色的身躯骤然亮起四季流转的微光。

【轮回奥义·四季轮回刀】

藤藤蛇的清泠喝令在灵魂中炸响，尾尖藤蔓如琴弦般绷直，瞬间分化出四柄光刃。

春刃携带着新生的雷芒，夏刃燃烧着不熄的光焰，秋刃裹挟着肃杀的金风，冬刃凝结着永恒的寒霜。

四刃合一的刹那，整片森林的四季能量被强行抽取：春樱在刀刃边缘绽放又凋零，夏蝉的鸣叫化作音波刃，秋叶在刀风里凝结成锋利的金箔，冬雪在刀柄处冻结成永恒的冰晶。

邪赤的虚影踏碎云层，鳞片甲胄间溢出的圣道残响碾碎了最后几朵白云，他眼中的金色雷球骤然收缩，注视着这道融合了自然本源的刀光。

“杂种！”他的狂笑声混着地磁崩裂的轰鸣，“连超智那家伙都死在本座的雷蛇下，你算什么东西？！”

第一波雷蛇轰然砸落，金色雷光如天柱般贯穿森林，所过之处，百年古树直接汽化，地面被犁出千米深的沟壑。

藤藤蛇的轮回刀迎击而上，春刃劈开雷蛇的电光，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九十万匹的极霸之力，连象征新生的春之雷纹都在崩解。

夏刃的光焰勉强抵住雷蛇的高温，却被磁场扭曲成诡异的螺旋，光焰反噬烧蚀着藤藤蛇的鳞片，露出下方半透明的琉璃骨骼。

秋刃的肃杀之刃斩在雷蛇中段，竟让这头天灾级存在停顿了0.1秒，死亡轮盘割裂雷蛇的躯体，却见断开的雷光如活物般重组，反而吸收了秋之能量，变得更加狂暴。

冬刃的寒霜冻结了雷蛇的前进轨迹，却被邪赤的磁场加热至汽化，冰晶融化的水雾在半空凝成极霸王道剑，狠狠砸向藤藤蛇的头颅。

“噗！”

藤藤蛇的琉璃鳞片出现第一道裂痕，金色血液从伤口溢出，滴落在森林中，瞬间催生出荧光苔藓，却又被雷火烤成飞灰。

它的竖瞳第一次出现裂痕，却依然将轮回刀横在胸前，尾尖藤蔓勾住榕树的气根，借森林之力勉强维持平衡。

“哈哈哈哈！”邪赤的虚影逼近，指尖凝聚的雷蛇比之前粗大十倍，“本座的雷蛇是天地的审判，你这杂种的花拳绣腿——”

话未说完，藤藤蛇突然将轮回刀插入榕树主干，整棵千年古树发出濒死的哀鸣，树冠的荧光脉络全部注入刀身，形成比之前强数倍的翡翠光刃。

【轮回?终章】

它的喝令带着决绝，光刃斩出的刹那，森林的四季轮回在刀风中显形：春芽在刀刃前端爆发，夏花在刀身燃烧，秋叶在刀尾凋零，冬雪在刀柄冻结，形成一个完整的生死轮回。

邪赤的雷蛇第一次出现停滞，雷光在轮回光刃前泛起涟漪，仿佛遇到了天地初开时的混沌屏障。

但仅仅是瞬间，九十万匹的磁场便将这道屏障撕裂，雷蛇的尖啸声中，藤藤蛇的轮回刀寸寸崩裂，四柄光刃化作荧光碎片，如蝴蝶般坠落。

藤藤蛇被轰飞千米，砸进森林深处的湖泊，水面瞬间沸腾，却又被冬之奥义冻结成冰晶。

它的琉璃躯体布满裂痕，尾尖藤蔓只剩半截，鎏金竖瞳中倒映着天空中狂笑的邪赤虚影，以及逐渐被金色雷火吞噬的微寐森林。

最后，藤藤蛇的躯体砸在腐叶层，鳞片碎裂的声响如同星辰陨落，翡翠血液渗入土壤，在接触的瞬间，周围的枯枝抽出新芽，落叶化作春泥，仿佛连死亡都在为新生铺路。

而在它闭合的竖瞳里，倒映着邪赤的雷蛇群撕裂天际，却始终无法完全吞噬那抹倔强的碧色，那是轮回奥义最后的倔强，也是生命对极霸之道最后的反抗。

远处，邪赤的虚影踏碎云层，鳞片甲胄间溢出的圣道残响正将最后几座完好的建筑碾成朝圣台阶，千万道雷蛇在他指尖凝聚，如金色锁链般垂落，每一道都在嘶吼着【跪下者赐圣痕】。

“看看你们的守护者！”

邪赤的狂笑声震碎电离层，他指尖轻点，一道雷蛇精准劈落，将微寐森林为藤藤蛇哭泣的芽吹鹿群炸成荧光尘埃。

“连那条爬虫都被本座碾成肥料，你们凭什么不归顺本座！”

望着天际消逝的绿意，众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连划破闇夜的英雄，都在邪赤面前化作尘土，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抵达这可恶魔神了，tmd还有什么可以抵挡了？！！

——

下一章，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