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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们说。
说到此处, 众人均是沉默。
在干粮耗尽的那天,山顶上又传来战鼓轰鸣、山谷震颤的声响, 但那声响没一会儿便停了,暗河的水猛然间退潮了一人深。
傅子笙看准河水最低时, 喊醒众人绑上行装,负重潜水下河, 她们要憋住一口气, 潜渡暗河。
随着第一个人破开水面,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带着不会水的百姓游出暖潭。
除了一开始离开自寻出路的人,没有人饿死在洞天里,也没有人因为力竭累死在暗河河道里。
即便一出水就被迫湿漉漉地站在冰天雪地里,但没有人感到绝望和压抑,反而是释然和狂喜。
就连傅子笙也不例外,她甚至不愿意深想如果真的饿死、或者被硫磺毒晕在洞里,尸身化作行走的毒尸,她会有多么后悔当初贸然救人的举动。
不过好在, 一切都过去了。
经历了这件事, 从洞天里出来的不少人都记住了傅子笙这个人,那些威胁她们的举动好似在记忆里美化。
在很多年以后, 存活的边关的百姓们还记得有一个叫晏栖的俊美小将, 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中,衣衫单薄, 宛如世间只剩下她一人。
风一吹,她的墨发便在冷风中扬起。
她伸出一只手接雪,静静地抬眸,仰望着低矮辽阔的天穹的那一幕。
美至极,则无穷。
傅子笙看了看天色,察觉是在傍晚,她走回众人身边道:“我们离裕中城不近,要快点启程了。纤云在崖壁上给我们留了字,她会在后方清掉桑沃的追兵。”
她的亲兵们率先背起行囊,将散放在山林里的战马一一找了回来,战马们脖颈上系了厚重的草料袋子,半个月的时日饿不死。
如今草料袋子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众人纷纷回神,减轻负重,将负了伤的人放到马上,其余人徒步离开风雪交加的寂寥原野。
傅子笙首当其冲,走在了最前面。
她和柳元明要负责指路。
后来,她们忍饥挨饿又走了两天,有人饿倒在荒原上。
这时,范柴带领的一队人马出来寻人,正好将她们一一捡回了裕中城中。
灵芝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火炕上,屋子里十几个鼾声连天的亲卫。而傅子笙与她同席,醒了许久,坐在她旁边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品饮。
她的另一只手上似乎拿着一本泛黄卷曲的书卷,正在仔细的品读。
灵芝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骨头都在疼,肌肉叫嚣着什么叫过度用力和紧绷的折磨,她咬紧牙关,忍痛许久才又能挪动另一只腿。
她发现傅子笙拿着杯盏和握书的手也在颤,只是比她更能忍罢了。
心中不由得对师姐更佩服一些。
一个时辰后,灵芝方才靠墙坐住,颤着手接过傅子笙递来的姜茶。
“谢、谢、谢、谢谢,师、师、师、师师姐。”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舌头也酥麻粗大,囫囵忐忑得不成样子,一句话说完,脸都丢尽了。
傅子笙毫不意外地对她笑笑。
这时候,易纤云大步流星地推开厚重纱帘的门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蹲在屋子中间的火盆边烤手,然后抬头对刚刚把两只脚下了炕的傅子笙说道:“京城来圣旨了。”
“有给你的,也有给我的。”
傅子笙忍耐着腹部的酸痛,弯腰穿靴。
易纤云帮她把鞋口扶正,认真道:“女皇派了五万援兵,带兵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
“魏太师的女儿,魏游。”
“哦。”傅子笙丝毫不例外,毕竟长孙啸不可能永远都霸着权势,不让她的嫡太女沾染。
她尝试在地上走了两步,刚站起来,整个便往地上软趴趴地摔了下去。
易纤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抱住她的腰身。
将傅子笙放回炕边坐好后,她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然后泄气郁闷道:“我不太喜欢魏游那个人,你不明白,那个人据说和我母亲是对头。”
“哦?有点意思,说来听听。”傅子笙没有再坚持活动,懒懒地坐在炕边,玩似的晃悠着酸软的双腿。
“许多老兵姨姨们都说,同为仆射,我母亲能上战场杀敌,魏游却只能被魏太师拘在京城管马场,她们少时打了赌,谁能为昌国立军功最多。”
“谁知我母亲战死沙场,魏游却还在京城养马,世事无常啊。”易纤云感叹道。
傅子笙耸耸肩,又把从火炕缝里找到的杂书拿到手里观看起来,她幽幽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魏游,我许能制住她,你安心带兵操练,应付战事即可,与人谋深不是你的强项。”
易纤云也没有多问,闻言点点头,心里的担忧放下大半。
她虽然升官了,现在独揽北境的军权话语权,但魏游是以她名下第